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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數風流衙內還看今朝 第五十六章 冰肌玉骨,冷艷絕俗 文 / 甘子清

    第五十六章冰肌玉骨,冷艷絕俗

    晚上還有一章,七千字!——

    「溪邊涼快,在這兒乘涼呢。」覺察到腰間一隻小手兒在掐自己,賈寶玉忙收回目光,笑著向寶釵說道。

    寶釵靠近寶黛二人坐的大石頭旁站定,將扇子籠起,舉起手臂輕輕擦拭額上細細的汗珠,袖子散開著,隨著寶釵拭汗的動作已經褪到肩上,只見皓臂似玉,如雪藕般潔白。

    「你們倒是會選好地方,這裡溪水從沁芳閘流下,最是清涼,確是乘涼的地兒。」寶釵拭了汗,將手放下,整了整衣袖裙角,低頭瞧見寶黛二人都光著腳丫,在溪水中輕輕蕩來蕩去,孩子般輕佻可愛,本待張嘴取笑一番,又把口掩住,心道:「寶玉和林黛玉是從小兒一處長大,他兄妹間多有不避嫌疑之處,嘲笑不忌,喜怒無常,況且黛玉素昔猜疑,好弄小性兒,此刻自己若同他們一處在這兒,一則寶玉不便,二則黛玉嫌疑,倒是離開的好。」

    「我也是屋裡呆得悶熱,出來透透氣,這會子好了些,就回去了。」說著,寶釵轉身欲走。

    黛玉卻把她叫住,「急什麼,既出來了,何不多逛會子回去?」

    賈寶玉心中大喜,忙點頭附和道:「是啊,這大石頭上涼快,一起脫了鞋子坐會子,在溪邊洗洗腳,別提多舒服了。」

    賈寶玉低頭瞅了瞅林妹妹那雙在清澈的溪水裡蕩來蕩去的纖纖白足,只覺說不出的可愛,心道:「卻不知寶姐姐的秀足又該是何等美麗?若是兩個美人都脫了鞋襪,同自己坐在這裡,欣賞著兩雙美足嬉水,我一生一世在這裡瞧著她們兩對小小的白腳兒,那一生一世就開心得很。」

    賈寶玉癡心妄想叫寶釵也脫了鞋子嬉水,話才說出,卻後悔了,首先是林妹妹的小手兒在他腰下溫柔的懲罰,擰得腰上嫩肉又麻又癢,再然後卻又是寶姐姐臉色微怒的聲討:「雖說在院子裡外人瞧不見,但這裡很有些愛嚼舌根的丫頭,倘若說了出去,這般不莊重,莫要被人笑話了。再說,就是沒人瞧見,自個兒也要時時在意,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今兒個放縱了,落下的苦果卻不知何年就還了」

    一席話,說的黛玉低下了頭去,想起之前寶玉對自己的種種輕薄,羞的滿臉飛紅。賈寶玉卻想起自己對襲人和惠香的所作所為,也不由老臉一紅,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聲。

    賈寶玉本想拿後世那些開放的觀念理論一番,可隨即又想到時代不同,風俗不同,各有各的利弊,好壞取決於個人喜好罷了,爭卻是爭不出個所以然來的,所以也不再多說。

    寶釵說了一通,見寶黛二人默契的都低下了頭去,滿臉紅暈,心中卻不知是喜是悲,只覺得有些無趣,轉身又待要走。

    「倒不如去櫳翠庵坐一回,找妙玉要茶吃,她可是個世外高人,最是清雅脫俗,珍藏許多好茶,去歲冬天她方來園子裡,我從那門兒經過,瞧得庵里長得好俊的梅花,便叩門進去細細賞了一回,她請我喝了一盞香茶,現在回想,仍舊覺得口有餘香。」黛玉一邊說著,一邊回味著那茶的滋味,竟一臉享受的模樣兒。

    妙玉已經來賈府大半年了,住在大觀園中的櫳翠庵。這大半年,賈寶玉又要進宮當差,又要進國子監讀書,閒了還要去問鼎山莊聚集黑手黨和地下黨的頭目議事,還得陪林妹妹、寶姐姐並自己房裡一眾丫鬟,一天二十四小時就是翻翻兒也不夠用,況且他又是事業美人兒都不缺,心滿意足,實在一時想不起其他的來。賈寶玉之前聽說妙玉住進來還急著要去看看,因事耽擱下來,就再沒想起來了。

