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兵君臨 第一百七十章 禍根 文 / 一級煙槍王
招降敵兵，補充兵力，擴大兵力，這個沒錯，但是，招收軍士，那也得看是什麼樣的人。不管好壞，全收進軍中，很難想像，這樣的軍隊會有什麼的戰鬥力。
趙雲只可以想像，這些惡賊混在官兵當中，將來作惡起來，誰可以控制得了他們？再說了，他們是否真心報靠公孫瓚亦未沒可知。以不到五萬的軍馬，招編七萬多賊兵，也只有公孫瓚這樣剛愎自用的人才敢這麼做，換成了他趙雲，也不敢這麼幹。
這不是說公孫瓚豪氣的問題，而是說他如何掌控那些由賊兵組成的軍隊的問題，如何可以制止那些搶掠成性的賊兵作惡的問題。
不過，趙雲此刻不想多管了，把這些都留給公孫瓚頭痛去吧，希望他真的可以把這幾萬賊兵降服，能為他所用，但趙雲敢保證，在他進軍的途中，肯定會有不少賊兵偷機逃走，那七萬多人，不逃走上大半人就怪了。
「唉，這趙子龍，他不知道某現在急需補充兵力，若大的一個幽州，現在某僅只有十來萬的軍兵，除了要應付袁紹的侵襲之外，還要面對關外的異族人的侵掠，如果某不趁機收編了這幾萬黑山軍，發展壯大實力，將來，勢必會被袁紹所滅。苦蝤將軍，為了你，某可能得罪了趙子龍了，也沒想到，這子龍竟然是一個如此剛烈的人。」
「主公！未將感謝主公收留的情意，某雖說曾做過惡事，但許多時候也是受形勢所迫，再說了，某也想投靠官府啊，可是，我等寒門之人，又哪裡有機會？特別是加入了黃巾軍之後，頭上就頂著一個賊字。沒有人敢接收苦某人啊。幸得主公不棄。」苦蝤雖說不上是否真心投了公孫瓚，但是他有投官府之心卻是有的。黑山軍中，自張燕以下，哪一個山賊頭目沒有想擺脫賊人身份的念頭？
眼下苦蝤不得已投靠了公孫瓚。倒也真的動了心思，想借此機會，擺脫頭上賊人的帽子。
「嗯，不說這些了，某既然立心接受你們的投效，那麼定會保著你，別說是趙子龍了。就算是劉易，某也不能讓他動你。」公孫瓚在苦蝤的面前，自然要表現出對他的器重，但說完後，又有點擔憂的道：「可是子龍離開了，少了他之助，從這朝陽山向黑山挺進，還有經過無數大山。不知道要何時才能攻殺到黑山腹地了。」
「主公莫慮，別忘了某曾是黑山賊的首領，對於從這進入黑山地區的地形地勢非常熟悉。還與許多賊兵認識，有苦某人在，定可教主公一路暢通無阻，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攻殺進黑山去。」苦蝤狀作感激的作揖道：「當然了，某畢竟是黑山賊投降過來的人，不好馬上親自與黑山的人交戰，某不會離開主公身邊，只會給主公指出如何可快速殺進黑山的通道。」
「哦？那就最好不過了，以後，還要多多倚重苦將軍啊。」公孫瓚看苦蝤這才投效便想有所表現。當下深感招降他的確不錯。有他之助，又何懼滅不了黑山？
「願為主公效力！」苦蝤下拜。
趙雲馬上召集本部一萬軍馬，撥寨離開。在離開之前，趙雲把孟丁叫來，讓他及一起為公孫瓚引路的山林特種作戰軍士小心，公孫瓚一下子吸納了七萬多賊兵。估計亂子肯定會有的，讓他們小心，不要白白的損了性命。
劉易現在就只有這幾百山林特種作戰軍士，見識過這些軍士的厲害及作用之後，損失一個都是難以禰補的損失，如果不是還要他們引路，趙雲真的想把他們一起帶走，免得他們陷入危機。
