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永無休止的華爾滋戰曲 第十五章 一笑傾天下(下) 文 / 白髮三千
許多癡癡凝望著空中那宛若君臨天下的帝王身影的人，在丹這一叫之下驚醒了過來。
突一聲刀器落地的敲擊聲，有一個士兵首先丟下手中的劍，跪了下來，眼睛卻依舊癡迷的看著那金龍上飄逸如嫡仙的銀髮少年。
「殘殿下！我將為守護您而戰！」
「殿下！」
「殘殿下！」
「我願為您奉獻生命！」
「我們願意跟隨您！」
有了一個榜樣，如連鎖反映一般，越來越多的士兵拋下了手中的兵器跪了下來。一陣又一陣刀劍落地的聲音如潮水般洶湧的在這個戰場蔓延開來，地面上無數的人一群又一群的跪倒在地，猶如跪拜著自己所崇拜的神氏，眼中竟是狂熱之色。
「你們在說什麼！」
「快點給我站起來！」
「戰鬥啊！去給我繼續戰鬥！」
一開始被殘的氣勢所震鑷住的岐西，凡塞城主剎那間如夢初醒，大聲叫罵著周圍跪下的士兵，同時被他們打醒的親兵們紛紛也隨著自己的主人砍殺著下跪的人。
「你——！」惱羞成怒的樊思城主跨步上前，將腰間的配劍一把抽了出來，正要將丹的頭一劍砍下。
突然身子一窒，城主的身體就這樣重重的跌倒在地面。後心窩中，似乎有一隻青色的箭，其中，青色風之魔法流轉。但是一秒中之後，那箭已經完全消失在了空氣中，只剩下樊思城主冰涼的屍體。
在離城主的屍體將近五百米的山丘上，一有著燦爛金絲的女子手持青光流轉的弓箭，千凝的嘴角還掛著一絲調皮卻殘忍的冷笑。
※※※
「龍騎士丹？」殘略一垂眼，便看清了地面上的丹，低聲詢問道。
「是的，吾王。」熱切的對上那雙淡然的眸子，丹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激動。
「明白了。」殘抬手輕輕撫了一下已經停留在自己肩上的銀色鳳凰——當然是忍變化而成。銀色的羽翼展開，鳳凰以極度優美的身資輕柔的飛舞到丹的身前，尖利的喙一鬆，一個小小的指環掉落在丹的手中。
指環上以上好白玉雕刻而成的雪狼之頭，湛藍的眸子依舊桀驁不遜的凝視著丹。
「這……這個是？！」愕然注視著手中之物，一個小小的指環，卻代表著一個崇高的存在。
「以雅狄斯帝王之名義，令龍騎士丹；剴捷即日起統帥三軍，賜予起統帥之環。」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殘淡淡的聲音從天際傳來，卻瞬間將丹的地位提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
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統帥地位！
捧在手中的小小指環卻似有千斤之重，壓得丹的手有些微微顫抖。一手鐫緊手心的指環，感動哀痛激動無數的心情感覺交織在一起，竟讓丹說不出一句話來。
閉眼，記憶中那個孩子悠悠的笑容又迴盪在丹的腦海之中。
他還記得，那個小小的孩子笑得那樣悠然瀟灑，他說，「丹，遺忘你龍騎士的身份，我給你五年時間，若你能再度出現在我的面前……」
因為這句話，丹從來沒有放棄過。即使因為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使得自己身敗名裂，即使所有的人都鄙視自己，即使原本高貴的將軍卻在剎那間成為一個小小的士卒。
無論五年中經歷了多少的風霜苦難，無論五年中有著怎樣的艱難痛苦，丹總是咬著牙默默往上爬——只因為多年前那個銀髮的孩子一句話。
「你若不願做喪家犬，就用五年的時間證明給我看！」
自己信守了承諾，為何他不再給自己任何機會？
當雅狄斯皇城劇變的消息傳來，丹只覺得剎那間猶如晴空霹靂，竟震得說不出話來。
我是為了什麼而努力到今天？……為何你不肯遵守你的諾言？那麼今後，我該為誰而活下去？
承諾，終究還是承諾。那個孩子回來了，回到了自己的面前，以如此高貴的姿態來到自己的面前。
五年來第一滴淚水落在手心中，小小的指環那湛藍的狼眸上，靜靜滑落。
