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聖城爭霸 第19章 異軍突起 文 / 雲隱
第19章異軍突起
明劍凝望著遙遠的南方，擔憂道：「不知道前面的情況怎樣了？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華麟掣出飛劍道：「看看也好！……我們走！」說完御劍而起，訾刑和明劍兩人立刻跟上。
祁聖龍卻猶豫了片刻，但接著也抽出飛劍，追著華麟掠去。——他原本對華麟還是耿耿於懷的，但是聽聞華麟決定代表整個塵緣星，去參加什麼決戰後，他就改變了初衷。而且自己對修真界一無所知，除了華麟三人外，他誰也不認識了。
且說此時，聖城的南面已經亂成了一團。一千多名黑衣人，突然向「天雨宗」的駐地發起了突襲。在毫無戒備的情況下，天雨宗的弟子立刻傷亡慘重。偏偏他們的掌門和所有精英弟子，都在『禁壇』參加會議。所以戰事剛剛爆發，他們就立刻陷入了混亂之中。若非有人發出了求援信號，恐怕此時的天雨宗弟子早已屍橫遍地。
「砰砰砰……」
天空炸開了九朵美麗的煙霧，四面八方的修真者陸陸續續趕到。但此刻的天雨宗弟子卻只剩下了一百多人，他們被八百多名黑衣人瘋狂的圍攻，情形已經相當危險。縱觀腳下的「白露院」，早被黑衣人夷為了平地。在斷壁和殘骸之中，隨處可見血淋淋的肢體和被遺棄的刀劍。
為首的「天雨宗」弟子名叫姜正轅，他在危難之際，好不容易才把這一百多名師弟集結起來。但這個喘息的機會，卻是用無數師弟的性命換來的結果。這些黑衣人來得太過突然，竟然瞞過了整個聖城的眼目。很顯然，他們計劃了很久很久。
天雨宗的弟子終於組成了一個龐大的『六分衡天陣』，前排的姜正轅淒厲地喊道：「眾師弟千萬要鎮定，不得擅自逾越……」
誰知話音剛落，身邊又傳來了兩聲慘叫，後面的弟子立刻上前補住了缺口，其他人則忙手忙腳把傷者拖回了陣中。
外面陸陸續續趕來的修真者，剛剛抵達三十丈外，就被五百多名黑衣人擋在了外圍，其戰況也是相當的慘烈。
姜正轅頂著強大的壓力，愕然發現，這些黑衣人的招式極為古怪，人人皆視死如歸，而且凶狠異常。你若是砍他一劍，只要不是擊中了他的要害，他們甚至可以置若罔聞，繼續向你撲到，彷彿中了邪一樣。而且，他們的功力偏偏強悍之極，直來直去，平均只需五六招之數，便能殺死自己的一名師弟。
不一刻，姜正轅也漸漸感覺右手一陣陣麻木，於是悲憤地喊道：「師弟們頂住！師父就快回來了……」
周圍儘是「叮叮噹噹」的刀劍聲，慘叫聲此起彼伏。遠處趕來的修真者雖然越來越多，但他們卻沒能組織好強攻的陣形，所以只能在遠處癡纏，根本無法攻破黑衣人的陣線。
姜正轅暗暗焦急，眼看身邊的師弟們一個個倒下，強大的「衡天陣」已經是破綻百出。回頭看時，發現身後的師弟們都是傷痕纍纍，再也沒有可以頂替之人。偏偏黑衣人的攻勢更見凌厲，且越來越瘋狂，直叫人無法抵擋……
遠處的修真者顯然也看見了他們的危境，於是紛紛發出了自己門派的求救信號。「砰砰砰！」一連串的聲音傳來，天空中散開了一朵朵美麗的煙花。
但是，這些黑衣人彷彿瘋了一般，仍然持續地進攻，彷彿要搶在眾人趕到之前，把整個「天雨宗」連根拔起。
姜正轅終於知道，如果要等到師父回來，恐怕自己這一百多位師弟皆會身首異處。於是奮起最後一絲真元，大聲念道：「師弟們！……跟我一起念，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我若向火湯．火湯自枯竭。我若向……」
他口中雖然唸唸有詞，但手底下卻是毫不含糊，手中的長劍化作連綿不絕的劍光，堪堪補上了「衡天陣」的漏洞。
