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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弦月勾 第十三章 You are my life(修改版) 文 / 白髮三千

    雪白的劍光…鮮血淋漓的地面……男子滄桑的眼底是滿滿的苦澀……

    突然一道劍光如閃電直劈而下——

    床上的少年猛然睜大了雪亮的眼睛,翻身坐起,一頭欺霜賽雪的銀髮披落了他一身。

    「……夢?」他低低地道。

    黑暗中,少年的眼光尤為明亮,他慢慢環顧了一眼四周,調整著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又若有所思的低頭想著什麼。他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內,這房間顯然是為了招待精靈以外的種族而做的,因為精靈們都習慣天為被地為床,習慣與自然融為一體。

    稍許,殘抬手,撫摸著自己額頭上水滴狀的水晶,它在黑暗中散發出淡淡的銀輝。並不是一個人工掛在額頭的裝飾品,而是與他的身體血肉相連。

    黑暗中傳來些微的響動,殘警覺的鬆手,任柔軟的額發落下,恰恰掩住額心。

    他看向發出響動的方向:「誰?」

    有人向他走來,卻是不發一言。

    雖是深夜,卻還是有依稀的月光透過森林繁密的枝葉,撒入窗內,殘在月光下辨認出對方俊美的容顏,不僅一笑:「是你啊,好歹出個聲啊。」

    有著海一樣湛藍髮絲的冷俊青年用他那藍寶石般的瞳孔凝視著月光下的少年。

    「怎麼了?修寒,睡不著麼?」殘笑著站起來,順便披上外套,「正好,我也不睏。」他狡黠地沖修寒眨眨眼,「我們來個月光下的幽會吧。」

    與修寒擦身而過的銀髮少年的身子突然懸空而起。

    「!!!」

    突如其來被橫抱而起的殘錯愕地看著將自己抱起的人,而那人依然頂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萬年撲克臉輕輕的將他放回床上。

    再度在非自願的情況下躺回床上的少年盯著上面那張冰山臉,半晌,輕哼一聲。

    「無禮。」

    兩個字,卻是讓那冷俊青年失笑。

    春風化雨,就是在一剎那。

    「再無禮,你也要好好休息。」

    斜眼看著頭頂上那俊美容顏展開的笑靨,殘不得不承認這很有賞心悅目的價值。於是,他的手毫不客氣的爬上人家的臉開始吃豆腐。

    「恩~~這就是所謂一笑傾城吧。」

    「……」

    「要是你今天多笑幾個,不要老冷著張臉,只怕精靈也不會——至少精靈女性是不會這麼敵視我們了。」

    修寒微笑不語。

    「你該多笑笑,不然老一個人多不好。」

    修寒依然輕輕地笑,藍寶石般的瞳孔有著水波般溫柔的光澤。

    他說:「我有你就夠了。」

    「……你的人類語言有待學習。」殘懶洋洋橫他一眼,「這麼曖mei的話對我說就罷了,我懂你的意思不會誤會,要是隨便對那個女孩子說,估計一輩子非你不嫁了,那你就是壞了人家一生的幸福了。」

    「是。」雖是答應著,眼底的笑意卻分明更濃了。

    殘看著他,自己也在小聲嘀咕。

    「說來,」

    手滑到修寒的下巴,以一種惡霸調戲良家美女的手勢挑起修寒的下顎,殘挑眉看他,「雖然是很老套的搭訕話,不過美人,我們是不是真的很熟啊?」

    雖然在努力擺出一副惡霸樣,但很明顯殘作為一個強搶民女的貪婪的不學無術的色狼王子是不合格的……他若真的去大街上如此調戲良家美女,不知道有沒有所謂的良家美女能配合他擺出瑟瑟發抖的模樣?

    只怕很難。

    美麗的王子不被良家美女吃干抹盡已經很不錯了。

    那到時候算是美女調戲他還是他調戲美女?

