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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七章 綠珠嫵媚(一) 文 / 方謝曉·道三慕四

    第七章綠珠嫵媚(一)()

    晚飯最後安排在胡唯一的宅子裡,胡家在易州府的分號雖然不是最大的,這小宅院卻很精緻。酒宴設在後花園,月色當頭,清風吹拂,園中樓台水榭,假山花木,風景怡人。

    江昊在學校的時候,可沒有人專門請他參加這麼高級的宴會。在臨水的一座閣子裡,擺了幾張紅木八仙桌,山珍海味上了足足七十多道,豐盛到了極至。端杯盤的都是風姿綽約的美女,黃掌櫃說都是臨時重金雇來的。雖說沒有現代化的燈光照明,已經是非常享受了。

    江昊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高級別的待遇,即使只是喝杯清茶,看看風景,也是感受與以往不同。就好像一個窮小子忽然進了五星級賓館,光心理上就是巨大收穫。

    席上的幾個人,除了俊男美女就是酷哥,大家都吃得比較斯文,徊風忙著討好汝瑤,照例是張仲舉包辦大魚大肉,吃得肚子溜圓。黃掌櫃和胡唯一現在把酒言歡,沒事的人一樣,好像白天撕破臉的不是他倆。

    就是綠珠遲遲沒出來,菜上了幾巡,請了好幾次,才慢吞吞來見大家。她薄施粉黛後,在月光下別有一番風情。連江昊也暗暗承認這樣的美女的確誘人,難怪黃掌櫃和胡唯一神魂顛倒。

    黃掌櫃搶了先,屁股一拱把胡唯一差點擠到水裡去,賠笑道:「綠珠啊,好幾次陪你宴飲,總是輪不到我和你喝第一杯,今天我做東,是不是就滿足了我這心願,先和我乾了這一杯如何?」

    綠珠嬌笑道:「我當然不願意讓黃掌櫃失望了,不過也得問問胡公子的意見,不然胡公子怪罪起來,人家不好說話嘛。」

    她一句話又把火頭踢給了兩個人。胡唯一道:「就是。小生對綠珠姑娘的誠意,日月可鑒,這杯酒理應我先敬。」

    黃掌櫃瞪眼睛說:「你又翹我的行。」

    胡唯一也不客氣道:「是你先挖我的角。」

    眼見又是劍拔弩張,商遠清過來圓場說:「兩位別爭了,還是綠珠姑娘做主,綠珠姑娘的酒杯到哪,誰就跟她喝了這一杯好不好?」

    黃胡四眼相對,一起咬牙答應,綠珠笑吟吟舉杯過來,在黃掌櫃鼻子上晃了晃,黃掌櫃伸舌頭去舔,只舔到自己鼻子。酒杯又晃到胡唯一臉旁,胡唯一伸手去接,接了個空,趔趄著栽出去,酒杯一轉,送到了江昊嘴唇旁邊。

    江昊嘴唇邊一涼,碰到了她軟綿綿的手指,綠珠湊到她身邊,胳膊環繞他,幾乎等於把他給抱住了,溜滑的身體緊貼他,一陣陣香氣送過來。連江昊都覺得這等美女實在是誘惑人。

    綠珠膩笑道:「江公子,怎麼樣,乾了這杯吧。」

    江昊不知道這女子為什麼總是挑撥見到的人的關係,用別人聽不到的低聲問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綠珠也小聲笑道:「我喜歡你呀。你這樣的俊秀人物,本領又高強,比這兩個白癡強多了,不如你要了我吧。」

    她說得越嫵媚,江昊越覺得詭異,看看黃胡兩人臉色猙獰,再不離開有要跟他拚命的危險,江昊趕緊把綠珠輕輕推開。

    可憐只好商遠清又站出來當和事佬,舉杯說道:「難得良辰美景,不如大家一起乾了這杯。趕快入席就座,我肚子可還沒填飽,想享用一下美酒佳餚呢。」

    黃胡兩人別彆扭扭的就坐,大概肚子有點吵餓了,都埋頭吃東西,也沒有個東道主待客的樣子。只吃了幾口,黃掌櫃的臉忽然變了顏色道:「姓胡的,你在我菜裡放了什麼東西?」

    胡唯一躲得離他遠遠的,笑道:「我也沒放什麼,都是黃豆蘿蔔之類的尋常小吃,加了點作料,讓你嘗不出味道,可是也不是毒藥,你幹嗎大驚小怪的?」

    黃掌櫃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臉色慘白說:「你……你……你,你算計我。」

    話沒說完,他的肚子咕嚕咕嚕響起來,黃豆蘿蔔之類的食物,吃了之後不外乎喜歡放個屁出來,有礙風雅而已,但在他看來如同世界末日來臨。

    胡唯一一邊笑,一邊已經躲到七八丈遠的地方去了,綠珠嫣然一笑說:「小妹去理妝,失陪一下。」轉身也盈盈離去。其他人還在莫名其妙,黃掌櫃臉憋得通紅,終於無法克制身體的需要,一個驚天動地的臭屁放出來。

