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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八十四章 官渡之戰(四十五) 文 / 一級煙槍王

    也算是許攸命不該絕,在審配奉命返回鄴城,監督軍糧情況,察看一些軍糧庫存情況及出帳入帳的時候。許攸的一個子侄感到有些不妙,便先行逃離了鄴城。果然,沒多久,就被審配調查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查出了與許攸有關的一些貪墨事故。

    許攸的那個子侄,火速趕到了袁紹大營見到了許攸,那幾乎是與送信給袁紹的那些信使一起到了袁紹大營了。

    許攸聽了那個子侄的報告後,他就知道馬上要大禍臨頭了,他當即就馬上逃離了袁紹的大營。可以說,許攸前腳逃出了袁紹的大營,派去抓捕他的袁紹的人,就到了許攸的軍帳,差之毫釐。

    這還是許攸是袁紹身邊的謀士,擁有自由出入袁紹大營的權利,一般的軍士,在不明情況,在沒有收到袁紹下令捉拿許攸的情況之下,這才被許攸及時逃出了袁紹大營,哪怕他走慢一步,怕都要被袁紹給捉了起來。

    當然,許攸就算是逃離了袁紹大營,也不見得安全的,因為,袁紹的人馬上就追出了軍營來追捕他。

    眼看無處可逃,許攸自知若被袁紹捉了回去,必然是難逃一死,想著與其被袁紹捉回去受盡侮辱,凌遲處死,他覺得還不如自行了斷為好。

    而隨許攸一起逃離袁紹大營的,除了他的那個子侄之外,還有數個親隨,這些都是受了許攸恩惠,誓死追隨許攸的忠僕。

    忠僕提醒許攸。說許攸與曹操有舊,何不投往曹營?現在,除了逃往曹營。投靠曹操,恐怕就沒有第二條出路了。

    許攸不敢遲疑,趕緊投往曹營。

    袁紹的追兵,自然也看到了遠遠逃遁,逃往官渡關隘的許攸,飛馬追來。

    袁兵的喊叫之聲,驚動了守關的曹兵。

    被袁軍所追的人。就算不是自己人都不會是敵人。當下,關牆上的曹兵,放過了許攸。讓許攸一眾人到達了關門之下,並為他們亂箭射通了袁紹的追兵。

    當然,許攸這一行人,亦被曹操的士兵給看押了起來。在沒有問清楚他們的來路時候。也不敢輕易放他們過關的。

    當許攸表明了身份,說是要前來投效曹操的時候,馬上就會曹兵前來稟報曹操。

    卻說,徐晃襲擊劫毀了袁紹的那一批糧食,已經過去了兩三天,徐晃亦已經率軍回來了。而派往黃河北岸的斥侯探子,卻還沒有特別準確的消息送回來。

    也就是說,雖然打草驚蛇。迫使袁紹採取了一些相應的措施,可是。曹操現在,在短時間之內,還真的難以掌握到袁紹軍的糧草情況。

    已經有探子有情報送回來,說已經有了一點眉目,只要再給他們一段時間,就一定可以弄清楚袁紹軍的糧草及其儲藏、押運路線等等的情況。可是,那又是得要多久的時間?

    曹操現在,真的已經等不起了,他的軍糧其實已經用盡,現在,僅只是靠著從許都不停運送過來的糧食,咬牙堅持住,如果地方徵收上來的糧食沒能送來這麼快的話,曹操的軍馬,馬上就得要斷糧。

    情況,已經到了曹操認為最悲觀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就算是荀攸、程昱等足智多謀的頂級謀士,他們也沒能利用智慧變出糧食來,除非,曹操縱兵劫掠百姓,否則,光靠向百姓徵收,恐怕不是長久之計。

    現在,曹操最迫切的就是要知道袁紹軍糧的情況,然後再制定計劃,看看能否劫或毀去袁紹的軍糧,如果沒有辦法的話,他現在恐怕就得要馬上退兵返回許都,然後調動自己的軍馬,向袁紹不顧一切發起攻戰,採取另外一種辦法,迫使袁紹退兵。

    但是這樣,卻不是曹操願意看到的,他想要的,還是要擊敗袁紹,奪取袁紹的勢力地盤。如果被動的反擊,哪怕就是勝了,也只能迫使袁紹退兵,於他並沒有什麼的利益收穫。更可慮的是,他這次與袁紹的爭戰之後,新漢朝劉易又會有什麼的行動?

