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如數家珍 文 / 雪之靈魂
青州東萊郡黃縣，
孫乾漫步在城中大街，望著稀稀朗朗的人流，想起這個身為一郡治所的黃縣，它曾今繁榮，此時就顯得異常的蕭條，再回想起一路的所見所聞，此刻他終於清楚，王家口中那個，人命不如狗的亂世，到底是何景象，不由再次為齊國百姓感到慶幸，與管亥相比，王家志向，可以稱得上胸懷大志，王家的治理，已然可以稱得上仁義。
同時孫乾也為自己慶幸不已，能碰見王家這樣鳳毛麟角的黃巾軍主帥，真是他幾輩之修來的福分，如諾攻佔齊國的是管亥，他無法想像那是怎樣，暗無天日的生活。
正當孫乾滿懷感慨之時，黃縣府衙已然近在咫尺，只見衙外守衛林立，不時還有一批批的巡邏，穿插而過，可謂是防備森嚴，孫乾不禁發出冷笑，看來東萊郡的局勢，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的平靜。
不過這一幕落在守衛眼裡，那就變成赤裸裸的嘲笑，這還了得，當即大喝道：「哪來的狂徒！竟敢在帥府面前放肆，給我拿下，就地正-法！」
「什麼！就地正-法，不就是要殺頭！」孫乾頓時感到一陣駭然，可是駭然過後，隨之而來的就是無以倫比的憤怒，「自己不過是笑了一下，怎就夠的上死罪，這是何等視人命與草芥。」
鏘！鏘」
這時原本圖窮藏匕的四名護衛，即刻感受道情況緊張，下意識的拔劍上前，將孫乾護在身後，可是這在守衛的眼裡，孫乾的憤怒變為了瘋狂的仇恨，而護衛的保護更是意圖攻打帥府，頓時大喝聲：「弓弩手，準備！」
「轟！」
突然間一群弓弩手從衙內迅速湧出，一排明晃晃的弓箭，上弦欲射，如果這弓箭射出，即使前面有護衛阻擋，孫乾也將瞬間變成刺蝟，孫乾在怎麼臨危不亂，也不能拿自己生命開玩笑，如果真來個出師未捷身先死，那才是愧對列祖列宗，與王家的信任，想至此孫乾，當即大喝制止道：「吾乃齊國王渠帥，帳下特使，我看誰敢放肆！」
孫乾生命危險下的大喝，可謂是聲勢如虹，到也震住了守衛，再細細想來，齊國王渠帥，那不就是王家！這個名字這段時間可算是如雷貫耳，此人同為黃巾軍，在青州迅速崛起勢力，是絕對不容小視的，守衛知道如果真的是王家特使，自己就這樣射殺了，那對他來說，隨之而來的就是滅頂之災。
衝著這一點，守衛先行制止了弓弩手，朝孫乾確定道：「你說的可是真話，莫要以為冒充使者，就可以逃過一死！」
「砧上之肉，難道還會飛了不成，汝還有什麼可以不放心的！」孫乾自然不會落了氣勢，悠然的反問道。
守衛一想也是，就對孫乾說道：「姑且信你，如果知道你騙我，哼哼哼！」，然後交代手下看好後，就轉身朝裡面走去。
這時孫乾才有時間看看周邊的情況，頓時發現原來自己剛才低頭沉思沒有注意，在這帥府門前方圓十丈，是沒有一個人影的，難怪一眼就看到自己冷笑，而且反應如此之大，至於為什麼沒人，看那守衛視人命與草芥的態度，就不難理解了。
不久守衛帶著一頭戴方巾，彷彿道士般的人，從帥府內走出，緩步走到孫乾面前，上下打量了孫乾說道：「汝應該是，王家帳下軍師，孫乾，孫公佑吧！」
「啊！」孫乾想過來人會懷疑他的身份真實性，也做好將焦和，那顆刺史印做憑證準備，他甚至想過可能一言不合將在拿下，但絕對沒想到，來人會如數家珍般，道明他的身份，不禁發出驚訝聲。
對於孫乾的驚訝，來人彷彿意料之中般，笑而不語，孫乾知道自己輸了，輸在自己最喜歡的先聲奪人上，但他又不得不回答道：「先生好眼力！正是在下！」
「哈哈哈！不是貧道眼力好，而孫先生與貧道有緣！」來人一口一有緣，就拉著孫乾前去以茶會友。
隨後兩人就開始互相試探，一個是縱橫傳人擅長遊說，一個也非常人，你一言我一語，彷彿同台唱戲般精彩絕倫，頓時這原本簡單的會面，變成了一場曠日持久的舌戰，直到夕陽西下方才結束，走出房內的兩人，多是那般一臉疲憊，不由讓人浮想聯翩。
回到公館的孫乾，並沒有就此休息，今日並沒有見到管亥，不知道是確實剛巧不在，還是逼而不見，這多需要孫乾去瞭解，最主要的事，管亥比他原本預料的難纏許多，自己對他們的瞭解，只停留在百姓所述，而他們卻對自己瞭如指掌，這實在是太不利了，他知道是時候動用，王家那顆暗棋的時候了，他迅速令人前去佈置暗號。
亥時，四周陷入一片寂靜，忽然一個人影翻牆而入，然後迅速的接近孫乾房前，咚咚咚！三聲敲門後，孫乾知道自己等的人，已經來了，可是出於謹慎，他還是將暗語低聲說道：「可是王營長！」
只聽門外答道「吾乃小黑！」隨後推門進入，進來的儼然就是消失已久的王平。
