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拍賣風雲 第081章 王平的師傅 文 / 鬼徒

    第081章王平的師傅

    真要是每一次的交易，都被王極東給來上這麼一下，說不得，王平這店舖裡的贗品，就都要給高價的兜售出去了呢。畢竟，能經常來天涯古玩城這邊的收藏愛好者，在眼力上，還是要稍微的弱上那麼一點點的。而王平所開的「古月軒」裡擺放著的瓷器，也絕大多數都是一些贗品。

    說白了，就算是店舖裡有可能是有著真品的，但是，其擁有真品瓷器的概率，真的是很低很低。

    除非是連王平自己都看走眼了的。不然的話，你的眼力若是沒有古玩小販們精明的話，那你就崩想著撿漏了。

    在簡單的收拾好「古月軒」之後，王平就帶著王極東一起，前往了他的師傅家裡。

    因為王極東出手給他的那件明嘉靖的深藍釉鍾式杯的緣故，王平在面對著王極東的時候呢，總是有很多的知心話要說，一路上，兩人還侃起了上回去老甄家的老宅子淘換的事情來。王極東呢，也覺得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便把後續的青花大罐的事兒，大致地和王平說了說，尤其是在說到老陳的為人的時候，兩人還一陣的唏噓。

    當然了，王平在內心裡，也是為老甄家能出一件青花大罐，而感到驕傲的。只不過，對於王極東的人品，他卻是報以保留態度，甚至感覺到殊為不恥。用王平的話來說，那就是明明能「撿漏」的事情，為什麼要選擇放棄呢？即便是王極東能彌補一下老甄，卻又如何彌補得了世界上這麼多的被別人撿漏了的「老甄」？

    說到底，這就是古玩一行的現實百態。

    王極東聞言之後，卻只是抿嘴笑笑，一個人，總應該在自己的內心裡，堅持些什麼的吧？不然的話，人活這一輩子，那得多累啊！

    王平的師傅所居住的地方，距離天涯古玩城這邊，並不是很遠。

    王極東注意到，在這一帶附近，還都是以四合院的房子居多。邊上的居民們，也大多數是一些老人家。待到王平停好車之後，不需要多少的步行，王極東跟隨著王平一起，就這麼地來到了一處庭院中。

    沒有繁華的裝飾，也沒有太多現代化的器具。

    展現在王極東眼前的，是一切都顯得很「古舊」的場景。

    對，就是「古舊」二字。王極東的腦海裡，驀然就跳出這麼個形容詞來。不管是這四合院裡的人也好，物也罷，都是如此。

    「這位王先生，應該就是你上次所說的，出？」王平的師傅，瞧模樣，看著很是健碩，還頗有幾分鶴髮童顏的樣子，而說話的語氣呢，帶著一口的京腔。很生動，很好聽。在對著王平訴說的時候，他的眼神，卻是已經瞧向了王極東。

    王極東覺得，那話語聲裡，中氣十足，應該是個很健談的老人家。

    「張老先生，您直接喊我小王就成。」王極東事先的時候，已經從王平處得知了張老先生的名字。

    「那好。」張老先生也不客套，點了點頭，先是詢問了一些王極東在收藏上的事情，比如，最近都在忙活些什麼啊，又有什麼樣的收穫啊，又或者是接觸了哪些行裡的人啊，等等。王極東自然也是一一的作了回答。

    末了，張老先生還衝著王平點了點頭：「小王在收藏上的心性就很不錯，你可是要好好的學習學習啊……至於我這把老骨頭，在收藏上，卻也沒什麼好教給你的了，只送你一個詞：榮辱不驚！」

    說起來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而已。但是，聽在王極東的耳裡，卻是道盡了一個真實的收藏家，真正應該所具備的心態。而這，又何嘗不是張老先生自己，這一輩子在收藏上的體悟呢？

    王平聞言之後，更是低著頭，很是恭敬的銘記在了內心裡。

    或許因為兩人趕過來的時間是傍晚的緣故吧，張老先生還張羅著王平和王極東，留下來，一起吃了頓晚飯。在菜餚上，很是清淡，卻也很是生活。就餐的桌子呢，就直接的擺放在了院子裡的正中央，四周都是張老先生自己種植的花花草草。

    一頓飯下來，王極東感受到了與往日的生活中大不相同的別樣情調。

    「還習慣吧？」飯後，張老先生看著王極東問道。

    「嗯，很不錯。」王極東點了點頭，說道，「這地方，可比我一開始想像的要好多了。」

    「哦？那你一開始的時候，是想像成了什麼樣子呢？」王平可是注意到王極東在進入庭院之前，似乎是停頓了一下的。

    「我還以為，一進入這個院子裡，就會見到在這個院落裡，擺滿了大件的瓷器什麼的呢，或者，就是一些博古架之類的了，上面也是堆放著不少的精品瓷器。」王繼東一邊說著，腦海裡，不知怎麼的，就浮現出在西山那邊的戴胖子家的院子來。

