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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群雄爭鋒 第38章 風雨前驟 文 / 雲隱

    第38章風雨前驟

    解中書勉強信了酈紅所言,於是走階,從背後掣出飛劍,縱身而上,回頭說道:「既如此,那我們這就前往天道峰!」

    葉清、酈紅倆人一陣欣慰,紛紛掣出飛劍,縱身躍上。但回頭一看,卻發現還少了一人,原來寒鎮離一動不動,仍然留在地上。

    這傢伙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只是低著頭,彷彿在沉思著什麼。解中書不解問道:「這人又是誰?」

    酈紅道:「他是我們的一個朋友!」說完,酈紅輕輕落回了地面,來到寒鎮離的面前,柔聲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

    寒鎮離卻仰天歎了一口氣,說道:「所謂境由心生,魔由意起。戒嗔戒愛,無慾無求……哎!」

    酈紅詫異道:「你在說些什麼啊?……這兩天老是見你默不作聲,是不是哪根筋錯亂了?」

    葉清仍然站在飛劍上,聽到剛才寒鎮離那幾句話時,不禁心有觸動,突然間若有所思。

    果然,只聽那寒鎮離淡淡地道:「最近我發現本人的天機術越來越不靈,所以突然領悟到一些事情不能強求。正所謂心有旁騖,難保清明。所以我決定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省悟幾天。等我回復平靜後,寒某可能會加入霞光殿,拜入他們的門下。因為寒某的修為實在太過膚淺,以前全系自己揣摩,許多疑惑無法解除。所以必須找個名門大派來指點一二。……你我相聚一場,也算有緣,相信將來還能再見!」

    酈紅聞言,一陣沉默,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場面沉寂了良久,還是旁觀的解中書打破了沉默,感歎道:「原來這位兄台深諧天機之術,難怪有種超凡脫俗的氣質。我曾經聽師尊說過,天機術雖然可以窺探天機,但其中卻有一個無法逾越的禁地,那就是不能參透自己的命運。常言道,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如果在一件事情裡注入了自己的感情,那這件事情就會變得參不透,也看不明。……想來這位兄台,對某件事情太過執著了!」

    葉清、酈紅都對天機術一竅不通,只聽得一片雲裡霧裡。

    寒鎮離卻是眼睛一亮,欣然道:「想不到解少俠能對天機術有著如此深刻的認識,寒某實在是受益菲淺!」

    解中書卻連連擺手道:「不不不,這都是我師尊說過的話,我是一竅都不通的!」

    寒鎮離興奮道:「看來必須要拜訪一下令師才行,希望你能代為引見。若是能得到他老人家的指點,寒某將感激不盡!」

    誰知解中書聽罷後,驚慌道:「別別別,你可千萬不要去拜訪我師尊。早在十年前,他老人家就發誓再也不談天機術了。我好像聽他老人家說過,天機術會嚴重阻礙修真的進展。因為洩露天機,其本身就不是一件好事。一旦你知曉了自己將來的成就後,整個人都會突然失去了目標。……這是我師父說的!」

    寒鎮離聞言,不禁全身一震,頓時愣在了當場。

    多少年來,自己一直都在摸索著天機術的玄奧,並且憑藉著其中一點點修真的知識,竟然給自己練到了元嬰境界。如果說到潛質,恐怕整個藍辰星都沒有幾個人比得上自己了。但現在,他卻聽說「天機術」會嚴重影響自己的修為。這個消息,不諦於掀起了滔天巨浪……

    酈紅見他臉色不對勁,於是上前安慰道:「你去霞光殿也好,那裡的修真心法非常完善。這對於我們這些修真者來說,是個可望而不可及的機會。」

    寒鎮離茫然點了點頭,勉強打起了精神,誠懇地道:「這些日,多謝酈紅姑娘和葉姑娘的照顧,寒某這就走了。」說完有意無意地看了看遠處的葉清,卻見後者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些什麼。

    於是,寒鎮離向酈紅用力的拱了拱手,毅然轉身離去,大步邁向了遠方。

    酈紅看著他孤獨的背影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大街的盡頭。突然之間,她竟然有點失落的感覺。於是回頭看了空中的葉清一眼,突然笑道:「我們也走吧,還是以大事為重!」

