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77章 決戰ii 文 / 攘臂說劍
第377章決戰ii
這種一對一的抗擊，對於蒙衝來說，侍衛長出身的他反而更為適應。反正現在自己的部隊除了百騎親兵之外也都是遊牧異族，也不需要自己指揮，當下也是一聲大吼，撥開長槍，竟奔洛克而來。
阿爾瓦在陣後遠遠地看見洛克撇開大隊單挑蒙沖，心中不由得一緊。蒙沖的實力他是知道的，當年早在流楓鎮上的時候，自己還是個小小的男爵，蒙沖就已經步入七階，是個高級騎士了。這麼多年以來，雖然沒見過蒙衝出手過幾次，但是就憑借他當年勇擋槍神安德烈的剛猛，武勇就可見一斑。何況，阿爾瓦在妖神之界中見了毒草實力大進之後，就已經知道，吉菲爾或許有什麼秘法，可以提升自己手下的實力。洛克雖然從歸順自己以來，遇戰戮力向前，從未退縮過半步，但實力確是剛剛進階為大騎士的水準，對上了蒙沖，恐怕未必就有把握。
這是自己的愛將，不能不管！阿爾瓦一提順風馬的絲韁，就要上去助戰。此刻兩軍已經陷入了混戰，阿爾瓦麾下的高手宿將，也都各自有對手廝殺，就連沃倫這種級別的，也正在跟一個身形高大、披頭散髮的遊牧人打得上下翻飛，這兩個人周圍二三百米的範圍內，竟然是半個人或者馬匹的影子都沒有，看來壓抑了多少年的遊牧族，也是有自己聖階高手的！阿爾瓦的身邊，只有一個提著鐵棍護佑前後的悍僕馬洛斯。
阿爾瓦剛剛催開戰馬，右側一陣勁風撲了過來，一槍如奔雷閃電一般，直指自己的右頸。這種偷襲，在大軍混戰中非常常見，前後左右都是不開眼的刀槍冷箭，任憑你是沙場宿耋，也可能在一個不注意的情況下送了命。但阿爾瓦此時又是何等的高手，眼見這一槍來勢雖猛，出自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遊牧軍官之手，這傢伙顯然已經是大騎士以上的水平了，阿爾瓦卻並不在意，仍是驅馬前衝。馬洛斯緊緊跟上，他正在阿爾瓦的右側，見有長槍突襲主人，一聲大吼，使開鐵棒，就往槍上砸了過去。
馬洛斯其貌不揚，卻是實打實地可以利用力量規則的聖階強者。他這一棒，雖然未盡全力，但就其力量來說，卻不是任何甚至達到了九階騎士所能抗衡的。
偷襲之人必死！這一刻，阿爾瓦也沒太放在心上，他跟馬洛斯一般都是這個念頭。
可是戰場上真的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噗！已經到了聖階的馬洛斯這一棍卻沒對偷襲之槍起到任何的阻擋作用。雖然鐵棍打在了槍身之上，但那槍卻好像沒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阻礙，槍頭一下就把馬洛斯連肩帶臂給扎穿了。
這還不算，那槍突出了馬洛斯的身體大約有一米多的長度，雷驚電閃，仍舊扎向了阿爾瓦脖子！怎麼回事情？這一下別說阿爾瓦了，連馬洛斯自己都沒有想到，這種突入身體湧進來的疼痛感幾乎把他給打蒙了。
他是力量型的強者，或者說，他是一個懂得利用力量規則的人。他跟別人交手的時候，阿爾瓦看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並不是沒被人擊中過。只不過，別人的刀槍棍棒或者是鬥氣什麼的，打在身上，就像是撓癢癢一樣輕，據算對方是個大騎士，在馬洛斯的身上，也不會留下一點點的傷痕，因為馬洛斯可以把你的進攻力量減到最低，就像是羽毛的拂過。
可是，如果你被馬洛斯手中的那根鐵棍給打中了，就絕對沒有這種幸運的事情了——馬洛斯自己願意另當別論——那鐵棒絕對跟山壓一樣地力量強大。可是現在，就單憑這一槍，馬洛斯就被扎穿挑起來了？
太猝不及防了，別說阿爾瓦沒有去變化出屬於自己的神力規則來，他甚至連個念頭都沒有，長槍帶著馬洛斯濺出來的鮮血，槍鋒已經貼上了阿爾瓦的脖子！就在這個時候，阿爾瓦手中的四向長戟忽地發出了一聲嘯叫，陡然不受阿爾瓦控制地迎了上來，噹啷一聲大響，格開了這一槍。
怎麼回事？阿爾瓦雖然自恃有神力護身，這一槍就算是中了也未必有多大的事情，但馬上，他有一種非常強烈的熟悉感。那長槍一抖一送，已經把馬洛斯甩開在了幾十米之外，一道華光的鬥氣猛烈地爆炸了開來，他的肩膀上頓時發出了一團血霧，受傷極重——這還是在馬洛斯有聖階鬥氣壓制之下的結果！
阿爾瓦如風般地轉過身來，兩眼死死地盯住眼前這個面目還瞧不清楚的遊牧騎兵，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安——德——烈！你也來啦！」
