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聖城爭霸 第17章 囚禁之人 文 / 雲隱
第17章囚禁之人
華麟與那老者緩緩步下台階，向著底部走去。來到中央處的地面後，只見腳下的石板乃是堅硬的白鈺石鋪成。整個底部大約只有兩丈見方，其表面刻有一個五角形的陣法。
就聽身後的老者說道：「從現在開始計時，一盞茶的工夫轉眼就到，老朽數到一百後便算你失敗。」說完，他便一五、一十、十五、二十的數了起來。
華麟急道：「喂，我還沒站穩呢！」
那老者道：「這我可不管！二五、三十……」
華麟急了，拚命低頭去尋找地面的機關，嘴上卻說著道：「不行，你數得太快了！」
那老者再次上當，爭辨道：「快什麼快？一盞茶的時間原本就是彈指而過！」
華麟一邊尋找，一邊反駁道：「我們喝的茶都是熱茶，所以必須吹一吹，等它涼了一些後，才能入口。……你說對不對？」
那老者連忙反對道：「我們所說的一盞茶，當然是按照常理來計算的……哎呀，你這小子真是夠奸詐的！……三五、四十、四五、五十……」
他雖然被華麟拖延了一點時間，不過眼看時間已經過了一半，華麟卻始終沒有動手，不由暗暗得意。心想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神仙駕臨，也休想在半盞茶的時間內破解腳底下的禁制了。
卻說華麟早已發現陣法的中央，有個一寸長的裂縫。但他始終拿不定主意，不知道這個「裂縫」究竟是不是開啟陣法的關鍵。
眼看時間已經不多，無奈之下，華麟只好狠狠一咬牙，連忙打開了自己的空間戒指，從裡面把掌門令劍「錚」的一聲拔了出來。這時，後面的老者正數到「五五」，見狀一愣，頓時忘記了數數，駭然道：「什麼？……掌門令劍？」
華麟雙手執劍，「錚」的一聲插進了地面的縫隙。手中的令劍立刻閃過一陣微光，周圍的五個「角」立刻也跟著閃了閃。接著，地面晃了晃，竟然變成了透明狀，並且「卡卡卡」向地底沉下去。
身後的老者目瞪口呆，吃驚道：「你……你搞什麼？這掌門令劍從哪裡來的？」
說時遲，腳下的「五行陣」已經陷下去數十丈，載著華麟和那老者，沉到了地底的深處。不一刻，下面終於露出了一個空曠的地下世界。
腳下的地面一震，華麟和那老者已經抵達了地面。只見周圍儘是透明的牆壁，並且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把整個地下空間照得亮如白晝。
華麟在原地轉了一圈，發現這裡彷彿是一座迷宮，以自己為中心，四面八方各有一條透明的通道，遙遙伸延至遠方。只可惜，每個通道的入口，都有一層淡淡的光罩，好像是某種古老的結界。除此之外，每個道路的旁邊，都豎立著一座醒目的「玉碑」，上面分別刻著八個字：金、雷、木、水、風、火、土、空……
華麟想了想，顯而易見，這裡的每個區域，都代表著一種屬性。令人驚訝的是，這裡一共有八大屬性，不僅囊括了常見的「五行之祖」，甚至還有「風、雷、空」這三種極為罕見的修真屬性。華麟驚呼道：「哇，這地方可真夠驚人的！」
身後的老者斷喝道：「呔！……你這掌門令劍，究竟是從何處得來？」
華麟緩緩轉身，回答道：「這是雷天域給我的！」說完拔起了地面的掌門令劍，收進了戒指的空間。
就在這時，頭頂「卡卡卡……」傳來了什麼聲響。抬頭一看，只見上面的通道已經被封閉起來。想必是掌門令劍拔出來的原故。
枯瘦的老者皺眉道：「此物乃是掌門的象徵，雷天域豈會隨便交與你手中？」
華麟道：「不錯，此物絕不能隨便交與別人，但是交給他的兄弟，卻沒有什麼問題。」
枯瘦的老者一愣之下，就聽華麟接著又道：「雷大哥正值涅磐的階段，功力日漸消退，如果能夠成功渡過，就能飛昇得道。所以他說，他不想再當這個掌門了。」華麟把雷天域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枯瘦老者聞言後，倒也信了**分。於是歎道：「想不到大師兄已經練到了涅磐境界，哎……」