    那可真是叫一地的雜亂，慘不忍睹啊。

    「呵呵，這麼說起來，小王，你可是覺得我這個老頭子的收藏，在數量上是不是不夠多啊！」張老先生也不生氣，樂呵呵的說道，「這樣吧，你們倆既然來了，想來也是惦記著我的那些收藏了。雖然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東西，我呢，卻也不怕給你們倆上上眼……」

    說著，張老先生就站起身來，讓老伴兒給收拾收拾桌子，自己則是帶著王極東和王平，來到了一間廂房內。咋一推門而入，王極東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廂房裡面，似乎正瀰散著一點淡淡的油墨味兒。

    只要是寫過毛筆字的人都知道，這就是原汁原味的墨水味兒。

    「張老先生，莫非您閒來的時候，還在練習練習書法啊？」因為自己本身也好這一口，王極東就不免開口多問了一句。

    「呵呵，還成吧，就是平時有事沒事的時候，都會寫上這麼幾個字。」張老先生，先是看了看桌台上擺放著的文房用具，上面還正鋪有著一副被鎮石所壓著的作品呢。

    王極東趕緊的湊近了前去看了看，筆走游龍，頗有幾分行書的深味兒。而且，就張老先生的這幅作品而言，應該是臨摹的顏體。唯一可惜的是，在佈局和內容上，都比較的隨意了，不然的話，就光是這麼一幅作品，裝裱一下，倒也不失為一幅珍藏。

    「小王，聽你的語氣，似乎，你在平時的時候，也會寫上幾個？」張老看著王極東那炯炯有神的注視目光，竟然全部的都落到了他的作品上，不由的奇怪道，「最近這些年頭，喜好書法的年輕人，還真是不多見啊。尤其是能寫出個子丑寅卯來的，就更少了。」

    「師傅，您這麼說，那我豈不是就要更加的慚愧了？」王平在邊上不免嘀咕了一聲。

    王極東則是頗有些得意，看著王平說道：「王老哥，你這會兒應該知道，能寫幾個毛筆字的好處了吧？」

    「如果光是寫上幾個的話，依我看吶，我也還是成的。」王平應道，「就是怕，我寫得不好，讓人見笑了啊。」說著，王平許是已經在張老先生這邊寫過不少字了吧，自覺的就走到桌台前，開始煞有介事地臨摹起來。「不過，到時候，王老弟，你也要來上幾個才行。我倒是想要看看，以你的年紀，你的毛筆字上的筆力，究竟是達到了如何的程度……雖然沒能力寫出一手好字來，可誰還沒見過好的書法啊。」

    這最後一句，自然是王平想要打趣的成分居多。

    「成！」王極東不禁點了點頭，和張老先生在一邊，也不去多作打攪。

    張老先生還兀自的走到廂房一側的博古架前，對著王極東，介紹起上面的不少收藏品來，嘴裡不免嘮叨著這些藏品的來源。或許，正是因為每一件收藏品都有這麼多的故事可以說叨說叨吧，王極東總覺得自己在聆聽的時候，感受到的不僅僅是收藏品的本身價值，還有更多的是來自於張老先生的人生感悟！

    不過，張老先生說得多了，王極東也開始了自己的總結和歸納。在整個博古架上，自然都是一些小件的玩意兒。這在王極東看來，張老應該是喜好「小而精」的瓷器了。就像是王極東出手給王平的那件深藍釉鍾式杯，就是屬於這個類型的。

    與此同時，在這個博古架上，王極東還看到了另外的一件鍾式杯，淡黃色釉，看其年頭，也應該是明末時期的作品了。就是在品相上，稍微的殘了一點，沒有深藍釉鍾式杯來得完美。

    「這是我早期的時候，收上來的一件東西。」許是注意到了王極東的目光所在吧，張老解釋著說道，「那會兒，我才剛剛入行沒多久，眼力勁兒也是不太行。為此，還打眼了好幾回，並且，總是被老師傅給批評。能收到這麼一件鍾式杯呢，可著實是不太容易啊，而且，其過程，也是運氣的多……」

    「在收藏上，怎麼能說光是憑藉著運氣呢？」王極東卻是笑著說道，「如果，大家都是憑運氣的話，那還要我們這些懂行的人做什麼？」

    「呵呵，說的也是。」張老先生點了點頭，「要是大家都憑運氣的話，那你們這些藝術品公司的人，可就都要面臨著嚴重的失業嘍……」

    正說著呢，張老卻是忽然的發現，王極東的眼睛，猛地盯住了其中的一件瓷器，看了又看，臉上的神情變換，竟然很是詭異，不由得心中一愣，脫口問道：「怎麼了，莫非，這件柳葉尊，有什麼問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