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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章此情可待成追憶 文 / 敏行

    楊帆面對王益晶夫婦兩人時,只是臉色微微的動了動,見著仇人王益晶,怒氣一閃而逝。

    王益晶瞪著楊帆穿戴得體,舒適閑雅,有一種他無法企及的氣質,心裡妒忌大盛,拍了一下楊帆的肩膀,哈哈直笑:「楊帆好久不見,穿戴的人模狗樣的!」

    誰都知道兩人深仇大恨,高中時候為了一個女人打了好幾架,現在看來兩人好像多年不見得朋友一般,熱情的打著招呼,開著善意的玩笑。

    「是啊,好久不見,你依舊花花綠綠的穿戴,真是風流不羈呀。」楊帆面對王益晶的時候,開始臉色不太好看,久久地盯著,最終他又放下來,自嘲地笑了笑朝柳月兒望去,神色帶著迷惑不解地問道:「請問這位小姐叫什麼,柳月兒去了哪裡,以前不是柳月兒和王益晶在一起的嗎?」

    眾人做聲不得,面面相覷,不知道楊帆為何要這樣問,明明是柳月兒,反而楊帆說不是,不知道要搞什麼名堂。柳月兒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驚恐地望著楊帆,深以為楊帆是回來報仇,從而羞辱她的。

    楊帆忽然回頭,指著王益晶罵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為什麼要拋棄柳月兒,說不出理由,我要你好看,我早就對你說過要珍惜她,你沒有聽見!」最後一句話是吼出來的。驚的柳月兒抖索了一跳。

    被罵得莫名其妙,王益晶勃然大怒說:「你給老子裝什麼裝,老子當初就搶了柳月兒,你能拿我怎麼樣,你就是個農民孫子,老子隨便花幾萬塊錢就能搞定你,老子當初就跟你說過,你他媽的再怎麼努力,也是幾千塊一個月的打工仔,憑什麼和我搶女人,我想怎麼玩你就怎麼玩你!」

    氣急敗壞的楊帆就要衝上前去動手,被李老師拚命地從後面抱住了腰,李延年和何艷秋也過來幫忙,才稍微地控制局勢。

    怒其不爭,哀其不幸。李老師指著楊帆罵道:「你好好地看著柳月兒,你難道還沒有成長起來嗎,是男人就要勇敢地面對,柳月兒就在你面前,你還裝作不認識,你懦弱到哪裡去了?」最得意的學生還是這樣火爆的脾氣,沒有一絲長進,讓李老師氣急敗壞話說的有些重。

    王益晶身後的女人就是柳月兒,猶如驚天霹靂,楊帆指著王益晶身後的女人,戰戰兢兢地問道:「她……她……就是……柳月兒?」

    眾人十分不解地點點頭,難道楊帆不是在裝傻,柳月兒變化也不大啊,僅僅是成熟了些,這麼幾年就不認識了?

    楊帆一直盯著柳月兒,直到柳月兒畏懼地點了點頭。楊帆面色灰白,顫顫巍巍地退著,落魄的如見了鬼魅一般,指著柳月兒說不出話來。忽然啊的一聲,頭痛欲裂,抱著頭蹲到了地上……

    原來楊帆愛過的,是他不經意之間慢慢完善的一個畫面,日積月累地編織柳月兒的面孔,想像中一次又一次地把她盡善盡美,終於面目全非,不復柳月兒的影子。楊帆其實一次也沒有看清過柳月兒,僅僅是記憶了一個偷偷看他的嬌羞女子,那雙羞喜的眼神,那種羞澀的神態。但是這樣的神態,凡是懷春的少女都有過,又何止千萬?興許楊帆愛上的只是一個場景,一幅畫,愛的僅僅是愛情!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圍觀看熱鬧的人這才散去,罵罵咧咧地說神經病,愛過的人都不認識了,荒唐的要命。