    酈紅、葉清、解中書三人不再多說,紛紛御劍而起。

    掠過屋頂,只見整個「天雨城」完整的呈現在眼前。那整齊的街道,一直延續到雲霧的深處。葉清極目望去,只見遙遠的前方有座陡峭的山峰,孤獨地聳立在雲霧之中,忽隱忽現,看不真切。

    葉清指著那座山峰問道:「那是哪裡?」

    酈紅來到了身側,低聲道:「那邊就是天雨峰了,是天雨宗的聖地!」

    葉清凝神看去,彎彎的秀眸瞇成了一線,想仔細分辨出那天雨峰的輪廓。就在這時,身邊卻「嗖嗖嗖」掠過幾個御劍高手,其中一個青衣人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回頭喚道:「解師弟,你在這兒作甚?這幾位姑娘是誰?」

    旁邊的解中書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道:「原來是七師兄,你怎會來到了此處?」

    葉清的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只見那青衣人儀表堂堂,身著一襲青衣勁裝,只看那種氣勢,就知道是個名門大派的弟子。

    酈紅在身邊低聲說道:「這就是天道門的人了。看來今天我們不用太過費事,只要把玄翊被抓的事情告訴他便可。」

    葉清點了點頭,卻見解中書已經與那名青衣人交談起來。

    只聽那青衣人道:「這次,我是隨師父一同前來。他正在天雨宗商量大事,解師弟要不要一起去見他老人家一面?」

    解中書大喜道:「啊?師尊他也來了?難道他已經知道玄翊師叔的事情了?」

    那青衣男子卻疑惑道:「什麼玄翊師叔?他怎麼了?」

    解中書一陣失望,說道:「原來你們還不知道玄翊師叔的事情?那……那師尊來到此處,究竟是為了何事?」

    那青衣男子回頭看了看葉清和酈紅一眼,猶豫道:「這個……此處不方便說話,你且完招了招手,要解中書走遠一些再談。

    解中書見狀,正色道:「這兩位姑娘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不必躲躲藏藏了。而且,現在玄翊師叔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我這就和你去天雨峰,去參見師尊他老人家!」說完,回頭對酈紅道:「……酈紅妹妹,你就帶這位姑娘一起來吧。我師兄說,在下的師尊正好在天雨峰議事,這下正好省去我們的路程了。」

    那青衣男子連忙阻止道:「等一等!目前師尊正在商議要事,不方便見客。如果是你一個人前往,或許還好商量。」

    解中書急道:「秦師兄,不管什麼事,都沒有救人的事情重要。我得到消息,玄翊師叔遭到天羿門的埋伏,此時生命垂危,必須立刻派人去解救方可!」

    被稱為秦師兄的青衣人愣了一愣,狐疑道:「你剛才說什麼?玄翊師叔遭人暗算?」

    解中書點頭道:「不錯,這件事是這倆位姑娘親眼所見,應該不會錯。」說著,解中書把剛才酈紅所說的話,又向他轉告了一次。

    但是,姓秦的師兄反應正如解中書先前一樣,不可致信地道:「以玄翊師叔的功力,又怎會遭人暗算呢?」

    這也難怪,要知道玄翊的修為已經練到了神合初境,這對於普通修真者來說,已經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在整個修真界裡,也只聽說「聖清院」的誅魔院有幾人練到了這種境界。一個是若風,一個是若淵,還有若明和後來居上的任為。而在其它的門派裡,目前知道的,也只有「劍罡宗」的渡空,「空速派」的李塵埃,「無極宗」的無心道長,以及「塵緣星」的雷天域以及明鏡散人這幾人。可以說,只要練到了神合境界,幾乎就可以名滿天下,被譽為絕頂高手。

    可是現在,卻有人說玄翊遭人暗算,甚至被擄。這簡單直太讓人不可思議了。因為只要練到了神合境界,就能達到身隨意動的境地。就算遇到了危險,但只要施展出瞬移術,一般都能逃脫。

    於是,姓秦的師兄連連搖頭道:「這件事必須經過證實方可相信!……在這修真界裡,有幾個人可以困得住玄翊師叔呢?更何況那個神羿門我聽都沒聽過,很難想像他們有這種能奈。是不是這兩位姑娘認錯了人?」