公孫瓚不分青紅皂白，把所有的賊兵都收編，孟丁等人亦覺不滿，只不過，公孫瓚不是他們主公的人，他們也無權干涉，只好便宜行事。
不過，得到了苦蝤之助，公孫瓚的行軍的確神速，他一路挺進，攻關撥寨，攻下了一個又一個黑山賊的據點山寨。
但也正如趙雲所料，那七萬多賊兵，在行軍的過程當中，的確是一有機會便逃走，遁入深山中不見蹤影。
一些公孫瓚派出領軍的親兵親將，也被賊兵殺害。不過幾日的時間，七萬多賊兵，逃走的達到了兩萬多人，個別的，是殺了領軍的人後，整支賊兵一起逃竄的。
公孫瓚心急於擴充兵力，卻忽略了這些賊兵並不全都是苦蝤的本部賊兵。賊兵當中，成分複雜，羝根、苦蝤兩人的部下，還有不少別部黑山賊首領的人，除了苦蝤之外，別的賊兵豈會多管苦蝤被公孫瓚所協的事？能夠逃走的，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逃走。
哪怕是苦蝤原來的本部賊兵，有機會他們也想要逃走。所以，招收賊兵，豈是把他們稍為整編一下就可以用的？賊性難改，過慣了山賊的消遙生活，豈會真的搖身一變就變成了官兵？再說，這一次可是攻伐黑山，黑山有多少兵馬，山賊的心裡人人清楚，並且，公孫瓚的意思也很明顯，想利用賊兵打賊兵的方式，保存自己的兵力，這樣一來，那些賊兵豈有不逃之理？
與其說公孫瓚攻關撥寨，一路高歌猛進，進展順利的話，還不如說是那些賊兵主動退卻，根本就沒有與公孫瓚相戰。
這個情況，也要拜那些逃走的賊兵所賜。
那些賊兵逃走，自然會先逃到那些山道的關隘據點，會先逃到那些山賊山寨，經過逃兵的一宣染，那些據點山寨的賊兵一聽到公孫瓚如此之強大，居然生生的俘虜了近八萬的賊兵，他們都有點膽怯，再加上，看來公孫瓚驅策著他們原來的賊兵來攻擊，許多賊兵藉著攻擊之名，其實是逃走的，如此，他們也怕了公孫瓚，跟著逃走了。
賊兵一逃走，便人去樓空，讓公孫瓚白白檢了便宜，才會行軍進展神速。
可這樣。看似戰果很大，但其真正的收穫卻不大，賊兵逃走的時候，往往都會把據點山寨的錢糧全都帶走。這讓公孫瓚得到的，也僅只是得到一個空空的據點山寨，也沒有再捉住賊兵補充他的兵力。
七萬多賊兵，逃走了兩萬多，讓公孫瓚的心裡非常不爽，但是，他卻沒有後悔。也沒有責怪一直隨他行軍的苦蝤。因為，這個現象，他又何嘗沒有想到？逃走了一部份，也讓他更好控制餘下的賊兵，他現在的本部兵力，僅只是五萬人，要在進軍攻戰之餘，又要掌控驅策比他大軍多的賊兵軍馬。的確不是太容易做得到，那七萬多人馬，最終能剩下一半人。他覺得就算是不錯了，只有願意留下來，真心願意追隨他的人，才算是他公孫瓚真正的軍馬。等這一次攻伐黑山張燕之事一了，將來返回幽州，這些賊兵稍一整訓，就是一支精銳之軍。
公孫瓚也不傻，自然也懂得一些御下之道。要不然，他也難以拉起這麼多軍馬，雄據幽州。
並且。公孫瓚的心裡明白，那些兩手血腥的賊兵，作戰起來要比那些連人都不敢殺的人更加的凶悍，他只在乎自己的手下軍馬的精銳，並不在乎他們是賊或是民。
而那苦蝤，見到賊兵逃走了那麼多。他也擔心公孫瓚會因此而遷怒於他，可是，公孫瓚非但沒有責怪他，反而對他似更為信任，在與劉易匯合之前，公孫瓚對賊兵再進行了一次整頓，任命苦蝤為整頓賊兵的主將，雖然還不讓他真正的領軍，但是卻可以讓他能與賊兵直接交流，似並不擔心他會鼓動賊兵作亂。對於公孫瓚對他的信任，苦蝤終也有了一點知遇之恩，打算暫時真心的投公孫瓚，為公孫瓚認真的整頓那些賊兵，也使得那剩下的賊兵慢慢的安心，沒有多少人還想著要逃走了。
