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聖城爭霸 第23章 風雲變幻 文 / 雲隱
第23章風雲變幻
華麟和任弘遠的眼中，都閃爍著一絲仇恨的寒光。這種微妙的轉變，就連他們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周圍的修真者，仍然「嗖嗖嗖」向著北方的祭台掠去。華麟和任弘遠的對恃，就仿若正處於奔騰的江河之中，是如此的醒目。
突然，任弘遠一聲暴喝，右手一揚，一顆透明的冰珠迅速向華麟射到。
華麟正要躲避，誰知那冰珠突然「砰」的一聲，在空中炸開。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無數細小的水霧吸引而來，先是結成一團團清澈的水珠，然後就突然變成一根根鋒利的冰椎。
華麟心中一突，立刻就猜到了任弘遠的意圖。很顯然，他正在召集空氣中的水份，要與自己決一勝負。
華麟豈會讓他得逞，當下騰空而起，手握霞照劍，大聲喝道：「披風式……」
「唰唰唰唰……」一大片凌亂的劍光從天而降，切開前方的冰椎，瘋狂地向任弘遠砍去。這一招正是上官靈的絕塵劍法，其目的就是要逼得任弘遠無暇施展「控水」。
怎料任弘遠確實有著真材實料，竟然「噹噹噹」硬接了數十劍，右手一揚，再次抓了一大把冰珠，遠遠向華麟射去。
「砰砰砰砰……」一連串的爆裂聲傳來，方圓二十丈內，皆被一團寒冷的空氣所籠罩。此番一交手，任弘遠終於也施展出了全力。
華麟的「披風式」立刻慢了下來，只感覺周圍的水氣越來越重，遠處的霧氣全被寒冷的空氣吸引而來，嚴重地阻礙了自己的行動。就連圍觀之人，也都被逼得向後退了數丈有餘。
任弘遠見時機成熟，大喝道：「冰峰連亙……」
「嘩啦啦……」一根根巨大的冰柱突然出現，狂瘋地向華麟碾去。任弘遠顯然是汲取了上次的教訓，此番出手，全都以巨大的冰柱撞向華麟，以免被他化去。
面對無數尖銳的冰柱，華麟一聲清嘯，足尖借力一點，在縱橫交錯的冰柱中穿梭逃逸。遠處的圍觀者見狀，盡皆驚呼，感歎這「聖清院」的任弘遠果然不同凡響，竟然可以在空中召喚出如此驚人的冰柱之陣。
此刻就連訾刑也都暗暗變色，心想如果華麟只是一味的逃避，終究會落得敗亡的下場。這個念頭剛剛才閃過，就聽見遠處的華麟暴喝道：「風、雲、御、雷、術……！」
眾人皆是一陣大驚，只見滾滾的雲海洶湧而來，轉眼在空中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漩渦。明劍失聲道：「糟了，這雲霧乃是由水氣所組成，這豈不是增強了任弘遠的威力？」
明劍也是一驚，凝神看去，卻發現場內已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轟隆隆」一連串的巨響……
雲霧中突然電閃雷鳴，「霞光殿」的百愁翁和藺文真兩人，更是同時驚呼道：「什麼？……引雷真訣？」
說時遲，華麟和任弘遠的身影，早已被雲霧所籠罩，外面的觀眾再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剩下的，就只有轟隆隆的雷聲，以及「滋滋……滋……」的白光。
且說任弘遠正自暗暗得意，心想空中的「雲霧」越是濃厚，就對自己越是有利。怎料伴隨而來的，竟然還有轟隆隆的雷電？這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此刻，一道耀眼的閃電瘋狂地向自己劈來，嚇得他抱頭鼠竄。一剎那間，周圍儘是白茫茫的一片。任弘遠再也看不到華麟的身影。同樣，華麟也找不到任弘遠的蹤跡。
於是，兩人幾乎同時施展出「搜神術」，在白茫茫的雲霧中立刻又找到了對方的所在。任弘遠立刻就是一招「冰峰連亙」，招喚出巨大的冰柱，向華麟撞去。
與此同時，華麟也是長劍一揚，一道粗壯的閃電，「轟！」的一聲劈開層層冰柱，向著任弘遠劈去。「砰」的一聲巨響，冰屑四濺，兩人竟然又是一個平手。
未等招式變老，華麟又是暴喝一聲，竟然化作三道人影，迅速向任弘遠的方向斬去。這招無堅不催的「分身斬」，劃過瀰漫的雲霧，竟然撲了一個空……
任弘遠再次換了一個位置，此刻正要反擊華麟，卻同時發現三道身影從身邊迅猛地劃過，頓時把他嚇了一大跳。此刻雙方又失去了對方的身影，戰鬥再次陷入了膠著的狀態。
遠處的圍觀者，卻是一陣陣目瞪口呆……
他們隱隱看見，雲霧中突然掀起一層層驚天動地的波動，但立刻又恢復了原狀。如此反覆不止，根本不知道誰勝誰負。
於是，圍觀者越來越多，最後竟然把「天雨宗」的掌門也給吸引了過來。
此刻九大門派的掌門走的走，失蹤的失蹤。只剩下「天雨宗」的掌門（紫宵道長）還在清理自己死難的弟子。他從「白露院」的方向迅速趕來，遠遠在雲霧的邊緣停下，轉身對旁邊一位修真者問道：「誰在裡面動手？」
