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51章 血池 文 / 攘臂說劍

    第351章血池

    阿爾瓦眼中放出了異色，厲聲說：「所以不必問了，外界那上千的遊牧人，都是被你們妖族殺人取血，目的就是填充血池了？」

    穆斯不語，但是卻重重地點了點頭。：「不僅僅如此，妖族為了保證血池的力量，千百年來所做的事情會讓你更為心驚。不知道這個血池的力量如何形成，但是為了保障仇恨的延續，妖族要定期以自己的族妖獻祭，用自己的鮮血來填充血池！所以反對派認為在這裡苟且偷安，是在犧牲自己。所以他們主張，要殺出火獄之門去，如果成功，則在外界恢復自己的家園，如果失敗，也可不斷地殺戮人類來填充血池，更好地維繫火獄之門的結界。」

    大雙聽得不忍，插嘴問：「長老，除了這兩種辦法之外，就沒有更為妥善的解決方式了嗎？」

    穆斯搖了搖頭：「你想想看，如果有其他的方式能夠解決問題，難道我們妖族會在從上古神戰直到今天這麼漫長的時間裡，一直用自己族妖的鮮血來維持仇恨的力量嗎？我們兩面族妖，繁衍能力很慢，妖丁一直都不興旺」

    阿爾瓦見穆斯的話雖然說得不多，口氣也算得上平淡，但一字一句之間，莫不隱藏著巨大的悲憤和無奈。可以想像，以自己的子民來獻祭，會是一件何等殘忍的事情，更何況，妖族之中也應該有很多種族，在獻祭的過程中，各族難免會有各種的派系、殺戮、以至戰爭！看來苟且偷安，對妖族來說，並不是什麼好辦法。

    「那麼我們切入正題吧，長老，這裡的屍體都是懷疑被外界來的人所殺害，你先前說他們都有著共同的特徵，又給我講述了你們妖族中的派系問題，那麼這裡被害的族妖，是否都處於同一派系？」阿爾瓦已經發現了事情的關鍵所在。

    「是的，強者你一下就發現了這裡的蹊蹺，」穆斯的目光中流露出了欽佩，「從上個月開始，我族中的鴿派逐一被殺，而且鮮血被取走。開始，我懷疑是鷹派所為，用這種方式迫使鴿派在族中贊成支持重啟火獄之門，殺出去奪回家園。後來，我漸漸地發現事實可能並非如此，強者請看！」

    穆斯走到了一具屍體之前，揭開了其蒙面的白布。

    阿爾瓦走近了幾步，看了看那個死去的妖族。只見這個妖族屍體表皮乾枯，沒有半分血色，一望而知便是跟怪獸山裡的遊牧族一樣，被放光了鮮血。穆斯抬手輕揮，將屍體翻了個身，又揭開了屍體腦後的遮面巾，說：「你看看，這屍體可有什麼蹊蹺之處嗎？」

    阿爾瓦仔細查看，這屍體除了明顯血盡皮枯之外，似乎並無什麼特異之處忽然之間，他輕咦了一聲，說：「這屍體的反面頸部，為什麼會有這麼大一個血窟窿？如果單是為了放血，似乎用不著這麼大的傷口！」

    穆斯蓋上了白布，點了點頭說：「你說得非常對，這裡一共有被發現的一百一十九具屍體，每具都是如此。我們族妖的這個位置下，生有一個特殊的東西，這東西是一塊角狀的小小骨質，我們都是依靠它，來生長和控制反面的惡臉。這東西是惡臉的力量源泉，如果有的族妖生出來有先天的缺陷，或是這塊骨質特別小，那麼惡臉就會無法生長，隨之後會產生機體的萎縮，最終死去。」

    阿爾瓦點了點頭，心想這兩面妖族雖然跟人類的外表長得很相像，但實際上卻是完全不同，這個穆斯所說的那塊骨質，其實就是個「惡臉腦垂體」，完全控制了妖族的生長。想到這裡，他抬起頭來問穆斯：「長老，我冒昧地問一句，兇手大開殺戒之外，還取走了死者身上的這塊骨質，不知道這東西除了對你的族妖本身有你所說的上述功能之外，對別的人或者妖族有什麼作用？」

    穆斯淡淡地說：「本來應該是沒有什麼作用了，不過這塊骨頭，是兩面妖族力量的源泉，也是生命的尊嚴所在。在千百年來，我族也跟其他妖族發生過戰爭，敵人在殺死我的族妖之後，會挖出這塊骨頭示威，也就類似於你們人類的『斬首示眾』，但由於這麼做實在是仇恨太大，極少有這種情況發生。可是最近我研究上古流傳下來的典籍，發現了一種奇怪的法術，來源於你們人類，我們的這塊骨頭，可以用來焚燒採集產生的煙來製成一種強力的法術道具！」

    「啊！」艾薇兒聽了穆斯的話，嚇得失聲驚呼，臉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她定了定神，說：「穆斯長老，我從小在克萊拉的魔法學院學習法術，幾乎對所有的魔法典籍都有所涉獵，哪怕是上古秘法、傳承宗教、歷史刑罰，也看過一些有關於妖族的記載，卻從未聽說過如此殘忍的法術道具！」