當然，如果公孫瓚打敗仗的話，那就另說了。那些賊兵肯定會第一時間逃走，對公孫瓚的忠誠程度的確有限。
這也是直接導致公孫瓚今後與袁紹的爭戰當中，最終慘敗的原因。打順風仗，這些賊兵也還會依順公孫瓚，可一旦發現公孫瓚勢力不如袁紹，被袁紹戰敗一兩陣之後，他們便馬上作鳥獸散，各自另投出路。
嗯，這只是公孫瓚埋下的禍根，就先不說了。
也幸好，孟丁等山林特種作戰軍士，並沒有在賊兵的叛逃當中被害，他們大多都是在引路的過程當中，見機不對，鑽進了大山裡，那些賊兵就奈何不了他們。他們見到公孫瓚已經差不多攻殺到了黑山腹地，准不多與他們主公劉易匯合，便乾脆不再回公孫瓚的軍中，直接去見了劉易，並把公孫瓚軍中的情況稟報給劉易知道。
收編賊兵俘虜的事，劉易並沒有發表太多的意見，公孫瓚有本事捉到俘虜，有權收編。公孫瓚也不是他的部屬，劉易也沒權力阻止公孫瓚這樣做。
不過，對於用煙攻的方法攻下朝陽山朝陽谷，劉易相當的感興趣，細細的問了孟丁的事情經過，聽到這個煙攻之策竟然是孟丁這小子想出來的方法，不禁大為高興，不惜讚美之詞表揚了他，還給他記了一功，等以後再一起進行賞賜。
從公孫瓚被阻，到請來趙雲，攻下朝陽谷，到他趕到三口峽谷，用了差不多十天的時間。
而劉易，早在三口峽谷等了好幾天了。從磐河之盟到現在，也差不多過了一月的時間。
這與劉易所預計的時間差不多，肅清黑山地區外圍的山賊，控制進出黑山的通道，一個月的時間便差不多做到，這已經是提前完成了任務。
劉易也沒有想到，從中山郡方向而來的公孫瓚，原本他所過的黑山區域，更加的險要，他手下軍馬大多是騎兵，不善於山林作戰，可卻要比袁紹更早殺到了黑山腹地來與自己匯合。
見到公孫瓚，劉易也絕口不提他收編那幾萬黑山賊兵的事，先的恭喜他一翻，然後再把他請進了大帳內設宴款待，為他接風洗塵。
劉易請公孫瓚落座，向他舉杯道：「公孫老哥，不知不覺，磐河之盟到現在已經過去一月了，到此為至，我們都取得了不少戰果，基本上已經嚴重的打擊了黑山賊的士氣。讓他們不敢輕易與我們交戰。又分別擊敗了他們幾支大軍，使得他們的兵力也有所削減，現在，正是決戰的時刻。就等袁紹率軍來到了。」
「哈哈，不錯，之前，我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麼順利攻殺進黑山腹地，可以兵臨黑山，這黑山賊兵，足足上百萬。如果他們敢與我們一戰，哪怕是現在，我們都要兵力吃緊，可是，我們一路攻殺而來，他們大多是不戰自退。這樣的賊兵，不足為慮。」公孫瓚也有幾分得意的道。
他比袁紹更快一步進入黑山腹地與劉易匯合，又得到了幾萬賊兵的補充。由此可證明，他比袁紹強，將來。再要與袁紹交戰的話，也佔了一個心理上的優勢。
「嗯，三十萬黑山軍跳出外圍，滅了其中十萬。後來你我各一戰，加起來，應也消滅了十萬賊兵左右。再加上沿路攻殺而來的殺伐，就算沒有消滅十萬賊兵那麼多，加起來應該也有幾萬賊兵吧？」劉易在心裡算著數，大概的計算了一下道：「百萬黑山軍，你我就消滅擊潰了二十多萬。加上有二十萬大軍在黑山外圍，不算袁紹一路挺進所消滅的黑山賊，這黑山之內的賊兵，絕不超過六十萬人馬了，何況，他們僅只是號稱百萬大軍。我看，最多不過是八十萬人馬左右。稍減一些，那就是五十六萬人馬。」