旦凡「修真大派」，皆有自己的防禦陣法和攻擊陣法。而這「六分衡天陣」，無疑就是天雨宗用以抵禦外敵的工具了。怎料這些黑衣人太過邪門，明明中了幾劍，卻根本無動於衷。姜正轅駭異之下，唯恐師弟們會鬥志全消，於是只好鼓勵著所有的師弟，拋開一切生死，念起了「大悲咒！」
他身邊的兩名師弟先是一愣，但仔細一聽之下，才知道這是置生死於不顧的頌歌，於是一陣激盪，跟著念道：「我若向地獄．地獄自消滅。我若向修羅，噁心自調伏。我若向……」
念著念著，他們感覺手裡的長劍彷彿已經有了靈性，劍招竟然也快了半分。眾多天雨宗的弟子，漸漸被他們三人的精神所感染，於是紛紛跟著念道：「我若向……自得其永生！」
那異口同聲的聲音，猶如涓涓細水，迅速彙集起來，有如晨鐘幕豉一般，一遍遍迴響著他們的心間。
「砰砰砰……」
遠處又是一連串的煙花炸開，周圍聚集過來的修真者越來越多，更多的門派紛紛放出了自己的求援信號。那一瞬間，戰爭的號角真正吹響，無數黑點從遠處直射而來……
此時此刻，就在城市邊遠的一個高塔上，卻筆直地站著兩個黑衣人。
他們無動於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坐在地上，手裡正在飛快地拔弄著手裡的古箏。一陣陣催人奮進的樂曲，從她手中激盪地擴散開來。細細聽之，不禁讓人浮想連連，彷彿看見了無數的兵馬，在一片空曠的原野中交戰……
前面那兩個挺拔的男子，仍然站在高塔的邊緣一動不動。任由晨風吹起他們的衣角，仿如兩尊冰冷的戰神。
過了良久，只聽左邊的男子終於說道：「上尊，夠了吧？」
右邊的男子卻冷冰冰地道：「讓他們繼續……」
又過了一會兒，左邊的男子終於忍不住了，說道：「上尊！……再不撤，就要全軍覆沒了！」
誰知右邊的男子乾脆不再理他，只是淡淡地凝望著遠方。
左邊的男子急道：「上尊，這可是半年多的心血！難道你一點都不心痛？」
右邊的男子沉聲道：「成大事者，豈能拘於小節？……我再說一遍，讓他們繼續！」
左邊的男子眉頭皺了皺，卻又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惋惜地看著遠方，暗暗地歎了一口氣。
且說此時此刻，已經有無數修真者匯聚而來，但是「天雨宗」的弟子卻再也支撐不住了。
展現在眾人眼前的，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殺戮。為首的姜正轅悶哼了幾聲，同時身中了三劍，他身側的師弟也是應接不暇，根本無法上前來援助。就聽見「噗」的一聲，一柄長劍貫穿了姜正轅的心臟。
姜正轅終於晃了晃，身體筆直地向後面倒去。「六分衡天陣」終於被攻破了。
但最為慘烈的是，姜正轅的身體尚未倒下，屍體就被隨後殺到的黑衣人一劍劈成了兩半。天雨宗的弟子也進入了瘋狂的狀態，人人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境地。
一百多名黑衣人，瘋狂地衝進了他們的陣營，猶如虎入羊群，攪得是腥風血雨。
最為諷刺的是，「天雨宗」雖然敗了，但是他們的悲劇，恰恰也成了黑衣人的下場。可以想像，當無數憤怒的修真者趕到時，這區區一千名黑衣人，又豈能從層層包圍之中逃逸出去？
四面八方黑壓壓的修真者眨眼就衝破了黑衣人的防禦，拚命地向「天雨宗」的弟子靠攏。
「嗖嗖嗖……」
天道門的玄巽、乾坤宮的明鏡散人、還有紫金殿的瞿戈終於趕到。三人的身影閃了閃，幾乎同時出現在天雨宗的弟子身邊。他們三人，全都練成了傳說中的「瞬移術！」
這三位高手一經現身，立刻就鼓舞了所有人的士氣。天雨宗倖存的弟子更是奮起了最後一絲力氣，全力抵擋著黑衣人的屠殺。