    解中書回頭看了看酈紅,信心也動搖了起來。但他看見酈紅那堅定的目光時,於是又回過頭去道:「不管怎樣,我還是相信她們的話。師兄別忘了,長風殿、星疾宗和無極宗的掌門紛紛被人殺害,我們不得不防啊!」

    但姓秦的師兄仍然搖頭道:「這就不對了!據說長風殿、星疾宗、無極宗的掌門都是被暗影之門給殺害的。況且暗影之門所針對的乃是各大門派的掌門人物,我們的玄翊師叔只是擔任了左護法一職而已,應該不會成為他們的目標。最關鍵的是,這幾天玄翊師叔都在閉關修練,他根本就沒有出來過!」

    解中書搖頭道:「這樣吧,我們還是把這件事稟報給師尊知曉,由他老人家來定奪。只要查一下師叔的下落,一切事情就迎刃而解了。」他見姓秦的師兄仍在猶豫,於是又解釋道:「這位葉姑娘,她乃是聖清院的三代弟子,她親眼所看見的事情,想必不會假的!」

    「哦?她是聖清院的人嗎?」姓秦的師兄立刻向葉清望來。可是,當他看清楚葉清的修為後,卻搖了搖頭。原來葉清的修為尚在元嬰初期左右,而聖清院的弟子,如果沒有修練到清虛境界以上,是不允許出來練歷的。況且葉清的胸前並未配戴任何聖清院的標緻,所以更加讓他產生了懷疑。

    幸好解中書一再堅持,那姓秦的師兄也不敢獨專,只好點頭道:「那好吧,我們先去天雨峰,師尊他老人家這幾天都會在天雨宗議事。一旦有空,我就帶你去見他。」

    說完,他側身讓道,示意大家一同前往。

    眾人不再多言,紛紛御劍飛上了雲霄,向著那遠處飄渺的孤峰飛去……

    途中,葉清才知道,這個姓秦的師兄乃是「天道門」三代弟子中最傑出的代表之一,名字叫秦と。由於資質極為突出,故而深得掌門的喜愛。

    四人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番,遠處的「天雨峰」就已經清晰可見。

    這「天雨宗」的地位,雖然被稱為塵緣星「九大宗派」裡的倒數第二位,但其真正的實力,卻是非同小可。遠遠看去,只見整座山峰皆被白雪覆蓋,外圍裹著一層淡淡的白色結界。在這雲霧飄緲的空中,仿若它已經與天空混為了一體,使人根本看不清它的全貌。

    四人在「天雨宗」的山門外落下,停在了正門之前。

    葉清抬頭看去,只見一條石階遙遙通向上方,一座宏偉的牌坊就豎立在自己面前。橫匾上,寫著三個難以辨認的古文:「天雨宗」

    看上去,這個門派的歷史竟是相當久遠。

    兩名「天雨宗」的弟子立刻迎了出來,左邊的一人行禮道:「不知四位駕臨本派,有何貴幹?」

    走在最前的秦と立刻上前拱手道:「在下天道門的秦と,刻下本人的師尊正在貴派商議大事。秦某是前來聽候差遣的。」

    那天雨宗的弟子聞言,立刻恭恭敬敬道:「原來是天道門的秦師兄,家師早有吩吩,你們且隨我去『聽雨軒』休息片刻。」

    秦と點了點頭,帶著眾人,跟著那「天雨宗」的弟子步入了山門。

    這天雨宗甚是氣派,一行人由正門進入,再沿著操場右拐,經側門,進入了內院。只見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白雪,路邊的松樹也被冰雪所覆蓋,遠處的屋簷更是懸掛著一條條冰稜,景色煞是美觀。

    不遠處,路邊還有一座孤獨的涼亭,就矗立在這白茫茫的冰雪之中,仿如一個避風港一般,風景別具一格。

    為首的秦と凝神看去,只見亭子上寫著「會客亭」三個字,於是止步道:「此處風景不錯,我們就在這裡等候吧!」

    「天雨宗」的弟子也不阻攔,轉身客套道:「那真是委屈幾位了!我這就去給你們斟一壺熱茶,等你們掌門議完事後,我就帶你們去見他。」

    解中書卻急道:「這個……在下有一件急事要面見本人的師尊玄巽,還請這位師兄能現在就去通報一聲。」

    那天雨宗的弟子卻是一陣為難,搖頭道:「貴派的掌門正在議事殿議事,師尊有令,沒有什麼大事,不准我們打擾。因為除了閣下的師尊以外,尚有幾位聖門的前輩在場,所以還請稍等一會!」

