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76章 決戰i 文 / 攘臂說劍
第376章決戰i
西城上的命令一遍遍地發出，城西守軍召喚第九師團進城的嗓子都喊啞了，但是整個第九師團就像聾子一樣，只是赤紅了雙眼，在跟衛***進行最後的殊死搏殺。左右兩翼的守軍增援部隊也沉寂了，他們由裹足不前變為了有序地撤退，城上城下，越來越多的北軍守軍聽到了所謂第九師團士兵戰死之前的嚎叫。
這種嚎叫充滿了野性，帶著一種莫可名狀的仇恨感，聽起來就像是要咬人一樣，有些讓人不寒而慄。這還不是單純的嚎叫，雖然聲嘶力竭，但卻更像是一種口號，類似於當年皇城南門外王城近衛軍「為了榮譽」、霹靂軍團「霹靂永存」這種，可非常明顯地是，它不屬於克萊拉的語言。
越來越多的北軍相信了衛***的傳單，在西門外第九師團近乎瘋狂的反撲一次又一次被撂倒在神武機弩紛飛的箭雨之下的時候，金鋒城上守衛的近二十萬北軍，死一樣的沉寂。大家心中都有一個念頭：我們被騙了。
「報！將軍！蒙衝將軍率了有百餘親衛騎兵，開北門奔馳而去，不知何故！」大家都默不作聲的城頭，一個負責北門附近哨探的斥候隊長急速來報。
「媽的，不知何故，還他媽不知何故！」妥妥兒身後一個暴躁的將軍飛起一腳，把這個斥候隊長踢了個跟頭，「他娘的蒙沖這個異族走狗，夾著尾巴跑了，老子再看見他，一定把他碎屍萬段！」這個暴躁的將軍，正是當年在北軍大營教場演武中跟阿爾瓦交過手的第二師團副師團長、悍將盧虎達。
所有的高級將領都轉移到了西門城樓上，隨著遊牧人野獸一般的嚎叫越來越無力，終歸於沉寂的時候，衛***中諸將拱衛下，阿爾瓦騎乘著四翼順風馬神獸，金甲紅袍而出，馬鞍上橫著四向神戟，仰頭對西門城頭上的妥妥兒朗聲說：「妥妥兒將軍別來無恙？阿爾瓦甲冑在身，不能施以全禮，還請將軍見諒！」
妥妥兒冷哼了一聲，他此刻心中極為矛盾，兩個念頭在不停地交戰。他的為人能夠因勢利導，雖然也一樣的戰略雄韜，卻是克萊拉帝***中不多見地極具文官政治頭腦。也正因為如此，吉菲爾看他站隊跟得緊，才視為心腹，但皇帝的信任和自己作為克萊拉軍人守土保民的職責，在他的心中卻形成了不可調和的對立，誰能想到，身為一國皇帝，竟然是異族，要出***家民族？這
「怎麼？妥妥兒將軍，咱們在霹靂軍大營當中，還算得上是叔侄相稱，這時候不請阿爾瓦進去喝一杯茶嗎？」城下的遊牧軍在衛***大軍極為優勢兵力的合圍之下，又被卡斯帕的虎豹騎打了一個穿刺衝鋒，終於全部就殲，這時候阿爾瓦對妥妥兒的話語中，雖然客氣，卻也難免有些得意的語氣。
妥妥兒聽了阿爾瓦這話，心中更為氣惱，哼了一聲說：「阿爾瓦，就算你識破了什麼異族的詭計，但你畢竟是帝國一方貴胄，這麼提兵北上，我奉命駐紮金鋒城，是不會讓你進城滋擾的。依照我看，你還是想想好怎麼打好下一仗吧！」說完這話，妥妥兒用手一指正西，又轉頭跟手下諸將說：「我軍死守金鋒城，無論哪裡的隊伍，不許給我放了一人一騎進城，自己所部，有敢出城一步者，以叛軍論處，殺無赦！」
