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蜀山劍典 第19章 勸人風波 文 / 雲隱
第19章勸人風波
……
華麟只好笑了笑道：「兄弟還請幫個忙，誰是胡宇恆啊？」
唐旋兵嘿嘿笑道：「左邊第二個就是！」
華麟點了點頭，大步朝胡宇恆走了過去。只見那少年大約十六歲模樣，長得頗為英俊，健康的膚色令他顯得格外瀟灑，俊目中透著一絲堅韌的表情。
華麟來到胡宇恆身邊，在他身邊的台階上坐了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你是……」
那少年也打量了一遍華麟，平和地道：「胡宇恆！」
華麟：「你來自隱龍村？」
「不錯！」
華麟自己都不信這次找人會那麼順利，高興地道：「……我總算找到你了！」
胡宇恆臉上絲毫波瀾不驚，淡淡地道：「你是受我爺爺之托，來找我回去的吧？」
華麟才剛剛點頭，胡宇恆就斷言道：「我不回去！我一定要學會除魔劍法才會下山。」
華麟一愣，和顏道：「你爺爺說了，你可以拜入蜀山。但你總得抽空回去看看他們二老吧？」
葉清也走到華麟身邊停下，但胡宇恆只是側頭望了望她，眼中始終保持著淡漠的表情，回頭又朝華麟道：「我早就說過了，我要藝成後才會下山！」
葉清在一旁氣道：「你……你這孩子……」一時卻忘了，她比別人也大不了多少。
華麟抬手止住葉清的責問，朝胡宇恆問道：「你來蜀山拜師是為了什麼？」
胡宇恆非常堅定地道：「回家除妖，為父母報仇！」
華麟點了點頭：「好樣的，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對了，你還記得你爺爺的生日嗎？他今年有多大年紀了？」
胡宇恆想了想道：「正月初八，今年大概七十八歲了？」
華麟又點了點頭，稱讚道：「真是好孩子，爺爺的生日都時刻記在心裡呢。」
胡宇恆望了華麟一眼，心想你才多大呀？怎麼也喜歡用這種口氣來教訓我？所以有些不奈煩道：「你不用多說了，我一定要學成後再下山。」
華麟馬上切入正題道：「你很有志氣，這讓我自愧不如。所以只想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老話！」
胡宇恆：「請說！」
華麟望著遠方，臉上露出思念的表情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在！……你明白嗎？」
胡宇恆果然一愣，華麟已經立刻補充道：「你爺爺年紀已經大了，他還能活多久？你為報父母之仇，千里迢迢來到蜀山學藝，這原本也是無可厚非。……但你想過沒有？為此，你可能再也見不到你的爺爺奶奶了……」
華麟說到這裡突然頓住，只是看著胡宇恆臉上的表情，見他臉色果然不斷變化著，顯然內心正在激烈地爭鬥著。
這番話，深深震憾了在場的幾名年青人。不光是胡宇恆，幾名前來求師的少年均露出深思的模樣。半晌，胡宇恆終於緩緩站了起來，低頭看著坐在身邊的華麟，內心非常矛盾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先回去盡孝，然後再上蜀山學藝，是嗎？」
卻見華麟仍然望著遠方的白雲，一付魂不守舍的樣子！
原來他也想起了遠方的家人，臉上也是一片黯然神傷。沒想到自己為了勸導別人胡亂編了一大通理由，結果說得連自己都是傷心不已。是啊……在天山學藝有四年多了，父母一定時時刻刻掂記著自己的疾病。結果，下山後自己竟然不先回家，還要去浪跡什麼江湖，真是亂來一通。
葉清見華麟思念親人的模樣，輕輕扯了扯他道：「麟哥哥……」
胡宇恆一咬牙道：「謝謝你指點迷津，我現在就回去盡孝，等到爺爺奶奶……哎！」
華麟這才回過神來，苦笑道：「你先別急呀！過二天你拜師成功以後，再回家也不遲！」
胡宇恆一愣，氣憤道：「喂！……你到底什麼意思？又叫我立刻回家，又要我拜完師再走，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好玩？」