    不管劉易有什麼的行動,對於曹操而言,都是極端不利的,曹操也已經習慣了以戰養戰,如果與袁紹交戰,不能從袁紹身上獲得自己的實力增強,那麼,他擔心自己將不能再與新漢朝劉易相抗。

    到時候,就算劉易不直接攻伐他曹操,而是攻伐袁紹,奪取河北,對於他曹操來說,那只會陷於更不利的局面,因為,袁紹佔據河北,他曹操都不能戰而勝之,換了劉易佔據了河北,他曹操還有能力抵抗麼?很明顯,那是他曹操受制甚至將來被劉易所滅的開端。

    曹操最理想的,就是在官渡大敗袁紹,現在自己的大軍從各路北上,攻奪接收袁紹的地盤,然後馬上屯兵,將新漢朝的軍馬困死在洛陽、并州,讓劉易沒有機會出兵中原。

    只是,這些一切都還只是空想,曹操因為目前的困境,他的頭痛病又犯了。

    這夜,他與一眾謀士商議對策無果之後,呆坐了好一會,才因為頭痛受不了,正要寬衣就寢。

    當正要躲下的曹操,聽到親兵前來報告,說袁紹帳下謀士許攸,因為被袁紹迫害,今反了袁紹,前來相投,已經到了關隘當中,因怕是袁紹軍的細作,現已經關押起來,詢問曹操如何處置。

    曹操聽到報告,他先是疑惑了一下,但是,他馬上就記起了許攸這個人,當即,他的頭痛一下子就消散了,一下子覺得神清氣爽起來。

    大喜!此刻的曹操,當真的是大喜。這就是正所謂正打瞌睡的時候,就有人送來了枕頭。

    對於許攸這個人,曹操的確還有印象。並且,對其人知之甚深。

    許攸不算是大才之人,反而有點志大才疏。當年曹操與他相交之時,亦不太喜此人。特別是因為此人太過貪財,當年與曹操相交之時,亦是想索取曹操之財。

    曹操就是因為知道許攸的為人,所以,他現在一聽到許攸來投,他就忍不住喜出望外。因為。曹操不用猜,他就猜到,許攸一定是在哪些地方犯了事。得罪了袁紹,使得袁紹已經容不下他,如此,他才不得不陣前投敵。前來相投自己。

    曹操跳起床。準備穿衣,命人將許攸送來問話。

    不過,曹操想起許攸那有點臭屁的性子,覺得如果如此直接讓他來問話,這無利不起早的傢伙,恐怕就會說得不盡不實,不會那麼的痛快。

    曹操想了想,反而將已經穿上了腳上的靴子一腳踢開。也不穿衣服了,就穿著睡衣光著腳丫。讓人帶路,前去見許攸。

    曹操急跑到關押許攸等一眾人的軍帳,使他的額頭都有點冒汗,跑進了軍帳之後,看到許攸等人並沒有被自己的軍士捆縛,心裡安下心。

    當即,曹操直接快步走到許攸的面前,拱手躬身拜道:「子遠啊,子遠,可真是你?多年不見,還認得曹阿瞞否?」

    「曹阿瞞……哈哈。」許攸聽曹操以少時的小號相稱,他頓時完全放下心裡,以為曹操還是以前的曹操,常記著與他當年相交的事情。

    他原本,心裡還有點忐忑不安的,生怕曹操不認得他,不接受他的歸降呢。

    不過,曹操自稱曹阿瞞,其實只是一個客氣的自稱,主要是想勾起與許攸當年的一些事,使他向許攸問話的時候,好讓許攸能夠言無不盡罷了。

    許攸心高氣傲慣了,還當真的以為曹操還喜歡別人叫他的小名呢。這亦給許攸埋下日後被曹操惱而所殺的誘因。

    不過,此刻他卻還不太敢放肆,他趕緊上前,扶著曹操道:「公乃漢相,吾乃布衣,豈敢受丞相大禮?」

    曹操不以為意的站定,握著許攸的手,拍著道:「子遠乃曹某少時好友,如果能夠相逢,便是曹某人生樂事,豈敢以名位相認?來來,我們到一旁去細說別情,好好一聚我等之間的情誼。」

