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082章 恩怨如夢 文 / 玉晚池
女人說討厭狐狸精,那是心裡嫉妒,因為狐狸精最嫵媚,最能迷住男人的心。如果一個男人嘴上說他討厭狐狸精那絕對是假的,因為那往往是他想得到而得不到。塗子風當然也喜歡狐狸精似的女人,只是因為他性格表面上的穩重,讓他不敢像江仲余一樣公開去追胡麗華而遭致白狐抓破臉腮。他只能暗自喜歡她,而在心裡意『淫』。胡麗華太漂亮了,太妖媚了,哪個男人不喜歡啊?除非他有毛病。
大四這個年齡,正是男性激情之火最旺的時候,青春的燥動,總讓那些少男們尋覓著心中最理想的佳偶,也總想去打破男女之間未婚的禁地,去盡情地品嚐一次只屬於兩個男女之間的美味佳餚。塗子風當然也不例外。他與胡麗華雖然只見過兩次面,但她在他心目中的印象真是太深刻了,白淨的皮膚,勻稱的身材,標準舞蹈演員的前凸後翹,還有那甜甜的聲音,性感的小嘴唇和勾人的眼神,真是過目難忘,深刻在心。
當胡麗華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當兩個人單獨坐在山腳林子的時候,塗子風真想馬上將那個狐狸精擁抱在懷裡,盡情地親吻她,撫摸她,然後寬衣解帶壓上去,盡情地享受一次暗戀之苦,意『淫』之痛,哪怕今生只有一次擁有了這個狐狸精,也許他就感到心滿意足了。但是他卻沒有動。是哥們義氣害了他錯過了這次絕好的機會,因為胡麗華喜歡杜嘉陵,也因為江仲余正在追求他。
但是意『淫』雖然被牢牢控制,卻還是憑空生出一些事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很難沾邊的胡麗華竟然與他還有那麼一段久遠的恩怨仇情。當他被一種神秘的能量將他推到山崗上的時候,卻讓他感受到了一次人生的最大痛苦與尷尬。今世與生俱來就具有一顆善良之心的塗子風在那已逝的遙遠的時候,竟然是一位獵人,並且無情地塗炭過眾多弱小的生靈。塗子風無法射出那一箭,那只白狐也僥倖逃過了生命的一劫。儘管如此,當他重溫了當時的那一幕之後,還是在心靈深處留下了深深的自責和難以抹去的傷痛。
……
華灘河起風了。立秋過後就是不一樣,雖然有個秋老虎,但白天熱早晚涼。秋風拂動著岸邊的垂柳婆娑輕舞,倒映在被校園的燈火染成彩色的河面上。垂柳水清淺,笑折荷花呼女伴。盈盈日照新妝面,水調空傳幽怨。扁舟日暮笑聲遠,對此令人腸斷。聽完塗子風的訴說,杜嘉陵忽然想起這首古詞,心裡突生一種蒼涼來。他也弄不清那只白狐為什麼要找塗子風,為什麼要讓他看看當年的那一幕。
「對不起?,只有最後一支了。」鬱悶,實在是鬱悶,塗子風掏出煙盒苦笑著,將空煙盒朝杜嘉陵亮了一下。「你自己抽吧。」塗子風講完了他的故事,香煙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支,反正杜嘉陵都已斷斷續續地陪他抽了三支了。塗子風掏出打火機點了最後一支煙,然後起身將空煙盒丟進了垃圾箱,又回到了座位上。
「胡麗華突然出現在山上時,真讓我吃驚不小。你想一想,她怎麼會找到了那個山上?有誰會告訴她?不可能,即使有可能,告訴她又是什麼目的?所以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胡麗華有些神秘。」
杜嘉陵一言不發,只是微笑。
「剛才我一邊談這事一邊琢磨。不管是胡麗華本人還是那只白狐,她只所以要找到我,其目的都是十分明確,第一,那就是讓我瞭解過去,讓我自責,讓我懊悔,讓我反省。因為我曾是一個獵人,是一個屠殺野生動物的劊子手……」塗子風突然嗓子哽咽起來。
杜嘉陵沒有料到平時很難動情塗子風,今天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落下幾顆眼淚來,「?子,其實你也不要太難過。往事如夢,過去了的就讓它永遠過去吧。她的第二個目的是什麼?」
塗子風低頭深深吸了一口香煙,抬頭深情地望著面前的老同學,「她的第二個目的很顯然,就是讓我報答你的恩情。可是我,我實在不知道那時你是怎樣幫助我的,或者說你是不是救過我的性命?」
杜嘉陵當然知道那段往事,白璐曾在趙家溝講過那場久遠的噩夢。他相信既然白璐她不記恨於今生的胡麗華,那麼一個非常開朗的胡麗華也決不會耿耿於懷於今天的塗子風了。何況塗子風當時根本就沒有射出那一箭。想到此處,杜嘉陵笑了一下,「往事如夢,往事如風,不值得再提。」
塗子風肅然起敬,「謝謝你……嘉陵呀嘉陵,原來你對這段往事早就知道了?你呀你,我們是多年的好朋友了,這麼年來,你竟然做到了只齒露一點風?怎麼樣?今天總應該告訴我了吧?」
河邊有點涼了,兩腿也似有點麻木,杜嘉陵站了起來,「走,?子,我們散散步吧。」
塗子風仍坐在那裡不動,「哎,嘉陵老弟,你別打岔呀,回答我的問題好嗎?我很想知道。」
杜嘉陵走了兩步,見塗子風沒有起身,只好停下腳步,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子老兄,何苦呢?過去的就讓他永遠的過去,同學之間,老兄弟之間,何必將那陳年爛谷子的小事兒經常掛在心上。」