    江昊有生以來沒聞到過這麼臭的屁,穢氣當頭襲來,讓他腦袋嗡的一聲,差點臭暈過去。還好他及時閉住口鼻呼吸,改用皮膚換氣,才算逃過一劫。

    別人就沒那麼好運了,徊風大叫一聲:「臭死我也。」挾著少主人商遠清倒縱出七八丈外,才喘得一口氣。江昊趕快扶著臉色煞白的汝瑤退出來,斟酒伺候的美女們也一擁而出。最後出來的是張仲舉,龐大的身子在一片煙霧中慢慢爬出來,剛脫困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煙氣良久才散去,胡唯一躲在一邊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指著黃掌櫃道:「老黃你一向自命瀟灑豪邁,一個屁就把大家折磨到這個地步,真有你的。」

    黃掌櫃的神情只能用可怕來形容,江昊琢磨著他如果上來拚命的話,自己是拉仗還是坐視不理的好,畢竟胡唯一捉弄人家在先,但要是弄出人命來似乎也不妥。

    誰知黃掌櫃沒有上來拚命,反倒是露出了笑容說:「有你的,我也讓你看件東西。」

    胡唯一愣住,黃掌櫃從懷裡掏出兩個香袋來。東勝神州的風俗跟古中華類似,無論男人女人,身上掛個香袋都是平常事,只是這個香袋味道特別濃郁,人接近了簡直都能熏醉,用的不知何方奇香。

    胡唯一看到香袋時候的表情,和黃掌櫃肚子開始響時的表情一樣,黃掌櫃得意道:「我早就打聽過了,你每六個時辰要換一次香袋。我說呢,以你的一身狐臭,怎麼能勾引得那麼多美貌女子傾心,現在你要換的香袋在我手上,算算時辰也到了,你躲一躲吧。」

    胡唯一滿臉惶恐,看看找不到可藏的地方,奪路就跑,可惜沒跑出幾步,身上就瀰漫開一股騷臭無比的味道。可憐眾人剛出苦海,又遭折磨,江昊這次索性帶汝瑤躍到閣子間頂上暫避,徊風也跟著傚法,跑得最慢的還張仲舉,捂著口鼻想順柱子爬上去,還是江昊把他拉了上來。

    一時間遍地穢氣,臭惡難當,江昊不明白兩個相貌堂堂的人怎麼會發出這麼難聞的味道。徊風低語了一句道:「是妖北七門的人?」

    江昊追問道:「什麼是妖北七門?」

    徊風解釋道:「天下一百零八家仙門當中,出身流派各有不同,有人喜歡把風格出身相近的仙門歸為一類。東海郡地臨大海,總共出過七個風格詭異的門派,合起來叫做妖北七門。」

    他停下來賣個關子,等著江昊向他求教再說,誰知江昊正忙著照顧汝瑤。兩股臭氣都散步到房頂上,徊風也沒了耐心,捂著鼻子解釋道:「看在你剛出道的份上,就都告訴你了。修煉者大部分是凡人出身,也有的門派世家。但有的木石禽獸,得了天地精華,日月靈氣,也會自身智慧增長,進而修煉出人形。這就是所謂的妖了,妖北七門,屬於這些門派的人,都是出身妖途,無論他們偽裝得如何巧妙,如何混跡人世之中,他們終究有些地方與人不同。」

    江昊看著下面狼狽不堪的兩個人說:「你的意思是,他們都不是人?那他們究竟是什麼」

    徊風說道:「相貌妖氣,滿身狐臭的,肯定是狐狸。放屁臭不可聞,那只有黃鼠狼了。」

    江昊恍然大悟,這些動物修煉成人形後,原來的習慣品性是不改變的。狐狸喜歡打扮,又生性好色,賣胭脂水粉正合適。黃鼠狼喜歡吃雞,開燒雞鋪自己可以先吃個痛快,都算是各盡所長了。當然他們無論怎麼修煉,也沒法完全改變自己的本性,狐狸生有腋臭,需佩戴香囊掩飾,黃鼠狼放屁過於驚世駭俗,只能在飲食上注意細節。