阿爾瓦知道他這話，不僅是在向自己的手下下命令，更是說給城下的自己聽。這種態度，表明了妥妥兒兩不相幫，要打，你帶著你的所謂衛國討逆軍，去跟吉菲爾的遊牧人打吧！阿爾瓦微微一笑，知道自己今天的這步棋，已經成功地瓦解了二十萬帝***，吉菲爾大陰謀已經敗露，就算是帝都之內，也不會再有克萊拉部隊聽從他的號令了。
「主公，西邊，西邊！」一名斥候滿面塵土直奔中軍，神色惶急地向阿爾瓦報告，「正西有大隊伏兵殺出，直奔我軍而來！」
阿爾瓦哦了一聲，才知道妥妥兒剛才向西那一指，是提醒自己西邊吉菲爾已經殺過來了，不知不覺間，他的心已經向著自己了。同時克萊拉人，無論再怎麼內戰，一遇外族入侵，自然相幫，這是血濃於水的結果，畢竟，妥妥兒還不是「漢奸」。
全軍轉西！阿爾瓦微微冷笑，吉菲爾，你來晚了，最後的決戰，終於要來到了。
蒙沖見大事不好，迅速從金鋒城北門逃遁，折而向西，目的就是把這裡發生的事情飛速向吉菲爾報告。走到半路就迎上了吉菲爾的大隊遊牧軍，吉菲爾也感覺到形勢不對，聽了蒙沖的三言兩語，就有種徹頭徹尾的失敗感。自己從南門兵變奪權，登上帝位，處心積慮地設計遊牧族復辟的事情，一方面，因為自己的遊牧魔聖身份，要恢復遊牧神的神格地位，另外一方面，自己就不再是什麼克萊拉克雷孟特五世手中傳承下來的帝位，而是遊牧帝國的開國皇帝了。可是，這麼周詳的計劃，如此雄厚的實力，怎麼就被阿爾瓦這個傢伙給破掉了呢？難道、難道這個阿爾瓦，跟自己一樣也是穿越來的嗎？又怎麼可能比自己更強？
遊牧大軍八萬餘，帶著最後魚死網破、殊死一搏的架勢，從西山背後殺出，鐵騎如風，帶著千百年的仇恨、帶著要吃人一般的凶殘而來。再沒有什麼援軍，再沒有什麼後手，阿爾瓦也是豁出去了，打吧，決戰！決一死戰！
眼見著距離阿爾瓦的衛***越來越近了，已經可以看見金鋒城下密密麻麻的人馬，他們在調整隊伍的方向，準備在迎接自己的衝擊。看來自己來晚了，遊牧族最精銳的近三萬人馬應該已經全軍覆沒了，吉菲爾的心中一痛。他回頭一望，自己手下的遊牧人也都估計到了這一點，個個都是雙目血紅，攥緊了手中的刀槍，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前進！雖然遊牧軍已經來晚了，可是，阿爾瓦城下的已經是城下師老，這時候肅整隊伍還沒完畢，列陣還沒有整齊。妥妥兒，城上的妥妥兒，估計你現在還沒在我遊牧族巨大的圖謀中回過味道來，絕對不會對阿爾瓦施以援手的。
就這樣吧，只要你一個猶豫，就夠了，在你猶豫的時間內，仇恨的遊牧族可以把阿爾瓦已經一定程度疲勞的衛***擠下金鋒城西門的護城河裡面去——他們現在北城一戰，沒有退路，這麼多人馬，一會一定可以把護城河都給填平了！
距離西門已經不到五里的路程了，眼見衛***仍未整隊完畢，正是擊破的良機。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支箭帶著沖天的火焰和尖利的嘯聲直鑽雲霄，劃破長空，連金鋒城上觀戰的北軍都是一個激靈。那是衛***的信號箭，看來形勢又要起變化了。
遊牧軍正在收勢不住，朝前猛衝的時候，忽然之間，左右兩翼爆發出了雷鳴一般的喊殺聲。伏兵！
