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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群雄爭鋒 第25章 破陣先鋒 文 / 雲隱

    第25章破陣先鋒

    由於莫夜天的經脈有幾處斷裂,施救者若要重新把他離散的真元凝聚起來,當真是有點難度。也難怪訾刑不贊成華麟救人,因為這實在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不到一刻鐘,華麟的額頭就開始冒出了汗珠。反觀莫夜天,面色終於漸漸紅潤,稍稍恢復了一些生機。過了半晌,莫夜天突然呼出了一口氣,殿主一聲歡呼,一時間倒也忘記這傢伙曾經背叛過自己。

    華麟抹了抹汗水,心中暗暗叫了一聲僥倖。若非莫夜天剛剛修到了「元嬰初結」,不然就算殺了華麟,也休想把他救活。

    莫夜天的眼簾顫了顫,緩緩睜開一線,無力地看著華麟一眼,過了良久,這才認清眼前這人正是自己的宿敵。於是,他乾脆又閉上了雙眼。

    華麟站了起來,回頭道:「奔雷,他就交給你照顧罷。……哎,真是為難你了!」

    杜奔雷點了點頭,憤然道:「那聖清院的兩個龜孫子當真不是人,別人還沒死,他們就扔下不管,獨自出陣去了!」

    眾人都是一陣憤慨。

    當聽見聖清院的三個字時,莫夜天卻是全身一震,雙目赫然睜開,顯然是想起了什麼。華麟看在眼裡,心中一動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他們人呢?」

    誰知莫夜天根本不理會華麟,反而又閉上了雙目。華麟只能聳了聳肩膀。

    杜奔雷見狀,怒道:「喂,華大哥好不容易救你一命,怎的連他問話你也不答?」

    華麟反倒替他說情道:「算了,可能他重傷未癒,就讓他休息吧!」

    殿主卻上前探了探莫夜天的額頭,溫聲道:「夜天,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回,莫夜天終於有了反應,斷斷續續道:「我……我也不太清……清楚。只知若風受了重傷,倉皇之間逃出來,說任為沉入了魔道。接著……接著我就被追來的任為一掌震昏。幸好……幸好我當時已經有了一些準備,不然就醒不過來了。」

    眾人都是一驚,隱隱猜到了一些真相,但又無法洞悉一切。

    只有華麟全身一震,心中閃過無數念頭,寒聲道:「哼哼!……這回有戲看了,聖清院竟然有人修練魔功,看他們如何自處!」其實早在以前,華麟就隱隱覺得任為有些不妥。上次一招「分身斬」明明砍中了這傢伙,但他卻一點事兒也沒有。在那時華麟就覺得有點奇怪,到今天才明白了原因。

    訾刑聽到「任為」二字,眼中卻閃過了一絲興奮之色,欣然道:「很好!如果有機會,我定要再和他較量一番!」

    華麟卻只能一陣苦笑,只要一想到任為這傢伙,他就全身不自在。由始至終,他都一直處於被任為追殺的境地。此時雖然已經有了和他一拼的實力,但那種可笑的念頭卻始終無法抹去。當下咳嗽了兩聲,說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盡早出陣為妙。」

    眾人都點頭贊同,但莫夜天卻又陷入了昏迷狀態。無奈之下,大家只好扶著他進入了塔內。

    甫一入塔,遠處立刻湧來一股懾人的壓力。華麟和訾刑立刻上前一步,時刻準備抗敵。但他們卻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那遠處的「月台」人影連閃,一連五個「戰神」一字排開,擋在了眾人之前。就連昏迷的莫夜天都不放過。

    那強大的殺氣逼得華麟呼吸不暢,忍不住就退了半步。此時才知道不妙,身後的殿主和杜奔雷還扶著昏迷的莫夜天,他們可以說是毫無戰鬥能力。而這次,卻要憑真本事才能過關。

    此塔屬於「坤」位,其守衛已經不再是「水系」的神像,所以它們根本沒有理由再對華麟手下留情。所以當一股強大的氣勢洶湧而來時,大家都知道不對勁了。

    幸好訾刑的雙目已經恢復正常,無形中功力大增。他搶先出手,躍空而起,手中的「黯魂劍」一劍刺出,大家只感覺周圍的光線暗了下去,彷彿時間都要停止。華麟正暗暗吃驚之際,就聽訾刑遠遠喝道:「我來拖住神像,你快去擊碎『月台』上的石像。……快!」