    …………

    而現在,作為被調戲一方的美男不說話,湛藍的眸微微瞇起,很是遷就的任對方擺出調戲的姿態,眼底是滿滿放縱對方的溫柔笑意。

    「…你不回答我就親嘍。」

    靠近一點,威脅。

    「…真親嘍。」

    再靠近一點,繼續威脅。

    「…真的要強吻嘍!」

    湊近湊近,**裸的威脅。

    「…你有點男人的自尊好不好!」

    兩人的唇大概就差個幾毫米。

    「…………」

    「…………」

    大眼瞪小眼。

    「……」

    「……」

    「好,你狠,我認輸!」殘鬆手,直接仰面倒在床上,一臉沮喪。

    「以後你會知道的。」安慰一般,修寒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又伸手撫了下他的額頭,皺起眉來,「你發燒了?」

    輕揮開修寒的手,殘淡然道:「老毛病,明天就好。」

    他摀住嘴輕輕打了個呵欠,翻身面向裡:「好了,玩鬧到底為止,我要休息了,晚安。」

    殘說著,已經閉上了眼。

    修寒直起身來,因為聽到殘的房間有動靜才過來看一看,既然已經沒事,他當然也要回去休息了。

    不對。

    扶在門把上的手放了下來,他轉身急走幾步,伸手按住殘的肩,強硬將他扭向自己這邊。

    「放開!」

    似乎已經被修寒無禮的行為激怒,殘一臉怒意,修寒卻仍是強行桎梏住他的身體,一伸手,將殘捂著嘴手扯了下來。

    「——!」

    嘴角還有著殘留著血絲,而修寒抓著的那隻手的手心已經被染得鮮紅。

    「怎麼回事!」修寒盯著他,眼神有些可怕。

    殘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而臉上明顯是裝出來的怒氣也消失了,神色很是平靜。

    「怎麼回事!」藍寶石的瞳孔在醞釀著風暴的怒意。

    神情從容,殘甩開修寒的手,擦了擦唇角的血絲。

    「與你無關。」他說,神色輕描淡寫。

    他輕輕地微笑起來,完美有禮到及至。

    他說:「現在,請你離開。」

    那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微笑,無可挑剔的儀態。

    可是,面對如此完美的微笑,那湛藍的瞳孔卻流露出悲哀的神色。

    「你不信任我麼?」修寒非常清楚,他太瞭解殘……儘管那微笑有著無可比擬的完美與誘惑,卻終究只是一個防備陌生人的面具。

    「是的。」

    「為什麼?」

    「也許你很熟悉我,可對我而言,才相識數天。」

    「…對,似乎是這樣。」

    笑得有些苦澀,修寒抬手,擦去對方嘴角再度流出的血絲。

    「『與我無關』?…不要說這樣的話。」凝視著那眉眼倔強的少年,他溫柔的目光匯聚著唯一的焦點,那是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專注,

    「你是我生命的全部。」

    ——youaremylife——

    殘的呼吸微微一窒,他凝視著眼前人那雙美麗的藍眸,認真到看不出一絲雜質的清澈,冷靜如他也因為這句話有了一剎那的震撼。

    一句很簡單的話,也是一句很困難的話,一句不可能有人能做到的話。

    他居然能輕易的對自己說出這句話……到底自己與他有著怎樣的牽絆,為什麼他不肯說出所隱藏的秘密?

