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081章 白狐現身 文 / 玉晚池
綠蔭蔭的樹林裡沒有一點人聲，只有知了趴在樹幹上不停地合唱著初秋的歌謠，還有幾隻小鳥嘰嘰喳喳地說著話，林裡時不時傳來小動物的奔跑聲，帶動著植物發出了一陣陣沙沙聲。低空下幾隻白?在盤旋，偶爾發出幾聲親切的問候。山腳邊篙草叢生，雖然看不見那池塘的水面，卻能讓人感覺那魚兒正在在那裡歡快地暢遊，時不時發出騰躍的叮咚聲。
塗子風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一個同學的人影，這一吃驚實在不小。大家一起從小崗上走下來的，為什麼一走到塘邊就突然間不見了呢？難道就是為了給自己和胡麗華留點單獨說話的機會，而悄悄地溜了？即便如此，他們通常也會扮出一付怪相，然後道一聲再見的。為什麼今天他們六個非要那麼反常一回呢？
「你別緊張，他們都在，都到山灣裡去了。過來吧，這邊涼快些。」胡麗華似乎已經洞悉了塗子風心中的疑惑，趕緊解釋了一下。
「哦，我就說他們幾個怎麼突然間就不見了一個人影子了。」塗子風苦笑了一下，終於邁開了腳步，向胡麗華身邊的樹下走去。
胡麗華拉開坤包取出一張報紙撕成兩半鋪在地上，看樣子她是要在這裡呆上一會兒了。果然，她一取下坤包就一屁股坐在了報紙上，「立秋都過去了好多天，結果這白天還是這麼熱。塗哥，你們實習非常辛苦吧？」
耶？胡麗華居然親切地叫起了塗哥。塗子風一邊開心地笑著，一邊將報紙挪開了一小點距離，然後慢慢坐下了，「還好。也不見得好辛苦。」香氣，那股醉人的香氣馬上撲面而來，塗子風就像喝了半斤白酒一樣，頓感腦袋暈暈的，整個人都似有點飄飄然起來。頭是暈，心裡還是明白。她來這裡幹什麼？她究竟有個什麼目的？太多的疑問讓塗子風迫不及待了，「胡麗華，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你又怎麼知道我們今天下午要來這裡？」
胡麗華露出了狡黠和調皮的微笑，「哦，小女子自有神妙算。怎麼啦，難道不歡迎？」
這叫什麼回答？等於沒回答。很顯然胡麗華不願回答這兩個問題。儘管心中的疑問多多，但塗子風還是開心地笑了，並且非常自然地開了一句玩笑，「哈，對你這麼一個漂亮的、人人都仰慕的大美人，有誰會不歡迎呢？只是這荒郊野外的，沒有任何條件招待你，連一口水都沒法請你喝，我塗子風想獻慇勤都獻不上啊。」
胡麗華沒有想到一貫以穩重著稱的塗子風，其實也並不是一隻呆頭鵝，心裡有些歡喜，「想獻慇勤呀，那多簡單，機會多得是，等你實習回到果州吧，我辦一次招待，讓嘉陵哥和江仲余都參加，讓你們三個男人組織一場競賽，看看到底誰能榮獲獻慇勤的冠軍？」
「哈，還要競賽，如果哪個當了冠軍怎麼獎勵呀？」
「哈哈哈……你們三個人當中不管是誰當上了冠軍，我都會嫁給他。怎麼樣？這樣的獎勵還可以吧？」胡麗華真是大方，說話隨便自然，且無男女之間的忌諱，實在讓人感到開心。胡麗華臉還沒紅呢，塗子風的臉卻先自紅了。「呵呵，怎麼樣？你打退堂鼓了？」胡麗華仰面盯著塗子風的眼睛，仍在開心地笑。
今天是怎麼啦？我曾幾何時在女生面前表現的這麼差勁？可今天究竟是怎麼啦？胡麗華卻讓自己這麼膽怯。堂堂的男子漢不能這樣，不管她是什麼意思，反正自己必須表明態度的堅決。想到此處，塗子風終於抬頭直視著胡麗華，然後非常果斷地，字字擲地有聲，「既然這樣，那我就堅決拿冠軍。」