「救人一命,如造七級浮屠。那還是小事呀?」
「我說老兄呀,就即使我為你做了什麼好事,也只是順心順手,見義勇為,扶危救困實乃中華民族的傳統。你如果要想徹底地瞭解自己的過去,主要是靠自己。」
杜嘉陵有點強,看樣子他是不可能說了。塗子風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靠自己?可是我究竟怎樣才能瞭解呢?」
「修真。跨越時空。」杜嘉陵直接點了題。
塗子風似有所悟。論修真,誰都知道杜嘉陵早已是上了一個很高的層次。如果自己要拜師,他倒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師父。塗子風終於站起來,抬起了腿步,「哦,要自力更生去修真。可是修行靠個人,也得有個師父引進門呀?乾脆你就好事做到底,當我的師父吧。」
杜嘉陵驚詫起來,「什麼?我當你的師父?兔子老兄,你在開國際玩笑啊。其實你已經有了一個很不錯的道法基礎,悟性也很高,哪裡還用得著拜什麼師父。」
「你實在不願意也就算了。老弟,通過這件事,我悟到了一個問題。其實在這個地球上,在這個生物世界裡,人類才是最殘酷無情的。說不定胡麗華至今還在怨恨我。」
杜嘉陵露著安祥的微笑,「她不會。她是一個非常開朗的姑娘。化敵為友,消滅宿怨,世界就會和平。」
漫漫紅塵,芸芸眾生,幾多關愛,幾多恩怨。塗子風不再說話,華灘河的小路邊已是寂靜無聲。細細咀嚼杜嘉陵的話,塗子風覺得非常有道理。縱觀這藍色的星球,生命的潮起潮落,已經有七次大的劫難了。為什麼每次當地球村發展到高度文明的時候,總是逃不脫這週而復始的惡運?為什麼人類總想做主宰,卻又不能以生命同等的觀點去平等對弱小的生命?難道貪婪和自私就是人類的真實本性?
杜嘉陵的覺悟也許都比我們早,否則他怎麼能寫出那首讓白鷺鳥都為之動容歡舞的《讓生命燦爛永恆》?想起那首歌,塗子風忽然覺得實在令人開心。
天藍雲白,大地蔥蔥,
陽光燦爛月明如燈。
魚躍大海,鷹擊長空,
追尋著迷失的夢。
天不老,地不荒,
山山水水恩最重。
……
山秀水清,彩霧濛濛,
鳥語花香和風吹送。
龍騰虎躍,泉水叮咚,
敲響了回歸的鐘。
海不枯,石不爛,
草草木木情最濃。
……
用愛心揚起春雨,
把大地噴灑滋潤。
讓山河綠色長存,
讓生命燦爛永恆。
杜嘉陵哪裡知道塗子風正在默念自己的歌詞,見他久久不語,還以為正在為自己不願說出當年的情景而不高興。杜嘉陵又想起了胡麗華,想起了她的愛情和婚姻,「哎,?子老兄,我們是多年的好朋友了。我想問你一件事,希望你如實回答。」
塗子風側過臉來笑了,「老弟過場真多。行,你問吧。」
「你有女朋友嗎?」
塗子風搖搖頭。
「你覺得胡麗華這人怎麼樣?請如實回答你心裡的看法。」
「美麗,活潑,大方,聰明,機智……」
杜嘉陵側過身子問,「機智是不是狡猾啊?」
塗子風點點頭,「可能有點吧。」
「?子,你是不是有點喜歡胡麗華?」
他什麼意思?在考驗我嗎?明明那個狐狸精愛的就是他,他卻問起了這麼一個敏感的問題。塗子風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一下子愣住了,扯起路邊的一根柳枝兒輕輕地擺動著。
杜嘉陵笑了,「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曾是寂寥金燼暗,斷無消息石榴紅。塗子風終於開口了,「她不是喜歡你嗎?江仲余也不是正在追她嗎?」
「哈,人人都說狡兔三窟,你老兄一窟都不窟卻也狡猾呀。回答了等於沒回答。今天我明確告訴你,胡麗華已認我做了兄長,至於江仲余嘛也有了一個小辣椒了。」
「什麼?江仲余和小辣椒泡上了?什麼時候?」
「時間不長,也就是我們溺水的那天,我發現他們倆已經有了那個意思了。如果你真喜歡胡麗華,可以放心去追。有機會我會撮合你們,以慰當年弓箭的哀怨。哈哈哈……」
這消息來得既突然又及時,塗子風感激地點點頭,連個謝字都沒好意思說出口。
第二天塗子風走了,放心地回到閬州去了。那裡還有他的實習小組,除了實習,他還要抓緊時間修真。儘管那獵人的生涯已經久遠,但它畢竟成了自己歷史的污點。塗子風是個誠實忠厚的人,他相信胡麗華在山上說得話,杜嘉陵曾是他的恩人。儘管他暫時還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恩,但他已經下定決心,今生一定要報答。
十天後,塗子風從閬州給杜嘉陵打來電話。他知道了,他已完全知道了自己與杜嘉陵的那段恩緣。
時至國慶節前夕,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與杜嘉陵來往的孔玉葉突然來找他了。這次相會讓杜嘉陵再次陷入情感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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