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進修篇 第162章 尾聲 文 / 山鳳
第162章尾聲
奔跑的速度，可以說是比趕著去投胎還要快，興奮的心情，幾乎已經達到了心中的臨界點，好在他身子一向健康得很，要是落在哪個心中不怎好的人，絕對承受不住那樣的刺激。
剛才的那個手術只是一個夢！
當程龍衝進心血管外科後第一眼就看到沈倩倩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雖然穿著病服，臉上盡顯著病態，但她人活著是非常肯定的了。
時間還是停留在他和沈倩倩對話的那一天，也就是他答應沈倩倩為其手術的那一天，剛才那可怕的場景就是他做的一個夢，那個手術跟現實一點關係也可以。
「見到倩姐你真好，我實在太高興了……」程龍一邊喘著氣，一邊向著沈倩倩迎過去，臉上那表情，完全表達出他是多麼興奮的了。
程龍為何有那樣的表現沈倩倩不知，但她並不關心這些，一個醫生在得知有急診後能隨傳隨到是屬於正常的行為內，能更快一些肯定是更好的了。
只不過她知道她現在的身子情況，臉色肯定是和現在的程龍成反比的，所以她強顏微微一笑對著程龍說道：「這麼快趕過來了，張政醫生才剛上手術室，你也上去看看吧……」
「嗯？」程龍本想說他剛經歷過的好可怕的一個噩夢，但考慮到夢中慘劇的主角就是沈倩倩，話到口中也就吞了回去，把話題還是轉移到了沈倩倩身上，問道：「倩姐，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我睡不著，過科裡看看，正好碰見小莉的父親急診，想到你以前對他的病例比較熟悉，所以叫你過來了。」沈倩倩盡量讓自己顯得像個正常人，說話也放緩了很多。
「呃？伯父又發病了？我馬上上去看看。」程龍頓了頓，打量了沈倩倩幾眼，然後說道，「倩姐，太晚了，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手術有我就可以了，不用擔心。」
「嗯。」沈倩倩同意在打量著程龍，接著程龍的話頷首道，「那你先上去吧，手術也很快要開始了，我這就回去休息……」
沈倩倩這樣的身子，是不應該熬夜的，程龍怕她等下還要等著手術結束了也不去休息，於是有些擔心的勸她道：「你先回去，我再上去……」
沈倩倩有些蒼白的臉上似乎浮起了一絲紅暈，都不知道她睡覺重要還是急診手術重要，可她就是愛聽這種向她討條件的話兒，既然她的主治醫生那麼說，她何不順他的意思呢。
「那……好吧，那我現在就回去，你…………」沈倩倩低著頭越過程龍身邊向外走去，說得有些語無倫次。
「晚安。」程龍衝著沈倩倩的背影揮了揮手，也不管她有沒有看見。
一直等到沈倩倩的身影消失在心血管外科了，程龍才呼了一口氣，見到倩姐的感覺真tm的太好了，從來都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過，閃吧，手術也應該要開始了，上去看看~
「張醫生，什麼情況？」程龍進入手術室後就直接向著裡面的張政發問病人的情況，現在他們還在為病人做手術準備，還沒有正式為病人手術。
「大明星，你來得正好，我正為這個手術傷腦筋呢。」張政見到程龍，就好像見到了救星一般，「急性心肌梗死，這個病人你也熟悉了，就是以前你手術的那一位……」
「我知道。」程龍打斷了張政的話，望了同在手術室裡的胡莉莉一眼，然後向著手術室放病歷夾的方向走去，「不說以前的，現在是什麼情況，需要做什麼手術？」
張政正想解釋一下病人胡大富的情況，卻被胡莉莉搶先答話了，她先把病人也就是她父親的主訴說了，然後用非常簡單的話概括了她父親這一次的具體情況，她跟在程龍身邊的時間不算短了，她已經學會了如何表達能讓程龍既快又易理解知道病人的具體情況，這一次病人雖然是她父親，擔心之餘也沒有忘記她的本職，她相信她這一次說明加上程龍看過手中的病歷夾，絕對是能完全知道要做什麼的。
事實證明胡莉莉的第六感是正確的，她的話才落音，程龍也快速的翻完了病歷夾裡的檢查單，然後安慰了一下她，接著完全接管了這個手術室，讓她和張政馬上準備好，他現在就出去洗手消毒，馬上就為胡大富主刀手術，保管手術後胡大富還會活蹦亂跳的。
