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64章 神不為己，天誅地滅 文 / 攘臂說劍

    第364章神不為己，天誅地滅

    「外來的人類？」兩面妖神哈哈大笑，「你真的以為有什麼妖族和人類能夠進入到這裡來？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我的居所，是具有神力才能進來的地方！阿爾瓦，要不是你也有了通神之力，你就算是個人類，過得了血池這一關，又過得了那鐵索橋嗎？」

    阿爾瓦一想不錯，剛才自己通過那道長長的鐵索橋的時候，就算是沃倫、馬洛斯或者長身鬼妖這種聖階，也絕沒有可能抵擋得住如此多的幻化妖族撲擊，除非有兩位數以上的聖階集結在一起，可是誰見過這麼多的聖階在一起行動的呢？

    「事情是這樣的，我並不是火獄之門開啟後進來的唯一一批外來者，在我之前，應該還有一個人類和一個精靈進來了。那個聖階的精靈，已經在跂踵島上被我給幹掉了，另外一個人類卻一直都沒有出現，你知道嗎？」阿爾瓦發問。他深信，作為一個神明，妖神是不會欺騙自己的，並且，他只要知道情況，就一定會告訴自己的。

    「我早已經說過了，能進到我這座殿堂裡來的，一定有神力強者的幫助才行。所以，我沒見過什麼人類。」妖神好像對阿爾瓦的提問一直非常耐心，但是惡臉卻不停地舔著舌頭，看著阿爾瓦的眼神就想是看著一盤豐盛的食物。

    阿爾瓦聽他話裡有話，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那個吉菲爾來過這裡，只不過，他已經跟我一樣，具備了一些神力了嗎？」

    「不是神力！」妖神大叫了一聲，「那個什麼阿爾瓦，我聽得出來，這個吉菲爾一定是你的敵人，你一直擔心他在某個你並不知道的角落裡，做出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吧？我看你也太不瞭解你的對手了，那個吉菲爾，並不是你所謂的擁有一些神力的人類，他壓根就是人類的遊牧神！」

    「啥？」這一下，阿爾瓦、艾薇兒和大雙都是脫口而出，吉菲爾本身就是遊牧神？這傢伙、這傢伙他自己就是神明？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他要真是神明的話，無論是拼法力，還是打戰爭，還拼打個屁呀！

    「應該這麼說吧，來的那個傢伙，是你們人類中遊牧族的魔聖，他的軀殼是。而他的靈魂，就是遊牧神本身寄住在那裡而已。若非如此，我設置的火獄之門門口的測試石碑，遊牧族的魔聖又怎麼能夠進得來呢？」兩面妖神給三個人解釋說。

    阿爾瓦明白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通天之塔中廢話囉嗦的、只有靈魂的遊牧神已經對吉菲爾奪舍了，就跟當初陸特斯佔據了黛絲的父親身體道理是一樣的。

    「不過那傢伙有些奇怪，你所說的那個什麼吉菲爾，精神力超乎尋常的詭異，以遊牧之神的靈魂強大，竟然還不能完全控制他，而只是躲藏在他的腦海當中。這個吉菲爾，精神力當中似乎有很大的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成分，對於這部分精神力，遊牧神完全不能瞭解，也就無法控制。」兩面妖神的聲音漸漸地低沉了下去，似乎對發生這種事情感到非常地費解。

    不過他不能理解的東西，阿爾瓦卻能夠想得通。吉菲爾之所以有一部分精神力在這個世界上顯得異常，連遊牧神都無法掌控，從另外一個側面證明了一個問題：這個吉菲爾，跟自己一樣，是穿越而來的！他帶著另外一個世界的記憶，這個世界是遊牧神完全無法感知的，因此也就在吉菲爾體內形成了一個奇怪的三足鼎立情況：現在支配吉菲爾行動的，包含了遊牧神靈魂、已經被控制了的克萊拉帝國吉菲爾靈魂、以及穿越而來的前世記憶三個部分，這麼看來，吉菲爾真是個怪胎！

    「別去考慮那些東西了，我看，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好了！」兩面妖神冷笑了一聲，長舌吐出，「那傢伙已經來過了，我把他打到幾乎崩潰，但是他還是跑了。我剩餘的這些神力，對付你應該綽綽有餘了，吞噬了你帶有人類神力的鮮血之後，我就會破關而出，重新回到真實的世界去！」

    阿爾瓦已經全然明白，但心裡還存著一絲的僥倖試圖說服對方：「妖神閣下，你生活在這裡不是已經很好了嗎？何苦還要出賣自己的種族子民，非要出去呢？你看，我見過海妖之神陸特斯，去過獸人族的聖山，也到過龍族的龍之山，他們這幾個神明，都是固守著自己的領地，寄希望於外界每六百年一輪迴的魔聖，重新改變世界的格局，你又何苦」

    「住嘴！」妖神大吼了起來，好像阿爾瓦的話一下戳中了他心靈深處的痛處，「龍神實力未損，只不過是恪守誓言，不走出自己的領地而已。至於海妖神和獸人神，他們都生活在真實的世界裡！而我，我生活的這個世界，卻全然是我自己創造出來的，對於你，你甘願永遠困守在自己的夢境當中嗎？」