    華麟立刻閃過很多念頭,索性又退了一步,立刻取出「冥王令」,在心裡暗暗禱告,希望這「冥王令」可以對付這裡的神像,如若不然,那可就糟糕透頂。

    他之所以不用霞照劍,是因為體內的「焚星輪」停止了運轉,無法讓霞照發揮最大的威力,故改用冥王令。

    眼看訾刑無法抵擋五尊戰神的進攻,華麟一急之下,想也不想,直刺對面的一個黑影。同時默默念了一遍口訣,大喝道:「收……」

    手中的「冥王令」立刻形成一個漩渦,罩住了對面的一個「戰神」,頓時把它定在當場。那虛影顯然在全力抗衡著,卻動都不敢動彈分半,否則便會被「冥王令」吸走。華麟心中大喜,想不到這「冥王令」真的可以起到作用。而最讓他高興的卻是,這「冥王令」甚至可以收發自如,凝成一線。否則自己全力施展,恐怕首先會把後面的殿主、杜奔雷和莫夜天全都吸過來,那可就難堪了。

    華麟一陣興奮,卻忘了現在有五個「戰神」之多。其中兩個戰神已經擺脫了訾刑,抖出漫天的戟影,分左右兩側,迅速電射而來。華麟駭然大驚,只覺它們龐大的勁氣有若實體,自己絕難抵擋它們的合擊。當下捨去對面的戰神,立刻用綠尺橫引,御去右側的戟影。但此時,他已無力再應付左側的戰神,於是只能就地一滾,從一具「戰神」的下方鑽了過去。為了活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但兩個「戰神」豈容他逃脫?長戟直戳,就聽「錚錚錚」地面多了幾個窟窿,華麟迅速滾開,差之一毫就會被釘死在地上。

    但他躲得再快,又怎能快得過敵人的進攻?華麟深知這一點,無奈用手中綠尺上撩,「噹」的一聲格開其中一根長戟,同時藉著反震之力,迅速貼著地面射了出去。等他站起來的時候,早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就在這時,華麟駭然發現遠處的殿主陷入了絕境。先前被自己定住的「戰神」早已恢復了自由,並且迅速撲向他們。可以想像,以她們的能力根本無法抵擋。

    五丈外的訾刑救之不及,大聲吼道:「當心!」

    華麟大驚之下,不顧自己的處境,閃電般念了一遍口訣,大喝道:「……收!」

    一團綠光射了出去,罩住了那戰神,由於它措不及防下,竟然被「嗖」的一聲吸進了冥王令。此番變故,當真是險之又險。然而華麟的厄運卻接踵而來,他可以解除別人,卻無法抵擋自己身邊的兩個戰神。一根長戟「撲」的一聲插中了他的左肩,根本避無可避。但此時奇跡出現了,他體外立刻浮現出一層清晰的咒文,那長戟愣是滑了開去,雖然挑起一大片血肉,但至少沒有把華麟刺個通透。然而華麟根本來不及喘息,另外一具戰神也是快愈閃電,長戟橫掃,「砰」的一聲,戟刃擊中了華麟的腹部,把他整個人震了出去。

    華麟人在半空,身上的咒文卻閃了閃,終於破碎。

    這「幻光鏡」雖然可以抵擋大多數的攻擊,但始終有個限度。此時它的能量已經被震散,頓時失去了防護能力。

    可恨的是,兩尊神像卻不放過華麟,身影一晃,手持長戟電刺而來,誓要取他性命,全然沒有惻隱之心。

    華麟身在半空,知道此時命懸一線,如若不能化解眼前的危難,恐怕明年的今日就是自己的死忌。值此當頭,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運起殘留的真氣,默默念了一遍「冥王令」口訣,凜然喝道:「煙波浩蕩,令至同歸……收!」