華麟緩緩站了起來，背後的傷痛卻讓他有點站立不穩，身邊的葉清趕緊扶了他一把。他這才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過二天我有個兄弟會回到蜀山，到時請他幫忙安排你拜師的事情。然後你立刻回家一趟，最好把爺爺奶奶接到山下來居住。……至於回隱龍鎮除妖報仇的事情嘛！這……等你藝成下山後再說吧！」華麟本來想告訴他「死亡森林」的樹妖早就被自己除去了，但這樣一來，又怕胡宇恆會感到強烈地失落。因為他這三年辛辛苦苦的付出，可能就完全白費了。這對一個有目標的人來說，實在太過殘忍。
大家聽到華麟這番話都暗暗好笑，什麼安排一下就可以隨隨便便讓胡宇恆進蜀山學藝？憑他現在走路都氣喘噓噓的模樣，竟敢說出這種大話，真是讓人莫名其妙！
胡宇恆當然也不信，拱手道：「不管怎樣，還是非常感謝你不遠千里來勸我回家，那我先回去了。」說完轉身就朝山下走去。
華麟大聲叫道：「喂！你幹什麼？……就二天時間也不願等？」
葉清感到好笑，發現原來公子也有搞不定的時候。於是噗哧笑道：「嘻嘻嘻……公子果然厲害，兩句話就把別人說回去了。」
華麟正自鬱悶，身後突然傳來一句冷哼道：「你究竟是誰？竟敢跑到蜀山來危言聳聽？」
華麟和葉清都回頭看去，只見一名矮矮的，胖胖的三寸釘站在背後。只見他背負長劍，一身玄色勁裝，顯然是蜀山門下。別看這胖子長相有些猥瑣，但清亮的眸子中暗藏一絲精光，顯然已經練到返璞歸真的境界，可能還是呂幼文的師叔級人物呢。
這胖子一發話，正要下山的胡宇恆終於回頭望來，老遠就恭恭敬敬道：「胡宇恆見過傅前輩！我……我已經想好了，家裡的爺爺奶奶年紀實在大了，所以我……我想……」
這個胖子正是蜀山慈心堂的高手傅忠，他向來都是面慈心軟，所以才會暗暗傳授一些內功心法，給門外這些求師的少年。本來他打算等這次劍典過後，蜀山現任掌門會卸去掌門職位，他也好把胡宇恆正式收為弟子。沒想到華麟三言兩語就把徒弟給說沒了，你說郁不鬱悶？
華麟見他臉色很不好看，連忙拱手道：「在下華麟，剛才並沒有讓胡宇恆退出蜀山的意思，只是想讓他拜完師後回去一趟……」
華麟這句話本來沒多大問題，因為谷清風是自己的三哥，他不能在三哥的晚輩面前自降身份，所以只好自稱「在下」。
但傅忠正在氣頭上，在蜀山又頗有身份，連谷若虛見到他都得叫一聲師叔，所以見到華麟這樣跟自己打招呼頗為不滿。當下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誰！但你來到蜀山一不拜貼，二不入門，卻在門外煽動人心。你這種作法實在有違江湖禁忌！我現在懷疑你來蜀山到底有何目的！」
台下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想到一向和藹的傅前輩也會發脾氣。不過也是華麟不對，來到蜀山一陣「危言聳聽」也就罷了，但年紀輕輕就該以晚輩自稱才對嘛！但他卻偏偏要以同輩的身份跟傅前輩相稱。在場的胡宇恆等人，自知身份不夠，均不敢上前勸說，只能尷尬的在一旁袖手旁觀。
葉清見華麟張口結舌答不上來，挺身反駁道：「我家公子又沒對你們蜀山怎麼樣，你幹嘛如此咄咄逼人？」
傅忠回頭看了葉清一眼，卻也不好與女子爭辯，只能狠狠瞪了她和華麟一眼。朝胡宇恆揮了揮！以後行走江湖，千萬不可自稱蜀山的弟子，知道嗎？」
胡宇恆聞言，頓時愣在當場，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拜入蜀山了。臉色有點蒼白，迷茫地看了看華麟，又看了看傅忠。正準備跪下給『師傅』磕頭告別，但膝下一團真氣墊在地面，跪了一半怎麼也跪不下去了。詫異地抬頭望來，駭然發現是華麟施展內功凌空托起自己的身體。心中一驚，心想這個走路都走不穩的公子哥，怎麼會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實在太不可能了！
旁邊的蔣純文、康永和唐旋兵三人也是莫名其妙，不明白胡宇恆在搞什麼鬼。他怎能麼跪了一半，卻突然又不跪了？
華麟暗暗收回右掌，柔聲道：「你師傅不讓你告別呢！你再跪個二天，肯定有人會收你為徒的。過後，你再回家去接爺爺奶奶到山下居住，知道嗎？」
華麟這番動作，當然瞞不過傅忠的雙眼。只見他臉色一變道：「真的嗎？……哼哼！我倒要看看除我以外，還有誰會收他為徒！」
傅忠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暗暗驚駭華麟這身功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