這段話要是出自其他人的口中，這手術室裡的幾個人也許會有人產生懷疑，這個不是說手術有多難的關係，主要是因為每個手術都有風險，術前的誇下海口會讓其他醫生不適應的，但如果那個人是程龍，他們絕對是沒有意見的，他們這段時間已經從程龍身上見到了什麼叫做奇跡了，比這個手術還難上十倍的都完成過，像這個手術對程龍來說肯定是不在話下的，沒有人敢質疑他這個話，畢竟那是從他們醫院的外科王牌說出來的，他的話就是一個保證，他們已經那麼下意識認為了。
正如程龍說的，他要還胡莉莉一個活生生的父親，他就得做到，他才不管胡大富是不是二次手術，那第一次手術都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管這次發病是因何原因，他只知道，他會如何手術幫胡大富治好這個病根。
經常在手術台上錘煉，程龍的外科技巧是愈來愈純熟了，那種充滿了藝術氣息的操作，讓人觀之不可自拔陷了進去，總是忍不住發出陣陣的讚歎聲，而且他的自信也會影響到身邊的人，讓旁人想都不想就選擇了相信他，就好像只要他在，沒有什麼不可能，像這樣不算高難度的手術，更是不用說了，沒有理由不行的。
高手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胡大富的手術在程龍手中簡直是小菜一碟，不經意間就完成了，沒有掌聲，只有讚歎聲，和那雙充滿感激的眼神。
這一次，胡大富的住院費用就沒有以前那麼擔心了，不是說胡莉莉最近有了一些薪水，就可以支持得了那全部的費用了，不要忘記她還只是一個新人，就是有薪水也是不多的。但也由於她本人這個工作，胡大富這一次住院的負擔沒那麼大了，沒有錢不要緊，他女兒在醫院工作，可以日後慢慢扣她的薪水，況且附屬醫院還有個規定，就是本院的職工生病了，醫院全免治療，職工直系親人生病了，到本院治療僅需付全部費用的一半就行。
所以，這一次胡家可沒有以前那麼憂愁了，至少在胡大富這個病上，有程龍為其手術，堪稱以完美來收場，只要在未來好好休息，康復不是問題。
這陣子，程龍每完成一個手術，張政親眼見過的都會不惜大聲讚揚幾聲，就是沒有親眼見到程龍主刀的手術，他也都會打聽幾番，然後再在程龍面前歌頌幾下，就好像程龍在手術上的成就跟他有著莫大的關係。
這一次胡大富的手術，在這麼幾個人當中，張政當仁不讓為第一助手，參與了整個手術全過程，等手術結束了，按照他的慣例，肯定是又要歌頌他們醫院的王牌了。
可程龍沒有給他機會，他不是怕了張政的馬屁，呃，姑且當是拍馬屁吧，反正科室裡的每個人都認為張政此舉動是拍程龍馬屁的。古往今來，誰都知道這馬屁對人不那麼好，但是被拍的人卻偏偏喜歡聽，程龍也不例外，誰不想聽好話的，再說他的表現也足夠承得了那些讚譽。
只是程龍心中還掛念著那個夢，及那位已經不復以往神采的院花，一下手術台就急匆匆的脫下衣服出了手術室，這手術室裡有著張政這個臨床多年的醫師，哦，不，現在應該是張政主治醫師了，在程龍取得醫師資格證同時，張政也取得了主治醫師的資格。
出了手術室的程龍，用上了兩點一線的直線走法到了腦外科，他來這裡當然是過來看望他的病人了，當然也肯定不是所有的病人，目標僅有一個，那就是目前所有人都在關注的病人沈倩倩。
程龍也不急著去病房，他到了醫師辦公室，本想問問值班醫生怎麼這麼晚了還讓病重的人亂跑的，可是腦外科的值班醫生已經休息了，醫師辦公室裡空無一人，他只得退而其次，直接奔去沈倩倩所在的病房。
房裡顯示已經熄了主燈，僅剩下昏暗的燈光，程龍心想她大概是聽他的話已休息了，站在門口徘徊了好久，才伸手試探著推了下病房的門，門並沒有鎖上，他這一推就開了。
他輕輕推開了一條門縫，盡可能不弄出一點聲響，然後探個頭進去看了幾下才閃身進了病房裡，整個動作小心得像一個賊，惹得護士站的夜班護士看了都忍不住指指點點，那是當然的了，這大半夜的病人沒有什麼事，醫院是不允許隨意打擾到病人的。
看一下就走！程龍在心中對自己說他只要看一眼就出去的，可是還沒有等他走進床邊，病床上的沈倩倩忽然出聲問道：「小龍？」
「是我，倩姐，我以為你已經休息了……」程龍驚了一下，他以為她已經睡著了，沒有想到她還是醒著的，是不是他進來才驚醒了她？他尷尬的撓了下頭，「我只是想進來看看下你有沒有……呃，是不是我把你弄醒了？我只是……看一下就走……我這就出去……」