    「丞相,此事不急。」許攸卻道:「許某還有事想向丞相相告呢,我想,丞相應該不會不知道許某為何夜訪丞相吧?」

    夜訪?怕是夜逃的吧?

    不過,曹操自然是不可直說許攸話中不實,反而故作訝然的道:「嗯,曹某倒是知道一些,聽說子遠在袁紹帳下混得不錯,曹某還想,假如曹操落難了,日後是否可投子遠,求得庇蔭呢。嗯,對了,現在曹某與袁紹兩軍對持,你卻到了曹某軍營來了?莫不是……」

    「呵呵,丞相,不用言語試探了,許某就明說了吧。」許攸笑笑道:「許某心裡,可能猜到丞相因為許某當年為何不投丞相而投袁某而不滿許某吧?唉,其實,當年許某逃難,不得已才投了袁紹,本多翻欲離袁紹投曹公,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不能成行。此袁紹,言不聽、計不從,著實惱人,今見其非明主,日後必敗於曹公之手,許某可不想日後被曹公所俘,故不如早投明公,還望明公不棄。」

    「哦?哈哈,子遠還是以前那樣,快人快語,好!既然來了,那便是曹某的良師益友,暫且就……嗯,請子遠委屈一下,先為曹某幕僚吧。如何?」

    「謝丞相!」許攸見曹操馬上就可以讓他跟隨在曹操身邊,心裡大喜,覺得將來大有前途,要比留在袁紹身邊被袁紹所斬好得多了。這多虧了那些忠僕提醒,自己才醒起來投曹操。

    「不謝不謝。」曹操現在急於破袁紹之策,他不想再與許攸客套,直接問道:「子遠,你剛才袁紹大營前來,何有計策讓曹某破袁大營?若子遠獻策有功,待班師回朝之後,曹某必向聖上稟報子遠的功勞,論功行賞,封侯拜相不在話下。」

    曹操為了盡快得到破袁之策,他信口開河,給許攸許下一個空頭支票。

    「呃,這個……」許攸卻面現難色的道:「曹公。實不相瞞,許某匆匆前來相投,還當真的沒有想過曹公如何能破袁紹大軍的問題。倒是當初各為其主,許攸卻向袁紹獻了一些攻破曹公的計策。」

    「哦?」曹操不得不耐著性子,先聽聽許攸的話。

    嗯,謀士就是這般,畢竟,一個計策,說了出來就沒有價值了。所以,他們要左右而言他,吊高了才好賣一個好價錢。

    曹操知道這些傢伙的尿性。所以,也就只能按耐住性子。

    「吾教袁紹,以輕騎繞過官渡,襲擊許都。不知道丞相將要如何應對?」許攸似是漫不經心的道。

    「什麼?」曹操臉色一變。有點兒慌亂。

    現在,曹操的確有點擔心袁紹會分兵攻襲許都,就算攻襲不下,但也可以切斷他曹操的糧道,曹操現在本來就缺糧,一旦有袁紹的軍馬在自己的大後方作亂,那後果還真的不敢想像。

    不久前,劉備可以率軍繞過官渡。到達汝南一帶,就已經說明了。袁紹如果不是想在官渡與曹操決戰的話,的確是可以繞過官渡殺到許都的。也慶幸,那劉備亦不是袁紹能夠駕御之輩。所以,劉備並沒有攻襲許都,反而越過許都到了汝南去。曹操的心裡也明白,那劉備估計是不想趟自己與袁紹大戰的這徜渾水,明白到劉備也清楚,以劉備的那一點實力,不管自己勝了還是袁紹勝了,最終都容不下他,他才會安份的躲到一旁去,估計是想等自己與袁紹分出了勝負,他才跳出來渾水摸魚。