    王益晶是來顯闊綽的,但是出了這一檔子事,也沒有了興趣,和眾人打了招呼,便牽著神色不對的柳月兒走了。

    不顧男女有別,王立麗急忙攙扶著楊帆,又是倒水又是捶背,給楊帆順順心,直到面如死灰楊帆的臉色漸漸好看多了,才虛了口氣,放下心來。

    李老師說道:「楊帆啊,你有什麼必要為那樣的女人傷悲呢,以你的身份什麼女人娶不到呢。柳月兒俗不可耐,整天打扮的妖裡妖氣,我都我都為你不值,開心一點,一切都會好的。」同是他的學生,李老師最得意的還是楊帆,對柳月兒就不待見了。

    楊帆沉默不答,心裡還在比較記憶裡的柳月兒與現實中的究竟有何差別,發覺人物紛沓而出,一時柳月兒的鼻子,一時小倩的嘴唇,甚至王立麗的此時的嬌羞,已經分辨不清誰是誰了,楊帆愈發的煩悶。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來,眾人拿出電話發覺不是,電話鈴聲依舊響個不停,四處搜尋電話是誰的,發覺是楊帆的。

    楊帆說了聲不好意思,掏出電話,原來是張文嵐催促他去參加聚會的電話。於是楊帆站起來說:「李老師你們好好的玩,別為我的事情掃了大家的興致,我就先走了,有些事情要處理,王立麗你要陪我去嗎。」此時也發現王立麗是對他有意思,應該給她個交代,不上不下大家都受苦,他不想再有傷悲在心。

    楊帆和王立麗結了帳,留下了兩千塊錢給小不點,讓她盡量讓大家高興,錢不夠的時候再說。

    楊帆和王立麗行走在街道上,走了很長的路,楊帆不說話,王立麗葉不說,不說話要比說話要好。王立麗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大大咧咧的少女,幾年的思念讓她成長起來,儘管開朗也知道體貼入微。於是兩個影子如此甜蜜,如此默契地落在地面上。

    楊帆開口了:「我是不是特別的虛偽,明明是柳月兒卻說不是?我特別懦弱無能?」

    王立麗搖搖頭說道:「不是的,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記不清柳月兒了,但是我還是明白你的感受的,我也有這樣的經歷,我……我……也愛過你……」

    楊帆頓住了腳步,身子僵了僵,半響,笑了笑說:「是不是愛的僅僅是我的名字,現在看清我的人,感覺特別的荒誕……」

    王立麗依舊搖了搖頭,鼓足勇氣說道:「那種感覺怎麼說呢,我發現以前愛你的人漸漸地虛無,到現在看著你的樣子,發覺還是有區別的,你比我想像中的更具體,更有可愛的地方,儘管你有不成熟的地方,我才知道你是人,更值得去愛……」

    楊帆許久才說:「王立麗,我不忍心傷害你,你的愛意我恐怕承擔不起,你也知道我心裡有疾病……」

    王立麗說道:「不,你不能這樣,你應該承認你有勇氣,不能畏縮,我看你的眼神對我有感情的,我可以等你……」

    楊帆捧著王立麗的面孔,久久地注視著,直到淚流滿面:「你知道我心裡真的有病,為什麼要那麼傻呢,我也不知道我的病什麼時候會好,你的青睞我怎能消受的起。」

    王立麗輕輕地擦著楊帆直流不住的淚,哽咽地說道:「楊帆你不要在讓我等你了,我的心好痛,你知道那一年大學我打給你電話,你直接電話掛了,你知道我心裡多麼的痛苦嗎,但是我一直在給我希望,堅持下來。只要你不拒絕我就好,我們可以慢慢地相處,我相信我們可以有愛的。」

    大一那一年,接到王立麗的求愛電話,楊帆以為是戲耍他,直接掛了電話,第二天便換了個電話,誰知道暑假王立麗上門去了他們學校,楊帆逃的遠遠的沒有見面。一切都是自卑在作祟,認為王立麗這樣優秀漂亮的人,豈能委心與他。

    這樣執著的女人,塵世之間稀有幾人?楊帆感動的淚又下來了,他知道思念的寂寞,如一條大毒蛇纏住一個人的靈魂,一刻也不放要致人窒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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