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山風雲 第34章 玉女出關 文 / 雲隱
第34章玉女出關
……
華麟猶豫了很久，竟又回去買了五個肉包。賈緣和西門無痕終於忍不住了，喊道：「麟少……算啦！天下這麼多乞丐，你能幫得了幾個？」
華麟沒理他們，又在小乞丐面前蹲下，摸了摸他幼小的腦袋，柔聲道：「我考你一件事情。如果你能辦到，我就收你為弟子，你說好不好？」
那孩子並沒有回話，眼睛仍在華麟臉上搜索著什麼，只是黑烏烏的眸子中已經噙滿了淚水。華麟終於被他打敗，大聲喝道：「我對你說的話，你倒底聽懂了沒有？」
賈緣、西門無痕都暗暗好笑，麟少畢竟是個少爺性子，根本就沒有什麼耐心。正想勸他放棄，誰知街上的行人突然驚慌起來。先是幾個，然後是許多人朝城門口跑去，最後簡直就是蜂擁而出。
遠處的城牆上，有人大聲喊道：「大家快來看啊……仙女大戰天涯八劍！」
賈緣和西門無痕也隨著人群跑了幾步。突然，賈緣生生停了下來，狠狠拍了一下自已腦袋，罵道：「想不到賈某一大把年紀了，還是不能心如止水……實乃慚愧！」
遠處西門無痕的臉更加紅了，摸了摸後腦勺，對自己隨大流的行為感到有些離譜。
大街上，也只有華麟和那個小乞丐一動不動。
那孩子半晌才期然道：「你……你要我做什麼呢？」
華麟歎了口氣，把五個包子再次放進他的破碗，又從懷裡取出一塊貼身玉珮，悠然道：「……你聽好了，你先吃兩個包子，然後再回去洗個澡。拿著這塊玉珮，直接到知州府，找一個叫做余全海的大官，就說你是我的弟子，要他送你回京都的華家！……你要是能辦到這件事，你就是我的開門大弟子了。」
小孩子用嫩稚的口氣問道：「他……他們會不會把我趕出來呀？」
華麟欣慰道：「可能會哦？……但如果你這都辦不到，收你為徒也沒意思，你說對吧？」
那孩子咬了咬嘴唇，嫩聲道：「好！那……那你叫什麼名字呢？」
華麟非常讚揚的點了點頭，吹牛道：「我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絕頂聰明，風流倜儻，號稱神龍在世的華麟！你呢？」
「風兒！」那孩子卻沒他這麼囉嗦。
華麟幫風兒把玉珮藏好，摸了摸他的頭道：「你去吧？」
風兒包子也不吃了，跑了幾步，回過頭來，又望了華麟一眼，這才一路狂奔而去……
賈緣搖了搖頭，緩緩行來道：「麟少，算了吧！他僅僅是個孩子！」
華麟：「我知道，所以我的要求也不算太高……」
賈緣和西門無痕幾乎同時叫到：「這還不算太高？……」
要知道，華麟自幼聰明絕頂，見剛才那小孩充滿靈氣，跟自己頗為相似，所以不忍心見他隨風逐流。且那孩子眼中期盼的神色，又彷彿在哪裡見過，於是心中有些生疼……
……
「相恩相知十數載，不離不棄永相依！」
這是一首詩，它被繡在一塊精緻雪白的手絹上。這就像，它的主人對自己許下的諾言……
天山「翠竹苑」
葉清終於出關了，何郁香趕緊把華麟的書信交到了她手中。
拆開麟少的信時，葉清哭了。
十二年的疼愛，歷歷在目。從未離開半步的她，覺得心裡好痛好痛。這感覺就像世上突然只剩下了自己孤身一人，眼淚不爭氣地全湧了出來。喃喃道：「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麟哥哥不要我了，不……」
何郁香安慰道：「華麟那孩子太過驕縱，我認為你不適合跟他在一起。你也長大了，應當自立！」
葉清猛然抬頭，彎彎的眸子中蕩漾著一圈圈水紋，無助地喊著：「不……我不信，我死也不信！」
何郁香臉色有點難看，葉清是她最關注的弟子，實在不想她越陷越深。正待再勸，誰知葉清已經轉身奔了出去，連從不離身的「明月劍」都沒拿。
何郁香閃身追出，在竹林裡終於攔住了葉清，大聲喝道：「你醒醒吧！……華麟恐怕已經入魔，跟血劍可能大有關係，不許你靠近他！」
葉清淒然喊道：「不！……如果他入魔，我也入！」
這是一句發自內心的誓言，一個超脫世俗偏見，無怨無悔，可能永不超生的誓言。
何郁香聽她說得斬釘截鐵，立時勃然大怒，突然施展「千變拂穴手」，想制住葉清。打算日後再好好調教一番……
頓時，只見白影翻飛，滿天雪花飄來，把葉清全身罩在了當地。真個密不透風。
而此時，葉清一心想追上麟少問個清楚，於是毫不猶豫也施展高絕的武功抗衡。「砰砰砰……」三掌硬拚之下，四周竹葉漫天飛舞，小徑兩旁的翠竹被掌風捲得向後直倒，震得林中竹葉旋轉激射。
何郁香著實吃了一驚，於是將內功提至七成，師徒倆再次交手。「砰！」的一聲，空氣彷彿凝結，龐大的勁氣炸了開來，場外的翠竹「卡嚓嚓」被衝擊波震斷了十數根。
何郁香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徒弟武功已然如此高明，她覺得有點沒面子，如果這都收拾不下，以後這臉直往哪擱？所以，她終於使出了「冰封掌法」。只見場內突然大變，倆人交手的地方，竟變得格外寒冷。一團透明的球體緩緩成形，周圍開始結冰……
葉清正處於其中，她感覺全身開始硬化，所有運行中的物體彷彿都慢了下來，。
哪知，葉清的武功實在大出何郁香的意外，只見一道紫光閃過，葉清與她再次結結實實對了一掌。空間一陣收縮，「彭！」的一聲，碎冰飛濺，萬物炸了開來。
一大片竹葉夾著碎冰，「啾啾啾」四處激射，葉清已然順勢翻出六丈開外，「嗯」了一聲，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
師徒倆人再次對視了一眼，全都傻了……
一陣「嘩啦」聲傳來，竹林裡倒了一大片竹子，這才喚醒了正在發愣的師陡倆。
何郁香臉色變了變，正待詢問。葉清已然盈盈在遠處拜倒，結結實實磕了八個響頭。抬頭時，眸中已經流下了晶瑩的淚水……
她也走了……
葉清什麼時候離開的，何郁香並不知曉。她一直回憶著，葉清剛才用的是哪一門絕學？——那道紫光，絕對是正宗的玄門內功。而自己和她相處數年，竟不知葉清是帶藝拜師的？這實在讓她茫然失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