    穆斯望了她一眼說：「難道我還會騙你的嗎？你沒聽說過也是正常，我見我們書上所記載，這種秘法是原來遊牧族所特有，你們的克萊拉也好、雷奧也罷，卻都是不會的。火獄之門開啟之後，出去外界窺探環境的妖族回報說，遊牧族基本已經被滅族了，這種秘法在卡羅大陸上失傳了多年，也不為奇怪。」

    阿爾瓦神色凝重，對穆斯說：「如果是遊牧人獨有的法門，此事就更為絲絲入扣了，先前我說的，從外界進來的敵人，那個人類，正是遊牧族的嫡傳後裔！只是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他既然是這種身份，一定是信仰遊牧神，將替奉為神明的正朔，又怎麼能夠通過火獄之門前那塊石碑的精神力信仰測試呢？」

    穆斯咬了咬牙，說：「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能下手做這種事情的，絕對不是妖族，就算是其他種族，決不至於下手如此不留後路，甚至是其他種族的鷹派，也絕不可能！」

    吉菲爾吉菲爾阿爾瓦反覆地從吉菲爾的角度來思考這件事情，如果真是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他處心積慮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應該是復興遊牧族啊？他怎麼會不信仰遊牧神而通過了那塊石碑的測驗？

    「嗤！」腦海中，文森特的靈魂突然輕蔑地笑了一聲，「阿爾瓦，將心比心，你是什麼身份？你信仰聖光女神嗎？既然你都可以這樣，為什麼吉菲爾就不可以？」

    文森特的話猶如一道電光照亮了黑暗的夜空，點醒了阿爾瓦的思路。不錯！先前自己認為吉菲爾有遊牧之神的幫助，又是遊牧族的重生魔聖，一定會是遊牧神的死忠，現在看來，他的思路、目的或許另有更大的圖謀！

    「長老，」思考了很久之後，阿爾瓦抬起頭來對穆斯說，「我想知道，你們妖族，在妖神隕滅之後，還有沒有六百年一輪迴的重生魔聖？這裡，或許隱藏著什麼重大的秘密！」

    穆斯歎了口氣，說：「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既然你覺得這件事情可能跟魔聖有重大的關聯，那麼看來，我有必要帶你去妖族的血池走上一遭了！」

    根據穆斯所說，妖族的血池位於這個妖族之界的世界中心。接下來的一連幾天當中，阿爾瓦一行四人都住在穆斯的家裡，對妖族世界的歷史和大致情況進行詳細的瞭解。阿爾瓦甚至對妖族世界的地圖進行了仔細的研究，妖族之界，看起來範圍之大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從地圖上看來，這是一個海島的世界，一片汪洋大海之中，分佈著大小十一個島嶼，而每個島嶼上，都居住著一種不同的妖族。這十一個妖族，形貌習俗各異，但是穆斯卻認為，在血脈上，他們非常相近。

    海洋世界的中心點，也就是十一個島嶼的中心點，有一片礁石形成的小島，穆斯稱之為妖神台，也就是血池的所在地。根據兩面妖族的史冊記載，這個妖神台是妖神隕滅之後，用無上的法力，用自己的頭骨所幻化，是所有妖族朝聖的所在地。

    「看來火獄之門的妖族之界，範圍一點都不比你們的賓陸國小，甚至還要大一些。」阿爾瓦一邊看著地圖指指點點，一邊跟身邊的黛絲分析說。

    「是的，這些大小島嶼的面積合起來，一定大於賓陸大島和我們的周邊島嶼。根據穆斯所說，十一個妖族，總數合起來有近百萬之眾，看來並非虛言，而核心點，就在於這個血池所在的核心點上。這個空間是妖神當年犧牲了自己而開闢出來的空間，看來所有的問題，等我們到了血池之後，事情的真相就會有所突破。」黛絲回答說。

    阿爾瓦點了點頭：「希望是這樣的吧，我感覺現在壓力很大。我想幫助這裡的妖族解決他們的問題，也藉此解決我的問題。這裡百萬妖族，如果一旦破關而出，向外界的人類宣戰，後果只怕不堪設想！」

    大雙笑了一聲：「主人，我瞧您真是以天下為己任，憂國憂民。就算是妖族百萬，自火獄之門破關而出，也不關我們什麼事情吧。我們只要出得去，殺上帝都，救出老爺，盡可以遠走海外，帶著常青樹家族去南洋國，可不是好？至於妖族的問題，自然有克萊拉的帝國皇帝去煩，甚至於我看克萊拉與雷奧兩國聯手對抗妖族，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阿爾瓦望了她一眼，正色說：「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裡的妖族雖然凶狠，但我看吉菲爾此來，恐怕不會因為遊牧族的利益對抗妖族，他這個人，現在我越想越是害怕。先前他利用兩國之爭，陰謀復辟遊牧族，我們又怎能知道，他現在不是想利用控制妖族，達到他稱霸宇內的野心？如果卡羅大陸真的被他所掌握的話，南洋國雖然孤懸海外，卻畢竟是彈丸之地，你想他會放過我們常青樹家族嗎？」

    大雙沉聲不語。艾薇兒輕輕地拉了拉阿爾瓦的手：「老公，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了。我從小認識你以來，所有的問題到了你的面前，莫不迎刃而解，相信妖族這一關，也會如此。我們不必要想那麼多，等到了妖神島，見了血池，我想，總會有解決問題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