「呵，沒有關係，我本來就沒有睡著。」沈倩倩翻了一下身子，拍了下病床邊，「坐，，那就陪我聊聊……」
「這好麼……」程龍說著，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床邊上，甚至覺得屁股坐得太近了，又向外面挪了挪……
今晚的手術怎麼樣？沈倩倩就是這麼扯開了話題，那個手術對程龍只是一個小手術，就是有些難度在他手中也變成了沒有挑戰性，順利完成是理所當然的。只是他不想說手術過程中的內容，那個手術對他來說是沒有什麼可談的，不過他倒是對怎麼會是沈倩倩呼叫他來醫院更加有興趣。
這對他們醫生來說，算是一個家常便飯的話題吧，也許……
沒有人喜歡半夜了還不休息的，沈倩倩也是如此，在她住進醫院以來，雖然醫院不限制她的行動，她隨時可以回家也可以出去溜躂，但是這半夜的她身為病人是應該多休息的，只是這幾天她睡得足夠多了，白天休息晚上也休息，她的身子還沒有弱到要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昏睡的程度，躺多了到了晚上卻睡不著了。
長夜漫漫，她不能一個人對著漆黑的天花板過完這一個夜晚，本來只是在腦外科隨意散步的，卻不知不覺走回了熟悉的心血管外科，在那裡碰見了她的老病人急診，於是隨著張政幫忙下了診斷，她也只能盡這一點能力了，現在的她上手術室是不可能的了，即便是李秋同意，她這個身子也不可能撐完一個手術的了，所以，她想到了程龍，才有了之後程龍飛奔到醫院的場景。
今晚是一個意外，程龍根本就沒想在這個事扯太久，他聊天當中慢慢從被動轉為主動，從東扯西拽轉到沈倩倩的身上，如果不是沈倩倩的情況日漸嚴重，他是不可能同意用那個方案來為沈倩倩治療的，即便是沈倩倩要求也不行。
如今這個手術是勢在必行了，即使他想阻止也難了，主要還是沈倩倩的身子不宜拖延下去了，畢竟這瘤症一開始惡化起來，是越來越嚴重的，越拖就越難治療。所以，即使今晚的噩夢給他的驚嚇不小，他也不會阻攔這個手術的進行的，當然，他肯定不會把他做夢的事情跟沈倩倩說，那種事情太玄乎，扯起來一時說不完不說，在手術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難免影響到沈倩倩的情緒，這對手術進行是很不利的。
其實，程龍現在作為沈倩倩的主治醫生，可以說天天見面，日日有談話，這大半夜她倆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好吧，沈倩倩承認是她睡不著，見到程龍進病房才拉下他陪一陪，程龍不來她也一樣渡過這個孤單的夜晚，反正她以前也習慣了那樣，現在她只不過是身子拖了點病而已。
沈倩倩是越來越有精神的感覺，程龍亦是一樣，在沈倩倩面前他想犯困也不可能的事情，倒是也有著一種越來越亢奮的感覺，他喜歡那種感覺，可喜歡歸喜歡，作為醫生，他的職業道德告訴他不能那麼做，他的病人需要多休息……
所以，他很快找了借口離開了，讓沈倩倩多多休息，以便迎接手術的到來，等手術之後，她想怎麼樣都行，如果因此徹底復原了，她就是想通宵達旦的聊天工作，相信也沒有人反對她的，但現在不行，她除了多休息還是多休息，偶爾運動還行，但不能不休息！
多休息，調節好身子狀態，迎接後面的手術！沈倩倩想在這個手術上增一點活命的機會就得那樣做，她也是個醫生，不用程龍吩咐，她也懂得要那麼做，只不過在她的主治醫生吩咐後，她反倒更覺得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順理自然，還很享受的樣子，也許那個樣子才能顯示她現在病人的身份吧。
那一刻，就在眾人的期待下開始了，如那晚上的夢一樣，有很多人在那天觀摩這個手術，多達到附屬醫院的每一個科室都有醫生在，誰叫這一刻就安排在週日，不用工作的他們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他們喜歡的事，對他們來說，今天再大的事也莫過於觀摩這一台手術。
在上手術室之前，程龍已經知道手術室會是怎麼樣的場景了，早有人告訴他，觀摩室已經坐不下了，有好些醫生準備隨同進入手術室觀看這一次手術。
