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進修篇 第138章 一三八章節 文 / 山鳳
第138章一三八章節
程龍不慌不忙地，理了一下思路才不緊不慢的回答這第三個問題，這和前面的兩個問題不同，這一次他回答得很詳細，每一句話都緊緊扣著一個主題，那就是李老教授想要知道的，哦，不，李老教授早就知道了，他是在驗證，驗證他是不是真把握楊蘭蘭那個病例。
這一次，程龍的言語就比較清晰透徹了，在座的人雖然有個別的不是醫學出身的，但這一聽還是讓他們產生了熟悉感，交頭接耳了一會才恍然大悟，這個不就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個病例麼，原來這一老一少是從病例最基本點切入的，他們就說怎麼會問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呢，不止程龍，沈家的那個小娃兒也比他們還早發覺了，看來他們確實是老了啊。
他們是不是真的老得那麼沒有思考力了，當然不，楊蘭蘭這個病例比較特殊，他們這些大忙人也僅僅是聽聞而還沒有詳細研究過，而沈倩倩本人就和程龍同一個科室，也算是從始至終跟著那個病例了，對那個病例的瞭解程度可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畢竟那個病例到現在為止還只是在附屬醫院心血管外科臨床實踐過，完全的病例並沒有公佈於眾的。
只是李老主任如何得知，還這麼巧妙的從基礎出發切入那個病例的就無從得知了，這個還問李老教授本人才行，當然，在座的人是不會那麼冒失提出那樣的問題的。
這邊的程龍結合楊蘭蘭病例上的一些醫學依據，輕輕鬆鬆解決了李老教授的問題，但他並不想就那麼你問我答那種被考試的方式，回答的同時在某些比較偏的醫學問題上留下了懸念，隱隱帶著一種反問對方的意思。這都是因為他骨子裡那麼一點自尊心在搞鬼，畢竟這人一成功之後總有點自傲的，這樣的驗證讓他生出了一絲反抗之心，且不管對方是什麼來頭，這麼問他就明顯在試探他是不是真的懂得治療那個病例了，被人懷疑了他就不僅僅解釋那麼簡單了。所以，他在回答的同時就帶著向對方證明那個病例上的事實，而他是真正完全理解那個疑難病例的，不容對方在這個上面有一絲懷疑，好吧，既然你懷疑，那麼也說明你對那個病例很瞭解了，就在一些問題上也難難你，這個叫禮尚往來。
在第三個問題上，李老教授聽出了程龍話中有話，眉頭皺了皺，但很快就開解了，看向程龍的眼神顯得更加有深意，但他就是知道了程龍在反問他，他也不作出任何回答，接著就明著對楊蘭蘭病例上的那個高難度檢查提出了問題了。
什麼時候，演說的總結變成講解這個病例了？哦，不，事實上不完全讓他講解，而是被質問了。程龍這個時候已經有一些不滿了，如果說對方想要瞭解那個病例，他完全是可以跟對方交流的，但對方似乎對這個病例也非常瞭解，問他的這些就給他一種感覺，那就是不相信他在這個病例上的成果。
年輕人都難免有些年輕氣盛，要不是程龍性子還算穩，說不得就在當時就表現出不滿了，只不過這氣吞了下來，心中難免有些情緒，回答得沒有之前那樣的仔細了。
回答完畢，程龍把頭轉過一邊，看向學校的其他領導。哼！楊蘭蘭的病例在前期他還不敢百分百肯定，但現在已經經過臨床驗證，要是說那病例的末段眼睛恢復上還有點難度，那個檢查上雖然操作難度高，但解說起來並不是那麼困難的，不過他就是懶得再詳細說了，對方擺明也是清楚那樣的病例的，多說簡直是浪費時間。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正好震動起來，見是來電顯示是小弟的號碼，馬上想到小弟的檢查可能出結果了，於是就向在座的學校領導抱歉了一聲，說有個重要的電話需要離開一下。
如果是平時，即便是知道這一次電話是通知他程虎的檢查結果，他也有可能不會接聽的，畢竟現在程虎的病情並不是急得需要他在會議上造次的程度，但這一次，他被那個李老教授問得心生抵抗的情緒，正好藉著這個來電開溜了。
程龍的舉動在別人眼裡還算是正常，就是他表現出了一點情緒化也是沒有那麼明顯的，但對這個李老教授來說卻不一樣，他眼裡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笑意，就好像完全瞭解程龍的心理一樣。
在程龍出去後，他向著那些學校領導讚了聲，這個年輕人確實不錯，難得學校又出了一位人才，看來他不會白來一趟。
