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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184.議和派 文 / 燕歌豪氣

.    ※叨天到了。巳到了天寒地凍的時節,黃十凍得硬抑場大雪,似給山川道路披了一身妖嬈的白狐裘,一群唐軍越騎半捲著紅旗從驛道馳過,趕路趕得急,戰馬踏冰濺雪,一路聲勢不

    一位攏袖縮脖的大唐邊民見勢趕緊避讓到路邊,轉頭瞧見為的騎將雄毅勇悍,又瞥見他身後旗幟上的字,眼睛一亮,讚道:「威成軍使,左威衛郎將王忠嗣,果然好人物,威風得緊!」

    訛河的水流甚急,還未封凍。一座雄城座落在佻河東岸,王忠嗣鬆了韁繩,減了馬。揚鞭道:「臨施,古稱秋道,自古為西北名邑,大唐隴右重要邊鎮,誰來說說古。」

    一名參軍策馬上前,搖頭晃腦道:「臨佻歷來為控撫隴蜀的戰略要地。秦築長城以制胡馬南牧之患。三國蜀漢大將姜維。出秋道以擾關隴,魏軍據秋道,使姜維不能得志。」

    哈哈!」王忠嗣爆出一陣大笑,渾身豪情四溢:小李節帥在大斗拔谷全殲十一萬吐蕃大軍,從澶水谷地智取石堡城。強襲哈城,斷了吐蕃軍的糧草後路,對岸的吐蕃軍已是甕中之鱉。」

    那名參軍拱手恭維道:「王郎將與小李節帥同是大唐軍神李衛公的傳人,可見軍神一系,是我大唐傳世的國之瑰寶。」

    搖了搖頭,王忠嗣自承不如:「以弱勝強,還能全殲吐蕃大軍,我是拍馬難追。」

    但他心裡所想,也是口中這般自謙嗎?戰機已現,少年就領軍突襲大非川,讓吐蕃贊普嚇得屁滾尿流,那場戰事突然湧入王忠嗣的腦中,激起胸腔一股子英雄氣來。

    小李節帥,你前面的仗打得不錯,這接下來的活兒,就交到我的手裡,瞧瞧我王忠嗣是否浪得虛名?

    隴右各軍駐紮臨滋,城裡安頓不下,依城下營,連綿數里,紅旗獵獵,號角聲在佻河兩岸迴盪不絕,大戰來臨的緊張氛圍讓人呼吸一緊。

    王忠嗣一行經過城門的盤查。緩馳進了城。直接到了臨漲軍軍衙。

    這兒已成為隴右節度使皇甫惟明的臨時軍機節堂。

    守門的牙軍旅帥瞧見了王忠嗣,趕緊過來給他牽住馬:「就等王郎將,臨佻軍,河源軍,白水軍,安人軍等隴右前線諸軍的大將都在,等著你議事。」

    左威衛郎將王忠嗣率左威衛羽林騎和威成軍駐紮都城,與大非嶺上的吐蕃軍對峙,乃是隴右的頭號戰將,牙軍旅帥自然認得。

    軍衙內外,俱是頂盔貫甲的軍士,王忠嗣瞧著心喜,皇甫節帥也明白,幾十年都難得的戰機啊?

    進了節堂,王忠嗣上前見禮,與周圍的眾將拱手道:「抱歉,都城軍務多,累諸位久等。」

    節堂上,一張黑漆翹頭案後,坐著一位相貌儒雅,神態謙和的中年人,只是他的目光有幾分陰冷,著一身唐軍的新式棉甲,微笑地瞧著堂下眾將。

    正是隴右節帥皇甫惟明。

    「王郎將也來了,那我就說說前線戰事吧!」皇甫惟明收起笑容,換了副臉色,冷峻地掃了堂下眾將一眼。

    隴右節帥皇甫惟明早年曾與忠王李亨為友,即後來的唐肅宗,整治人那一套手段陰著呢,眾將雖是久厲邊戎的宿將,對他也是懼怕有加。

    小李節帥現在佔了石堡城,哈城,橫掃青海湖,吐蕃的敗亡已成定局,大唐將擴地千里,佔據青海湖和黃河九曲之地。」皇甫惟明說話的聲音透著寒氣,讓人有種毒蛇吐信的感覺。

    本來坐著的王忠嗣「騰!」地站起身來,拱手沉聲道:「末將願率軍強攻大非嶺,與小李節帥東西呼應,合圍大非」的吐蕃軍。」

    嗯!」皇甫惟明點了點頭,目露嘉許之意:「王郎將,莫門軍調你麾下聽用,你暫兼莫門軍使。」

    顯然皇甫節帥還有話說,王忠嗣胸口起伏不定,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坐了回去。

    安撫住這位頭號戰將,皇甫惟明重重一拍漆案,猛地喝道:「仗是要打,但不能為他人做嫁衣,持重緩進方是上策!」

    眾將一愣,開始細品這話的味兒。

    皇甫惟明冷冷的目光掃了堂下眾將一遍:「小李節帥深得帝寵,在帝都時,就在羽林武學潛心練將,他一到河西,河西諸軍全換成羽林武學的將領,要是他再立大功,封王拜爵也是等閒事,河西隴右一局棋,他兼了隴右節帥,大夥兒都得回家抱孩子喝涼茶。」

    是這個道理。苦活累活讓小李節帥去幹,等河西軍打得差不多了,我們才出擊,功勞是隴右軍的,道理大家都明白,沒人說破,除了暗自佩服皇甫節帥的高明外,自個兒心裡也是快意;

