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風雲變色 第16章 風雨欲來 文 / 雲隱
第16章風雨欲來
……
當此危急時刻，華麟陡然從飛劍上栽了下去，垂直朝地面墜落，雖然他躲得快，但血魔五根尖銳的魔爪還是在他背上撕開了三道血口，一片血霧在空中灑了下來。
血魔受到鮮血的刺激，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錚獰之態。正要對華麟施展「噬血**」，突然聽到周圍傳來一連串慘叫聲，許多逃出「鎮妖塔」的妖物紛紛被一縷縷白光從天空中射落……
血魔駭然望去，只見一個白色人影從天邊飛來，陡然停在半空，清叱道：「聖、劍、誅、妖、陣……」
只見那人突然散發出一層耀眼的光環，橫舉手中寶劍，左手捏訣，中指貼著長劍迅速揮出，一道道耀眼白光立刻從劍尖射了出來，形成一支支雪白飛劍，紛紛射向亡命中的妖魔鬼怪。
那些白劍就像長了眼睛似的，拐著彎去追射四處逃竄的妖物，終於，其中一柄白劍陡然朝血魔射來，「啾」的一聲，血魔明明用手擋住了飛劍，沒想到那柄飛劍還是穿過自己的手掌，射進了自己的身體。立刻感得全身一顫，駭然發現這柄飛劍是真氣所凝結，其中果然攜帶著一絲奇異的能量，正是對付厲鬼的殺著。
還好「血魔」不屬於鬼界，它擁有人的軀體，而且差不多練成了不死之軀，這柄飛劍當然滅不了它。但即便如此，血魔還是嚇了一大跳，又見那白衣人的裝束和李塵埃極為相似，所以立刻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於是轉身就跑，哪裡還敢再傷華麟的小命。
至此，只見天空中的無數妖物嚇得四處逃竄，亂箭般朝四面八方射去。由於數量眾多，大家根本阻止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數千隻妖物脫離蜀山，向人間撲去。當然，血魔也混在其中，眨眼就溜得無影無蹤……
華麟愣愣地懸於半空，抬頭望去，只見那白衣人正是若淵。他一招「聖劍誅妖陣」就殺得眾鬼四處逃竄，此等功力當場鎮住了所有人。
谷清風御劍朝若淵飛去，正要行禮拜見，沒想到若淵撒腳就跑，顯然不願受到他們的糾纏。
華麟心中感到奇怪，於是大聲喊道：「若淵！等等我……」說完閃電般追了上去。
若淵愣了一下，回頭見是華麟，稍微放慢了腳步，卻仍然引著他朝遠處飛去。
跟著若淵飛出了蜀山的範圍，華麟這才發現連結界都被人破壞了，看來血魔這次是有備而來。
飛了良久，若淵終於定住身形，停在半空中等他接近，遠遠就和藹地笑道：「你這麼快就學會御劍術了？真是讓人吃驚！」
華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若淵就感到十分親切，依戀地道：「若大哥！你最近去哪裡了？……你的那些同夥呢？」
若淵見他仍然帶著少年心性，柔聲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焚星宗突然派出眾多高手滲入凡間，我們正道已經犧牲了好些人。」
華麟「啊？」了一聲。
若淵的臉色卻突然一沉，接著又責問道：「剛才是不是你釋放的紅光？」
華麟一驚，涎著臉道：「嘻嘻嘻……你都把『火雲石』收回去了，我哪裡還能釋放什麼紅光？」
若淵一陣欲言又止，淡淡地道：「這裡再次出現紅光，焚星宗可能馬上就會派人來搜探，你千萬要小心應付才好。」
華麟一陣駭然，若淵發出這般警告，顯然暗中指明剛才那片紅光跟自己有關。於是心念一轉，嫁禍他人道：「剛才是血魔施展了噬血**，所以才有那片紅光出現。……若大哥，你說呢？」
若淵的臉色一緩，發現這小傢伙還挺機靈，點頭道：「不錯！血魔的噬血**也會發出類似的紅光，乍一看上去，這倒是極為相似。估計勉強可以解釋過去！」
華麟終於肯定若淵在包庇自己，於是大膽地詢問道：「若大哥！……你能不能透露一點消息，不要讓我死得不明不白，好嗎？」
若淵見他可憐的模樣，心腸一軟，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發現自已二人御劍站在高空，清晰的視野，根本藏不住半個偷聽之人。於是點頭道：「好吧！我就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華麟：「故事？」
若淵苦笑道：「對，就是故事！你想不想聽呢？」
華麟汗道：「故事就故事吧！我從小最喜歡聽故事了！嘿嘿……」
