第1卷 第302章 揚鞭雷奧 文 / 攘臂說劍
第302章揚鞭雷奧
「無論如何，利在急戰！」烏恩馬上得出了結論。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構思，此次雷奧出兵南犯，幾乎是盡起傾國之力，數十萬大軍，已經打了一年多。雖然前一段時間，因為糧盡的原因，回撤了一部分，後來又打了妥妥兒的伏擊，拿下了獨豹坡，但無論如何，雷奧帝國後方空虛，這是不爭的事實。
雷奧之所以敢這麼打，一來是因為克萊拉帝國已經疲於應付，全部兵力全都在正面前線，二來是邊境戰區已經全都在雷奧人的掌控之下。但現在阿爾瓦這一支奇兵，幾次與烏恩交手，佔盡上風，在赤水河兩岸不斷的運動戰當中，消滅了不少雷奧的有生力量，戰鬥力非常強悍。如果他現在不顧一切地孤軍深入雷奧後方，對整個戰局的影響將非常之巨大，甚至萬一真有什麼意外，烏恩作為距離後方最近的東路軍，就萬死莫贖了。
烏恩在大營內急促地來回踱了幾遍，手下眾將都目瞪口呆地望著主帥，這是戰略決斷的關鍵時刻。
烏恩不愧為雷奧帝國***名的謀略型戰將，不出兩分鐘就做出了決斷：夜戰！馬上繼續攻城！
卡羅大陸上非常少夜戰這種情況，這是阿爾瓦所知道的，他曾經與埃拉深入研究過這個問題。最後阿爾瓦運用前世的知識得出了一個結論：大陸上因為缺乏這方面的理論和飲食結構，多數的士兵都是夜盲症！
所以阿爾瓦對自己所有的常青樹私軍在軍營中定期加一道菜：豬肝！
現在，烏恩做出的這種決定，是迫不得已的，明知道自己的士兵在黑夜中看不清楚東西，還堅持要夜戰，那麼
參謀長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勸說主帥這麼打犧牲太大，最好還是明天再打的時候，就聽到前營一陣大亂，中軍的親兵來報告：「報告將軍，夾木城守軍藉著夜黑，出城殺到前營來了！」
墨菲爾有墨菲爾的思路。雖然他沒有什麼韜略，但有一點是他的長處，守！
而且在阿爾瓦的長期不斷軍事思想灌輸之下，墨菲爾也至少明白了兩點：第一，盡量利用自己有而敵軍沒有的長處，第二，攻守是可以相互轉化的，有時候，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現在雷奧敢後方如此空虛，也正是看準了這第二點。
墨菲爾根據今天白天的戰況，知道如果再耗一天，自己可能無論如何守不住夾木城了，乘者夜色自己士兵比敵軍看得清楚的優勢，先贏一陣，或許明天的戰局就會往有利的方向轉變。何況，眼看著自己的守軍越打越少，這兩千匹戰馬用不上，太可惜了——雖然阿爾瓦留給他的是虎豹騎中最劣等的戰馬，不是那種巨型的，但跟別的部隊比起來，卻絕對不比最好的戰馬遜色！
殺聲震天。
烏恩雖然兵力遠遠多於墨菲爾帶出城這一千五百人，但一來猝不及防，二來黑夜中被突襲，又看不清楚，營中頓時大亂。墨菲爾的鐵騎直打到半夜，在烏恩的大營當中往來衝突踐踏，將近天明的時候，竟然將東門外的敵軍擊退了十里，揚長回城而去。
第三天天亮的時候，烏恩收攏殘兵，再紮下營盤的時候，見左右鬥志已失，長聲哀歎。到了上午再度攻城的時候，慘烈戰移到了北門，烏恩無法，派遣了一名隨軍祭司，將自己的對常青樹軍行動的可怕猜測，飛報主力大軍。
墨菲爾守到了第四天傍晚，眼見把左右親兵都加上——自己的親兵都是當年侯爵府中自己帶出來跟小少爺阿爾瓦的侍衛——還有八百人。墨菲爾望著已經沒入西山一半的太陽，長長地出了口氣，自己算是圓滿地完成了少爺交給自己的任務，雖然手下戰死了大半，但戰爭，哪有不死人的。他抽出了阿爾瓦交給他的那個錦囊。
「我親愛的墨菲爾叔叔，恭喜你完成了我交給你的任務，我就知道，你在二十二年前，雖然受了重傷，仍然抱著襁褓中的我到達了利亞山峰，二十二年後，你仍舊寶刀不老，能夠完成我交給你的艱巨任務。你永遠都是艾布納家族最忠誠的勇士，永遠都是我常青樹可以依賴的老將！」讀完最前面的這一段，已經開始年邁的墨菲爾，展開了皺紋，臉上綻出了笑容。
