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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七章 綠珠嫵媚(二) 文 / 方謝曉·道三慕四

    第七章綠珠嫵媚(二)()

    徊風一聽說汝瑤被抓走,頓時急了,背上劍愴然作響道:「他們把人抓到哪裡去了?」

    江昊卻要比他冷靜得多,深知胡唯一和黃掌櫃遠沒有綠珠這麼複雜神秘,這件事情恐怕最終還是和綠珠有關聯。他不顯露出任何吃驚的神態,很鎮定地問道:「那你為什麼跑來告訴我們?」

    綠珠笑道:「我當然是一片好心了,不過他們抓了人,似乎是看中了江少爺懷裡那個盒子,說江少爺如果不交出盒子就想把人搶回來的話,他們就把江少爺的小妹子直接殺掉,讓江少爺傷心。」

    這句話一說出來,江昊的心中雪亮,知道一定是她搗的鬼。白天因為胡黃兩人搶盒子的舉動,自己把盒子換到身邊,他們看中了盒子,用決鬥引開自己來拿盒子,沒想到盒子不在,於是又想出用汝瑤來要挾自己。

    綠珠歎了口氣說道:「沒辦法啦,誰叫我好心呢,只好又來當一回中間人。你只要把盒子交給我帶回去,他們就會放人。」

    她拍了拍手,古樹的枝幹倏然分開,胡唯一和黃掌櫃各自站在一根比較粗大的枝幹上,分別抓著張仲舉和汝瑤,看來是早就預謀好了。

    江昊湊近徊風,低聲說道:「不要信她的話,一切都是她搗的鬼,她才是幕後主使,我們想辦法救人。」

    徊風也嘀咕道:「我覺得你說得對,這女人是有鬼,奇怪,為什麼你說了我才覺得呢,為什麼你說的話我就相信呢?」

    江昊急道:「哪有時間廢話,我們趕緊救人,行動要一致,每人救一個,你救汝瑤,我救張仲舉,沒了人質,他們就不能要挾我們了。」

    他之所以安排徊風就汝瑤,是因為深知徊風對汝瑤很有好感,一定會盡心盡力,如果換個位置的話,自己雖然把握大點,但張仲舉的性命就難說了。

    那邊綠珠好像猜透了他們的心思,說道:「江少爺,你別想著搞什麼花樣,他們萬一手一顫,你的朋友們可就沒命了。尤其是如花似玉的小妹子,要是沒了性命,你可娶誰當老婆好呢?」

    江昊囑咐徊風道:「等我回來。」一躍到了綠珠近前,說道:「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對付我?」

    綠珠湊近了他說道:「因為我喜歡你啊,你這麼年輕有為的人物,不知道哪裡出身的。我敢斷定,下屆的百仙大會,你會是一顆讓大家都矚目的新星。不過,我恐怕不容易馴服你這樣的男人,還是斧子最實惠了,雖然死氣沉沉的,但聽我的話。」

    江昊思量是不是能伸手制住她,念頭剛轉,綠珠已經輕盈地退了回去,笑道:「江少爺,別打我的主意哦,趕緊決定,要不要你們家小妹子的性命了。」

    江昊說道:「讓我考慮片刻行麼?」

    綠珠笑道:「我想說不行也不成啊,你慢慢想吧,只是別拖到天亮,那時候他們恐怕不動手也沒有退路了。」

    江昊退回去,觀察周圍形勢,向徊風道:「沒辦法只好冒險試試了。」

    徊風斜睨他道:「冒險的話,傷到汝瑤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她重要還是你是神斧更重要呢?」

    江昊心裡一震,他的確是沒仔細想過,雖然他不是個自私的人,但劈天神斧的下落,對他救出靈偶仙很重要,而救出靈偶仙,除了他不喜歡對人失信外,其實內心深處是希望自己得到紫晶,變得更強大,只有更強大,才能有更大的機會找到聶冰。

    如果這個機會,和眼前的人相比,可能要犧牲一方面的話,他該怎麼做?

