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96章 劉和稱帝 文 / 風舞靈山
第196章劉和稱帝
蕙大師一聽,眼裡一絲光芒一閃而過:「哦,伯喈,他來下邳了。來幹什麼?」
孟良把前因後果一說,最後補充道:「此人正如大師所說,高才博學之人。孟良最終想將他留下來為我所用。不然,大可以採用其他辦法讓他銷聲匿跡一段時間。所以,才來求助於大師。」
龐蕙啞然失笑:「良兒,你這腦袋瓜裡該不會讓我去以舊情動他吧,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他還能記得龐蕙是誰啊。我替你去把他綁架來還差不多。」
「不,不。我思考過,大師你是身在局中你不知道,你對他的情感,我想他一定也會感知的到。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亦如是。音樂是能夠真正能穿透人心的。」
龐蕙思索了一會,從琴幾下拿出一本小冊子,說:「這是他當年贈給我的他家傳的《蔡氏五弄》,我這麼多年將這曲調改了不少。你拿去給他,看他怎麼說吧。」
蔡邕翻看著手裡的《蔡氏五弄》,眼神遊離不定。隨手翻到《坐愁》一曲,將它擱在琴架上,隨手撥弄著。
那琴正是千古名琴焦尾,這是蔡邕隱居在吳地的時候,聽到火堆裡有梧桐木爆裂的聲音,匆忙從火堆裡搶出來的一段木頭製作而成。它的末端已經燒焦,故取名焦尾。傳說,鳳凰棲息過的梧桐木,感應了鳳凰的靈氣,是制琴的絕佳材料。
焦尾琴,明朝的時候還出現於文字記載上,後不知所蹤,估計是被誰陪葬於地下了。
孟良也不吭聲,就立在一邊看蔡邕緊閉著眼睛,手指在焦尾上翻飛,那琴聲中的憂愁味從他的手下瀰漫起來,蕩漾開來,緊緊地包裹住兩人。
慢慢的,一滴眼淚從蔡邕的眼窩裡沁出,堆積成珠,緩緩地從他那削瘦面頰上滴落下來,正砸在琴弦上,發出鐺的一聲。
琴聲慢慢的止息下來。房間裡響起了蔡邕空洞茫然的聲音:「很多年前,在故太尉胡廣家,有個惹人憐愛的小師妹,彈得一手好琴。不,那琴聲是彈不出來的。那琴就是她手中的筆,或寫或畫,將她的心情袒露無遺,她好像是為琴而生,不不,她和琴本來就是一體的。我們常常在一起談心,卻不說一句話,用的就是這琴聲,那是一段不沾半點人間煙火的時光。後來,家父帶走了我,連一聲告別都沒有。再後來,我自己都迷糊了,我一直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有過這麼一段日子,是不是真的有過這樣一位神仙般的師妹。」
蔡邕自顧自的說,也不看孟良一眼:「現在,她來了。我要隨她而去了,不管她現在婚嫁與否,紅顏是否已逝,哪怕為她做個書僮,每天能聽到仙樂般的聲音,我就不枉此生了。是她讓你來找我的嗎?」
孟良點點頭:「她什麼也沒說,只是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蔡邕突然站起,向孟良深深一鞠躬:「州牧,你既然是阿蕙所托之人,一定是可以信賴的,我如今要隨她而去了,從此隱姓埋名,不問世事。在京都洛陽,家中只有一女名琰,還望州牧想方設法將她接到這裡來,蔡邕有情後感。」
孟良此時矛盾萬分,萬萬沒想到,如此名動天下之人竟然是個癡情種子。一旦他得知真相,豈不要沮喪失望而自我毀滅?
「唉,中郎且慢,且聽我把話說完。」孟良一五一十把這事的前因後果詳詳細細的全都說了出來,包括龐蕙的兩次見面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都轉述了。
那蔡邕聽完,哈哈一笑:「從此,蔡邕這個名字就不屬於我了,你要用就用吧。說來你也不懂,阿蕙的心思都藏在這樂曲裡呢,這才是真真切切的。快帶我去見她吧,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非常之人常行非常之事,孟良今天是真見識了。中郎放心,貴小姐的事我即著手安排,保證平平安安的接到下邳。我這就讓人送中郎去見蕙大師。」
孟良回到府衙,荀悅匆匆過來見他說:「我六叔數日間即到,已經派家人快馬來報了。」
「什麼,有這麼快?」
「不是,我的信剛剛傳出,他不是接我的信來的。是這樣,原太尉張溫本是董卓的上司,兩人一直不和,結下私怨。董卓大權在握之後,屢屢欲加害於他。張溫避禍,潛逃至我六叔那裡。如此,我六叔便與他結伴而行,往徐州來了。」
孟良高興的一擊掌:「如此太好了。張溫、荀爽、鄭玄三人分任太尉、司徒、司空,這是名副其實的三駕馬車,倒不用借重蔡邕的大名了。現在,就等待鄭玄勸說劉和的消息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說明我們徐州大事可成。」
荀悅立在邊上停了一會,才吞吞吐吐的說:「主公,尚有一物沒有著落,若無此物,終究名不正言不順?」
孟良一驚,忙問道:「何物?」
「天子玉璽。這是皇權道統正宗與否的象徵,沒這個,別人終究不會認賬。而這玉璽,現在還在洛陽獻帝手裡。」
是啊,玉璽,沒這個歷代傳承的玉璽當什麼皇帝?那是品牌的標記,沒有它都是假冒偽劣的。嗯,不對,話也不能這麼說,三國鼎立時,劉備、孫權不都沒玉璽嗎,不都稱帝了?不過,到後來,掌握著玉璽的一方滅了沒有玉璽的兩國,這也與當時的人才流向有關。大多數人才認為,有玉璽的才正宗,所以,選擇為誰效力的時候,玉璽算是一塊砝碼。吳蜀兩國後來敗亡,人才的匱乏是其主要原因。
不過,若為一尊玉璽而影響徐州未來的大計,那也太食古不化了。
「仲豫,這玉璽從何而來?」
「春秋時,楚人卞和得「和氏璧」,始皇帝嬴政滅六國統一之後,秦始皇命高手匠人將和氏璧琢為玉璽,丞相李斯擬了八個篆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玉工孫壽將這八個小篆雕刻於上,成為傳國玉璽。王莽篡漢,問孝元皇太后索要玉璽,孝元皇太后憤而用其擲打王莽,玉璽跌落於地,被崩掉一角,後以黃金補之,成為永久之憾。因為嬴政稱號始皇帝,所以這傳國玉璽便成了皇權道統正宗的標記。」
荀悅博古,對這基本知識自然是娓娓道來。
「始皇帝開創了一個皇權高度集中的時代,天下為之一統,他以傳國玉璽為皇權集中的象徵。而今我們做的也是前人沒有過的事業,我們將開創一個皇權與治權嚴格分離的政體,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們又有別於始皇帝的皇權傳承。為了以示區別,我們為何不能用新的玉璽?自今日始,我們將徹底的顛覆現有的社會制度,這就是一個新時代的開始。」
孟良如有神助,一下找到了使用新玉璽的理由。
那荀悅目瞪口呆,半晌回過神來:「主公睿智豪氣,我且記下這段話,將來作為新朝的史料載入史冊。」
幾日後,州牧衙門裡,孟良、孔明諸人正在討論建立新朝的細節問題。侍衛匆匆來報,彭城國王劉和、下邳學堂山長鄭玄在門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