    要信任他麼……

    要那麼簡單的將信任交付給他麼……

    白色的月光點點撒入窗沿,月光中的少年輕輕一笑,長髮折射出雪色的光輝,他微笑著將額輕輕抵在修寒的肩上。

    「是啊,不可能無關的。」

    他說,「契約書還在我手上,你可是我的私有財產。」

    「不要擔心我的身體,只是老毛病。」

    「你看,現在不什麼事情都沒有嗎?」

    「現在,我不想讓別人知道,你要保密。」

    「好好好~~只要有問題我一定會告訴你,這樣可以了吧?」

    「所以你,回去休息吧。」

    月光下的少年靈動的眼眨了眨,他說,

    「乖~~」

    「……」

    「真不走?」

    「……」

    「好吧。」殘伸手開始扒對方的衣服,「既然你那麼堅持,今天就為我侍寢吧。雖然我對男人不是很有興趣,但看在你長相的份上就不介意了。」

    修寒有點想抓狂。

    「知道了,我走。」他舉手投降了,再不投降不知道殘還要怎麼折騰他。

    「這才乖嘛~~」殘笑瞇瞇地摸摸他的頭。

    幾乎是被殘連哄帶騙的推到門口,修寒又回頭看了殘一眼,依然是笑嘻嘻的一張臉,看不出有什麼特別。

    他踏入月光之中,順帶將門掩上。

    將月光掩在門外的房間很是黑暗,黑暗中少年的眼睛卻是尤其明亮,殘凝視著掩著的門稍許,頭一低。

    幾聲輕咳,摀住嘴的手心落滿了鮮紅。

    抽出桌上一張柔軟的紙,殘慢慢擦去嘴角和手中的鮮紅,雪白的紙蔓延成櫻花焚燒的色調,然後,在他手心燃起的小小火焰中化為灰燼。

    火光倒影在少年明亮的眸中,依稀覺得那瞳孔也燃燒了起來,燃盡生命的絕艷。

    黑暗中,熾熱的火焰飛揚,細小的灰燼翩然起舞。

    外面,白月光,照遍大地的蒼涼。

    ****

    朝陽驅逐了黑夜,點亮了清晨的曙光。

    寂靜的林中,一行人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它隱在叢林深處,隱約散發出來一股寒意,蔓延開乳白的氣息。

    走廊的地面和壁柱由於長年浸透在其中也呈現出淡淡的乳白色,雖然不曾有精緻的雕刻和間隙,卻更顯得渾然天成,自成一體,樸自而素雅。

    淺淺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加上一層別緻的光環。

    只是越往裡面走,周圍的溫度就越低,陽光似乎失去了任何溫暖的氣息。

    恩……有點冷……

    如此想著,只穿著一件白袍的殘貼住了身邊的欣,欣無奈地斜瞥他一眼,身上卻是湧出一層淡紅的霧氣,薄薄地在兩人周圍輕柔漂浮著,體貼地抵禦住周圍的寒冷。

    溫暖讓殘笑彎了眉眼。

    真是又強大又體貼的好女人~~~(你到底是以什麼為標準?)

    走廊的盡頭,矗立這一座乳白的小殿,並不大,小巧而精緻。它被冰雪的白霜覆蓋著,向四周蔓延著森嚴的寒氣。偶爾閃一下陽光在屋頂的流光作為它唯一的裝飾。

    精靈少女斜眼盯著殘,只覺得這個人還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路走來,所有人都是神情自若,只有這個人居然還需要一個女人的幫助。

    她鄙夷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傳遞著這個信息,只是她傳遞的對象卻是不看她一眼,笑呤呤地和欣談笑。

    精靈少女很鬱悶,真的很鬱悶。

    從昨天起她不知道挑釁了這個所謂的皇子多少次了,但一次都沒有成功過。他總能巧妙的化解自己銳利的語言,使自己的攻擊落到軟處。

    「你,還有你——」她指了指欣,又指向月舞,「留在這裡。」

    「……為什麼?」

    「囉嗦!不准進去就是不准進去!」精靈少女傲氣的一抬下巴。

    殘伸手一拽就要發火的月舞,竊笑著眨了眨眼,道:「月舞,你要知道,同性是相斥的~~~~如果這位美麗的小姐是要挑選夫婿的話,怎麼可以讓你們進去呢~~」

    月舞有點想笑,殘的下一個動作卻是讓她一口氣沒接上來。

    殘的目光在她身上晃一晃,又再精靈少女身上晃一晃,笑瞇瞇的道,

    「總的來說,論氣質論熟悉程度尤其是論身~~材~~,比起那位來說,你和欣都要好多了。」

    少女狠狠咬牙,但是無法反駁,精靈們都是很纖細的……男女的身材差別不是很大。對於女精靈來說,說得好聽是纖細,說得不好聽就是『一馬平川』。

    「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會被誘惑~~就算被強逼婚,我和寒兒也絕對不會屈服的~~~」