華麟一驚，脫口道：「你也是霞光殿的人嗎？」
那老者沒有回答，卻責備道：「雖然你把此令送來，可你也不該隨意闖入禁地。此番入內，是不是想偷竊修真心法？」
華麟氣道：「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嘛！人家千里迢迢把掌聲門令劍給你們送回來，難道就不能讓我抄兩份修真心法回去嗎？……最多明日，我就能離開了！」
老者突然激動道：「你們聖清院的心法冠絕整個修真界，為何會看上我們這種零碎的秘籍？」
華麟一呆，猶豫道：「這個……」
老者冷哼道：「莫非，你根本就不是聖清院的弟子。對不對？」
華麟正感覺無言以對，誰知老者的語氣竟然漸漸地緩和了下來，說道：「如果你肯說出你是誰的門下，或許老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抄錄一兩份修真心法回去……」
華麟眼睛一亮，正要回答，卻突然感覺左側有什麼東西閃了一閃，於是扭頭看去，頓時驚叫道：「啊，有鬼！」
只見左側的一個通道突然打開，一個白衣少年從裡面走了出來。華麟和枯瘦的老者盡皆駭然望向那名少年，一時間都忘記了爭辨。
只見遠處那少年興奮地道：「謝天謝地，終於有人進來了。」
華麟和枯瘦的老者一陣對視，聽這個少年的口氣，好像他已經被關在這裡很久了。於是華麟問道：「等等，那個……你在這裡呆了多長時間？」
那少年道：「哎，好像有二十年吧？又或者是三十年！……自從上次劍評以後，我就一直在這裡練功！」
枯瘦的老者吃驚道：「這絕無可能！……上次劍評一共進來了三十九人。那些進來修行的少年，應該全都出去了才對。」
對面那少年一陣沮喪，說道：「可能是我太過專注，等我醒來之時，才發現這裡已經沒有任何動靜了！」
枯瘦的老者皺了皺眉，問道：「你在哪裡練功？」
那少年指了指背後的通道，說道：「我在『空系』的修真區域練功。」
枯瘦老者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華麟卻問道：「前輩明白了什麼？」
那枯瘦老者歎聲道：「這空系的修真心法，乃是上古的修行方式。他們主要修練法術為主，甚少涉及劍道的領域。如今的修真界，已經很難再找到一個空系的修真者了。這孩子一定是獨自躲在角落裡鑽研心法，忘記了外面的時間。」
華麟立刻想起了「迷仙鎮」的人，心想他們或許也屬於「空系」的修真者吧？
身後枯瘦的老者唏噓不已，向對面的少年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祁聖龍……」
「你的師父是誰？」
「陶立空……」
「……」
華麟見他們二人聊得起勁，於是悄悄向四周看了看，躡手躡腳的向後方退去。那老者竟然沒有留意到自己的行動，於是華麟連忙來到「木系」藏經閣的區域，抬腳就向通道內邁去。誰知「彭」的一下，額頭撞到一層透明的結界，被一股柔和的力道彈了回來。
遠處的祁聖龍正好面對著華麟的方向，見狀連忙喝道：「那位少俠，每個區域都有結界保護，你是進不去的！」
華麟怒目向他瞪了一眼。
背對自己的老者果然回頭望來，問道：「小朋友，你想幹什麼？」
華麟摸著後腦勺道：「那個，那個……我想看看這個結界是怎麼回事，所以想研究一下！」
那老者搖了搖頭，轉頭又向祁聖龍關懷道：「小伙子，你又是怎樣穿過這層結界的呢？」
祁聖龍苦著臉道：「我費了差不多二十年的時間，才把背後的結界毀去。」
那老者一陣唏噓，又問道：「這二十七年你是怎麼渡過的？」
祁聖龍喃喃道：「已……已經有二十七年了嗎？」
華麟見他們又自顧著聊起天來，心想這個糟老頭子心地還真不錯，竟然故意給自己創造機會，讓自己去摘抄修真心法。明白了這個道理後，於是大大方方走到道通旁邊，在「玉碑」的面前研究起來。