不錯，正是阿爾瓦連夜調整了戰略之後，一早就悄悄在西門外這個位置埋伏下的兩支伏兵。阿爾瓦通過西門外霹靂軍第九師團的情況，精準地判斷出這裡是遊牧軍的主力，又根據西邊的地形估算出吉菲爾一定把重兵埋伏在這裡，城下一潰，必然傾巢殺出，做最後垂死的一搏。於是，除了最開始金鋒城四門的四支隊伍，統領指揮海軍陸戰隊的臨科以及剛才負責穿刺衝鋒的卡斯帕之外，左右兩翼，左側軍師埃拉，右側後軍大將墨菲爾，各帶領三萬生力軍，此時怒吼著殺了出來。
遊牧軍兩翼被突然打擊，隊形立馬被擠得狹長，冷兵器時代的陣型是極為重要的，兩側毫無防禦手段和保護的隊伍一旦被攻擊，再強悍的士兵、再有紀律的部隊正在行進中，也難免大亂。
此刻，對面的衛***大軍已經不再需要列隊了，阿爾瓦把手一招，左手邊小將洛克怒馬擰槍，越眾而出，一聲高喊，手下的賓陸校刀手緊緊跟上衝鋒，右手邊馬蹄隆隆，卡斯帕手提狼牙棒，鐵血虎豹騎猶如鋼鐵洪流一般蜂擁而出。
阿爾瓦坐鎮中軍押後，阿瑟、比塔、臨科、卡菲爾四將指揮著大軍正面迎擊上了遊牧軍。遊牧軍全軍含恨而來，常青樹家族的衛國討逆軍料敵機先，這一場大戰，讓在金鋒城頭上觀戰的北軍眾將，自妥妥兒以下，都是咂舌不下。
「這這遊牧軍，竟然如此的厲害？」霹靂軍團的參謀長一向都是智機百出，以處變不驚而聞名，這時候見到城下兩軍交戰，竟然也被驚得結巴了起來。
「是啊，」妥妥兒的聲音不高，喃喃自語地接口說，「真沒想到，一直跟我們打得難解難分的衛***，當真不是叛國，他們真是為了挽救異族的入侵和顛覆。而這種戰鬥力，也真的只有阿爾瓦手下的人馬正堪其敵手。」
主帥這麼一說，手下眾將都是心生感慨，暗暗點頭。作為軍人，見到這種大規模的戰爭，就算自己身不在戰局之中，第一反應，也是把參戰雙方的戰鬥力跟自己的隊伍進行比較。一個優秀的將領，都會隨時想到，如果我此刻正在戰場上，應該是什麼情況？我應該怎麼指揮？
現在，大家都默不作聲，因為大家心中都有一個答案：這遊牧軍當真厲害，縱觀大陸之上，霹靂軍團和王城近衛軍可以跟北方的雷奧軍打得勢均力敵，但是，非常明顯的是，如果城下參戰的是自己，無論敵對遊牧軍或者衛***任意一方，都是必敗無疑！也就是說，面對遊牧軍的入侵和顛覆，也就只有阿爾瓦的私軍可以抵擋得住，無論克萊拉帝***，還是雷奧帝***，都不是遊牧人的對手。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阿爾瓦，這個帝國還只有二十三歲的公爵，他挽救了整個民族的危亡！
「蒙衝！」洛克衝在最前面，槍挑鞭打，在敵陣中左衝右突，勇不可擋，這時候一身大喊，「你別走，給我納命來！」
前面的正是蒙沖，洛克一眼就看到了他。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個蒙沖，正是統帥九萬大軍，殺上賓陸島，殺人放火毀滅了洛克家園的儈子手，此時相見，洛克哪會再放過了他？五虎將中最年輕、最勇猛的洛克一聲虎吼，催開戰馬，使用鋼槍，逕奔蒙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