    這一路行來,他和汝瑤這個小妹妹生死與共。他長大成人以來,就再沒感到過親人的溫暖,汝瑤是第一個又讓覺得像親人的人。

    徊風的一句話讓他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要面臨的抉擇比勝負成敗更重要。

    江昊腦海裡湧現了千百個念頭,各種方案都思量過了,以他目前的法力和技能,想要無聲無息的接近對方救人,似乎還沒有辦法。江昊想到這決然道:「我的確沒有把握救人,還是把神斧給他們,換得汝瑤的安全。」

    徊風傲岸的臉上露出笑容道:「雖然不服你的本事,但我服你這個人,捨得這麼珍貴的寶物。就沖這個,我們合作救人。」

    他壓低聲音說:「五行遁術你會用麼?」

    江昊嚇了一跳道:「武俠小說裡看過。」

    徊風沒聽懂武俠小說是什麼,給他解釋道:「天地萬物都有自己的屬性,總的來說,分為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行遁術就是借助事物的屬性,把它們當作工具,肉身在其中行走,速度會飛快,而且對方很難觀察到你的行蹤。」

    江昊道:「我知道,但是眼前怎麼利用?」

    徊風說道:「我會一點粗淺的遁術,可以臨時再教你幾句口訣。一會你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用土遁術從下面過去,再用木遁術到狐狸和黃鼠狼的身邊,出其不意的救人。」

    江昊道:「那為什麼還要教我?」

    徊風道:「事有意外,為防萬一,而且你得擋住綠珠,這女子似乎不好對付。」

    他低聲傳授江昊木遁術和土遁術的口訣,聽起來倒不複雜,以江昊現在的修行,一學就明白,只是不知道好不好用。兩個人在這邊竊竊私語,綠珠在那邊催促道:「考慮好了沒有,你只要稍動一下他們都會反應過來,救人的念頭想也別想。」

    江昊把臉上的表情盡量弄得痛苦些,說道:「好,給他們就是。」

    徊風拉著商遠清往園外走,同時也是怕誤傷商遠清,江昊看著他們的身影在角門處消失,自己慢慢從懷裡往出拿鐵盒。一陣寒風吹過,江昊目光如電,看到地上有一處地方的泥土蠕動著,這蠕動的泥土成一線,飛速向古樹運動著,肯定是徊風在地下潛行了。

    江昊心裡大喜,剛要配合他行事,只聽咚地一聲響,徊風從古樹下的地裡冒出來,捂著腦袋喊道:「媽的,誰這麼缺德,在地下埋的石頭?」

    他頭上鮮血汩汩流下,看來撞得還不輕。這一耽擱,上面早有驚覺,徊風沒有退路,硬著頭皮遁向古樹。他身子剛遁入,忽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哼道:「誰鑽進我的身子裡了?」

    饒是徊風膽大,也被嚇得渾身寒意大冒,他的身子在樹幹裡伸出一半,再怎麼掙扎也無法脫身。樹幹上漸漸滲出綠色的汁液來,把徊風的身子浸沒掉大半,看起來煞是噁心,又有許多條根須纏住他的手臂,讓他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

    古樹慢慢搖曳,枝條宛若人的手臂,只不過手臂太多,顯得非常詭異,樹幹上慢慢現出張臉孔的輪廓。由於臉孔隱在樹皮之中,給人的感覺非常蒼老,又無限詭異,那雙眼睛綠油油在夜裡發光,一張嘴巴上則吐著血紅的舌頭。

    古樹抓牢了徊風,慢慢說道:「在我的地盤上,還有人敢搗鬼麼?」

    綠珠媚笑道:「在樹老的地盤上,當然是萬無一失了,不然我也不會借重您了。有您在,這幾個小子就沒有半點施展的餘地了。」

    江昊一直只是聽說妖魅存在,即使胡唯一和黃掌櫃露醜,也畢竟是沒有見到他們原型,現在樹老的樣子讓他煩惡欲吐。想起眼前只有自己有希望拯救大家,他提起精神,壓制住煩悶周旋道:「你們不要發火,是他自作主張偷襲,與我無關,只要你們放人,我馬上把鐵盒給你們。」

    樹老的幾根枝條伸展出來,如長蛇游動,格格笑道:「把東西給我好了,沒人能從我手裡拿回來。」

    江昊暗暗咬破中指,在鐵盒上疾書幾字,喝道:「好,給你!」用盡全力把鐵盒擲出去,樹老的枝條接到鐵盒,被鐵盒的重量墜得一沉,綠色的妖異雙瞳突然閃耀光芒。

    鐵盒上鮮血未乾,一個大大的「雷」字訣在上面,鐵盒到處,劈雷聲起,電光耀眼,炸得枯木亂飛!