「五十萬賊兵？現在某收編了幾萬賊兵，有十萬軍馬左右，加上劉易老弟你的，就有了十三萬人馬，不知道袁紹能有多少軍兵攻殺進來？幾萬人馬應該有吧？二十萬軍馬？哈，只要有了二十萬軍馬，咱就不怕張燕那幾十萬賊兵了。」公孫瓚的身上，要比袁紹多一般豪情之氣，並沒太懼黑山張燕。
「黑山張燕，真正的本部賊兵僅只有三十萬，現在肯定不足三十萬了。」劉易道：「對於黑山內的情況，我們已經基本打探清楚了。等袁紹到了，我們再一起好好的合計合計，如何開始攻山之事。」
「也好。我也聽說了，除了黑山之外，他們黑山軍還屯兵於另外兩座大山上，三座山，互為犄角，互為支援，也可以隨時出兵合攻我們，攻伐黑山張燕打到了現在，眼看就可以大功告成，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小心為妙，免得如像幾個月前討伐董卓那樣，最後讓董卓逃到了長安，不了了之。」
「說的是，雖說我們一路進攻順利，可張燕的本部兵馬並沒有動，我們所碰到的那些賊兵，大多都是遊兵散勇，真正的大戰還沒有到呢。現在，就公孫老哥在這三口峽谷之內好好的整頓軍馬，準備決戰事宜。」
「好，不過，這軍糧的事……你看。」公孫瓚臉色有點不太自然的道。
公孫瓚多了幾萬賊兵，一路又沒有從山賊兵的據點山寨裡奪到糧食，讓公孫瓚有點鬱悶的是，煙攻朝陽谷，上面扔下來的柴火，居然無巧不成書的把谷內那幾萬軍馬的糧倉給燒燬了，那時候，朝陽谷內煙霧禰漫，看守糧倉大營的賊兵被薰得自顧不暇，哪裡再管糧食的事？所以，在沒有人救火，搶救糧食的情況之下，足夠七、八萬人馬吃食十來天的軍糧，全都付之一炬。
所以，到了現在，公孫瓚的糧食已經吃緊了，他在幽州雖然也還有不少糧食，可是現在要送來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加上，他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動用在幽州北平的糧食，那些糧食是公孫瓚好不容易才積累下來的，不到關鍵時刻，絕對不輕易動用。所以，知道劉易有糧的情況之下，就想著從劉易的手裡多弄一些糧食。
現在天下大亂的時候，誰都缺糧，哪怕是有錢都難以買得到糧食。再說，他們這些諸侯雄主，又豈會不知道打仗就是拼糧食的道理？所以，他也是以袁紹一樣，都是從劉易的手上以低價購買的軍糧。
劉易為了拉攏勸服他們一起出兵攻伐黑山，在糧食方面吃一點虧，也不多去與公孫瓚、袁紹計較。
糧食的事，相對於別人來說很難搞到，但是對於劉易來說，也並不是太難。別的諸侯難以搞到大批的糧食，那是因為他們沒有一個固定的生產基地，平時也沒有想過花費大量的錢財去屯積糧食，就算是想到，也沒有那麼多錢財購買，所以，現在天下大亂，各地諸侯紛紛擁兵自立的時候，才會發現他們最缺的不是兵馬，不是軍械兵器，而是糧食。
劉易，有兩個基地，已經生產了幾年，又不停的從一些糧商手上購糧，還在巨鹿一郡之糧的供應，現在，劉易當真的不缺糧。如果不是想著洛陽幾百萬百姓，劉易可以調來更多的糧食。
所以，公孫瓚一說到糧食，劉易便心領神會，拍胸膛保證，可以多給他押運多一點糧食前來，當然，是要收錢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