    葉清心中有氣,心想是救人要緊呢,還是商量事情要緊?於是上前說道:「那好!你就跟他們說,有一件關係到整個塵緣星安危的事情要稟報。我倒要看看,他們會不會停下來聽我們一言。」

    葉清的膽量著實過人,這使得天雨宗的弟子愣了一愣。轉而向秦と發問道:「這位姑娘又是誰?」

    秦と一陣尷尬,咳嗽了兩聲道:「這個……這姑娘自稱是聖清院的門下,師兄還請不要見怪!」

    天雨宗的弟子不禁上上下下把葉清打量起來,突然笑道:「這可真是巧了,今日來訪的客人當中,就有一位前輩是來自聖清院的。如果姑娘也是聖門中人,或許可以進去參見一下你的同門。」

    酈紅、秦と、解中書三人聞言,不禁暗暗搖了搖頭。心想聖清院的人就是不一樣,在這修真界裡,無論什麼門派,都要給他們幾分情面。

    葉清卻是一驚,詫異道:「什麼?聖清院也派了人來?」心裡卻想到,聖門從來都不插手塵緣星的事務,這次派人前來,會不會是為了捉拿華麟呢?念及於此,於是決定去打探清楚,轉身對天雨宗的弟子道:「也好,我去看看究竟是誰來了?有勞這位師兄帶路了!」

    說罷,又對酈紅道:「乘這機會,我們一起進去,向他們說明塵緣星目前所面臨的危機,相信定會引起他們的重視。如何?」

    酈紅和解中書對視了一眼,紛紛點頭同意。

    天雨宗的弟子卻有些後悔了,他剛才只是懷疑葉清的身份而已,所以試探了她一下,誰知她竟然真的提出要進去看看。無奈之下,只好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麼請隨我來吧,希望他們不會怪罪下來。」

    眾人出了涼亭,向遠處的主殿行去。不一刻,便已來到議事殿的門外,只見一扇厚重的大門緊閉,台階下還侍立著兩位英姿颯颯的少年,其中一人攔住去路道:「裡面尚在議事,師兄有何事稟報?」

    天雨宗的弟子指了指身邊的葉清道:「這位姑娘乃是聖清院的門下,她說要見一見自己的長輩。而且,她還說有一件關係到整個塵緣星的大事,必須立刻稟報。師弟我不敢獨專,所以帶她前來覲見。」

    守門的兩位少年皺了皺眉頭,左首的少年卻故意退開了兩步,說道:「照理說,裡面正在議事,我們晚輩們不應當去打擾。但是既然你說有什麼大事要稟報,我們也不敢阻攔。你們如要進去,那請自便。」

    葉清、酈紅、秦と、解中書聞言,不禁面面相覷,同時暗叫一聲厲害。此時見議事殿的大門就有眼前,於是都把目光停在了葉清的身上,看她將如何決定。

    葉清受華麟的影響,膽量倒也大得出奇。當下吸了一口氣,逕直邁上台階,抬起玉手,竟然直接推門而入,連叩門都省了。

    她的大膽行為,直把門外的眾人驚得目瞪口呆,一時之間,竟然再沒有人敢隨她一同而入。

    殿內果然仍在議事,諾大一個大殿,只有六個高手在座。葉清甫一踏入其中,就感覺一股強大的氣勢遠遠逼來,這是絕頂高手自然而然所發出的氣息,並非對自己存有敵意。但葉清雖然明白這一點,卻仍然從內心產生了一種懼意。於是連忙掃過在場的眾人,誰知當她看到其中一個熟人後,卻嬌軀一愣,定在了當場……

    這六位高手,其修為最差的都在證悟後期以上,其中還有兩位鬚髮皆白的老者,他們莫不是一代宗師級的人物。葉清的闖入,同樣使得這六位高手停止了一切交談,紛紛投來驚訝的目光……

    左邊一個老首詫異地道:「這女娃娃是誰?」

    在座的六位宗師怎麼也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有人敢推門而入。

    這時,一個熟悉的人影站了起來,哈哈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女娃娃是我徒弟……哈哈哈哈!」