    黛玉說的傳神,表情又那樣兒回味無窮,賈寶玉因美色所誘,要去一睹妙玉芳容,薛寶釵因好茶動心,二人倒都沒什麼異議,欣然同林黛玉一起往櫳翠庵來。

    路上正瞧見李紈,寶玉笑問:「姐姐哪裡來?」李紈是賈寶玉的嫂子,年輕守寡,生了個兒子賈蘭,才六七歲,住在大觀園中的稻香村。不過李紈看起來也就一小女孩兒,賈寶玉要叫她嫂子可實在開不了口,乾脆一併兒叫姐姐,李紈素知賈寶玉性情乖張,也不以為怪。

    李紈臉上有些慍怒,「快別提了,我今日兒在老太太那得了些好茶,想著無好水可配,櫳翠庵上的水井裡水甜,便想去向妙玉討些來,你們卻猜她怎麼說?」

    寶玉、寶釵、黛玉互相望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問:「怎麼說?」

    李紈素昔溫溫柔柔的一個大家閨秀,此時臉色卻漲紅一片,想來也真是有些氣急了,只聽她帶著怒意道:「她說我不懂得茶,若叫我取了來,沒的辜負了這井水,竟讓我回去隨便拿什麼水泡了就是,井水卻一碗也不捨得給我。」

    聽了這話,寶釵忙拿話去寬解,黛玉卻不知可否的笑了笑,倒像是深知妙玉為人似的,也不以為意。賈寶玉心中暗暗納悶:「這人可不大通情理啊!素聞她極端孤傲、清高、不合群,不為世俗所容,原來卻是真的。」

    那邊寶釵寬慰了李紈幾句,將她的怒氣稍稍勸解開了些,黛玉笑道:「取些井水而已,有什麼要緊。」

    李紈和寶釵一臉疑惑,問她:「你有辦法能從妙玉那兒取來井水?」

    林黛玉如水般星眸似笑非笑的瞅了瞅寶玉,笑道:「只叫他去,別人去時是定然不得的。」

    李紈和寶釵不解的看向了賈寶玉,賈寶玉一頭的黑線,我見都沒見過妙玉呢,怎麼只有我去才能取得水來?林妹妹不是在拿自己尋開心吧?

    黛玉捂嘴顫著細嫩的身子輕輕笑了幾聲,拍了拍賈寶玉的後背,嬌喘道:「你們不知,妙玉可是早就聽說過寶玉的大名呢,別人聽了他那些乖張怪誕,定是要罵的,獨妙玉反而對他讚賞有佳,說他與俗人不同,倒有些惺惺相惜呢。」

    寶釵和李紈便笑:「哦!原來我們都是些俗人,獨寶玉和她是出塵脫俗的世外之人。」

    笑了一陣,李紈又向寶玉道:「那麼,世外高人,取水之事就拜託你了。」

    原來行事不同於當世之人是有兩種看法的,一種是乖張怪誕,另一種卻是世外高人,不過自己這個世外高人明顯名不副實,賈寶玉老臉一紅,不過這可是自己這個小嫂子第一次要自己幫忙,卻也不好推脫,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點了點頭。

    黛玉笑道:「如此一來,我們倒不方便去了,有我們在反而不能得了,只叫他一個人去就是。」

    寶釵也點頭笑道:「兩位世外高人相見,有了我們這些俗人在倒不雅的很。」

    李紈道:「那你們同我一起去稻香村等他取水回來。」

    說著,三女便嘻嘻笑著撇下寶玉一個,改道往稻香村去了。

    賈寶玉很是莫名其妙,怎麼說著說著就變成自己獨自一個去櫳翠庵去水呢?心中一陣無奈,這是什麼世道啊?

    不過無奈歸無奈,小嫂子的忙還是要幫的,賈寶玉也不猶豫,一路小跑著就來至櫳翠庵。

    櫳翠庵大門古色古香,裡面暗暗透出屢屢輕煙,一看就是一處超凡脫俗的神仙地界。

    賈寶玉輕輕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卻見一個身著素衣道袍的小尼姑開了門出來,稽首道:「你是賈二爺吧?不知所來何事?」賈寶玉可沒來過,卻不想這小尼姑立馬就知道了他是誰,蓋因這大觀園中也只有賈二爺這麼一位年輕公子哥兒了,賈蘭才六七歲,自然不算。