什麼他沒有白來一趟，這一次他的到來那些領導有些意料不到的，也還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只知道他是為楊蘭蘭那個病例而來。不過既然他稱讚程龍，程龍是從他們學校出來的，他們也有面子。
隨著旁人的附和，李老教授臉上的笑意更濃，接著說出了他此次回學校的真正打算，那就是要招攬程龍，看來他是沒有把眼前這些人當做外人看待了，不過事實上，無論對程龍，還是對學校，這個消息都是莫大的喜事。
這個事對學校來說是一個榮譽，學校領導臉上有光，無一不是笑臉相迎，說著恭喜的話，可這對附屬醫院來說就不一樣了，這不就是擺明了要挖牆角的麼，程龍可能還不知道此老的身份，可不代表沈倩倩也不知道，這個李老教授嚴格來說還是她的師公來著，目前供職部門就不用說了，總之比附屬醫院好上幾倍就是了。
如果等下程龍知道了，同意跟著他走，那她能怎麼辦，程龍簽的那個合同是很有法律效用，但如果李老教授找到附屬醫院的話也是一樣沒撒的，醫院的領導甚至她父親跟此老的關係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這些學校領導也真是的，也不為附屬醫院想想，說什麼附屬醫院和醫學院也是合作關係的，好多附屬醫院的醫生還是醫學院的講師呢，即使各自分工誰也管不了誰，可這醫院和學校也是息息相連的，不能為一時利益放棄長遠利益呀，如果以後附屬醫院打出名號了，受益的就不僅僅是醫院，學校也一樣有很大的益處的，醫院和學校可都掛著忠山醫學院五個字的。
沈倩倩礙於此老的身份沒有當初表示出她的想法，看到學校的領導都是笑瞇瞇的，就連她母親都覺得臉上有光的笑意更是讓她慪氣，程龍如果跟此老走的話對學校只有好事沒有壞消息，他們當然會那麼高興了，可是對附屬醫院來說，肯定只有壞消息了，醫院將會損失一位醫學天才，而且這位天才還是她和李秋特意要扶植起來的，在這之前，她和李秋早就有想過要程龍當科室的招牌，把心血管外科的名頭打出去的。
咦，剛才演說之前他們兩個不是有個賭約麼，贏的人可以提一個條件，她不正是那個贏家麼？正當沈倩倩想著是不是先出去外面跟程龍談談的時候，程龍在這個時候回到了會議室裡，她就是想說也是不可能的了，其實那也是看程龍的決定的，她也強求不來，也許她想得太多了，如果程龍跟此老去那裡的話，也許比在附屬醫院發展得好也不一定的，就是不考慮附屬醫院方面的事，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私心，總覺得程龍才剛出學校，最好是再歷練一番，如果一下子讓他進入那種部門，一步登天的後果也不見得有那麼好的。
等下程龍不知道是要離開還是要留下，沈倩倩是無從得知的，她此時的心正七上八下的呢，也只有她一個人端坐在哪裡沒有出聲，其他人早在程龍進來時就向程龍表示恭賀了。
程龍進來時臉色不是很好，那些學校領導說些恭賀的話讓他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沒有那個心情問這喜從何而來了，一開口就是有急事要先行離開，然後告罪一聲，不等那些人有反應就匆匆離開了。
程龍是在附屬醫院任職的，不是學校的員工，他是不在這些學校領導的管轄之下的，雖然想挽留一下程龍，可程龍卻接了一通電話之後好像真有急事的，所以只能放任程龍走人了，他們都看向李老教授，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他有事就讓他先走，我們有的是時間。李老教授頷首打破這個會議室裡的尷尬，這個年輕人畢竟是還年輕，也不知道他是有什麼事兒，在這個時候竟然不顧著一片領導離開了，不過這樣一來個性也十足，瑕不掩瑜，總體來說，他想要的是他的能力，其他的他是一概不管的。
不打擾你們開會了，我回一趟醫院，那裡還有幾個病人需要我親自處理。就在程龍前腳剛走，沈倩倩也先行向那些人告辭了，她的志願是當一個可以直接臨床的醫生，而不是培養醫生的醫學講師的，坐在那裡陪著學校的領導夠沒有意思的，如果不是因為母親的話她早已經離開了，她不知道程龍有什麼事，如果是因為科室裡的話，那麼這個病人可就不是一般的病人了，她也有跟著去看看的念頭。
學校的這個辦公樓是沒有電梯的，上下都得走一個樓梯，沈倩倩的速度已經夠快的了，可是下了樓梯還是沒有見到程龍的身影，心中暗道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有什麼事這麼急走得沒有影兒了。可她撥打程龍的手機，卻是一直通話中，讓她也沒有辦法，只有想著先回科室看看了，反正從學校到醫院也不是很遠。