    此人,正是聖清院的若淵。

    葉清怎麼也沒想到,若淵竟然會在這裡出現,於是問道:「咦?你怎麼會在這裡?」

    另外五名老者立刻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因為聽葉清的口氣,好像完全沒把若淵放在眼裡,這如何不讓他們震驚。

    若淵也感到氣氛有點異樣,於是尷尬地笑道:「咳咳……你們別見怪,這女娃娃是我徒弟的媳婦!哎,一說到我那個劣徒,我就來氣。那傢伙最喜歡在外面拈花惹草,所以這女娃娃千里迢迢地四處尋他。說來說去,這都是我這個做師父的有責任,對徒弟管教不嚴,以至於鬧出了笑話……」若淵說完,又向葉清招了招手,說道:「來來來……快給在座的前輩們行禮。左邊的這位,是天雨宗的掌門紫宵道長。第二位,是天道門的掌門玄巽。第三位,是乾坤宮的明煦散人。這右邊嘛,第一位是鎮魂宗的長老冉旭,第二位是青龍門的雍宗、最後一個則是紫金殿的瞿戈。」

    葉清無奈,只好一一上前行禮。

    只聽乾坤宮的明煦散人哈哈笑道:「聖清院果然是人才輩出。這女娃娃雖然尚處於元嬰初境,不過看她靈氣內斂的模樣,將來定會大放異彩。而且看她現在的模樣,恐怕還不到二十歲呢。就憑她這種修練速度,當真是修真界難得一遇的人才。」

    在座的另外四名高手紛紛把葉清打量了一遍,果然發現這女娃娃靈氣逼人,當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

    若淵卻是一陣苦笑,等他們稱讚完後,這才對葉清說道:「清兒,為師還要與眾位前輩商量一下事務,你且到門外稍等片刻。過一會,我有幾件事情要吩咐你一下。」

    葉清尚未回答,誰知門外的酈紅、解中書、秦と也都走了進來,在座的六位高手又是一愣。只聽玄巽厲聲問道:「中書、秦と……你們怎麼也進來了?」

    秦と一陣哆嗦,低著頭道:「回……回稟師尊,我們是跟隨這位葉姑娘一同前來的。她……她說有一件非常緊急的事情要稟……稟報,所以……所以弟子就……就……」

    玄巽卻皺了皺眉頭,這秦と已經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了,可是與這個葉清比起來,卻還是差得遠了。不由暗暗歎了一口氣,心想聖清院之所以如此強大,看來絕非僥倖。

    葉清見那秦と張口結舌說了半天,都沒有把事情說清楚,於是替他說道:「不錯!我此次前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們一聲。兩天前,神羿門在黑巖星設下了埋伏,將天道門的玄翊和霞光霞的雷錚兩人,雙雙扣為人質。他們還說,如果在一個月的時間內,雷天域不出現的話,就……」

    葉清的話還沒說完,在座的六位高手就一齊動容。天道門的玄巽更是驚呼道:「你……你剛才說什麼?」

    葉清無奈,只好又重複了一遍。

    這回,大家終於聽清楚了。玄巽一陣沉默,臉色極不好看。要知道,玄翊正是他的師弟,其修為更在自己之上。當年「天道門」的掌門一職,原本是應該傳給玄翊的,但是玄翊卻一心想著修練,主動把掌門的職位讓給了自己。兩人的感情,自然不在話下。此刻聽到這個消息,不諦於晴天霹靂。

    堂下的秦と卻結結巴巴道:「回……回稟師尊,據……據弟子所知,玄翊師叔尚在天道峰閉關呢。他又怎會被人暗算呢?」

    誰知玄巽卻苦笑道:「你有所不知,數日前霞光殿的雷錚確實來找過你的師叔,要他一同去調查『鎮魂宗』長老突然失蹤的原因。所以這位姑娘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

    「啊?」秦と恍然大悟,這才知道事態嚴重。

    在座的另外五位宗師也是格外的震驚,左側的明煦散人更是搖頭道:「這神羿門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可以困住玄翊和雷錚,這實在叫人無法相信。」

    若淵咳嗽了一聲,沉聲道:「這神羿門,乃是狂沙星的一個小小,但不知為何,近年來卻是風頭甚勁。他們隱隱乃是繼『暗影之門』之後,悄悄興起的另一股龐大勢力。我們誅魔院對此早有留意,只是沒想到它們竟會如此大膽,真是所料未及。」