    「少不要臉了,誰要對你們逼婚——」

    精靈少女氣白了臉。

    修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對於即將咆哮出來的少女,殘幹淨利落地給予最後一擊:「就算退一萬步來說,我也絕對不可能接受一個大我百年的老太婆的逼婚的~~」

    少女想吐血,想大吵大鬧。

    可是她不能,她甚至沒法爭辯,她真的比殘要年長百年。

    『老太婆』的稱號已經給予她無比沉重的一擊,沉重到讓她已經無力再和殘爭辯下去。

    ……忍、我忍,我是有風度的精靈,不能和這些卑鄙的人類一般見識……

    她努力調整著呼吸,轉身向小殿裡衝去。

    殘拉著修寒,笑瞇瞇的跟了上去。

    「真不用我們跟去?」欣問,「萬一裡面有什麼……」

    殘沒回頭,揚手示意。

    「對於這種天真鹵莽到愚苯的可愛少女,哈,你們還用擔心什麼呢?」

    欣微微聳肩,不再囉嗦。

    「我很擔心。」月舞突然道。

    「哎?」

    「我很擔心那女的會被殘氣得吐血身亡。」

    「……有可能。」思索了一下,欣認同了好友的觀點。

    「那算是謀殺還是意外致死?」

    「……等會去研究下人間的法典。」

    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欣閒聊著,月舞記起了昨天當那精靈一再挑釁而殘一再示意她忍耐時她忍無可忍問殘原因的時候的對話。

    「你知道什麼叫談判的藝術麼?」殘一臉笑瞇瞇的顯得脾氣很好。

    「?」

    「你知道什麼叫談判的氣勢麼?」那微笑,端是無比優雅無比雍容的貴族式姿態。

    「???」你到底想說什麼?

    「所謂藝術,就是忍~~」殘伸出手指,晃一晃。

    「……」

    「一而忍,再而忍,三忍四忍~~」再度優雅地晃一晃。

    「……」月舞發現自己的眼角有點抽搐。

    「忍——到忍無可忍rp大爆發從而火山轟鳴天崩地裂氣勢如虹時來運轉一鼓作氣二鼓炸氣小宇宙大爆發反攻壓倒對方狠狠跺上幾腳砍上幾刀保證對方已死無葬身之地——」從溫柔春日瞬轉成寒冬鬼日的某人陰慘慘地道,「到時候再手起劍落分屍剁醬最後乾坤倒轉起死回生繼續rp爆發以冬天的殘酷將敵人蹂躪到底實施掃蕩三光政策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此仇不夠戴天……(以下血腥描敘省略)……」

    十五分鐘過去了,滔滔不絕的殘已經跑題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月舞的眼也有些呆滯了。

    殘口一閉,一頓,又吐出一句。

    「有沒有聽懂我剛才說了什麼?」再度一臉春風和煦的銀髮少年風度翩然,笑意傲然,人畜無害。

    月舞茫然搖頭。

    「那就好。」點點頭,殘滿意地離開了。

    那時候被殘莫名其妙的話塞爆了滿腦子的她也茫然走了。

    啊!

    回憶結束,月舞現在突然記起來了——那時候她被殘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繞來繞去拐來拐去最後居然忘記去追問殘為什麼不讓她和那精靈少女對砍的事情了。

    她此刻雖很是懊惱,但是她現在至少還是弄清楚了一件事情。

    和那個有著薔薇般精緻美貌的少年相比,自己真的是很善良很溫柔很老實的一個人。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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