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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423章 小治,想當漁夫嗎?(下) 文 / 晴了

    第423章小治,想當漁夫嗎?(下)

    李治輕歎了口氣:「小治大婚之後,就欲攜新婚的妻子就蕃,遠避這皇宮,離開這是非之地,怕是也只有在并州,我才能活得自在一些。只不過,日後怕是不能在師尊的跟前聆聽教誨。」

    「別什麼師尊不師尊的,我是你的姐夫,要麼你叫我俊哥兒也成,我可不希望你跟李慎似的,咋了,不就是受你四哥打擊了一回,就成了這樣了?」我拍了這小傢伙一巴掌,朝著他笑道。

    「嘿嘿嘿,知我者,俊哥兒也,只不過我真的在這宮裡頭實在是呆膩了,我多想像三哥一樣,瞧他活得多自在,整日樂呵呵的,想幹嘛就幹嘛,從來沒見他發過愁,也從來沒見他與哪位王叔和王兄王弟們紅過臉。」李治抬頭望著亭子的頂,很向望的眼神,喃喃地低聲道。

    「可是,若是你父親不允你就蕃,你又該如何?」

    「為什麼不讓我就蕃?!」李治倒反問起我來了。

    「這話你別問我,我是說萬一你父親不允你就蕃,你該如何?」我慢條斯理地回了一句。

    「能幹啥,不就蹲在我的王爺裡頭,學我那些個叔王們風花雪月唄。」李治翻翻白眼,很是無所謂地道。

    「你要真這樣,那我可真幫不了你了。」我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彎起了嘴角,輕笑道。

    李治的表情不由得一僵:「幫我?俊哥兒,您說這話是甚子意思?」

    「小治啊,你可曾聽過孟子的一段話?」我鄭重地坐身了身軀,沉聲道。

    「我說俊哥兒,我在問您話呢,您怎麼又來問我?」李治很是無奈地倚著亭柱道,坐都沒點坐像。我嚴肅地瞪著他,沒有開言,就這麼盯著,沒一會,李治開始覺得不自在了,趕緊端坐起來,朝我露出了個乾巴巴地笑臉:「俊哥兒您說。」

    「聽好了,孟子曰: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里奚舉於市。後邊的,你可還記得?」

    李治反應很快,朝我點了點點,繼續從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接著誦讀了下去。一口氣讀完,李治還很得意地朝我擠擠眼,示意他的記憶力很是不錯。

    「這話裡的意思你可明白?」我繼續保持嚴肅,現在可是談正事的時候。

    「自然知道。」李治點點頭道。

    我湊上前了一些,把聲音壓得更低:「小治啊。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兒雄心壯志不成?你難道忘記了我跟你說過地,每一個人都有理想,如今,為師再問你一句。你的理想是什麼?」

    「我的理想?」李治摸了半天腦袋,沒回憶起自己的理想是啥子,這個小王八蛋,不知道他平時倒底有沒有用心聽講。「那我問你,你想來也聽到了一些關於你大哥還有你四哥之間矛盾的風聲了吧?」

    「知道。我四哥眼下跟大哥正掐得起勁呢。」李治很用力地點了點頭,說話也說得比較隱晦。好歹也是李叔叔的娃,這連種消息再沒點兒反應,那還真不如騎著毛驢去封地上種紅薯得了。

    「勝負呢?」我回復了一副懶神無氣的模樣。其實我的心裡也很緊張,說實話,對於李治,我地心裡頭還有忐忑不安,因為照著這個歷史發展下去,李治登基是必然的,雖然這一段時間以來,我已經非常仔細地觀察了李治。他對我的感情甚至超過對他父親。可是誰又能料得到世事如何?

    「勝負?」李治聞言不由得一愣,抬眼看我。然後垂下了眼簾,靜靜地望著波光蕩漾的水面緩緩地道:「莫非俊哥兒是以為我這二位兄長……」

    「是我在問你,可沒讓你問我。」瞪了一眼這小屁孩子,李治嘿嘿地笑著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若依小治看,若大哥再有錯著,我四哥問鼎儲位之日不遠矣。」

    「嗯,想法不錯,可是你知道諸位朝庭重臣對你四哥是如何評價嗎?」我點點頭,按正常的推斷,確實如此。

    「不知道,可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反正是輪不到我這個老九的頭上。」李治不以為然地道。