    聽著鬱悶,要是這樣,恐怕吐蕃大軍都會從容撤回高原,後患無窮啊,王忠嗣壯志難舒,鬱鬱地歎了口氣。

    瞧著王忠嗣臉色變得跟孩兒臉似的,皇甫惟明道:「聖人調兩萬朔方

    二,二隴右助戰,他們在都城集結點日,就是王郎將出擊之二」

    大雪滿途,道路難行,朔方精騎沒有一月的時間,能趕赴隴右前線麼?皇甫惟明心中得意:「隴右諸軍也不能閒著,斥候輕騎放遠點,吐蕃軍前腳撤離一座軍堡,隴右諸軍就佔領一座軍堡,收復失地,功勞不小

    這裡面還有貓膩?下面的軍將邊聽邊思索,牙軍都兵馬使王思禮高聲讚道:「不戰而屈人之兵,節帥高明」。

    眾將會過意來,一時諛聲如潮,皇甫惟明威嚴喝道:「除了王郎將留下,大家都退下吧。」

    眾將離開後,皇甫惟明從翹頭漆案後起身,從懷中摸出一封蠟封的密信,遞給王忠嗣:「看看吧,這是太子給你的親筆信,隴右戰局,事關太子與武惠妃之爭,要是太子失勢,你與他自幼交好,李巖還能容得下你?」

    王忠嗣默默無語,展開密信細讀,末了出一聲長長的歎息,感歎自己一身文武藝,卻無用武之地,天意弄人,萬丈雄心都換做了悲涼處。

    「皇甫節帥,末將路上受了點風寒,剪在臨漲養幾日吧」。王忠嗣拱了拱手,心灰意懶地走了。

    瞧著王忠羽蕭索的背影,皇甫惟明面露不屑,王忠嗣過於忠直,玩起權謀黨爭,他就是被人陷害入獄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待他走後,牙將王思禮悄悄進來,稟道:「皇甫節帥,吐蕃來使已在書房恭候

    「嗯,前番幾次的書信都要索回銷毀,斷不可留下通敵的蛛絲馬跡皇甫惟明小心叮囑道。

    「嗯,他們都帶來了。議和的誠意十足,節帥看過之後。當面銷毀王思禮躬身拱手,輕聲應道。

    穿廊過院。瞧著滿院的瑞雪,枝頭也成了瓊枝。皇甫惟明躊躇滿志,現在吐蕃情勢危急,一心求和,兩封書信就召了過來,全無以前的傲慢狂妄。

    牙年將這座院子守得極嚴,皇甫惟明對王思禮辦事頗為讚賞,細緻周到。

    寬大的書房生了火盆,吐蕃使者和他的兩名隨從在這兒已經等候了半個多時辰。

    吐蕃使看見皇甫惟明在王思禮陪著進來,急忙上前見禮:「吐蕃千戶鞠丹巴參見皇甫節帥。」

    現在是你們著急,我不急,皇甫惟明端足了架子,四平八穩地落了坐,招呼道:「上茶」。

    牙軍早就煮好了姜茶。提把銅壺進來,一人斟了一碗。

    「今年的雪來得早,道路愈加難行,行軍難啊,尤其是十幾萬大軍皇甫惟明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姜茶,一股暖意在肺膿間滾動,舒坦得閉上了眼睛。

    大雪滿途,隴右邊地的吐蕃軍被大唐河西軍抄了後路,十幾萬大軍要是缺了糧,是困守孤城挨餓,還是丟盔卸甲逃跑,如果不是這位想要議和的皇甫節帥,有多少吐蕃軍能逃回邏些,鞠丹巴強抑住心中的焦慮,大大喝了口茶,姜茶滾燙,差點沒把他的心肺腸子燒爛,臉上立刻露出痛苦糾結的表情。

    皇甫惟明瞧在眼裡。繼續扯他的鬼天氣,又問起金城公主的近況。

    那吐蕃使者身後一名隨從,狐帽皮裘,長得甚是雄壯高大,踏步上前,沉聲問道:「吐蕃軍撤退,大唐隴右軍跟進,土地城堡白白拱手相讓,皇甫節帥還不滿意嗎?既然有心議和,就直接說出條件吧,要不然吐蕃軍只好向隴右起瘋狂的進攻

    正主兒終於跳出來了,這是在威脅我,皇甫惟明淡淡一笑:「隴右諸軍嚴陣以待,會給吐蕃迎頭痛擊的,不過既然有心議和,就給你們指條道吧,偽裝成隴右軍,詐取哈城,那兒可是涅水谷地的糧倉。」

    那雄壯高大的漢子拱手道:「吐蕃大論莽布支謝過皇甫節帥指點迷津,請問你除了土地城堡外,還要什麼?」

    吐蕃大論就是吐蕃的宰相,大軍的統帥,竟然孤身前來議和?

    眼睛射出瘋狂的神采,皇甫惟明貪婪地道:「我要你們掠去的數萬漢人奴隸。我還要一萬顆吐蕃軍的人頭,這樣我才能擁有出將拜相的業。」

    沉思良久,莽布交換手道:「告辭,一萬顆吐蕃軍的人頭,這事沒得談

    「呵呵,有你這顆人頭也不錯!」皇甫惟明輕聲笑道。

    「既然來了,怎會沒有防備?皇甫節帥,你殺了我,等著通敵叛國的罪行暴露,身敗名裂吧!」莽布支聲音不急不緩,沉穩不亂。

    你不是說信件全數帶回來了嗎?皇甫惟明狠狠瞪了一眼牙將王思禮。

    也不忙著離開,吐蕃大論莽布支坐了下來,喝了口溫熱正好的姜茶,緩緩道:「給你留五千吐蕃老弱殘軍,要取人頭,自己去拿,不夠數的,拿漢人奴隸的頭顱冒功請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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