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現實 文 / 雪之靈魂
大帳內原本就壓抑的氣氛,因為王家的問話,變的如水般濃稠更加讓人喘不過氣了,王家明白一個道理,「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而此時大帳內的形式明顯已到了爆發的邊緣。
雖然對這種情況王家也是始料未及,但現在身為一個軍人,又是萬軍統帥的王家,已然不是那個優柔寡斷的宅男,當然也不願意承受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他需要掌握主動,率先打破這種沉默,再尋機見招拆招。
所以王家藉機繼續質問道:「諸位皆是陳梁渠的同僚與身死兄弟,難道亦無一人知道其的行蹤嗎?還是刻意隱瞞本帥!」
王家的問話語氣不可謂不重,讓原本就心存餘悸的眾人,皆舒緩原來緊繃的臉,張了張嘴準備回答王家的問話。
王家這到這情形,本來嚴峻的臉上漸漸露出了絲絲笑容,因為只要眾人這時候上前回話,就說明他們心中依然承認自己這個主帥,這樣即使有人在從中搗鬼,王家也可以借此為突破口,瓦解他們的聯盟,近而可以收攏原本渙散的軍心。
正當王家打著如意算盤,等候眾人回話的時候,不合時宜聲音,率先打斷了這微妙的氣氛,也打破了王家的如意算盤,只聽一人說道;「陳梁渠的行蹤,眾位大人確實不知,屬下到是略知一二,不知渠帥是否願意聽呢!」
這突然而來的聲音,及時的將原本已經緩緩升溫的氣氛,再次快速降到了冰點,王家惱怒的朝聲源方向望去,想看看這個內鬼到底是何人。
只見原來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馮超然,此時正在侃侃其談,眉目間神彩飛揚,雖然在動作上的恭敬無可挑剔,但不管神情中散發出的自信,還是言語間的輕重有續,已然沒有平時在王家面前,唯唯諾諾的形象。
王家看著此時的馮超然,心中暗付道;「哼!不出所料,果然是你,狐狸的尾巴終於還是露出來了,我到要看看,就憑你能翻起什麼樣風浪來!」
想到這王家毫不客氣的說道;「馮軍師,你可真是無所不知呀!那就請速速道來!」
對於王家的態度,馮超然好像意料之中一般,毫不為意笑了笑道:「渠帥,諸位大人,陳梁渠之所以未能前來,實奈不願意看到某人,那張垂死掙扎的醜陋嘴臉,渠帥想知道此人是誰否!」
如此明顯的含沙射影,王家豈能不明白,不過他又不是傻子既然清楚馮超然意圖,那就沒有道理還去自投羅網,他靜靜的看著馮超然也不接話,他到想看看這如小丑般的獨角戲,馮超然到底怎樣唱下去。
對於王家的逼而不答,馮超然是始料為及,雖然談不是驚慌失措,但也是一時無言已對,這時候一旁的馬忠,猶如及時雨般說道:「馮軍師,但說無妨,也可為眾位弟兄解去心中疑惑。」
馬忠明顯的支持,讓馮超然原本略顯彎曲的腰,頓時也挺直了許多,他眼神凝視,手指向王家,激動的大聲說道:「此人就是你,我們的渠帥王家,想你是何等身性涼薄啊!為你一個位子竟可以坐視自己主帥,自己的師傅力戰身死,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再一次殘害忠良,殺害馬元梁渠,陷害趙靖副渠帥。」
「你目光短淺,圍城兩月攻而不破,致使彈盡糧絕,戰士死傷無數,軍隊士氣更是瀕臨崩潰,最讓人無法容忍的,還是你任人為親,視眾將才能於不顧,任用結義兄弟為後方統帥,致使開陽城陷,腹背受敵,無辜將士殘遭殺害,老營親人落入敵手,受盡了凌辱!」
說道這裡馮超然,激動的雙眼通紅,聲音也變的更加激昂,聲嘶力竭的喊道;「王家,你焉有臉苟活於世!」
馮超然猶如生命最後的咆哮,就像千斤重錘狠狠的砸入眾人的心中。
震的原來無顏面對王家的眾人,彷彿打入強心劑般皆漸漸抬起頭來,用炯炯的眼神直視著王家,同樣也讓一旁的習鷹怒不可竭,頓時拔劍相向,隨時準備叫外面親軍,將亂臣賊誅之。
這時候王家當然也是氣憤異常,被人指著鼻子謾罵的感覺可不是那麼好受的,他何曾受過這樣的恥辱,心中即使不斷的怒吼,殺了他!殺了他!
可是此時的現實,讓王家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怒火,因為殺一個馮超然十分的容易,但這樣就將意味著,與眾人徹底撕破臉,局勢也將越發難以收拾。
王家也是那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所以用眼神暫時的安撫了習鷹,然後無視馮超然的質問,直截了當的對眾人問道;「諸位,是否多與馮軍師,意見相同,也覺的本帥是罪魁禍首,理當飲鴆『自殺』呢?」
這話問的稍有些良知的人,多是無法回答的,所以帳內一時間,又恢復寧靜,可是無法回答,並不代表無人回答,一旁的馬忠見眾人,皆無人響應,毫不猶豫撕破臉冷聲說道:「渠帥,何顧明知故問呢!身為三軍主帥是該你拿出當斷則斷的魄力的時候了,何須讓眾將士為難!」
馬忠的回話其實已經可以代替,其他各部的聲音,從眾人認同的表情和那眼神中難以掩飾的殺意,王家已然可以確定。
但王家自始至終多無法相信,他為以信任忠心耿耿的本部,會背叛於他,他至死多不相信在血與火成長起來的兄弟之情,會比不上所謂的功名利祿。
他將目光投向、吳敦,尹禮、柯鳴、伍琰、臧霸五人,用接近顫抖的聲音問道;「吳敦,尹禮、柯鳴、伍琰、二弟,難道連你們也覺得,本帥罪該萬死嗎?」
王家說完又好像怕聽到,與其他人一口同聲的回答,因為對他來說別人饞涎欲滴的渠帥之位,比生死之間可為他兩肋插刀的兄弟,可以說是一文不值。
他急忙繼續說道:「想我們一起出生入死,從一無所有,到現在坐擁四郡之地,數萬雄兵,這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不!這是我們憑著手中的刀,一刀一槍拚殺出來的,即使失去了一切那又如何,憑著我們手中的刀,憑著眾兄弟的齊心協力,大好的江山還不是垂手可得嗎!」
王家話語間不乏悲傷,甚至可以說是在哀求的意思,這讓原本對其感情至深的吳敦,尹禮二人,眼眶發紅,略帶哭嗆的回道;「渠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也不想呀!兄弟們在開陽上有老下有小,好不容易熬到現在,我們不想到地府,才有機會和他們團聚呀!渠帥,兄弟此生無已回報,希望來生再隨渠帥,出生入死!」
二人說完皆泣不成聲,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為到傷心處,二個鋼鐵男兒,居然抱頭痛哭,這讓王家情以何堪呀,王家揉揉發紅的眼睛,強顏的說道:「兩個大好男兒,怎能做女兒之態呢!末要讓人看笑話!」
言語間的釋然,可以表明王家對吳敦,尹禮的認同和原諒,而一旁亦然眼眶發紅的柯鳴、伍琰二人,也明確的說明了他們的無奈。
可自始至終一言不發,面露堅決的臧霸,讓王家怎麼多搞不明白,這個結拜兄弟,為什麼有如此大的決心,能至他這個大哥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