這塊晶瑩剔透的玉碑上，寫著一個碩大的「木」字。華麟立刻在木字的下方，發現了一個小小的裂縫。不由心中一動，這小孔與外面的小孔一模一樣。於是打開空間戒指，抽出掌門令劍，「錚」的一聲插入了孔中。
剎那間，手中的令劍突然閃過一陣白光，前方的通道立刻閃了閃，透明的結界被消失得無影無蹤。
祁聖龍又是驚呼道：「喂，前輩！……他要進去偷書了！」
華麟豁地轉身，怒道：「你真是多管閒事！」
枯瘦的老者搖了搖頭，回頭對華麟喝道：「我說小朋友！……你這可就不對了，偷書就是偷書，怎能如此理直氣壯？」
華麟一呆，錚的一聲拔出掌門令劍，舉在手中道：「從現在開始，到明天的中午以前，我就是你們塵緣星的代理掌門。……現在，我要立刻進去視察一下，這裡面的書籍保存情況！誰要反對？」
枯瘦的老者一陣無語，良久才道：「好吧，算你小子有理！進去吧！」
祁聖龍驚訝道：「他……他竟然是塵緣星的代掌門？」
枯瘦的老者無奈道：「沒辦法，他手裡的東西就是塵緣星的掌門令劍！……哎！」
祁聖龍苦悶道：「這不公平！……當年我打敗了二十位修真者，才有資格進入這個藏經閣，而且僅限於在『空系』書房閱讀。而他卻拿了一件什麼東西，就能在這裡橫衝直撞？」
枯瘦的老者尷尬地一笑，說道：「這個……如果他不把掌門令劍拿回來，你估計還要在這裡被囚困數十年呢！算了吧，這小娃娃並不是什麼壞蛋，你看他眉宇之間的那股靈氣，就知道他的為人了。」
祁聖龍鬱悶道：「他有什麼靈氣？我怎麼就看不出來？」
枯瘦的老者道：「哎，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後，就有這個能力了。」
且說華麟收起了掌門令劍，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木系」的藏經閣。只見兩側儘是一間一間的書房。華麟立刻傻了眼，心想這麼多的修真心法，自己要如何選擇其中的內容呢？
無奈之下，華麟隨手推開了左邊第一間書房，只見裡面擺放著六排書架。上面密密麻麻疊滿了各種古老的書籍。第一排的書架上，儘是羊皮紙之類的東西；第二排的書架則是一些裝訂簡陋的手抄本；第三排到第五排的書架則是傳統的印刷版本。只有最後一排的書架上，才擺放著一枚一枚精美的記憶晶片。
在這個小小的書房內，華麟彷彿看見了整個修真界的發展史。
當下信步來到第一排的書架前，華麟正要翻閱上面的羊皮紙，卻發現書架上掛了一個牌子，上曰：「古物封存，其內容，具已移至第六排的晶片上。凡借閱者，請去第六排查看！」
華麟縮回了右手，只好繞到了後面，來到第六排的書架前。
只見上面擺放著數百個精美的記憶晶片，於是隨手拾起一枚，探出一絲精神力，去查看裡面的內容。
華麟驚喜的發現，這裡面果然詳細註釋著「木系」的修真心法，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仙術。不由興起了一絲貪念，正要把它收入自己的空間戒指。可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不對。於是搖了搖頭，從自己的空間戒指裡取出了一枚晶片，把書架上一枚晶片的內容，複製到了自己的晶片上。
就這麼複製一下的時間，就足足花去了半柱香的時光。華麟歎了一口氣，心想這裡還只是第一間書房而已，後面的書房之中，肯定還有更為高級的心法。如果要全部複製下來，恐怕一年的時間也複製不完。無奈之下，華麟只好再次挑選了一枚最為精闢的內容，把它複製到了自己的晶片上，然而毅然走了出去。
來到第二間書房時，又發現這裡的情況與第一間一模一樣。於是不再猶豫，找到其中最精闢的晶片後，把裡面的內容直接抄到了自己的晶片上。依照此等方法，華麟匆匆把所有的「木系」房間都走了一遍。這其中，不乏有許多至高無上的心法，但他卻不識貨，只是把它們統統寫進了自己的記憶晶片內。
幸好這些修真的心法，大多數乃是用文字來描述，其容量並不大，真正所需要的空間，一枚「記憶晶片」堪堪可以容納。