    阿爾瓦默然。妖神的處境的確跟其他戰敗的神明不同，是要更差一些，他挺了挺胸：「你是個神明，難道要親自出手嗎？讓妖族的魔聖出來與我一戰吧！」

    「魔聖？魔聖算是個什麼東西？寄希望於這種東西來主宰我自己的命運嗎？」妖神把手一招，黑暗的殿堂中，妖神背後一道白光閃亮，出現了一座小丘狀的東西。

    細細看去，令人驚悚的是，這白色的小丘竟然都是纍纍的頭骨堆積而成的，只怕足有過千之數。

    「六百年一輪迴！我妖族的魔聖出生在我開闢出的妖族之界當中，我讓他生就生，讓他死就死，每個妖族魔聖的降生，都無一例外地被我殺掉取了精血。外面的世界當中，所有的神明都要遵守世界的規則，不能加害各族的魔聖，我這裡就不同。所以，這裡沒有什麼魔聖，只有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對神來說也是一樣的，阿爾瓦，你受死吧！」

    神不為己，天誅地滅？

    阿爾瓦一凜，感覺到兩面妖神已經動手了，一道黑白相間的光芒從他惡臉的長舌當中吐出，朝自己劈面就打了過來。

    此刻是神力的交鋒，阿爾瓦深知，艾薇兒和大雙在這種等級的對抗當中，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神的力量可以像碾死螞蟻一樣幹掉他們，甚至妖神根本都沒有什麼閒工夫或者心情去碾死她們。

    阿爾瓦雙臂一振，將兩女遠遠揮出，同時矮身一挫，試圖避開妖神對面打來的凌厲攻擊，四向神戟已經出手，一個聖階的禁咒雷魔法，憑空向妖神劈擊了過去。

    避無可避。阿爾瓦以自己能達到的最快身法，接連換了七個角度和位置，還是避不開妖神打來的那道光，而且，黑白光並沒有半點的扭曲或者變幻方向，不管阿爾瓦在哪，它都是筆直地一道，緩緩地、又無法閃讓地打了過來。

    與此同時，阿爾瓦的頂級雷法術——雷動於九天之上——已經打中了妖神。阿爾瓦心中一喜，他這法術的威力，自己從練成之後就從來沒用過——一來雷元素消耗過巨阿爾瓦有些捨不得，二來，也沒什麼應用的機會呀，這樣的一個雷法術，足可以一擊之下把一個中等的鎮子全然化為一片焦土。

    可就是這樣威力巨大的雷擊法術，擊打在妖神身上，似乎全無用處。他抖了抖身子，就好像剛撓完癢癢很舒服的感覺一樣，輕蔑而又愉快地一笑，繼續催動著那道催命的黑白光朝阿爾瓦逼迫了過來。

    阿爾瓦初時一愣，隨即馬上就明白了過來：這裡並不是真實的世界，而是一個空間裂縫而已，這個空間是兩面妖神開闢出來的，他才是這裡的主宰。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意願來制訂這裡的規則，比如，剛才他只要願意，就可以使雷擊無效！

    這已經不是力量的對抗了，這是規則的對抗，在這裡，水可以燒死你，火也可以淹死你。想通了此節，阿爾瓦抖擻出了全部的精神，全部精神力世界的宇宙都在飛速地旋轉了起來，最大可能性地掌控住屬於自己的空間。

    幾乎是一個瞬間，觀戰的艾薇兒和大雙都感到了周圍幻境起了變化。她們所謂的觀戰，什麼都看不到，神力的對抗，是超出她們所有感官的，她們只能看到自己的老公和那個兩面妖神呆呆地對面而立，偶爾揮動一下手臂，而她們自己，連動彈一根手指頭的能力都沒有——這裡的規則不准她們動。

    但她們還是看到了，那個碩大無比的殿堂，那種不可思議粗的柱子，彷彿縮小了一下，雖然這種變化非常微妙，甚至帶著一些奇怪，但是兩個人還是同時都感覺到了，妖神創造出的這個世界裡的殿堂，真的好像是縮小了一下。

    的確是縮小了，原因是阿爾瓦也放出了自己的掌控領域。以阿爾瓦現在所能掌握的「神力」，跟妖神比起來，實在是太小了，阿爾瓦不過只能掌控自己身周大約方圓幾十米的距離，而妖神掌控的卻是血池下的整個這個空間裂縫。但即便如此，因為要分出神力來對付阿爾瓦的掌控空間，妖神不得不被迫對自己創造空間進行了一個縮小處理。

    從距離上來說，或許妖神跟阿爾瓦之間隔著千里之遙，但那道致命的黑白之光卻瞬息而至，在到達阿爾瓦身周數十米距離的時候，光被阻擋住了。

    阿爾瓦的精神力，雖然遠遠不及妖神龐大，但卻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優勢——精純！這種精純，並不是依靠阿爾瓦什麼苦練、領悟來的，而是在於他對世界、對宇宙的認知。

    阿爾瓦可能並不知道，在他領悟神力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把自身內心深處潛意識裡認為最神秘、最強大的規則作為掌控的目標。因此，在他的神力規則裡，他選擇了一樣最為神奇的東西——時間！

    是的，時間是最神奇的東西。宇宙可以無窮大，但是阿爾瓦獲知的理論當中，宇宙是大爆炸形成的，不斷擴張，既然在擴張，那麼就還是有邊界，只不過這個邊界在不停地延伸而已。唯一無始無終沒有邊界的東西，就是時間！時間是世界上可以戰勝一切的規則，再快的速度、再強的力量，在世間規則面前，都會被消化掉！

    於是那道光，那道足以令神明致命的光，在阿爾瓦所掌控的範圍內，停滯不前了。也許它還在前進，但是無法想像地慢，因為阿爾瓦幾乎讓接近自己範圍的這幾十米內，時間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