    葉清卻搖頭道:「神羿門並不可怕,最可怕的乃是它背後的寧纖雪。她如果要殺起人來,恐怕你們沒有幾個人可以抵擋呢!」

    此話一出,在座的五位宗師全都一愣,紛紛問道:「寧纖雪又是誰?」

    葉清冷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可以問一下我師尊若淵,他應該是最清楚不過了!」

    於是,眾人紛紛向若淵望去。卻發現若淵面色蒼白,咳嗽道:「這個……咳咳,這件事情確實非常棘手,你們千萬不要輕舉枉動,我這就回聖清院一趟,你們等我回來再行動!」

    天道門、乾坤宮、鎮魂宗、青龍門和天雨宗的五位長者都是一驚。因為看若淵的臉色,好像他對寧纖雪深有顧忌,彷彿就要趕回「聖清院」去搬救兵似的。

    此時此刻,乾坤宮的明煦散人卻急了,攔住若淵道:「若師兄,先不說那個寧纖雪了。就我們剛才所商量的事情,你必須先下決定才行。難不成,我們剛剛達成的共識,現在都要全都否定?」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全都一愣。

    葉清心中卻暗暗罵道,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有心情去商量其它事情?真虧你明煦散人說得出口。

    若淵果然一愣,點頭道:「不錯,你們塵緣星另選盟主的事情,最好是先放在一邊再談。因為這寧纖雪恐怕就是奔著你們塵緣星而來的。」

    明煦散人急道:「但是,正因為塵緣星有難,所以我們更要立刻選出一位盟主來不何。否則神羿門大舉入侵,我們豈不是亂成了一團?」

    鎮魂宗、青龍門和天雨宗的三位長者聞言,皆紛紛點頭,都覺得明煦散人說得有一定的道理。……要知道雷天域已經失蹤了數十年之久,塵緣星正處於群龍無首的階段,萬一遇到了戰事,豈不是自亂陣腳?

    誰知若淵卻堅決地否定道:「不行,此事萬萬不可!……在此之前,我並不反對你們另選盟主。可是現在,無論誰當選了盟主之位,恐怕都會立刻招來殺身之禍。那長風殿、星疾宗、無極宗的掌門就是前車之鑒!」

    「天道門」的玄巽一直都反對另選盟主,此時乘機道:「不錯!……我也覺得另選盟主的事情可以暫時緩上一緩,而且『掌門令劍』尚在雷天域的手中。沒有這把劍,我們誰也無法開啟聖壇。即便選出了盟主,那恐怕也是徒具虛名罷了!」

    乾坤宮的明煦散人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玄巽淡淡地道:「我說的都是事實。」

    乾坤宮的明煦散人怒道:「哼!從頭到尾,都只有你一個人在反對。看來你是對我們乾坤宮存有意見了。這也難怪,誰都知道你們天道門與霞光霞的關係十分密切,所以在這件事情上,總是推三阻四。虧你還是修真者,卻把門戶之見看得如此之重!」

    玄巽寒聲道:「不錯,我天道門和霞光殿確實同氣連枝,但是請你放心,我玄巽絕不會因為這一點,就對你們乾坤宮存有任何偏見。……在下只是認為,雷天域只是失蹤了二十餘年的時間,這對我們修真者來說,只不過是彈指之間的時光罷了。況且,雷天域接管掌門之位也有二百餘年的歷史了,看其功績,已然深得塵緣星每個人的尊敬。如果就因為區區一次開壇的慶典被取消,就罷免了他的盟主之位,實在叫人心寒!」

    明煦散人正要反駁,若淵卻看不下去了,只好打斷他們道:「算了算了,你們都別爭了,這件事情你們雙方都沒錯。……我來說句公道話,這盟主之位,確實不能空缺。但是這次神羿門就是衝著你們掌門而來的,所以另選掌門的事情應當緩上一緩,否則枉自丟了自己的性命。」