    一支長戟劃破長空,直抵華麟的額頭,那鋒利的矛尖已觸到了他的眉心。若非華麟被震得往後飛去,恐怕他早就死了。

    關鍵時刻,那「冥王令」終於發揮了作用,而且這一次是全力發揮。空中陡然出現一個龐大的綠色漩渦,似要把天地萬物盡數吸走。兩個迎面殺來的戰神首當其衝,又身在半空,根本無處躲藏……

    所以當華麟「砰」的一聲摔在地面時,周圍的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剛才殺氣騰騰的戰神,此時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華麟疲憊的身體,剛剛從地面撐起,又摔了回去。

    華麟這邊的戰況也無意中解決了訾刑的危機。雖然遠處的兩尊戰神並沒有被「冥王令」吸走,但這已經給了訾刑機會。

    他乘它們不注意的那一瞬間,手中的「黯魂劍」已經脫手而飛,全力射向「月台」上的石像。就聽「嘩啦」一聲脆響,石像頓時崩裂,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

    華麟跌坐在地上,連忙運功調息。雖然他傷得不是重,但體內的「幻光鏡」卻受到了震盪,如果不壓制下來,說不定會成為隱患。

    在這幾年來,受傷已經對華麟來說成了家常便飯,有時他甚至懷疑自己來到這個世上究竟所為何事?或許就是特意來受苦的罷,他經常有這種奇怪的念頭!

    不過幸好也因為如此,他的傷勢才好起來特別快。此時只調息了半個時辰,他就突然從地上彈了起來,狠狠罵道:「不行!我們闖陣的方法有問題,一定要改變計劃!」

    他的突然彈起,立刻把正在圍觀的殿主等人嚇了一跳,此時都用奇怪的眼神望著他。華麟尷尬一笑,撓了撓後腦勺。

    殿主抿嘴笑道:「嘻嘻……人家早就商量好了,就等你醒來。」

    華麟一愣,說道:「啊?你們有對策了嗎?」

    訾刑點了點頭,正色道:「不錯!經過我們商量,我們五人應該分成兩組來行動。……首先,由我和你一組,先殺出一條血路,其他人則在原地等候。一旦我們成功過關,就先摧毀那『月台』上的石像,再由你返回下一層,把殿主她們一一接上來。如此一層一層向上攀登,雖然會麻煩些,但成功的機會卻大了很多。至少,我們不必再同時應付五個戰神了。你覺得怎樣?」

    華麟一拍大腿,高興道:「不錯,我也是這種想法!」

    大家立刻充滿了信心,接著坐下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問題,決定立刻實施。

    華麟和訾刑再次上路,來到「月台」跟前,開啟了通道,聯袂登上了第二層……

    從現在開始,他們就可以一對一的戰鬥了。

    此時也顯出了「冥王令」的好處。誰都沒有想到,這件冥界的聖物,竟然可以在「天神廟」大展身手,當真是難以想像。

    也正因為有了它,華麟和訾刑就輕輕鬆鬆闖到了第二層。

    訾刑一劍擊去,順利劈碎了「月台」上的石像,回頭笑道:「你可以回去了,把殿主她們接上來。」

    華麟哈哈一笑,開啟了通道,轉眼回到了第一層。他還沒看清殿主在何處,就高聲喚道:「快來啊,我們……啊?任為!你想幹什麼?」

    華麟只覺從高空中摔到了地面,剛才的喜悅立刻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卻是深深地恐懼。

    任為終於追來了……

    他正用長劍抵住殿主的下巴,好整以暇地道:「華少俠活得倒是挺自在!……在下卻拜你所賜,害得陷入此處。若不是看在你還有一些用處,我現在就殺了他們。」

    華麟只覺背後升起一股寒意,彷彿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冷水。好不容易恢復了些神智,這才有空去看杜奔雷和莫夜天的情況。這才發現他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這令華麟差點失去了理智,怒喝道:「你把他們怎麼了?」