    賈寶玉見這小尼姑容貌雖也清秀,卻算不得絕美,一猜就知是妙玉身邊伺候的小道姑,也不與她多糾纏,直言自己是來找妙玉的。

    那小尼姑還未及說話,忽聽門內一個嬌柔的聲音說道:「又是誰來,隨便打發了去,莫叫進來腌臢了這裡的地,又要挑水進來洗。」

    賈寶玉聽了,直氣得七竅生煙,見過愛乾淨的,卻沒見過這麼愛乾淨的,外面的人在你院子地裡走一走都嫌髒,還要挑水來洗?見過有潔癖的,卻沒見過潔癖這般嚴重的。

    賈寶玉簡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剛要開口分辨幾句,卻見一隻白玉般的纖手把門拉開了些,一個少女走了出來。那少女披著一襲應該是道袍的薄薄的白色布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裡,看起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除一頭黑髮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絕俗,肌膚皎白勝雪,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冰潔宛若雪花。

    賈寶玉心知這女子定是妙玉了,方張開的口,立馬又閉住了,不由自主低頭朝自己身上打量了一番,看看衣衫可有腌臢的地方,此時,他卻只覺得這樣一個超凡脫俗的女子那樣愛乾淨倒是理所當然的了,就怕自己身上髒了一點半點,污了美人兒的眼。

    其實妙玉已經十***歲矣,但因為全身雪白,秀麗脫俗,看起來顯得格外的年輕。

    「是賈二爺來了。」那小尼轉頭怯怯的答了一句。

    妙玉明顯愣了愣神,本來看也不向門外看一眼,卻轉過了頭來,細細看了賈寶玉一回。

    賈寶玉抬起頭來,與她目光相對,只覺她清麗秀雅,莫可逼視,神色間卻冰冷淡漠,當真潔若冰雪,卻也是冷若冰雪,實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樂。竟不自禁的感到一些不適,在這樣一位超凡脫俗,彷彿不識人間煙火的女子面前,雙手都不知要放哪裡。

    「你進來吧。」妙玉轉過身去,冰冷的聲音吐出幾個字來,卻分明有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一般,讓賈寶玉不覺便邁動了腳步,輕輕跟著進了門內。

    進門後,只見院子裡種滿奇珍異草,有許多株梅樹,上面並沒有開花,賈寶玉有些惋惜,歎息了一聲,心道:「冬天的時候一定要過來賞梅。」

    不想這一聲歎息卻被妙玉聽到,轉過頭來盯著他問:「你做什麼歎息?」

    賈寶玉一時語塞,不過腦中電光一閃,卻有了主意,笑道:「姐姐超凡脫俗,本應該如不識人間煙花的仙子一般超然世外,沒的卻被我們這等俗人滋擾,心下過意不去,這才不禁歎息出聲,還望姐姐勿怪。」

    果然,妙玉聽了,十分歡喜,本來是在前面引路,卻落後了一步,與賈寶玉並排一起進了房內。

    賈寶玉表面上裝得一臉的虔誠,內心卻在偷笑,妙玉既然對政治,對權力,沒有興趣,對社會,對俗世,對名利,也都看破,那麼只要誇她與世人不同就成了,對於討美人歡心,經過來紅樓世界這麼長時間與許多美女糾纏,他可是很有些心得了。

    不過妙玉性情冷若冰霜,即使內心歡喜,臉色卻依舊冰冷淡漠,讓人莫可逼視。

    二人對坐,妙玉嬌嫩的聲音清冷寒峻,「你來找我做什麼?」

    賈寶玉看向她,白衣如雪,目光中是世事皆不關心的淡漠,一時卻不知道要怎麼和她相處了,這可是長期縱橫花叢中的賈寶玉前所未有過的境況。

    不過賈寶玉深知方才李紈才來這裡討水,如果直言不諱說是來取水的,恐怕妙玉會起疑,必不肯給,那時可要在李紈小嫂子、寶姐姐、林妹妹面前跌盡臉皮,非得想個好法子才行。

    但妙玉超脫世外,一般的借口要水,她准認為太俗,那時恐怕還是要不到水。看來這個借口非得十分雅致,不能一丁點兒沾了俗氣才行。

    可自己又哪裡去尋這麼一個好借口呢?

    正一籌莫展之際,賈寶玉轉頭四處看了看,卻見房內壁上掛著一副山水畫,畫上題字道:「身為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

    賈寶玉眼珠子骨碌一轉,臉上笑容漸漸舒展開來,卻是想到一個極好的借口。

    賈寶玉一笑起身,故意在那字畫面前看了一回,歎息道:「好一句『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這卻不正是說的姐姐這樣超凡脫俗的世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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