這個幾乎一下就把阿爾瓦手下兩大聖階高手之一的馬洛斯打得生死不知的傢伙，不是別人，正是雷奧槍神安德烈！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潛入到遊牧族的隊伍當中來，一直不顯山露水，就是為了接近阿爾瓦或者吉菲爾，施展致命的一擊！他本來最希望看到的是，阿爾瓦和吉菲爾有一個單挑的局面，打得兩敗俱傷或者難解難分更好，哪知道兩人都自高身份未肯身先士卒。他冒充的遊牧軍官軍銜低微，無法靠近吉菲爾，只好冒險一擊，試圖先拾掇下阿爾瓦。此時萬馬酣戰之時，他更無暇多說，既然行藏已經敗露，一聲長嘯，雙足一點，縱身而起，甩去了遮面的鐵盔，一股極為雄渾的鬥氣散發了出來。
無論是已經攻擊到阿爾瓦較近的遊牧族軍，還是阿爾瓦身邊的親衛蓋世太保，都被這一下猛烈之極的鬥氣震開了百米之外。光芒閃耀的鬥氣之中，有成千上萬個人影，有成千上萬個槍頭，朝阿爾瓦攢刺了過來。
阿爾瓦暗叫了一聲僥倖，若不是自己手中四向神戟鍛打前身的圓月長槍原本就是安德烈的神兵，對他的鬥氣極為熟悉而起了感應，又經了伯倫秘法打造與阿爾瓦的精神力心念合一，還吸收了海妖之神陸特斯的神力的話，自己現在已經傷在了雷奧帝國有槍神之稱的安德烈手下了。
安德烈再度出手，阿爾瓦單憑一眼，就已經判斷了出：這傢伙怪不得能一招就傷了馬洛斯，他果然是聖階之上了！這傢伙全力爆發之下揮灑出來的鬥氣，已經不是黃金色的了，而是籠罩了一層黑得發亮的光華——那是雷奧戰神的神力，阿爾瓦跟妖神溝通過，對其餘神明的神力特徵大致有所瞭解，雷奧戰神的拿手本領就是黑華鬥氣，這安德烈已經深得其精髓了！
阿爾瓦也是一聲大喝，甩腳離鐙，順風馬就地一滾，被他收了起來，同時五彩閃耀，當場出現了一頭通體金黃色的巨龍來。
黃金巨龍！這種只有在傳說中才存在的東西，甫一現身，就把所有觀戰的人都給驚呆了。金鋒城西門上觀戰的克萊拉北軍眾將都是面無血色，妥妥兒心中劇跳不已，這個阿爾瓦我們還真就是打內戰，衛***沒有屠城之念，否則的話，單憑這一頭巨龍，只怕幹掉一面城防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阿爾瓦神戟揮起，五彩光華的勇者鬥氣發出，彷彿天邊的彩虹落地，迎上了安德烈的萬千長槍。
華麗！所有參加過這場經典戰役的人們都畢生無法忘記的場面，甚至有多少戰士在多年之後老死在病床上之前，腦海中閃現的都是這一幕。
璀璨的光華，五彩迎著黑亮的華光，那是神技的交鋒，那是無法用文字形容的對話。好像太陽爆炸過之後的光亮之後，阿爾瓦和安德裡身周，各自形成了一個半徑百米的圓圈，圓圈之內寸草不生！
安德烈的嘴角已經滲出了絲絲的鮮血，眼中卻露出一絲傲然的神色，長槍一擰，再度攻上！阿爾瓦卻露出了一份不易覺察的微笑來，他就那麼神戟槍尖向著地下，身後的五彩光華尚未褪盡，就這麼淡然地看著安德烈和他手中的長槍。
喀喇！一絲極為細微，所有人都聽不到的碎裂聲，但是，安德烈自己聽到了。一絲裂紋在手中的長槍出現，這裂紋迅速地在手中的神器上擴展了開來，這一道裂紋馬上變成了十道、百道、千道終究，槍神安德烈突破了聖階之上後，手中在雷奧神殿中取來的神槍，終於化作了塵土，戰場上的罡風一吹，四散而去，彷彿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這」安德烈眼中的傲然變成了憤怒，轉而是驚詫，最後變成了不可思議。他的雙手就擺了一個握槍前刺的姿勢在那裡凝立不動，看起來極為怪異，像一具雕塑一樣。他心底的震驚，已經不能說是震驚了，這是一種崩潰，一種極端的、非常徹底的崩潰——那是神殿中流傳下來的神器呀，據說是雷奧戰神使用過的神器！
馬上，內心已經崩潰了的安德烈已經沒有時間去想神器的問題了。他感到了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從雙手開始，迅速地向全身蔓延了開來。他瞪大了眼睛，看到了自己的雙手也開始出現了裂紋，就像是剛才自己手中仍然存在的神器長槍一樣，裂開，蔓延，在自己的皮膚、盔甲、骨骼、內臟、甚至是毛髮！
名揚卡羅大陸數十載的槍神安德烈、在南門之變中輕易格殺了號稱克萊拉第一高手黑甲劍之後飄然而去的那個傳奇的安德烈，就這樣在克萊拉帝國的軍事重鎮金鋒城西門外形神俱滅。他的身體，化作了一堆塵土。恩怨榮辱，天下盛名，盡歸於塵土，後世憑弔強者的人們如是說。
空間碎裂！阿爾瓦這一下對攻，連他自己都已經無法分辨出了用的是魔法還是鬥氣了，或者跟雷元素的雷擊法有關？抑或是發動了強大的精神力？阿爾瓦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能夠控制住時間的規則之後，彷彿在自己的掌控空間之內的一切，都是可以分割的，可以分割為無窮無盡的分數，甚至是——靈魂！
這就是空間碎裂，它已經超越了時間的範疇，空間又算得了什麼呢？阿爾瓦所不知道的是，為什麼自己的神力可以驟然之間變得如此之強大，其實在千萬常青樹的戰士甘願用鮮血和生命去為他搏殺的時候，他就已經獲得了一樣東西，那是神力以外可以使掌控空間不斷擴大的東西——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