「天道門」的玄巽想也沒想，立刻就閃身衝到天雨宗的弟子身邊，紛紛替他們格擋身邊的刀劍。然而「乾坤宮」的明鏡散人，他卻是一路奮勇直前，把所有擋道的黑衣人統統殺死，可謂是所向披靡了。最從容不迫的，卻是「紫金殿」的瞿戈。他卻是愣了一愣，環顧了一遍四周後，這才行動起來，解救那些最危險的「天雨宗」弟子。
三位宗師的行為，頗為迥異。遠遠看去，倒像是配合得十分融洽。
就在這時，遠處隱隱約約的琴聲突然停頓，接著化作「錚錚錚」三道急促的音符，然後完全歸於平靜。
「紫金殿」的瞿戈猛地抬頭，隨手挑開了對面的一個黑衣人，轉頭對玄巽喝道：「玄師兄，你剛才有沒有聽見琴音？」
玄巽此刻正忙著救人，搖頭道：「什麼琴音？」
誰知話音剛落，就見殘餘的一百多個黑衣人，突然停止了一切進攻，亡命地向南側逃逸。
「紫金殿」的瞿戈說道：「我就奇怪了，剛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麼琴音。但是等它中斷了以後，在下卻立刻發現了它的存在。」說完，瞿戈猛地回頭，向著南側的一座高塔上望去。
也許是湊巧，這一百多個黑衣人停止了進攻後，也都向著那個高塔的方向掠去。所以把他的視線給摭住了。
此時塵緣星的修真者，已經把四周堵得水洩不通。這剩下的一百多名黑衣人，哪有機會逃得出去？轉眼就被無數趕來的修真者團團圍住，彷彿被一層層的巨浪給瞬間埋沒。
就在這時，遙遠的高塔方向，突然又傳來「錚錚錚」三聲琴音。這一次，就連玄巽和明鏡散人也都聽出了端倪。三人騰空而起，極目向著南側的高塔望去。
三人的目光，穿過層層人海，越過一重重樓宇，終於定格在遙遠的十里開外。只見兩個黑色的身影，仍然傲立於高塔之上。在他們身後，又有一個嬌小的黑點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明鏡散人眉頭一跳，喝道：「呔！……我們去看看！」
玄巽喝道：「等等……」
誰知明鏡散人身影一晃，已經施展瞬移術向高塔的方向撲去。
「紫金殿」的瞿戈遲疑了片刻，也一晃而過。玄巽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只好也施展瞬移術，向著明鏡散人追去。
且說此時，在高塔上的兩個男子，卻依然靜靜的站在原處。而他們身後的女子，卻妖嬈的笑道：「他們來了，有三個人呢！……會不會少了點？」
右邊的男子冷冷道：「塵緣星能夠施展瞬移術的，已經沒有幾個人了，想必不會有錯。……我們走！」
嗖嗖嗖……
他們的身影晃了晃，也施展出瞬移術，向著城郊掠去。但是，這兩男一女卻是走走停停，故意等待玄巽、明鏡散人、和瞿戈的追來。
明鏡散人自恃功力高絕，心想在這個世上，除了「軒以承」和「寧纖雪」以外，誰也別想困得住本座。如今「軒以承」已經陷入瞭解神陣內，在短時間內絕對無法出陣。而眼前的這三個男女，絕不可能是「寧纖雪」親自駕到。否則憑寧纖雪的修為，豈會轉身就逃？
所以，明鏡散人一馬當先，直追前面的二男一女。「嗖」的一聲，便追出了城外。
幸好明鏡散人多少有些顧忌，出了城後，身體一滯，御劍停在了半空。
前面的兩男一女見狀，無奈只好也停止了逃逸，遠遠轉身，靜候明鏡散人的到來。
此時，雙方的距離只有一里左右。明鏡散人遠遠喝道：「神羿門的賊人，有膽子就過來與我一戰！在樹林裡埋伏，算什麼英雄好漢？」
為首的黑衣男子傲然笑道：「過來就過來，難道我會怕了你不成？哈哈哈……就希望我過來後，你不要轉身逃跑就行！」
