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山風雲 第1章 癡笑擇師 文 / 雲隱
第1章癡笑擇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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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劍派」穩穩屹立在中原西面，和蜀山、全真教並稱「三聖門」。此三大門派遙相呼應，成三角地形，牢牢鎮守著天下安寧。其中，天山立派已有千年歷史，它一直默默為中原抵擋著西方神魔的入侵，得到世人最崇高的敬意。
這一日，又是天山七年一度的開山收徒日子，差不多所有弟子皆聚集在中央練武場中。
武場周圍，聳立著一根根高達五丈的石柱，在石柱上端,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劍痕，這都是舉辦「玄天劍典」所留下的印記。
晨風撫面，遠處隱隱飄來了一絲紫羅蘭清香。柔和的陽光斜斜照入巨石大陣，一千多名天山弟子聚在操場中央，周圍仍然顯得十分空曠。
中央處，此時正站著七十二名還未入門的弟子,他們的服飾五花八門，年紀大的不過十七歲，小的更只有十一左右。……華麟和葉清就混跡其中。
操場北面,一排石椅上端坐著六位氣如亭淵的高手，還有三個坐位空著，所以暫時沒人說話。
除此之外，遠處高空還懸浮著十來名御劍高手，他們是天山「玄劍堂」、「潛龍堂」、「天星堂」和「神目堂」的高人。想必，他們也想在新進弟子中挑選幾名優秀的傳人……
數千人圍在一起，卻毫無聲息，氣氛略顯有些沉重。只因為，在不久前舉行的「玄天劍典」中，本派一直掌管的「玄天劍」，竟被蜀山第二代高手谷飛鴻奪得。
在這全場肅穆之中，只有一個小傢伙東張西望片刻不得安寧。——他就是華麟。
他出身於元帥府，對天空御劍飛行的高手非常感興趣。一雙大大的眼睛，總打量著別人腳下的飛劍，彷彿在研究御劍飛行的原理？隨後，石柱上深深的劍痕也吸引了他的目光。讓他咋舌的是：石柱上的劍痕明顯是劍氣所致。於是喃喃道：「真厲害呀……！」
周圍的少年,人人都挺直腰桿，站得筆直,想引起台上各位師尊的注意。要知道，拜師這關非常重要，能不能學到真功夫，能不能在天山劍派昂頭做人，這都要看你師尊是哪位！——而華麟這傢伙，完全就是一個害群之馬，片刻不得安寧。於是，大家都擔心被他牽連。
葉清就站在他的左手邊，但相距太遠，只能為他乾著急。心想公子在家時，華府向來都以他為尊。但這收徒卻是另外一回事……
台上的六大高手當然也發現了這個特別少年，對他的評價自然好不到哪去，恐怕誰也不願意收這傢伙為徒！
突然，操場外的師兄一率朝東面看去。只見遠處婷婷走來一個白衣女子，所有人皆為之側目。
那女子堪稱傾國之色，身著雪白絲裙，一襲長長的裙擺緩緩撫過地面，雙手輕輕置於腹間，婷婷向這邊行來。遠遠看去，她腰間收緊的束帶隨風飄揚，將那完美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那豐滿的酥胸更是讓人暈炫。加上完美的面容，以及明月般的眸子，把一些自制力稍差的少年迷得是神魂顛倒。
華麟就是華麟。他做了一件讓所有人瞠目的事情，竟然大聲嚷道：「哇！……好美的仙女哦！」
他睜著大大的眼睛，直愣愣地望著遠處仙子，甭提有多失態了。葉清見狀，差點當場昏倒。身為他的貼身丫鬟，公子的每一個舉動，她都要為之注目。現在，她只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那白衣女子尋聲望來，臉上竟露出一個甜甜的笑意，那彎彎的秀眸彷彿正在稱讚他的率直。不過，當她看見華麟時，笑容突然間頓住，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而後，若有所思地步上台階，在最末端的石椅上落坐。
