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65章 世界消亡 文 / 攘臂說劍
第365章世界消亡
兩面妖神數度催逼神光進襲阿爾瓦無果之後，惡臉上皺起了眉頭，伸出左手點了兩點，於是那道黑白相間的光芒，倏地分開了兩邊，一左一右，從兩側朝阿爾瓦打了過來。
原本那道妖神的神光，在空間裡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維度在扭曲，無論阿爾瓦如何閃避，都躲不開，但是它瞧起來卻依然是筆直一線。可是現在光分黑白，道分左右，阿爾瓦已經知道，妖神極力催動神光的力量無果，開始尋找其他的辦法了，也就是說，他在自己能夠掌控的區區幾十米空間的範圍內，破不了自己的時間規則！
妖神並不知道阿爾瓦是用什麼樣的規則力量擋住了自己發出了神光，他選擇了分而擊之的辦法。兩道神光，從兩側擊打在阿爾瓦的掌控範圍之後，忽地散開，如水銀瀉地一樣，在阿爾瓦掌控的空間外層瀰漫開來，無孔不入。力量在尋找阿爾瓦空間的突破口，在這個空間當中，哪怕只有一絲的縫隙，神光就會間隙而入！
可是，妖神錯了。阿爾瓦籍以對抗神光的規則，並不是什麼力量，而是對時間快慢的控制。而時間，是沒有任何差異的。所有的時間，只要是等同的空間內，就不會有差別，阿爾瓦的這個防守範圍無懈可擊！
很快地，阿爾瓦被一個球體包裹了起來，那是他的掌控範圍，球心的位置就是阿爾瓦本人。由於神光的力量，這個球體變成一半黑色，一半白色的大圓球，黑白兩色在球體上不斷地流動，就是突破不進來。這樣一來二去地堅持了不知有多少時間，阿爾瓦根本就沒有什麼機會反擊，而妖神也破不了阿爾瓦的防禦，開始焦躁了起來。
這個可惡的人類！我明明可以感知得到，他的神力就是那麼一點大，卻為什麼能夠對抗我的神光而且不露疲累之相？他到底用的是什麼規則，怎麼會這麼厲害？
阿爾瓦此刻疑慮之心大去，信心倍增，心態一平和下來，更能持久。他腦海中的精神力空間中一片清明，原本已經感覺受壓迫的「精神力小宇宙」此刻又恢復了生機，再度開始緩緩地旋轉了起來。
宇宙的力量，在於不斷運轉，正因為運轉，其邊界才能不斷擴大，唯一需要的，就是時間。阿爾瓦的精神力宇宙以一種漩渦的狀態不斷地旋轉著，腦海中漸漸地進入到了一種境界——這或許就是原來自己在前世中所聽說過的天人合一嗎？
漸漸地，阿爾瓦已經感覺不到自己是在異世大陸裡一個叫做兩面妖神的神明所開闢的空間裂縫當中，也感受不到自己在一場時刻有生命危險的生死對決當中。他所能「看」到的，是自己的精神力宇宙，自己彷彿置身事外一樣，俯視著這個宇宙的運轉，空間、星辰，都在慢慢地轉動著，而自己，就是這一切的主宰。時間和宇宙的完美契合！
妖神的雙眉擰得更緊了。他數度進攻未果之後，甚至感覺到阿爾瓦開始反擊了！阿爾瓦本人所感覺不到的，妖神卻能夠體會到——阿爾瓦的掌控空間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在旋轉，而且，在緩慢地擴張！
怎麼回事？妖神想不通了，神明再為厲害，也不過就是普通的生靈強大到某種程度而已，但在原理上，跟任何生靈都沒有不同，力量都是越使用越少的，鬥氣也好、精神力也罷，莫不如是。怎麼這個看似渺小的人類，他的掌控空間原本只有那麼一丁點而已，怎麼會越來越大？現在看起來，這個球體，已經脹大到原來一倍左右的大小了，再這麼下去，自己的神光因為籠罩住這個球體的範圍不斷擴大，分散在每個點上的力量就越來越稀薄，別說滲透進阿爾瓦的掌控空間，只怕到最後還有被擊潰的可能。
神力也有時而窮，妖神咬了咬牙，把自己對開創出來的世界支撐神力縮小了一部分，來加大神光的攻擊力。
艾薇兒和大雙再一次感到，自己所處的這個神殿的範圍，明顯地縮小了。如果說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還只是模模糊糊地像是錯覺，而現在，卻是真真切切的，那些支撐著神殿的柱子，肉眼可見地細了
轟隆隆！大地不可思議地在晃動。所有等候在妖神島上血池之旁的妖族都驚駭地感覺到了，同時他們也看到，血池裡面的血液在快速地下降。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這裡的用來獻祭的鮮血，並不是維持妖族之界的力量源泉，而只是為妖神在修補上古神戰時候受傷的**和靈魂，但他們都知道，不知道什麼原因，有一股力量在飛快地消耗著。
「穆斯長老，你們快看！」一個妖族的神僕指著西方的天邊，無比駭異地說。
大家一齊沿著他手指的方向朝著西方望過去。此刻日正當空，而西邊卻出現了一大片瑰麗無比的紅色晚霞，這是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這世界