    葉清氣道:「弄了半天,原來你們是在選舉掌門啊?」

    若淵咳嗽了一聲,喝道:「小孩子家不要多事!……你們都出去,我們自有分寸!」

    酈紅、解中書、秦と三人也是恍然大悟。心想上次十年一度的開壇比劍被取消了,原來是雷天域失蹤的原故。

    這位雷大俠也真是的,自己失蹤也就算了,怎麼把掌門令劍也一併給帶走了。害得大家的聖壇被鎖,無法開壇授書,當真是急煞人也。只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驚天大錯,就因為這樣,便把他掌門之位給罷免,確實叫人心寒。

    乾坤宮的明煦散人依然不死心,說道:「其實,以我師兄明鏡散人的聲望,要繼任盟主的職位,已經是綽綽有餘了。而且,他也得到了各方的支持。至於那把掌門令劍,我們正打算重新鑄造一把,相信三年後定能重新開啟聖壇。所以我認為……」

    誰知這句話尚未說完,若淵卻連連向他使了幾個眼色,打斷他道:「這樣吧,這件事容我們以後再談,我現在要立刻回聖清院一趟,這神羿門的危害迫在眉睫。不管怎樣,我們都必須想辦法先把玄翊和雷錚救出來再說!……各位覺得怎樣?」

    天道門、天雨宗、鎮魂宗、青龍門、紫金殿的代表們連忙點頭稱是,哪敢有什麼意見?只有乾坤宮的明煦散人仍然心存不滿,但他當著眾人的面,卻又也不敢發作出來。

    若淵揮了揮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半個月後,我會再次前來。在此期間,你們千萬不要輕舉枉動。……就此告辭!」說完轉身,對葉清說道:「清兒,你隨我來!」

    葉清一愣道:「什……什麼?我也要跟你去聖清院嗎?」

    若淵搖頭道:「非也,為師只是要吩咐你幾件事情罷了。聽完後,可以隨你自己決定。」

    葉清無奈,只好回頭看了酈紅一眼,低著頭,跟著若淵走出了殿門。

    在場的眾人面面相覷,心想一個小小的「神羿門」,他們能搞出什麼事情來?這若淵是不是有點太小題大作了?

    且說若淵帶著葉清出了大殿,信步來到了「會客亭」,只見四周白茫茫一片,再也沒有什麼外人,於是停下腳步,背對著葉清,仰天長歎道:「哎,為師為了你們這兩個小娃娃,也已經是筋疲力盡了。只希望將來,你們能明白我的苦衷。」

    葉清愣道:「什麼苦衷?」

    若淵轉過身來,正色道:「你可認識上官靈?」

    葉清一驚道:「認……認識,她又怎麼了?」

    若淵緩緩道:「目前,她已經落入了我們聖清院的手中,並且就被關押在玄冰天裡。」

    「什麼?」葉清一陣駭然。

    卻聽若淵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又道:「這就是為什麼,我要把你從飄緲河騙回來的原因了!」

    「什麼?」葉清完全被搞糊塗了。

    只聽若淵又說道:「如果不把你騙回來,你一定也會落入和上官靈一樣的下場。因為你和她,都是華麟那小子最關心的人了。無論是誰,只要控制了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就不怕華麟那小子不找上來送死了。……所以,為師才出此下策,叫烏渡黑市的掌櫃,把你給騙了過來。」

    「你……?」

    葉清火冒三丈,「錚」的一聲拔出誅魔劍,狠狠向他砍了過去。什麼師尊不師尊,她可不在乎!

    若淵只是輕輕退了一步,葉清這一劍就落了個空。只聽若淵又接著道:「現在,為師再跟你說第二件事。如果你有機會遇上了華麟,就勸他立刻投入焚星宗的門下,只有這樣,才有機會保住他的小命。焚陰宗雖然被稱為,但是……」

    葉清舉劍再劈,但聽到這句話時,卻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砍了一半,氣呼呼地道:「你剛才說什麼?」

    誰知若淵卻突然咳嗽了兩聲,回頭對遠處的一棵松樹喝道:「出來吧,鬼鬼崇宗做什麼?」

    葉清一驚,轉身看去,只見一個白色人影走了出來。原來卻是乾坤宮的明煦散人。他遠遠笑道:「師兄果然是功力深厚,師弟我才剛剛接近,就被你聽見了!哈哈哈哈……」

    若淵板著臉道:「我在這裡教訓自己的徒弟,你卻來摻和什麼?」

    明煦散人乾笑了兩聲,說道:「嘿……我說呢,難怪剛才看見這個女娃娃拿劍砍你呢!」

    若淵只是笑了笑,又冷冷道:「你找我有何事,直說吧!都是自己人,不必見外!」

    明煦散人頓時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只是不明白,我們乾坤宮為你們聖清院做了這麼多事,這次眼看著就可以奪下塵緣星掌門的這個職位,但你卻半途收回了成命,使得我們功虧一簣。這是為什麼?」