    任為陰陰笑道:「你那個一隻手的朋友只是睡了一覺罷了,至於莫夜天此人,可能是傷勢復發,已經死了!」

    華麟早已發現莫夜天的身體滲出許多鮮血,顯然是剛剛遇害。但幸好杜奔雷和殿主還算倖免,所以還有商量的餘地。雖然如此,但華麟心裡卻很不好受,那莫夜天死得實在太冤枉了。這傢伙好不容易從鬼門關逃了回來,沒想到轉眼又命喪任為之手。

    於是華麟勉強鎮定了一下心神,厲聲道:「你究竟要怎樣,快劃出道來,本少爺沒空跟你瞎扯。」

    任為卻毫不動氣,懶洋洋地道:「你知道嗎?本座現在真的對你刮目相看了。……這一路走來,你已經成就了無數個不可能的事情。先是逃出重兵把守的玄冰天,然後又闖過了噬魂谷,接著連裡面的絕代佳人都被你救了出來,甚至連魔界的靳雲,他都慢了你一步。所以我有時候在想,在這世上還有沒有你做不成的事情呢?嘿嘿嘿,我真的很想試試。……正好,我們眼前的這個天神廟,就是被世人喻為最凶險的地方之一,就不知道我們的華少俠,是否早有了對策?不管如何,反正我已經打定了主意,跟定你了。而且看情況,你好像沒有選擇!」

    「卑鄙!」華麟暗暗罵了他一句。但話又說回來,任為這幾頂高帽了送得確實高明,令華麟有點飄飄然起來。一時間只能乖乖受教。

    幸好華麟不是常人,當下眼睛一轉,也假裝客套地道:「依我看來,任大俠的變化才是最大呢。我才幾日沒有看見你,就發現你進步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練了什麼奇門秘術呢?」

    任為聽罷臉色不由一變,正猜測華麟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華麟是何許人也,見他的臉色突然陰了下來,怕他升起殺人滅口之心。於是話鋒一轉,假裝茫然道:「但我就奇怪了,若風他又在哪裡?為何他不在此處,是不是想埋伏在一邊,對我不利?」

    任為聽罷,臉色稍稍緩和了下來,但仍然陰晴不定,狐疑道:「對了,地上的莫夜天又是怎麼回事,他怎會落在你們的手中?他有沒有醒來過?」

    華麟不暇思索道:「他傷勢太重,一直昏迷著。我就奇怪了,他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怎麼落了單?」

    任為明顯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華麟沒有看穿他的身份。當下又慢吞吞地道:「是這麼回事。我們三人遇見了一個非常厲害的神像,在打不過的情況下,只好分散逃命。……奇怪了,我跟你說這些幹嘛?你現在還有沒有疑問?如果沒有,那我們就該上路了!」

    華麟直恨得咬牙切齒,卻偏偏無話可說。正欲轉身上樓,身後的任為卻突然哈哈笑道:「嘿嘿!……本座的寶劍剛好折斷,沒想到在這裡卻撿到了兩把絕世神兵。不用說了,這一定是你特意為我準備的,對吧?」

    華麟回頭看去,只見這傢伙把殿主和杜奔雷的「飛瀑劍」、「灄瀧劍」收為己用,直暗暗氣得吐血,但又不能發作,因為知道鬥他不過。

    但最可恨的是,任為順手還把殿主身上的仙甲給脫了下來,自己穿上。華麟見狀,終於忍不住了,這可是自己用鮮血換回來的東西,於是喝道:「任為……你夠了沒有?」

    任為詫異道:「怎麼,你有異議?」

    華麟的拳頭快擰出血來了,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發白。直過了半天,這才壓下心中的怒火。猛地扭頭,走進了通道。

    然而此時此刻,最傷心的人卻不是華麟,而是殿主。

    雖然華麟把這件仙甲給她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在裡面。但在她的芳心之中,卻早已把這仙甲看成了最重要的東西。而現在,此物竟然被人奪走,這差點使她心中滴出血來。一雙美目中,立刻泛起了一層晶瑩的水紋。若不是動彈不得,她真想一死了之。而現在,她只恨自己武功低微,辜負了華麟的一片苦心。