本來手術過程當中，圍觀的人越少越好，環境是越安靜越好的，但程龍並不在意他們的圍觀，他被圍觀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也不差這一次，將來還會有很多這樣的手術……
劇本都已經準備好，就等著程龍這個主角去上演了，如夢中一樣，他是一個人上手術室的，但是稍不同的是，他不被擁著的原因是，要圍觀的人早早上去搶佔位置了，手術助手們也上去為手術做準備了，整個附屬醫院人去樓空，也僅僅是他和值班醫生在辦公室裡頭了。
這讓程龍有些安慰，至少場景並不同那晚的夢境，肖紅寶小護士今天就沒有來上班，余曉香的短信也沒有收到，這不代表余曉香不關心這個手術，她表示對這個手術關心最晚的還是昨天的事情了，她有為沈老師祝福過的，也非常希望程龍再創輝煌。
余曉香曾有幫程龍計算過的，從胡大富那一例手術開始，那最近一台手術，也就是胡大富的第二次手術，大大小小手術，程龍已經主刀了65台手術了，沈倩倩這個手術是程龍第66台手術，那是一個非常吉利的數字，她希望這一次程龍會像以前那65台手術那樣『順順』下去……
就在程龍準備要踏進手術室通道時，胡莉莉忽然從他背後叫住了他，他回過頭望著他的學姐，呃，也就是他現在的學生，呃，關係有些複雜，不管那些了，他衝著她點點頭，臉上露出別人沒有的自信，問胡莉莉有什麼事。
貌似被程龍的神情感染了，胡莉莉硬是楞了一下，久久才支吾著說一些感謝的話，感謝程龍再次挽回了她父親的生命。
她特意跑過來就是說這些嗎？自從那晚胡大富二次手術之後，她已經不止一次跟他說謝謝的了，這一次雖然說的話跟以前不太一樣，但意思還是一樣的，還不是感謝他的話。這些不重要，他主刀手術更不是僅僅為了別人的感謝，他明白他的職責。
既然胡莉莉都到手術室前了，像她那樣的新人是不可能被分到位置觀摩手術的，不過程龍還是有辦法，那就是他帶她進去，在手術室裡還能近距離的觀察到呢。
明知道手術室裡是怎麼樣的情況，但程龍在手術前還是忍不住瞥了那些人一眼，最後對著遠道而來的符成東點頭笑了笑，這個手術方案其實也有他的一份力，程龍在手術前跟他打個招呼也很正常的。
雖然經歷過不少類似的手術，但每一次給程龍的感覺都不一樣，程龍明顯的感覺到這一次的手術給他的壓力是空前的大，就是前不久程虎的手術都不一定有這一次有壓力，但是當進入手術狀態後，這一切就被程龍拋到了腦後，他的身心全部放在了手術上。
沈倩倩不能輸，她一輸人生就玩完了，程龍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所以他也不能輸，不想輸的話也只有在這個手術上一定要正常發揮出他的能力，甚至要超常發揮，這一點，在手術進行當中，他給自己的操作評估過，他可以說是超常發揮了，這也許是壓力多大動力就有多大，正比的關係讓他超常發揮了。
一定要避免夢中發生的那些可怕的事情，千萬不能出現那種情況！不知道是上帝佛祖聽到了程龍的祈禱，還是他從夢中知道了怎麼去避免發生那些可能發生的事情，雖然手術過程當中，沈倩倩發生了一點小情況，呼吸減弱，甚至忽然停止了呼吸，但經過及時搶救，她最終還是堅挺的挺過了整個手術……
程龍的操作很細膩，鏡下，清晰顯示血瘤完全切除，並無傷到任何腦組織，還有……
總之，這個手術很完美，完美得程龍都忍不住想大聲讚美起自己來，等到手術已經結束了好久，沈倩倩的體征顯得很正常之後，程龍才走下了手術台，那時的他忽然有些懷念起張政起來，他真想此刻就聽到張政讚美的聲音，可惜現在的張政與他隔著一層厚厚的隔音玻璃……
手術很成功！哦，不，那是很完美的手術，病人不會在為這個血瘤而苦惱了？誰知道呢，手術之後還要等術後恢復才知道……
掌聲，讚譽聲！不僅僅是來自張政的，還有他及她，只要程龍見到的，有著一個嘴巴，兩手兩腳的，沒有一個不讚美他，不讚美這個手術的完美……
以至讓程龍有些飄飄然，腦裡不住閃著沈倩倩醒來的那一刻，也許那時，他可以大聲的對她說，他做到了！她馬上就可以回到科室，和他一同為患者診斷治療，一起為患者主刀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