等他把「木系」的心法全都收集完後，此時已經過了一個半時辰左右。華麟心想，還有「七種」心法要等著自己去收集呢，看來只有加快進度才行了。
回到大廳，只見枯瘦的老者，和那祁聖龍正在中央處打坐練功。華麟不敢驚醒他們，逕直來到隔壁的「風系」入口。誰知還未開啟通道，就聽見背後有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小朋友，你不會想把所有的心法都抄下來吧？」
華麟連忙轉身，只見枯瘦的老者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後。於是結舌道：「這個……我們仙劍派的弟子非常複雜，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所以我要把每種心法都抄寫下來。不過你放心，水系和火系的心法可以免去，我們本派的心法足以應付。」
枯瘦的老者眉頭一跳，問道：「這麼說來，你是水火同練的人羅？」
華麟一驚，抬頭道：「前輩果然厲害，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修為。」
老者歎道：「老朽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想不到一猜便中！……這樣吧，我必須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否則被你把所有的心法都一卷而空，那我們塵緣星可就完了！」
華麟笑道：「前輩請放心吧，晚輩是不會亂來的！……對了，前輩如何稱呼？」
老者無奈道：「老朽在霞光殿排行第三，別人都叫我百愁翁。」
華麟的眼睛一亮，問道：「這麼說來，雷天域是你的大師兄了？」
百愁翁無奈道：「不錯，否則老朽豈會讓你在這裡胡攪一通？哎！」
華麟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以後就叫你三哥吧！……哎呀，我的記憶晶片不夠用了，你能不能給我做幾個？」
百愁翁一愣，愁眉苦臉道：「等等，我這個前輩怎麼就給降了一級？」
華麟白了他一眼，說道：「雷天域都只是我的大哥而已，難道你想超過他嗎？依我看，你還是認命吧！」
百愁翁歎息了一聲，心想這倒也是，看來只好面對現實。
華麟道：「時間不早了，明日我還要去參加掌門的選舉呢。我們這就去抄寫修真心法罷！」
說著，硬拖著百愁翁，要他給自己做了幾個記憶晶片，然後一間一間把所有區域都轉了一遍……
四個時辰後，華麟終於把「金、木、土、雷、風、空」六大類型的修真心法全部收集完畢。未想到，這百愁翁竟然主動幫了不少忙，給他省去不少時間。
回到大廳時，已經到了次日的辰時左右。華麟哈哈笑道：「從今往後，我們仙劍派終於可以正式地成立了！」
百愁翁暗暗搖頭，心想大師兄怎麼會交結上這麼一個少年兄弟。真是累人！
大廳中央的祁聖龍，此刻也緩緩從打坐中清醒，冷冷道：「即便你集齊了所有的修真心法，但如果你自己的修為不夠，別人也不會甘願拜倒在你的門下。……收了那麼多心法，又有何用？」
華麟知道他在妒忌自己的收穫，於是也不生氣，只是笑道：「仙劍派並沒有爭霸修真界的野心，有的只是一些可憐的平凡人。所以我不在乎能不能招收到其他人加入。我只想讓迷仙鎮的人，有個自保的能力就足夠了！」
百愁翁由於愛屋及烏，於是問道：「這迷仙鎮的人又是怎麼回事？」
華麟歎道：「他們都是解神陣的難民！」說著，華麟把迷仙鎮的處境說了一遍。
百愁翁聽後，更是唏噓不已，歎息道：「小師弟的心腸倒是不錯！」
華麟道：「正所謂惻隱之心，人皆有之！……這迷仙鎮經歷了數千年的磨難，也該讓他們獲得自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