還沒等大家對這種奇異的天變反應過來，一個妖族上氣不接下氣地飛奔過來。這妖族移動速度超快，看起來至少也達到了高級的水準，他穿著白色的神僕服裝，猶如一道白光掠過，瞬息就從海邊的方向趕到了各妖族首腦的面前：「海、海嘯、海邊出、出現了海嘯！」
海嘯？所有的妖族首腦都大吃了一驚。海嘯這種東西，只存在於妖族的語言當中，雖然由於語言世代傳承的關係，這個詞語保留了下來，但是誰都沒有見過。自從妖族退守火獄之門以後，這片遼闊的海洋，這片妖族之界的領地當中，就沒有發生過什麼海嘯，甚至於大浪都屬於罕見。所謂海嘯，應該是怒浪滔天，還只是上古時期的妖族流傳下來的一種傳說而已，因為這裡是妖神創造的世界，他根本沒必要來製造這些玩意。
所有的妖族首腦都趕到了海邊，穆斯扶著黛絲最後趕到——黛絲受損的身體已經有所恢復，可以被攙扶著勉強走路了。海面上，波濤山立，浪漲潮狂，整個的海洋，就像是一隻已經發怒了的巨獸，陷入了瘋狂的境地。大地再度晃動，妖神島上的地面不停歇地抖動了起來，越來越激烈，島上的幾座高山彷彿再也承受不住壓力一樣，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幾乎是同時爆發了。熾熱的岩漿噴著火舌，帶著融化一切的氣勢，從山口上噴薄而出，蔓延了開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厲火鬼妖用顫抖的聲音說，不知道是在問誰，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但眼神卻瞧向了穆斯長老。穆斯也正朝他看來，兩人四目，眼神一碰，都從對方的眼睛當中讀出了巨大的恐懼。
就在這個時候，先前被阿爾瓦一招打飛的那個長身鬼妖緩緩地醒轉了過來，用一種帶著絕望的眼神看了看地面、空中、海上的情形，低聲地哀歎說：「世界，世界要毀滅了，這是前兆！」
所有的妖族都是大吃一驚：「你是說，妖族之界要毀滅了？」
「是的，的確如此，」長身鬼妖身上的筋骨被阿爾瓦打得根根斷裂，雖然這段時間當中以聖階之力修復了不少，但元氣畢竟大損，他緩緩地說：「作為妖族的領袖，我族中世代口口相傳一段神明的指示：不知什麼時候，這世界將會消亡，不知什麼時候，這空間變會消失，不知什麼時候，妖族終將無所歸依。那個時候，天邊會出現瑰麗的霞光，那個時候，大海會如巨獸般翻騰，那個時候，腳下的大地會因驚懼而發抖，那個時候，所有的山巒都將噴出憤怒的火焰」
隨著長身鬼妖的聲音逐漸低落下去，所有妖族的心都在下沉，包括黛絲，她此刻，心中還有另外一個念頭——這世界消亡了，他，他還能活下去嗎？
「扯淡！什麼世界消亡？」掌控空間球心當中的阿爾瓦開口說話了，「你抽取了支撐這個世界的神力用來對付我，神力不足的時候，你所創造出的這個世界當然就會不按照規則來運行，你想用這個什麼妖族之界的消亡來嚇唬我嗎？你別打我，不用消耗神力，自然能讓空間的規則回復原狀！」
「我不！」妖神一聲大吼，由於五官的扭曲，惡臉上的情狀更加可怖，「我等待了上萬年，上萬年那！所為的只有破關而出，離開這裡，離開我自己創造的這個夢魘一般的世界，我要回到真實的世界裡面去！不惜代價，是的，不惜任何代價！」
「就為了你一個重回真實世界的願望，就要毀掉成百萬你的子民嗎？」
「什麼子民？在我強大的神力面前，這些妖族，就是螻蟻一樣的生靈，你懂嗎？螻蟻！」妖神幾乎是聲嘶力竭了，「只有你還在乎他們，那麼我告訴你，你要為他們的死亡負責！我會抽取這整個世界的力量，來殺死你，取得一個帶有人類神力的鮮血，我就可以重歸現實世界！」
嗤！阿爾瓦輕蔑地笑了一聲，他此刻的掌控空間已經變得非常之巨大，跟最早那幾十米的範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你殺死我？相持了這麼久，你也應該看得到，我的規則根本就不是你所能夠破除的。並且，你已經觸發了我所潛在的某種力量，你在不斷地加強神光，但是它由於我掌控空間的不斷脹大，卻變得越來越稀薄，在崩潰的邊緣徘徊，它隨時都有潰散的可能。你真的有信心可以打敗並殺死我嗎？」
「還有，你毀了這裡的整個世界殺死了我，就算你回到了真實的世界當中，又有什麼用？我知道，你現在心中一定在懊悔，懊悔跟那個什麼附體在人類身上的遊牧神消耗了太多的神力，你想過沒有，他的目的不是給你出主意脫困，而是讓我們倆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我還知道，這世界消亡了之後，你沒有了萬萬千千黔首的子民，沒有了他們的忠誠信仰，你就失去了神格！一個沒有了神格的神明，就算出去了外面的世界，又有什麼用處？你不過就跟我一樣，只能掌控這一小點的空間規則而已。」
聽到阿爾瓦的最後一句話，妖神心中一凜，手上發出的神光已經先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