    若淵搖了搖頭,歎道:「哎,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那寧纖雪已經盯上了你們的塵緣星。此時不管是誰接任了這個掌門之位,都會被她一一殺死。憑心而論,就算以我聖清院的能力,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制住她,難道憑你乾坤宮就有這個能力?……這麼多年來,你們乾坤宮修練的乃是我們聖清院正宗的心法,我們早已經把你們看成了我們其中的一份子。就憑這一點,我又怎能不站在你這一邊?你說對吧?」

    明煦散人一陣無語,但仍然不可思議地道:「寧纖雪究竟是什麼人?她為何讓你如此顧忌?」

    若淵苦笑道:「哎,目前這件事已經沒有必要再隱瞞,就算告訴你也無妨。……三千年前,雲府寧家,因為無意中救了一個焚陰宗的魔頭,事後竟然得到了兩部魔書做為答謝。這件事後來被聖門得知,於是連夜派人前去調查。這其中的過程,我們也就不必深究了,反正到了最後,寧家被連根拔起,但獨獨漏掉了寧家的獨女——寧纖雪。直到很多年後,她終於學有所成,於是對聖門展開了瘋狂的報復。此時,她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神合境界……」

    說到此處,若淵回頭輕蔑地看了明煦散人一眼,搖頭道:「她的神合境界,和我們的神合境界有著天壤之別。……你應該已經聽人說過,那焚陰宗的魔頭,只要練到了證悟境界以上,就可以抵擋住我們神合境界的高手了。然而這個寧纖雪,她卻比焚陰宗的魔頭還要厲害百倍。你可以想像,這個修真界又有幾個人可以抵擋住她?」

    明煦散人聽得目瞪口呆,駭然道:「這麼說,她豈不是要比焚陰宗的軒以承,還要厲害一些?」

    若淵苦笑道:「看來,你也見識過軒以承的厲害了?」

    明煦散人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說道:「此魔頭當真是駭人聽聞,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可以無需借助飛劍,而直接飛上天空。這傢伙不愧為宇內公認的第一魔頭。」

    誰知若淵卻搖了搖頭,歎道:「但是,軒以承和寧纖雪比起來,卻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什麼?這不可能!」明煦散吃一驚。

    若淵的腦海立刻浮現出了寧纖雪的模樣,眼中竟然露出了一絲嚮往的神光,正色道:「你有所不知,當我們誅魔殿的六大高手圍攻軒以承時,他最多只有招架的份。然而當我們第一次遇到寧纖雪時,那個場景,哎……我不想多說,你可以想像。」

    明煦散人急道:「究竟怎樣了?」

    若淵岔開話題道:「三千年前,寧纖雪就已經練到了神合境界以上。當時的七大聖門高手盡出,最後動用了封神大陣,這才把她給鎮住。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聖門的掌門都換了十幾屆,但她竟然沒有死,而且還逃了出來。你可以想像,憑她現在的能力,這修真界又有多少人可以抵擋?所以我說,她如果要找你們塵緣星的麻煩,你們乾坤宮最好靜觀其變,千萬不能出面。否則我們的一番心血,都要付之東流了。」

    明煦散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終於明白了若淵的用意。心想,這掌門的職位,還是讓給別人去坐好了。否則死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若淵說到此處,正色道:「好了,話已至此,聽不聽得進就隨你了。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們已經有對付這個妖女的辦法。……哼哼!聖清院也不是什麼易與之輩,此事已經驚動了各位長老。現在,這件事情已經輪不到我們去擔心了,因為自然有人會替我們解決此事!」

    明煦散人的眼睛為之一亮,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尊敬的神色。

    聖清院就是聖清院,一旦遇到了什麼重大的危機,在他們當中,自然而然就會冒出許多頂尖的高手。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而且,不僅是聖清院如此,即便是劍罡宗和空速派這些門派,其背後也有許多默默無聞的高手,在悄悄地支撐著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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