若淵望向遙遠的夜空，眼中露出無限感慨道：「很久很久以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一個名叫『焚星宗』的門派，無意中得到了一本秘籍，於是他們所有弟子都練起了魔功。……為此，天下正道群起而攻之，誓要剷除這幫人間禍害。……可是，自從他們練習了魔功以來，法術和功力都得到了迅速提高，數萬年間，集全天下的正道一起征伐，他們卻仍然相安無事。據說，他們目前投靠了魔界，在魔界的入口處建立了另一個勢力。……歲年無情，不管他們有多麼地強悍，他們始終敵不過全天下的追殺，於是他們就想借助『血魔大陣』來扭轉乾坤。……可是，血魔大陣需要齊集八件神器，還要八位絕頂高手同時發功才行。並且我還聽說，他們還要大量的鮮血輔助運轉……」說到這裡，若淵看了看華麟，臉色有點奇怪。
華麟以為他指的就是自己的鮮血，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只聽若淵接著又道：「所以，焚星宗為了種種原因，開始四處抓捕修真之人。而所有被他們所抓去的人，再也沒有一人可以回來，於是大家把『焚星宗』貼上了魔道的標緻。為此，大家也改叫他們為『焚陰宗』……」
說到此處，若淵突然頓住，扭頭看了看四周的星空，見周圍還算安全，於是又接著道：「……就在千年以前，他們突然又派出眾多高手尋找仙器『焚星輪』，欲借『焚星輪』的力量開創另一個局面。……而天下正道當然要全力阻止了，並且一致認為，要立刻毀去那件『焚星輪』。一時間，天下的安寧就被他們攪得一片大亂。就在不久前，突然聽說他們已經找到了一點眉目，集合了大批人手前來支援。為此，正道人物在幾日前火速趕往『緲飄河』攔截，雙方死傷無數。而我師兄若風也趕去了參戰，相信過不了幾天，恐怕會有大批高手前來此處！……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你聽明白了沒有？」
華麟還是聽得有點雲裡霧裡，心想「焚陰宗」的事情怎麼會扯到自己頭上來了呢？真是莫名其妙。——而且聽若淵的語氣，就因為自己體內的火焰，他已經暗示天下正道可能會拿自己開刀。這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吧？——華麟突然全身一震，因為他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事情。當若淵提到「焚星輪」之時，顯得格外小心翼翼，難道……
若淵見他身體明顯震了一下，立刻明白他已經醒悟了過來，和藹地摸著他的小腦袋道：「小麟！……以後的路怎麼走，我也沒辦法幫你了。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一句話：「除魔衛道人人有責！就算我死了，也要死得正義凜然！」，這讓我一直很感動。」
華麟又「啊？」了一聲，卻見若淵從懷裡掏出一顆晶瑩剔透的藥丸，塞到華麟的手中，慈愛地道：「所以我還是決定幫你一回。如果哪天你被正道所拿住，那就趕緊偷偷吃下這顆藥丸，說不定可以救你一命。」
華麟捧著藥丸還想再問，若淵已經飄然遠去，只聽他低聲吟道：「除魔浪跡天涯路，世人怯止衛道難！——這句話，是要改一改了……」
原來，華麟無意中說了一句除魔誓言，竟然引起若淵的共鳴，這才得到了他的眷顧。此番機遇，豈是華麟事先所能料到？
妥善收藏好若淵的藥丸，華麟愁悵地返回蜀山。
遠遠就看見蜀山人頭湧動，無數人圍著倒塌的「鎮妖塔」議論紛紛，許多蜀山弟子抱著一線希望，在廢墟裡不斷搜索著倖存者，但給他們的卻是一次次悲痛的打擊。
華麟還未降落，天空中幾位御劍高手立刻迎了上來。孟雷、谷清風、上官追雲以及上官靈，幾乎同時關心道：「剛才那位高手是誰啊？」
華麟笑了笑道：「我也只知道他叫若淵而已，呵呵……」
上官靈突然看見華麟衣服上的鮮血，驚呼道：「啊？你哪裡受傷了，你沒事吧……」說完，她正要上前去查看，卻發現上官追雲和谷清風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上官靈立刻感到臉上有點發燒，偏偏今天又被華麟硬拖著出來，面紗也忘了佩戴，粉臉不禁飄上一絲可愛的紅暈。
只有孟雷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聞言繞到華麟背後看了看道：「咦？傷口這麼快就癒合了？……沒事沒事！」