明鏡散人連忙掃視了一遍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麼埋伏，不由暗暗舒了一口氣。此時「紫金殿」的瞿戈、還有「天道門」的玄巽也陸續趕到，三人並肩而立，不由頓時膽氣大壯。
對面的兩男一女竟然真的緩緩飛了回來。讓人震驚的是，他們竟然憑空飛行，腳下根本沒有踏著什麼飛劍之類的東西。
明鏡散人、玄巽和戈瞿不由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駭的神色。
不過他們轉念又一想，此刻乃是三對三的場面，就算自己再怎麼打不過，想必也不會失手被擒。只要拖到後面的援軍到來，就能反敗為勝，說不定還能將他們三個賊人一網打盡呢。
於是，明鏡散人打定了主意，安安靜靜地等候著對方靠近。
三個黑衣人終於來到了二十丈外，明鏡散人首先喝道：「你們這是何意？……不是說好了一個月的期限嗎？為何今日就來偷襲和殺戮？」
對面那個狐媚的女子嬌聲說道：「哎喲，什麼叫偷襲和殺戮嘛？真是怨枉人家了！……我們一共派了一千多個人來，卻統統被你們給殺掉了啦，是你們背信棄義才對！」
明鏡散人怒道：「妖女休要黑白顛倒，若非你們跑來偷襲，殺了我們天雨宗這麼多弟子，何致引起共憤？這都是你們咎由自取！」
對面嬌媚的女子卻嬌笑道：「哎喲，明鏡大官人！我們不要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好不好？……你是怎麼知道奴家的小名的？是不是曾經暗戀過奴家呀？你早說嘛，只要你開口，奴人一定會順從你的！」
明鏡散人差點氣得背過氣去，喝道：「本座何曾知道你的小名？……再要胡說，小心我滅了你這個妖女！」
對面嬌媚的女子頓時嗔道：「你看，你看……還說不知道呢，剛才又叫人家的小名呢。真是的！」
明鏡散人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這個妖女，小名也叫「妖女」呢。真是見鬼了！
當下暗暗運功，逼出一陣森冷的殺氣，遠遠罩定了前方的三人。
誰知對面的三個黑衣人竟然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為首的黑衣男子冷冷道：「明鏡散人聽好了，本尊把你們引到此處，就是想請你們跟我走一趟。不知是要我動手呢？還是心甘情願的跟我走？」
明鏡散人狂笑道：「哈哈哈，你說什麼……」
對面的黑衣男子仍然不急不緩地說道：「以本尊的身份，本來是不屑與你動手的，所以只好先通知你一聲。免得將來說我以大欺小，玷污了本尊的名頭！」
玄巽暗暗一驚，心想這魔頭如此胸有成竹，還是小心為妙。
明鏡散人卻怒道：「廢話少說……動手罷！」
對面的黑衣男子冷冷一笑，說道：「怎麼，不想等你們的後援來了？那好吧，既如此，那本尊就成交你們！……看招！」
周圍的空間突然一陣陣扭曲，明鏡散人和玄巽、瞿戈駭然一驚，發現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黑洞之中。三人不由而同的縱身而起，迅速握住了自己的寶劍。同時之間，他們終於知道遇見了罕見的高手，這分明乃是一種極為厲害的幻像。要知道，普通的幻像對「神合境界」的高手來說，已經根本起不到任何用處。只因為「神合境界」的修真者已經練到了身隨意動的地步，意念和身體都超越了凡人的極限，一般精神方便的干擾，根本對他們無效。然而這一次，對方竟然可以使自己產生了幻像，就憑這份能奈，就說明他的修為至少比自己高幾個層次。
難道說，這黑衣人已經達到了「大乘境界」？這絕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