    如果還有餘力,曹操還真的想將劉備先解決了,可是,現在劉備既然還沒有帶給他太大的影響,曹操也只能暫時放一放。

    不過,如果袁紹當真的聽了許攸之言,派出一軍偷襲許都的話,曹操還真的會非常不妙。

    不過,許攸此時連連搖手道:「丞相,不用緊張,那袁紹,的確是一個草包,他根本就沒有採取許某的計策,因為,他怕丞相,不敢分兵,擔心會被丞相你逐個擊破。」

    「原來如此……」曹操聽袁紹居然不採納許攸之策,不禁放下心來,他一想,其實也明白了,知道如果袁紹採納了許攸之策,那麼許攸現在也不會出現在他的軍營裡了。

    「丞相若問許某是否有敗袁紹大營之策,許某的確沒有,可是,若要敗袁紹,許某或者可為丞相獻上一策,或者說是可以向丞相透露一些袁紹軍的機密。」

    曹操等的,就是這個。趕緊再拜道:「子遠,還請教曹某於危難之時。」

    許攸自然亦不會馬上就全盤托出,隨便就說了,就顯得自己的情報不太值錢了。

    何況,他看曹操,雖然似急著從自己身上得到情報,可是,曹操卻還沒有真正的對他表現出太過著急的樣子。如果是曹操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自己再給他說出那些機密情報,如此方可顯出他許攸的功勞價值來。

    許攸似是隨口的問道:「丞相,不知如今軍糧尚存幾何?」

    「可支一年!」

    曹操幾乎是想都沒想,毫不猶豫的衝口道。

    「哈哈……」許攸看了曹操一眼,笑道:「恐怕未必!」

    「呵呵……」曹操神色如常,笑笑才說道:「嗯,一年未必,但半年足夠!」

    嗯,如果曹操還有一年的糧食,還有半年的糧食,那麼就是說,他許攸要透露出給曹操的情報,曹操並不太迫切需要的。但是,許攸卻已經從曹操發往許都催糧的書信當中,知道曹操現在的糧草怕已經用盡,可是,曹操卻為何還要隱瞞他呢?這莫非就是要降低他許攸的功勞罷了。

    許攸當即佯怒,拂袖而起,欲離帳而去,一邊道:「丞相,吾以誠來相投,而公見欺如是,豈吾所望哉!」

    曹操見許攸如此,雖然知道沒有自己的允許,許攸是走不出去的,但是,現在情服未得,趕緊狀作親熱的上前,將許攸硬生生的拉回來,似是一臉尷尬的道:「子遠莫怪,須知曹某掌管三軍,事務繁多,有些不太重要的事,一時也不會記得太過清楚,好吧,曹某跟你說實話吧,吾軍中,糧食尚可支三月耳!」

    「哈哈,世人皆言曹孟德奸雄,果然也。」許攸似是嘲弄的看著曹操笑道。

    曹操被許攸看得臉色一紅,上前一步,附耳低聲對許攸道:「子遠啊,真的莫怪曹某不實,實是這軍糧,是軍之心,糧多則軍心定。目下四周,人多口雜,曹某自然是不便言明,此實乃兵不厭詐也。實不相瞞,吾軍之糧,僅能夠此月用度了。」

    許攸心裡暗笑,心道此曹操果然是奸詐之極,原本還以為他還如少年一般呢。若不是自己獲得他的書信,恐怕早便被曹操所誑,當真的相信曹操還有一年、半年如此多的軍糧了。

    許攸覺得不揭穿曹操,就真的不能得到曹操的感激,當下大聲道:「休瞞我,今曹公糧早盡矣!」

    「啊!」

    曹操目瞪口呆,跟著又大汗淋漓,慌忙四顧,趕緊作勢似要掩住許攸的嘴巴,苦笑道:「別、別張嚷,算我曹某不對,不該瞞你,可是,你又如何得知的?」

    許攸不多言,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曹操不用看內容,一見信就明白了許攸為何知自己糧已盡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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