    華麟在登上第二層的時候,也曾想到了偷襲,以解救人質。但任為早有準備,豈會給他機會?華麟怕傷到殿主和杜奔雷,只能作罷。

    當二樓的訾刑看見任為一同上來時,當然是吃了一驚。他差點就要立刻動手,不過當他看清任為手上的殿主和杜奔雷後,只能壓下了這個衝動。

    華麟沒有說什麼,只是黯然對訾刑說道:「好兄弟,我們走吧!我現在只想出陣,對其它的事再也不想費神了。」

    訾刑一陣感慨,用力拍了拍華麟的肩膀,以示安慰。正眼都不看任為一下,搶先邁進了第三層。

    被人逼著開路,實在心裡很不好受。兩人含著悲憤之氣,一路殺上寶塔,在到達第五層的時候,卻被這裡的守衛嚇了一跳。

    華麟沒想到這裡的戰神竟然會施展「分身斬」,心中暗暗驚異。不過幸好有「冥王令」相助,還算是一路順風,再次成功的擊碎了石像。

    在有了心理準備後,華麟和訾刑又順利地踏上了第六層。

    他們一鼓作氣的成就,令任為都暗暗動容。

    要知道,他和若風要費盡全身的所學,才能勉強衝上第五層。怎料華麟半個時辰不到,就順利抵達了此處。任為心中首次產生了駭異的感覺,這使他興起一個恐懼的想法,令他不寒而顫。華麟的修為或許遠不如自己,但正如自己剛才所說的,這傢伙偏偏能解決一些不可能的事情。而自己已經和他勢如水火,若要剷除此人,當然不得不防著這一點。

    然而,接下來的一切,卻更加讓任為越來越驚駭了。

    原來此時,華麟已經和訾刑闖進了第八層,這如何不讓任為驚懼?雖然他們已經去了一個多時辰,但以他們的能力,能闖到這裡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眼看只要再走上一步,就幾乎能登上塔頂了。但就在這關鍵時刻,他們卻好像遇到了問題……

    任為又等了半晌,但仍然沒有華麟的消息。不免漸漸擔心起來。

    他當然不是關心華麟的死活,他只關心自己能不能出陣而已。如果華麟和訾刑失敗,那自己就真的很難出陣了。道理很簡單,這裡的戰神最忌魔道中人,一旦發現自己的身份,豈有倖免之理?

    此時任為很想衝上去看看,但又害怕第八層的戰神會對自己發狂。所以只好作罷!

    於是,他終於嘗到了等待的滋味……

    ……

    此時此刻,華麟正坐在第八層的大廳中央,拚命喘息著。「月台」上的石像雖然已經被他摧毀,但他卻沒有立刻下去通知任為上來。

    華麟背靠著月台,無力地看了訾刑一眼,正好迎上對方的目光,雙方同時看出了對方的擔憂。華麟首先歎道:「哎,不行了!……剛才如果不是你施展奇襲,偷偷以黯魂劍射出,擊碎了石像。恐怕現在我們兩個已經死了。這些傢伙越來越厲害,不僅學會了『分身斬』,還會『虛無』和『轉化』。最恐怖的是它們已經不再畏懼『冥王令』。……如果現在殺上第九層,恐怕我們倆個都要死在上面了。」

    華麟暗暗氣餒。這一路走來,乍看上去好像順風順水,但華麟卻有苦自己知。從第六層開始,每登上一層樓,那「冥王令」就越來越難以發揮其特長。直到如今,就已經很難再控制住神像了。華麟有一種直覺,再上一層樓,自己和訾刑絕對無法應付,因為那些「戰神」似乎已經超脫了幻像和飄渺的本質,彷彿變成了有血有肉的仙神。若非它們智慧有限,自己和訾刑恐怕早就敗北了。