※※※
「起來！」鞭策著自己胯下的坐騎，蘭塞城主惱怒的將手中的鞭子向周圍跪下的士兵們抽去。突一道銀光閃過，城主的身軀在瞬間僵硬，就這樣直直的從馬上掉落下來，重重的摔在地面，而又被狂亂不堪的馬蹄踩得腦漿迸裂。
突出的眼珠子不肯閉合，默然無語望蒼天，尊貴的城主就這樣殘缺不全的曝屍荒野，死不瞑目。
「吶~~吶~~~」遙遠的一棵高大的樹木上，一個有著琥珀色長髮的男子俊俏的臉上掛著悠閒的笑容，數把小小的銀色飛刀在手中拋來拋去，「真可惜哪，本來想扎他左眼的，竟射到他額頭上去了。」
另外一邊，一直同樣在用劍砍殺著自己的士兵的歧西城主的身軀也重重的摔在地面，早已經被凍結成冰塊的身軀瞬間摔得破碎不堪，怎樣拼湊也拼不出來。
在遙遠的地方，一冷艷的美麗女子輕舉著手中的魔法手杖，眼中沒有絲毫波瀾起伏，強烈的黑暗魔法環繞在欣的週身，讓人不寒而顫。
特洛伊城主，莫言，妖異的深紫瞳孔中異光閃爍，突重重一閉，單腳落下馬來，雙膝重重的跪在地面，只是埋在下面的臉上，不屈的神色閃爍不定，完全沒有任何屈服的意思。
而那些一直狗仗人勢，欺負著普通士兵的親衛們看著自己護衛的城主一個接一個倒在地面，不知所措。
已經不需要他們自己決定怎麼辦了。一道亮麗的金色身影如風般穿梭在戰場中，如幻似夢，快得讓人看不見她的面容。金色身影所到之處，凡是還站著的人紛紛倒下，身體幾乎都斷成了半截。
快速移動中，月舞趁空將染滿鮮紅的劍刃放在唇邊，小巧的舌尖輕輕一添，嘴角露出一個充溢著魔性美麗的妖艷微笑。魔族的血性，在她的體內漸漸復甦。壓抑了許久的魔性，終於在這場殺人如麻的戰場中再度洋溢在月舞的臉上。
魔性的復甦……究竟是好？亦是壞？
不久的將來，就可以看見……那最終的結局。
※※※
失去了城主和親衛的威脅，大多數還在望風的人不再猶豫，紛紛拋下手中的武器跪了下來。
不久之後，剛剛還在戰鬥的戰場上，竟出現了數十萬人齊齊下跪的神氣景象，猶如膜拜神一般狂熱的呼喚著殘的名字。
風輕，雲淡。
天藍，地燦。
那張絕世的臉上冷然的神色剎那間突然就融化了，宛如突如其來消融的一汪春水，盈盈猶如泉水的清澈眸子緩緩的掃過地面的人們，少年的嘴角突然微微一彎。
一個令天地都為之驚艷，日月都為之黯淡失色的絕色笑靨出現在少年的臉上。
如清風，如塵霧。
似夢蝶，似幻境。
如清月，似耀陽。
無之可比擬，無言語可以形容的——絕代；風華！
剎那間天地變色，剎那間眾生寂靜。剛剛還沸騰不已的大地只剩下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只聽得見呼吸的聲音，幾乎獨針落地尚可聞。
無論是真心臣服在殘面前的人，還是迫於形式不得不跪拜的人——所有的人，都忘記了一切，只是癡癡的凝視著少年絕代風華的微笑，竟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多出一口。
所有人的臉上，都帶上了猶如酒醉後的紅暈，癡迷的看著少年。
他們癡了——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他們醉了——為了一個輕輕的微笑。
一個少年，一個微笑，便使得整個天下傾倒在風中。
如此神秘莫測的場景，竟在這個戰場上持續了長達半小時之久——它從此成為了一個傳奇，一個令後人難以置信的傳奇神話。
一個少年，阻止了一場原本不可避免的戰爭！
一個少年，讓數十萬的人拋棄手中的兵器為之下跪！
一個少年，讓所有士兵都願意捨命為之戰鬥！
僅僅為了少年的一個微笑——無法用言語可以形容的，讓所有人都為之癡迷的動人微笑。
無論時間過了數千年，還是上萬年，這個美麗動人的神話依舊在世間緩緩流傳，一個奇跡般的神話。
一個少年，在戰場上悠悠一笑，便有了————[一笑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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