就好像一片晴朗的天空突然飄下幾顆雨滴來，胡麗華那對動人的大眼裡此時已經泛起了傷心的淚花，她見塗子風認了真，馬上轉移了話題，「其實，今天我來這裡是想讓你重溫一下當年的那段場景。那是我永遠難以忘懷的最痛苦與憂傷的時刻……」
塗子風愣住了「胡麗華，你怎麼啦？你說當年的場景，什麼場景？當年又是什麼時候？當時又究竟發生了一件什麼事，讓你至今想起來還是這麼傷心？」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真的不知道。小胡，聽到你的這番話直讓人猶如墜入了雲中霧中，不得要領。我希望你能直接了當地為我指點迷津。」
「其實也沒什麼，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年了，已經太遙遠了……」
塗子風好像有點明白，他只隱約地感到自己可能在那時做出了一件對不起胡麗華的事，但究竟是怎樣的一件事他並不清楚。已經太遙遠了？從父母生下來也才二十來年怎麼會太遙遠呢？難道那是前生的事嗎？
胡麗華見塗子風沉默不語，苦笑了一下，「從古以來，這世界為什麼總是要以強凌弱，弱肉強食？那時候我也是這樣，差一點就讓一個弱小的生命喪失在我的手上。如果真是那樣，我願讓自己的性命喪失在你的手上……」
「小胡，你是不是弄錯了人？」塗子風驚詫了，兩眼泛出了茫然的光芒，張開的大嘴半天合不上。怎麼會有這種事？自己怎麼會傷害眼前的這位可愛的麗人？
胡麗華並不回答塗子風的疑問，卻獨自感歎起來，語氣中充滿了一種深深的憂傷和惋惜我，「可這世上終究還是有好人。他真是大好人呀，一個具有博大愛心的好人。好人總有好報，不管時間多久遠，他都會得到。只可惜我來晚了一步，卻讓那隻鳥兒佔了先，想放棄卻又不太甘心，看來又只好再等來生了……」
有人早占芳心，塗子風雖然不敢高攀鳳凰，但心裡還是不免有點酸溜溜的，感到很不是一個滋味，「小胡，他是誰？讓你如此心醉？」
胡麗華脫口而出，並不顧忌塗子風的心理感受，「他就是你的同學嘉陵哥呀，他是一個最大的好人，這麼好的一個人兒誰不喜歡他？知恩不報非君子。塗哥，你也應該明白，他也有恩於你呀。」
果然是他，這小子。要不是有部婚姻法約束著，說不定他能討上七八個老婆哩。沒法子，人家長得帥，得天獨厚的條件，他已經有了一個靚妹白璐了，可這個胡麗華還是喜歡他。這年頭戀愛絕對的自由了，又有哪個靚妹不愛帥哥呀？可自己呢？至今還是一個都沒一個，喜自己的自己看不上，自己喜歡的卻又得不到。奶奶個熊，這是什麼世道？呀，呀，怎麼又想到小山東那句人的話了？塗子風有點尷尬，苦笑了一下，馬上附和起來，「杜嘉陵是個大好人。但小胡呀，我實在不明白，他也有恩於我？什麼恩呀？」
胡麗華終於笑了一下，「當事者迷，旁觀者清。往事如風，往事如風啊……」
一位年輕的漂亮姑娘竟然發出了如此深沉的感歎，與其年齡很不相稱，倒像是一位歷經滄桑的百歲老人了。既然胡麗華不願明說，塗子風也不好再問，他扯起身邊的一根小草放到嘴裡慢慢咀嚼著，就像是品嚐著歲月的辛酸苦辣和甘甜。不能和胡麗華在一起呆久了，也許小老表他們快要轉回來了，是不是該將她送到大路邊？是不是今晚留她吃個晚飯？還有這多的疑問，還要不要繼續問問她？算了，乾脆以後去問杜嘉陵吧。胡麗華也默不作聲了，空氣突然沉寂下來。林中還是鳥叫和蟬鳴，還有動物奔跑帶動植物的??聲。
忽然，塗子風突感胡麗華身上散發的那股迷人的香氣已經越來越濃。
終於還是胡麗華先開口了，「塗哥，你想不想見一下當年的情景？」
塗子風點點頭，側過臉望著她，胡麗華正在微笑，一種無奈的笑，那對美麗的大眼睛此時已經變得晶亮，晶亮的不像是人類的眼睛，是什麼眼睛？他一時想不起。「塗哥，你站起來吧，你仔細看看，這地方你是不是曾經來過？」