    江昊在這間不容髮的瞬間飛掠向古樹,煙火電光能夠遮擋別人的視線,卻於他毫無妨礙。他像巨鳥一樣劃過去,抓住汝瑤與張仲舉就走,胡唯一和黃掌櫃都被炸得魂飛魄散,無暇旁顧。

    一擊成功!

    江昊在古樹枝幹上只稍停留,立刻往回倒飛。後面樹老發出暴怒的吼叫,兩條兒臂粗的枝條追逐著,纏住了江昊腳踝。

    樹老的枝條可以任意捲曲,伸展,不像古樹,倒像毒蛇,纏住江昊以後,迅速裹上他身子,江昊盡力把汝瑤和張仲舉向前一送,讓他們脫離險境,自己卻馬上被枝條纏到了腰間。

    他去抽冰髓,手腕卻先被纏住,正這時一聲暴喝,枝條碎裂,徊風的斜月劍雙手握著,滿臉綠色汁液,喘息不已。

    剛才雷符一震,傷了樹老,也救了徊風一命!他趁機脫困,反過來替江昊解了圍。

    兩人並肩站立,江昊把冰髓抽出來,用腳一挑,拿回屬於自己的鐵盒,深知眼前的這個樹妖比黃鼠狼和狐狸難應付得多。

    樹老的主幹上片片焦黑之色,嘴巴上滴答淌著汁水,分辨不清楚是本來他的口水,還是被震傷後的鮮血。他發出一陣低沉暴戾的聲音道:「暗算我,小子,讓你們統統去死!」

    他身上劇烈顫動著,兩條巨大的柔枝伸展過來,徊風手起劍落,先斬斷了一條,冷笑道:「你以為還會受你欺負麼?」

    地底轟響,他腳下地面開裂,倏地伸出另外一條柔枝卷倒了他,枝頭綻裂,宛如花朵,只不過裡面伸展出的是條血紅的舌頭,駭人之極。舌頭直取他面門。徊風駭然,棄劍雙手死死抓住枝頭,不讓舌頭咬到自己,嘶聲喊道:「快來幫我!把劍給我」

    江昊也被三五條毒蛇般的柔枝追逐著,疲於奔命,手中冰髓射入一根枝條嘴裡,正中血紅的舌頭,那根枝條頓時萎縮不動了。冰髓在地上一反彈,恰恰撞中斜月劍,斜月劍彈起,進了徊風意念控制範圍,劍起花落,噴了他滿臉紅色汁液。

    但這枝條最難對付的地方在於此消彼長,對付了一根,又有更多的糾纏。徊風邊跑邊喊道:「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對付他?」

    江昊苦笑道:「有的話我們還用跑麼?」

    徊風跳躍著說道:「這傢伙的舌頭怎麼這麼長,逃不出去啊,你炸它成不成?」

    江昊也在縱躍躲避道:「他胳膊太多,不炸到要害沒有用。」

    其實他早在一直瞄著樹老的弱點,以他現在的修為,用意念駕馭冰髓遠距離攻擊對手絕對沒問題,只是不願貿然出手。觀察半天,樹老的要害仍然可能在他臉上。眼前危急關頭,不容他再思量,冰髓電射而出,奔樹老臉孔!

    冰髓的冷氣在空氣中帶出白氣,遠近生寒。樹老轟隆巨響,龐大的身軀連帶著上面三個人一同沉入地下,冰髓只打下樹冠上幾根樹枝。

    地上空留下一個黑漆漆的大洞,深不見底。江昊愣了一下,那邊汝瑤和張仲舉驚叫著,兩根柔枝又破地而出,捲住他們。樹老的臂膀無處不在,讓人防不勝防。

    徊風長劍揮舞,替他們斬斷枝幹,氣得大叫道:「就沒辦法對付這鬼東西麼?攻擊他的要害呀。」

    江昊腦海中靈智一現,冰髓插在一根柔枝上,默運玄功,把全部真氣源源不斷輸進去。冰髓經他煉製過後,成了天下至寒之物,被他真氣一催,寒氣絲絲縷縷散發出來,周圍草木凋敝,都結了厚重的白霜,連土地都凍得僵硬如鐵。

    那跟本來矯如游龍的柔枝,開始抽搐不斷,漸漸僵直不動,地下發出低沉的怒吼聲,連大地都隱隱震顫了。時間一久,柔枝成了冰棍,張開的嘴巴由暗紅變作慘白。

    江昊用力一拉柔枝,喝道:「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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