    看樣子,他還沒有一點兒知覺,我笑了笑:「你覺得做皇帝好不好?」

    「啥?!」李治被我這話給嚇了一跳,站起了身來,很是驚懼地望了四下一眼,很是心有餘悸地道:「俊哥兒,您別嚇我成不成?」

    「嚇你幹嗎?你那膽子也就這麼點大。」朝著李治比劃了小手指的指甲蓋,「俊哥兒!」李治一臉黑線地瞪著我,咬牙切齒,很是悲傷狀。

    「咋了?你的膽子能有多大說來我瞧瞧?」斜了一眼李治,這孩子,也就是嘴巴子上叫得凶。李治翻了翻白眼,半天才回過氣地,看樣子自我調節得還不錯。李治一屁股坐我邊上,拿胳膊肘捅捅我,壓低了聲音:「俊哥兒,您問這問題不妥當吧?我可是排行老九,前邊幾個哥哥們可都不是隨意就能打發的主,您覺得我能越過他們當上太子?」

    我沒有說話,目光直視著李治,直到李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誰不想當皇帝,既為皇子,自然想的就是日後能做一個像我父親一般的開明之君,讓我大唐永世昌盛。俊哥兒,我答你了。」

    李治的目光與表情沒有了以往地不正經,或許他也從我的問話裡邊聽出了什麼,就像是春天來臨時,蟲卵被春的氣息給撩動了意識,有了破繭的跡象,李治看樣子,也似乎起了這麼一層心思,雖然還很淺,可畢竟已經有了一個縫隙,遲早會裂開。

    我拍了拍李治地頭,表情有點傷感:「小治啊,不管你高興不高興,這是我最後一次拍你的腦袋了。」

    「為什麼?!」李治有些驚訝,這一次,他沒有拔開我的手,很滿意,皇帝的腦袋都不知道被我拍了多少次了,也算佔了李治不少偏宜。

    我站起了身來,沒有回答李治的提高笑著朝李治道:「你可曾聽過漁夫的故事?」

    「漁夫的故事?莫非您說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李治眼睛一亮,亮得很是燙人。

    「果然聰明,」我讚許地點了點頭:「慢慢地當那個垂釣的漁夫,小治,我這兒還有一言相告。」

    李治站起了身來長躬及地:「還望師尊教誨。」

    「我華夏千百年來以仁孝治國,這仁孝二字,莫要忘記了才好。」僅僅丟下了這麼一句話,我起身徑直離開了太液池,我也算盡到了我身為師長的職責。

    「俊哥兒慢走,小治一定銘記在心,他日若……」李治後邊的話我沒有聽清,不過,聽不聽都算了,總不能讓他立字據,這根牆頭草的性格我瞭解得非常的透徹,不過嘛,只要他心裡頭記住便成。

    「俊郎今日整的這麼心不在焉?連教我妹妹拉琴都無精打彩的,莫非是有心事不成?」宮女姐姐依了過來,拍了拍我地手臂道。

    我抬起了頭,看著雖為人母,依舊艷色未改地宮女姐姐說道:「今日,我跟晉王殿下談了。」

    「談了什麼?」宮女姐姐輕輕一笑,任由我牽著她的手,依偎在我地懷中。嗅著那淡淡的髮香,覺得自己的心情不在那麼低沉了,緩緩地把今天的作所作為全向宮女姐姐言述了一遍。

    宮女姐姐聞言之後,沉默了良久,我有些揣揣不安地朝著宮女姐姐問道:「怎麼了?莫非今日為夫做錯了?」

    宮女姐姐緩緩地搖了搖頭,繼續凝眉苦思了半晌,方才抬起了頭來:「俊郎,您真不看好魏王泰?」

    「莫非你看好他?」我倒好奇了起來。宮女姐姐展顏一笑,水汪汪的眼眸兒移到了我的臉上,一臉讚許之意:「依妾身看,俊郎之所言,字字珠磯。平日裡,魏王泰之所為,您也跟妾身聊起過,妾身略略一想也知了其中的道理,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

    「照兒果然高見,為夫倒是沒有想過這一層。」這是實話,我忙著去關注歷史,卻並不明白那些個大臣們真實的想法。

    宮女姐姐展顏一笑道:「俊郎不過是沒有用心思慮罷了,其實此事顯爾易見得很,魏王泰暗中勾結朋黨,而其心腹之人皆不是什麼好貨色,不過是一群渴權望柄之徒,若魏王泰登基,俊郎以為,眼下的權重之人,還能安坐於朝堂不成?長孫大人怕是要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既不能立長,便只能立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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