胡麗華話音剛落，塗子風剛剛站起身來，一晃眼功夫，突然之間就沒了胡麗華的一個人影。為啥就這麼怪呢？明明她坐的半張報紙還還在地上，就突然隱了身？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做起了法術了。呵呵，塗子風並不害怕，他喊了起來，「小胡，別開玩笑了，現身吧。」
林中寂靜，無人回答。
塗子風正鬱悶呢，忽然覺得腳底生風，像是有股巨大的力量將他的身體托起躍上了林梢，然後向上飛去，落在了山崗上。
一切來得太突然，一切都在瞬息之中變了樣。低頭看身上，身上已經著古裝，皮囊斜挎在肩，背上皆是箭。這手上也沒空著，左手握著一張弓，右手捏著一支箭。幹嘛呢？打獵啊？真是罪過，環保專業的大學生竟然當起了古代的獵人了。塗子風已經身處古代，可意識卻依然停止在現代裡。
再看這腳下的山崗和那山腳旁邊的池塘，已和下午來時完全不一樣了，樹長高了，花正開著，鳥兒漫天飛翔。說是不一樣，可又為什麼那麼的熟悉？來過？什麼時候來過？
塗子風又看見山下池塘邊的篙草裡正站著一位少年，懷裡還抱著一個什麼東西，正低著頭像是在和腳邊的一個什麼人說著話。
「喂，塘邊的那位小後生，你可看到了一隻白狐在那裡？」什麼？我塗子風今天為啥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呢？問什麼白狐，你想射殺呀？臭嘴巴該打！
塗子風左手拿去右手的那只箭，正舉手要打自己的嘴巴時，那邊的少年已經舉起一隻手朝水塘對面的另一座山崗指了指，「大叔，我看見白狐沿這水塘邊朝那邊跑的，這會兒恐怕早就跑得沒個影兒了。」
什麼大叔？我塗子風大學還沒畢業呢，咋就成了大叔了？伸手下意識地摸摸下巴，呀，上面什麼時候真的長出了一把長長的鬍子了？正納悶兒，那嘴巴又發出了並非自己的聲音，「小後生，你站在池塘邊幹什麼？」
那少年雙手舉起一個小小的東西，高聲回答，「我在水塘裡撿到了一隻受傷的白鷺，可能就是那只白狐咬傷的。大叔，你有沒有什麼治傷的藥？」
嘴巴又說話了，「有雲南白藥，你過來吧，我為它敷藥。」
少年過來了，塗子風馬上掏出了一小瓶雲南白藥，為小白鷺灑上白藥粉末又包紮好，遞給少年抱著。
「謝謝大叔，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一起下山回家吧。」少年非常感激地笑了一下。
臭嘴巴又情不自禁地說開了，「唉，一隻多肥的白狐，可惜一箭沒射中，讓它跑了……」
塗子風氣壞了，自己為啥成了這個樣子？要獵殺狐狸，真是罪該萬死！都怪那個狐狸精胡麗華要讓我看什麼當年的情景？非要讓我無地自容啊？！
「胡麗華，你給我出來！」塗子風兩眼緊緊一閉，一聲怒吼發自內心，那腦袋又是一陣暈眩。
「哈哈哈……原來兔頭站在這裡發呆，是在想那個胡麗華大美女呀。」
氣都快氣死我了，誰還在嘲笑我？塗子風猛然一下睜開了眼睛，見小老表他們幾個正站在身邊笑，連兩位女生也在偷偷地樂。
今天真尷尬，竟然丟了這麼一個臉。塗子風看看自己還是站在山腳下。
一位女生紅了臉，像是在提醒塗子風，「塗頭，這裡哪有什麼胡麗華呀？只有一隻白狐狸剛才從我們身邊跑過去了。呵呵。」
白狐狸？真有一隻白狐狸？剛才究竟是白狐變成了胡麗華？還是胡麗華變成了那只白狐啊？塗子風實在感到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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