華麟得意地道：「那當然了，我有世上最好的療傷藥，這點小傷算什麼？」
孟雷道：「比蜀山的玉苓膏還好？我不信，給我點看看……」
華麟：「呃！……剛剛全用完了。」
孟雷：「真小氣！」
上官追雲見他們兩人越扯越遠，連忙打斷道：「四弟！……剛才是你喊的『鎮妖塔失守』了吧？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華麟聳了聳肩道：「你們也看到了，劉世傑這傢伙親自動手，鎮妖鎮不倒才怪！」
孟雷奇怪道：「鎮妖塔乃天下第一寶塔，以血魔的能力未必可以摧毀裡面所有的陣法吧？」
華麟額頭開始冒汗！——心想自己逃出來的時候，全力施展火焰的那一劍，不但劈開了頭頂的石板，估計也動搖了『鎮妖塔』的根基。因為整個通道被陣法連為一體，又深埋在地底，牽一髮而動全局，看來『摧毀』鎮妖塔也有自己的份。於是結結巴巴道：「這……這都是我的錯！我當時……」
上官追雲奇怪道：「你能有什麼錯？」
華麟：「我……」本想說自己一劍劈開了通道，但估計大哥和二哥都不信吧？所以只能無語。
而上官靈也在一邊冒著汗……
這是怎麼回事呢？
華麟突然變成了父親的四弟？自己在他面前豈不突然降了二級輩份，成了他的侄女？——而最最要命的是，自己和他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這……
谷清風突然面色沉重道：「哎……！這都是蜀山的過失，真沒想到劉世傑……血魔會向『鎮妖塔』下手，他以前本來就是蜀山『禁魔殿』的首座，有此能力可以說得過去，顯然這次變故他也預謀了很久。對了四弟，你是怎麼發現血魔蹤跡的？」
華麟看了看上官靈，又看了看谷清風，心想這怎麼解釋呢？於是撓了撓後腦勺道：「嗯……對了，事情是這樣子，我發現有兩名天山弟子鬼鬼崇崇，於是悄悄跟蹤了他們，結果發現他們和蜀山的幾名弟子接頭，後來就發現了血魔的蹤跡……」
上官追雲身體一震，問道：「天山的弟子？……誰？」
華麟：「這……是項宵雲和陳驕兩人，估計他們和血魔有點關係。……嘿嘿！當然了，蜀山也有份！」
如果是其他人聽到華麟這種言論，一定會以為他對天山和蜀山都有意見。但孟雷、上官追雲和谷清風都深知血魔具有超強的蠱惑能力，華麟所說的內容極有可能屬實。故而上官追雲大驚失色道：「項宵雲？項莫天之子？」
華麟見他反應強烈，只能道：「呃！……我首先要申明，項宵雲確實和我素來有隙。如果不信我所言，你可以暗中監視他一下，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上官追雲陰霾著臉，心中思慮澎湃，暗忖這件事的牽連可就太大了，一不小心就會動搖天山的根本。自己確實要查個一清二楚，然後再交給項莫天親自去處理。
事到如今，血魔之事竟然把「三聖門」全部捲入進來。原本以為「天山劍派」可以獨善其身，但結果也是讓人大吃一驚。上官追雲歎了口氣道：「哎！血魔到底想幹些什麼呢？」
上官靈一直默默無語地懸在一邊，突然插嘴道：「沒我的事，那我先回去了……」
上官追雲連忙道：「等一等！」說著看了看華麟，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再次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怎麼會被血魔所追趕呢？」
上官靈俏臉一紅，抗議道：「要你管？」說完，發現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跺了跺腳，「哼！」的一聲，御著飛劍落向了地面……
大家見她露出了罕有的少女嬌態，不禁一陣莞爾。
為了緩解上官靈的尷尬，華麟岔開話題道：「我也不和你們玩了，明天我還要和郝文真比武呢，我再去練習一下劍法。嘿嘿……」
孟雷好意提醒道：「明天的比武你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我徒弟的性格十分沉穩，你那些花招可能不管用哦？」
上官追雲也拋開煩惱，輕笑道：「我說四弟！為了一把破劍，你沒必要這麼拚命吧？」
谷清風也加入他們打擊的行列，正色道：「其實玄天劍沒多大用處！……我們試過了，它就是一塊頑鐵，根本沒辦法煉成靈劍，拿去一點用處都沒有！」
華麟突然板起臉道：「我偏要，我偏要！……你們不服啊？」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