孫乾對王平除了黃巾軍進城時的匆匆一瞥，並無什麼映像，只是覺得王平此人非常陰沉，彷彿毒蛇般，讓人一看就汗毛直立。
而相對的王平對孫乾，也半點也不相識，所進來的時候先是一愣，然後冷冷的說道：「何事！」
王平冷，也讓孫乾也變得冷淡，直奔主題說道：「管亥其人可否在黃縣！」
「在！」
「管亥軍中有幾位重要人物！」
「軍師天石散人，主戰營長廖化，周倉，管旭，管平，刁思，輜重營長，於順，巫明，老營營長，紀信，廖旭，茅翰，就這麼多了！」王平如數家珍，快速說完後，就閉口不言。
「何為老營！」王平說的簡單明瞭，孫乾大概多能明白，可是對於老營，卻未聽過所以有此問。
王平怪異的看了孫乾一眼，然後又冷冷道：「老弱殘兵！」
「哦！那每個性格如何！」孫乾被王平的眼光，看的渾身不舒服，趕忙岔開話題道。
「天石散人，神秘高深莫測，一般管亥計策皆出於其手，廖化，驍勇善戰，遇事冷靜非常，不可小視，周倉，莽夫但武力驚人，作戰勇猛，管旭，人渣性格異常，不能用常理推斷，這四人是管亥，真正的左膀右臂，其他皆是酒囊飯袋。」說完王平不屑的冷哼了下，然後就準備朝外走。
孫乾連忙叫住他，說道：「王營長，有無管亥這段時間發展的情報！」
王平指了指桌上說道：「看完交給渠帥！」說完一閃而去。
孫乾一看桌上，不知何時已放著一塊羊皮，他拿起細細的觀看，不知不覺已經是日上三竿，對一切瞭然於胸的他，再一次光臨了帥府，被告知管亥依然未回，需要他耐心等待。
可是這一等就是三天，如果不是孫乾知道，管亥就在黃縣的話，還真的會開始焦慮不安，不過現在他大可，穩坐釣魚台，看看管亥到底耍什麼花樣。
第四日辰時，孫乾終於被管亥傳召，當他進入帥府時，並沒有他想像那樣隆重，既無刀光劍影的下馬威，也無大量武將的咄咄逼人，他被一路帶到了後院。
只見一男子，披頭散髮，濃眉底下生在著一雙銅鈴大眼，滿臉的橫肉，顯得獰寅而可怕，再加上赤裸上半身，不斷跳動的肌肉，活脫脫一個山中巨型野人，他手舞一把青銅斧，猶如木條般，虎虎生風，好像要將四周空氣，多抽掉一般。
突然他那把青銅斧，如泰山壓頂之勢，向孫乾襲來，那種壓迫，那種窒息，是孫乾一輩子多沒有經歷過的，他彷彿感覺到比死亡，更可怕千倍的東西，他開始恐懼，本能的大喊起來。
「呼！」青銅斧穩穩的停在孫乾，原本那種壓迫也隨之消失，可是孫乾卻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大口喘氣。
這時這男子瞪起銅鈴大眼，朝孫乾喝道：「哪來的書生，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敢窺視本帥習武！」
「哈哈哈！渠帥誤會，這是齊國王家特使，孫乾，孫先生！」一旁的天石散人，假惺惺的解釋道。
「哦！難道王家帳下無人嗎，遣這麼個窩囊廢來，居然被本帥一斧，嚇成這樣，真是讓本帥失望，快快說來，王家叫你前來有何事！」管亥一臉囂張，大聲的諷刺道。
這赤裸裸的侮辱，頓時驚醒了孫乾，他知道自己被突如其來的手段，徹底打掉了主動，丟進了王家的顏面，不過這時他大可，若無其事站起，風輕雲淡的說，為自己與王家掙回一絲顏面，他相信自己完全做的到。
可是這作用卻不是最大的，既然已經如此，不如示敵以弱，麻痺敵人，孫乾腦筋速轉，迅速做出一副恐懼的表情，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家主公,想與管渠帥聯合攻打北海！！『
「哦！好！」管亥出乎意料的一口答應。
孫乾雖然還在假裝之中，但還是被管亥乾脆，吃了一驚，然後裝做大喜的道：「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我家主公終於可放心了！」
「夠了！你看到你這副嘴臉就討厭，回去慢慢高興吧！」管亥一副厭惡的，對孫乾逐客道。
孫乾裝做毫不為意，顫抖著腿，猶如喪家之犬的離開了帥府，管亥看著孫乾身影，不屑的對天石散人說道：「什麼非比尋常，不似凡人，竟是些沽名釣譽之輩，我這把斧斬的就是那些所謂的能人，先生你也應該練練武藝，與吾一樣斬盡天下能人！」隨後管亥一臉自信的離開，但卻沒發現欲言又止的天石散人。
當然這一切多與離去的孫乾，沒任何關係，他回到公館就立刻遣人，回齊國稟報，隨同的還有王平的情報，與自己所見所聞的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