    訾刑也點了點頭,他也感到全身乏力,於是在華麟身邊坐了下來。只是奇怪的問道:「什麼是『虛無』和『轉化』?」

    「噢!」華麟這才自知失言,於是解釋道:「這『虛無』和『轉化』,是梵謐心經第二部上所記載的仙術。我也只是聽人說起過罷了,真想不到今天就被我們遇上。」

    訾刑動容道:「你是說梵謐心經?」

    華麟點頭道:「不錯!怎麼了?」

    訾刑微微有些變色,突然仰起頭來,悠悠看著屋頂,回憶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冥界曾經記載過半部梵謐心經。當時確實轟動了好一陣子。但不知為何,最終那半部心經突然失去了蹤影,也不知道被誰偷走了。然而不久後,冥王卻突然宣稱,此『經』太過霸道,不為天道所容。凡是曾看過此『經』的亡魂,必須立刻轉世輪迴,務要把它忘得一乾二淨。……嘿嘿!你知道為什麼嗎?」訾刑說到此處,突然頓了頓。

    華麟早被勾起了興趣,動容道:「為什麼?」

    訾刑緩緩道:「……據說此『經』記載著最原始的仙術,上通九天,下徹九泉,端個神鬼莫測。當然,雖然它厲害無比,但卻有一個最大的壞處,就是非常容易修練出竅,以致墜入魔道。所以這本經書被喻為三界中的不詳之物,也只有魔界中人,才敢趨之若虞。因為它們才不管什麼天翻地覆!」

    「不……不是吧?」華麟只驚得目瞪口呆。剛才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把『梵謐心經』給訾刑抄一份。但此時聽到他的一番話後,哪裡還敢把經書給他?

    訾刑仍然沉浸在無限的嚮往中,接著又道:「……傳說中,正因為此經有著『開天闢地』的力量,以致後來才出現了魔界。而你們修真界的事情,我也略知道一點。那焚星宗就擁有整部『梵謐心經』,嘿嘿……這實在太恐怖了,所以他們現在就是魔界的化身,為天道所不容!世間之事,有因必有果,可謂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華麟張著大嘴,一時間忘了合上。心中恍然大悟,難怪整個修真界早已把「梵謐心經」四個字列為了禁忌。原來這本書會導致修真者墮入魔道。這真是要命了,自己還在拚命追尋著這本書,甚至枉想把它們合為一體,收集成套。——自己是不是錯了?

    訾刑正用奇怪地眼神看著華麟,慎重地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曾經見過梵謐心經?」

    華麟一驚,哪裡還敢承認?當即正義凜然地說道:「我才沒見過這種邪物!哼哼!……而且,我要是學過梵謐心經,就不會在這裡跟你坐在一起了。你說對吧?」

    訾刑點了點頭,心中釋然。這時轉過頭去,悠悠道:「但我卻認為,『梵謐心經』是個好東西。……所謂人正心亦正,要因人而議。有些人心存善念,奉萬物為至愛,不圖私利,即便身懷至邪的凶器,亦能造福於人間。比如說我手中的這把『黯魂劍』,如果到了別人手中,說不定就會成了一件凶物。但我自認為它並不會影響我的修為,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華麟乾笑了兩聲,心想你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本少爺可不敢肯定你將來會不會改變。當下嘿嘿笑道:「不說這些了,還是想一想怎麼闖過上面的第九層吧。以我的估計,這最後一層定會厲害十倍,不然魔界的大軍,早就滿世界地亂跑了。」

    訾刑哈哈一笑,精神大振。他倒不再乎前面有何凶險在等著自己,反而覺得這是一種挑戰。他之所以能藐視生死,說出來可能會讓有些人好笑,蓋因他曾經「死」過了一次,現在無所謂再多「死」他一次。

    華麟實在拿他沒辦法,不過心裡卻是暗暗感動。這傢伙如果不是念著對自己的承諾,答應了要照顧殿主等人,不然的話,他可能早就放手大幹了。

    兩人又商量了良久,把所有細節都考慮了一遍。最後下定決心,不管前面有什麼危險,都只能勇往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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