華麟被她多看了幾眼，腦袋更加暈呼呼了，小心肝「噗通噗通」一陣亂跳，這感覺既美妙又刺激。
大家也都覺得奇怪，暗忖小師叔難道見過這個不安份的傢伙？在大家疑問中，天山掌門項莫天，隨同二師兄喬醉夢也都抵達。
落坐後，項掌門朝台下的弟子稍一額首，朗聲道：「此次天山擇師慶典，照規模已是歷屆之最，實乃天山之幸！……這次拜師的規則很簡單，先由台上的師尊各自挑選三名弟子，而後再由弟子們選擇自己的師尊。當然，做師傅的，有權拒絕收徒……現在開始！」
少年們都是一愣，雖然早就知道天山的擇徒方式有些奇特，但臨場之上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又是華麟甘當出頭鳥，高聲嚷道：「我要最後面的神仙姐姐做我師傅！」
剎那間，全場變得一片安靜……
葉清差點再次暈厥。在家時，華麟就一直膽大妄為，可是這是在山天啊！
「咯咯咯……」還是那名白衣仙子首先笑道：「你們師尊還沒擇徒呢？哪輪到你說話了？」
台下眾人不由罵道：「這傢伙簡直不要臉……」
「哈哈哈……」
全場一片哄笑，那沉重的氣氛，竟然被無形中瓦解。華麟第一次被人取笑，臉上當然有些掛不住了，嚷著道：「不公平，不公平！……為什麼不能讓我們先選師傅？都說是擇師慶典了，又不是擇徒慶典！」
二師伯喬醉夢拍手笑道：「太好了！……我就喜歡你這性格，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了。」
華麟一愣，鬱悶道：「人家不同意啦！……不要！」
喬醉夢眉頭一豎，強橫道：「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現在可以跟我走了！」
大家暗暗偷笑，這才對嘛！讓醉鬼師伯帶上這名放蕩的徒弟，這是最佳的選擇了。在全場幸災樂禍中，只有『天山掌門』項莫天，和葉清兩人暗暗著急。心中輕輕歎了一口氣。
喬醉夢不顧華麟的反對，跳下台來，直接將他「拎」上了高台，鄭重地道：「我喬追風要定你了，除非你自己退出天山劍派。」
華麟有點暈了：「你不是叫喬醉夢嗎？怎麼改名喬追風了？」
這是「天山劍派」開宗以來，最為離譜的一次師徒對話。一個「瘋瘋顛顛」的師傅，硬要收一個「癡癡呆呆」的徒弟。直到多年後，人們還在為此津津樂道……
喬追風敲了他幾個爆栗子，說道：「什麼喬醉夢？那是別人對你師尊極不尊敬的稱呼，明白嗎？……從今往後，你要以身作則，叫我喬…追…風！知道不？」頓了頓，他又命令道：「快磕頭！……拜師！」
華麟早就知道，自己絕逃不過喬追風的魔掌。那是因為，初到天山時，喬追風曾經親自過「一線牽」來接他。為了不拜入他的門下，所以只好搶先來個認師的舉措。卻沒想到，喬追風楞是選定了自己，終於功敗垂成。
但華麟心有不甘，於是討價還價道：「我叫華麟！華是華山的華，麟是麒麟的麟，簡稱化麟！……人們都說，我是一隻愣在地上的龍，這究竟是龍還是蟲？還得托喬追風您來指點了。還有呀，我可是每天都要吃三個大雞腿的喔！」
喬追風心想完了，這徒弟怎麼好像吃定了自己似的，當下連連嚷道：「好啦，好啦！偏偏你就廢話這麼多？快磕頭！……咦？等等！你剛才叫我什麼來著？」
華麟撓了撓後腦勺，期期艾艾道：「喬追風師傅……啦！」
誰知喬追風不但沒生氣，反而還摸著他的小腦袋道：「嗯，真乖！聽到自己的名字真是很爽！哈哈哈哈……」
「啊？」眾人訝然！
無奈，華麟衝著每天三隻雞腿，又衝著解除自己身上那該死的疾病，只好磕了八個響頭。要知道，天山的生活實在太過清貧，吃了幾天青菜，麟兒喉嚨裡早就淡出鳥來了。
喬追風非常滿意，提起華麟，急匆匆地帶他往操場外走去。似乎要躲避什麼事情……
華麟淒然回頭，看著葉清那楚楚的身影。只和她對視了一眼，就被中間的人群生生隔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