「我無法估計墨菲爾叔叔現在你所處的形勢，但至少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你至少損失了一半以上的兵力了。你既然已經堅持了四天，雷奧人的統帥如果不是太笨的話，應該已經發現夾木城的兵力只是他們發現的常青樹軍很少的一部分，但是利用夾木城的關鍵位置，牽制住了大批的他們主力。所以，現在他們會猜到，我已經帶著大部分虎豹騎，深入了他們空虛的北方後防，他們會軍心惶惶地迅速北歸，所以，攻陷夾木城並追剿你剩餘的少部分兵力，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按照圍師必闕的理論，他們必然會把西門留給你突圍。但是墨菲爾叔叔，你要記住，絕對不要從那裡走，因為急著北上的雷奧主力，一定會抄近路從夾木城的西側繞過，你會遭遇到他們。所以，我給你的最佳突圍路線是，回東面，沿著我們來夾木城的路線回去，不要怕。東面的烏恩現在一定心急如焚地沿著赤水河北上，你不會碰到堵截的。到了赤水河之後，不要渡河，就在西岸的山後伏兵，帶足給養，休整就好了。不要放過任何從那裡路過的雷奧人，如果不出現什麼意外，幾天之後，你將是此次兩國交戰中立下最大功勞的將領。雖然可能由於某些原因，帝國不會褒獎你，但歷史會因為這一戰而記住你的！祝一切順利——永遠愛著你的小少爺。」
錦囊裡的內容到這裡就完了。墨菲爾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小少爺用兵，當真是神出鬼沒，戰爭的後面是否會按照他的預料來發展尚未可知，但前面已經發生的事情和將雷奧東路軍數萬人馬玩弄於股掌之上卻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這個小少爺，墨菲爾想說的敬仰欽佩的話太多太多了，天縱奇才，天縱奇才啊！
如果阿爾瓦能夠留下更多更強的力量來保證墨菲爾守城時候安全的話，他一定不會吝嗇這麼做的，但——他實在是太緊缺人手了，緊缺到他只留給親愛的墨菲爾叔叔魔法卷軸，甚至連西緒亞這樣實力的魔法師都不肯留在夾木城。
現在的阿爾瓦，已經把六千虎豹騎分成了四路，自己帶一路，卡斯帕和大雙帶一路，臨科和小雙帶一路，卡菲爾和西緒亞一路，這是強兵加強者的搭配四散出擊。兵貴神速！
快！太快了！這四路人馬在後防極度空虛的雷奧境內，成為了一種空前恐怖的力量，伊昭克、巴爾彥淖、烏蘭布裡察、特扎賽、科沁爾、古納額爾、阿嘎巴，常青樹軍所到之處，無不披靡，九天之內連下七城！在雷奧帝國歷史上，這九天叫做「魔鬼九日」，此後數十年，北方大地之上，但聞阿爾瓦之名，真的「使小兒不敢夜啼」！
這七城都靠近雷奧帝國的南方，綿延數百里，與其更北的國土不同，這七城都是都是雷奧的主要軍糧和軍械的主要供應基地。阿爾瓦的打法都是每到一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強者登城，然後騎者巨型戰馬的虎豹騎呼嘯而至，別說僅有的守軍來不及抵抗，就是馬上在附近組織起來的抵抗反應過來打算反撲的時候，發現常青樹隊伍已經蹤跡全無。
阿爾瓦不是個殘忍的人，他分兵四路繞了個極大的圈子，打下這七座城池之後並沒有進行燒殺搶掠或者在雷奧大地上立威，他只命令所有的部隊做一件事——把糧庫和軍械庫全都燒光！甚至連城裡的打鐵鋪子、皮甲商店都不放過。用當時雷奧帝國皇帝震怒之下說的話來形容：「好毒辣的絕戶計！」
戰報一個接一個地傳來，整個雷奧帝國都陷入了極大的恐懼之中。如阿爾瓦所料的那樣，東路軍烏恩部根本無心再去關注夾木城了，他急驅兵兩萬餘眾，星夜兼程沿著赤水河北上回援。連北路大軍主帥巴音都坐不住了，他再三考慮之後，看家還是比侵略更重要，全軍拔寨北上！
在這場戰爭中，最為諷刺的是，克萊拉帝國的主力還不知道北方和東北方到底發生了什麼，鑒於上次追擊的慘敗，妥妥兒和蒙沖眼睜睜地看著雷奧軍全軍棄守獨豹坡而不敢追擊。
第十天。四路人馬在完成了各自的任務回到事先約定的集結地點，並由卡斯帕指揮全軍虎豹騎打垮了一支近兩萬人倉促迎戰的雷奧部隊之後，阿爾瓦在馬上揚鞭北指，哈哈大笑：「雷奧小兒，敢犯我克萊拉邊境，雖遠必誅！」狂傲洋溢，有我無敵——史稱「揚鞭雷奧」！
卡斯帕快馬奔回，渾身浴血，狼牙大棒上尚掛著敵人的碎肉腦漿，大聲地喊：「主公，這一番殺得痛快之極，為主公馳騁疆場，實為人生快事！常青樹家族萬歲！」
「常青樹家族萬歲！」虎豹騎的吼叫聲在雷奧草原上良久不散。
阿爾瓦撥轉馬頭，叫一聲：「來！全軍肅整，隨我再渡赤水河！虎豹騎天下雄兵，這次打得還不過癮，我要真真正正地讓雷奧人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縱橫大陸的重甲騎兵！」
「再渡赤水河？」臨科歷來比較謹慎，「主公，你是要伏擊北上來增援的烏恩部麼？」
阿爾瓦點了點頭：「是！巴音大軍雖然跟帝國主力相持日久，但都是前線正面交鋒。而這個烏恩，鐵騎已經踐踏到了東部百姓居住的鎮子，我答應過一個人，對這樣的雷奧部隊，我要讓他付出全部代價！你的思路是對的，只說錯了一點，不是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