    胡唯一和黃掌櫃既然這麼熟了,原來必定是互相知道底細,一直相容。現在兩個人都喜歡上了綠珠,神魂顛倒,為了打敗情敵,不顧一切也要拆對方的台了。所以才都使用陰損的招數,把對方的老底揭出來,讓對方以後再沒臉見人。

    下面胡唯一整個身子都縮在衣服裡,比原來好像小了一圈,在裡面不斷翻騰著,十分痛苦,偶爾露出條毛茸茸的大尾巴來,馬上又縮回去。他在衣服裡面哼哼了半天,最後蹦出一句話來:「你選地方,決鬥!」

    黃掌櫃恢復得比較快些,氣鼓鼓地說道:「決鬥就決鬥,地方你挑,時辰我挑!」

    胡唯一從衣服裡探出腦袋說:「城外廢沈園,不去的你是狐狸養的。」

    黃掌櫃說道;「三更天。不去你是黃鼠狼生的。」

    兩人異口同聲說好,胡唯一道:「要有證人,輸的當眾磕頭謝罪,要光著身子。」

    黃掌櫃想都不想道:「就這麼說定了,商公子,江公子,徊風兄,麻煩你們三個做證人。我且回去換衣服,三更沈園,不見不散。」

    兩個人把話說得沒有迴旋的餘地,別人勸都不能勸了。江昊趁機先送汝瑤和張仲舉回商遠清安排的住處休息,張仲舉躲避臭氣最慢,被熏得昏昏沉沉,汝瑤主動提出要照顧哥哥。江昊想想要去的地方不知道是否危險,也就答應她留下來。

    等把張仲舉安頓好,已經是二更天。這裡晚上都宵禁,好在徊風和江昊都不是普通人,兩個人幫著商遠清攀越過高高的城牆,來到城外沈園。徊風告訴江昊,這沈園原來是城裡一處大富商的別墅,因為鬧鬼,後來被廢棄了,裡面對普通人很是凶險。

    說的時候,他自己是滿臉自信,沒拿危險當回事,顯然認為自己沒問題。

    江昊不動聲色跟著他,沈園在城東三四里的地方,周圍灌木叢生,遠處襯著孤墳點點磷火。江昊彷彿進入了聊齋境地,畢竟一時沒經歷過,有點害怕。不過想想自己的能力似乎還在這些人之上,又堅定了自信。

    沈園的大門早已經破敗,一推就倒,進去以後,到處聽見貓頭鷹的叫聲,風吹落葉,沙沙作響。天上有了濃雲,遮擋住月光,園裡草木陰森。

    所有的屋子都空著,沒有燈光。

    後面原來的花園處,有一片開闊的空地,不知道為什麼,光禿禿的寸草不生,周圍其他花木也都死得差不多了,只有一棵古樹還活著,但是枝葉過於繁茂,好像伸出無數手臂,反倒讓人恐怖。

    三個人怕胡黃來了看不到,在空地上等,等了好久也不見一個人來,商遠清見多識廣,對這兩個傢伙是妖也不覺得奇怪,只是不耐煩久等,皺眉說道:「算算都快四更了,這兩個傢伙怎麼回事?不管他們了,我們回去。」

    江昊心裡面隱隱約約覺得事情有點詭異,總有些什麼不對頭的地方,但是一時又想不出來,只好說道:「再稍微等一會好麼?」

    只聽得對面古樹上一聲嬌笑道:「不用等了,我不是來了。」

    綠珠飄身從樹上下來,古樹枝葉繁茂,就連江昊的夜視眼也看不出她在裡面藏著。她只穿著身綠色薄紗長裙,把身段勾畫得窈窕到極點,連商遠清和徊風都看得眼睛發直。只有江昊心裡有事,能夠保持冷靜,問道:「怎麼來的是你?」

    綠珠道:「他們兩個本來是多年的好朋友,剛才是喝醉了酒,才鬧得不可開交,剛才經我一勸,他們又和好了。他們分分合合的像小孩子,我也沒辦法是不是。」

    江昊耐下性子問道:「那你又來幹什麼?」

    綠珠道:「我是好心來告訴你,這兩個壞蛋雖然和好了,馬上就聯手開始幹壞事,他們抓走了你的傻瓜朋友和小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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