而程龍本人要離開也是因為父親告訴他，程虎的復檢出結果了，只是宋主任說這個事解釋起來很複雜，他們需要討論討論再另行通知他們，讓他們先安心等科室的消息。
大概是因為宋小孟知道一些醫理跟程建明解釋也沒有多大用處，所以才沒有直接說出來，在程龍知道這個情況之後，就連忙撥打了宋小孟的手機，這宋小孟也不多說，直接問程龍那邊有傳真機嗎，她直接傳真過去。
程龍讓她先等等，附屬醫院的科室都是有傳真機的，他馬上就回科室等她的傳真，這個馬上是很快的，他在出了那個會議室之後，幾乎是用小跑著的速度往醫院裡趕，一邊在電話中與宋小孟交談，所以沈倩倩打不通程龍的手機還是有原因的。
他回到科室，裡面的醫生見到他就開始向他問學校的事情了，理解他們的好奇之心，可不代表他要回答這些問題，他耳朵上還掛著個手機呢，所以衝著他們點了下頭就當是回答了他們，在告訴宋小孟傳真號碼沒有多久之後，武警醫院那邊就發傳真過來了。
那是一系列的檢查，程龍一張一張仔細的看過了，得出的答案跟他之前猜測的差不多，手腳骨折處恢復良好，經檢查並無發現任何問題，可顱腦受傷部位區顱骨有一點變形，檢查顯示極有可能壓迫到了神經，因此造成程虎遲遲不能下地走路。
這個是什麼病例？第一個伸手去看程龍邊上檢查結果的是張政，他一開始見程龍一邊忙著打電話問一些病人情況，一邊接受外面發來的傳真就已經有些好奇了，等程龍把那些傳真看完之後，開始又給對方打電話，他就過去拿那些檢查來看了。
程龍沒有在意張政看上面的檢查結果，只顧著和宋小孟交談程虎的復檢情況，張政在聽程龍說的時候，也大概明白病人可是神經科的人，那不是他擅長的領域，但他還是懂得很多神經學基礎的，加上楊蘭蘭的病例同樣涉及一大推的神經學，他對這個神經學也產生了那麼一點興趣，見程龍忙著和人分解病例沒有回答他的話，也就沒有再問，自己看上面的檢查，呃，不，是復檢結果。
這檢查同樣是有病人的基本資料的，病人就叫程虎，僅比程龍小兩歲，張政狐疑的看了程龍一眼，再看到病人是因舊傷所致造成行動不便的時候，張政又忍不住了看了程龍，在沈倩倩剛進來的時候，他問出了口，這個叫程虎的病人跟你什麼關係，是你弟弟嗎？
程龍正在和宋小孟交談，聽見張政問他程虎是不是他弟弟時，他抽不出嘴來回答，只得向張政點了點頭，廢話，如果不是小弟的病例，他哪需要趕得那麼忙。
剛才小龍那麼急的離開就是因為他弟弟病了？不知道重不重，沈倩倩也不說話，直接走過去拿過張政手中的檢查單看了起來，檢查單上的都是那邊醫院檢查診斷出來的結果，是不能看到檢查的過程的，比如ct底片，是沒有辦法傳真過來的，但這些結果也足夠讓沈倩倩瞭解病人的基本情況了，就是受傷三個多月了還沒有完全恢復，這如果不是後遺症的話，那該是多重的傷？沈倩倩是醫生，沒有不明白的傷勢……
她短短時間內已經見過程龍兩次受刀傷了，上一次程龍急急回家也跟她解釋過是家裡有些問題，看來就是他弟弟的這個問題了，這兩兄弟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愛受傷，而且還是人為導致的傷。沈倩倩看向程龍，就好像想知道這個是怎麼回事似的。
程龍不是不知道沈倩倩的到來，也不是不知道以詢問的眼神看著他，只不過他這個時候還不能掛了電話跟他們解釋這些，現在他和宋小孟正談到了程虎傷情的關鍵口上。
怎麼說，程虎在住院的時候他也在的，甚至在程虎出院的時候他是有檢查過顱腦ct的，上面顯示已經恢復正常了，而今忽然發現顱腦變形是程龍所沒有料及的，但如果僅僅是這個而導致腳痛又有些說不過去，在腦神經受到壓迫的時候，一般只是手腳麻木或者手腳失去意識的，怎麼會只是在受力時間歇性疼痛，難不成他一開始受到程虎受傷部位的影響，其實一開始就錯了？程龍想起當時程虎是受到很重的傷，身上多處有軟組織挫傷的情況，而當時他們只畢竟重視受傷比較嚴重的顱腦及手腳骨折部位，是不是忽略了其他部位呢？
這個也是沒有不可能的事情的，至少宋小孟也覺得很有可能，不能排除，兩人就程虎的問題又談了好一會才掛了電話，程龍這個時候才看向正在圍觀著他的同事，勉強的笑一笑，向他們解釋了一下，說了程虎的大致情況，接著指著沈倩倩手上的檢查單，說這些只是開始的檢查，結果還不一定，那邊的醫院會立即針對程虎小腿疼痛的可能性病因一一檢查排除的。
程龍只說程虎三個月前受過傷才導致今天這個局面，可具體情況他沒有說出來，這些同事也明事理，這是程龍家裡的不幸，沒有人會去追問那樣的事因的。
只不過他們忽然有些感觸，這程虎貌似跟他兄長一樣，也給人一種好鬥的感覺，不然哪會那麼容易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