那修真者不敢隱瞞，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聽說是聖清院的任弘遠，和一個名叫華麟的少年在決鬥！」
紫宵道士的皺頭一跳。心想這個華麟，難不成就是「聖清院」正在追捕的那個華麟？這傢伙怎麼也跑到塵緣星來了？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就見不遠處「霞光殿」的百愁翁和藺文真也在場，於是御劍飛了過去，遠遠問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何事？」
百愁翁正在和訾刑、明劍他們默默地觀察著戰局，此刻見到紫宵道長前來，不由紛紛向他行了個禮。
百愁翁上前解釋道：「聖清院正在追捕火系修真者，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紫宵道長皺了皺眉頭，心想任弘遠怎麼還有心情去追殺什麼火系修真者？這真是叫人失望之極！
他卻不知，百愁翁完全是有意偏坦華麟，所以才會有此一說。如果換作是他人，一定會說：「聖清院正在追捕華麟這個魔頭！」——聽到這句話，想必大家都會一擁而上，立刻就把華麟繩之於法。
但是百愁翁卻是一個異類，由於他的表達方式不同，其產生的效果真是有著天壤之別。
所以紫宵道長聞言後，只能默然不語……
且說華麟又和任弘遠硬拚了幾招，攪得空中的雲霧一陣陣翻滾。但由於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以至於雙方都難以捕捉到對方的蹤影。
華麟不由暗暗歎了一口氣，心想自己的「火系真元」被禁錮，施展出的「分身斬」總是感覺差了一等。而且由於自己的「霞照劍」乃是火系的寶劍，但自己卻用水系的心法去催動，其功力真是大打折扣。無奈之下，華麟立刻知道傷不到任弘遠，不由暗暗萌生了退意。……而且，遠處的旁觀者越來越多，若是太過暴露自己的身份，卻也不是什麼好事。想到此處，華麟突然乘著霧氣正濃的當頭，毅然抽身而退，從雲霧的下方，偷偷地潛出了戰鬥區域……
可笑的是，任弘遠仍在濃霧中全力警戒，唯恐被華麟的「分身斬」劈到。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無論誰面對「分身斬」的威力時，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到了今時今日，他才知曉華麟的厲害，那絕非僥倖所能得來。
華麟從雲霧的下方，悄悄地繞到了背面，然後又御劍來到了訾刑的身側。輕聲說道：「兄弟，我們走吧！」
他的神出鬼沒，竟然連圍觀者都一無所知。
訾刑、明劍、百愁翁、藺文真和祁聖龍五人，也都大吃一驚，腦袋差點轉不過彎來。
卻見華麟伸出食指，輕輕「噓！」了一聲，說道：「我們快去通知九大門派的掌門！……這件事越來越複雜了，恐怕我以後都無法用聖清院的身份來協助他們了。」
「天雨宗」的紫宵道長驚詫道：「什麼？……你就是華麟？」
華麟一陣汗顏，這才發現身邊多了一人，於是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個禮，回答道：「不錯，晚輩正是華某人。……今日偷襲貴派的黑衣人，經我調查，並非『神羿門』所為。這一切，都是暗影之門在背後操縱。此地不方便說話，若是紫宵前輩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我們可以換一個地方再詳談！」
紫宵道長一陣若有所思，卻沒有立刻回復。
華麟回頭看了看四周，卻發現已經有許多人向自己投來了驚詫的目光，於是催促道：「訾刑、明劍！……我們先走吧！」
紫宵道長見華麟正要開溜，於是連忙阻止道：「華少俠請留步，敝人確實有幾件事情不甚明瞭。在下的『白露院』尚有幾棟完整的客房，不如我們前去詳談一二！……請少俠往這邊走！」
華麟回頭看了看訾刑和明劍等人，無奈地說道：「沒辦法了，這紫宵前輩也是九大門派的掌門之一，暗影之門的陰謀，他們『天雨宗』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們有責任把這件事的過程，向他仔細地說明一下。你們認為如何？」
「霞光殿」的百愁翁首先點了點頭，立刻表示贊同華麟的提議。
訾刑則是淡淡地說道：「好吧，你說怎樣就怎樣！」
紫宵道長卻是一聲長歎，帶頭向著地面的「白露院」掠去。華麟六人也催動飛劍，緊隨在其後。
一行人回到了地面，只見「白露院」的廢墟中，仍然是一幅慘不忍睹的場面。東面的操場上，正擺放著密密麻麻的屍體。遠遠看去，依然是如此地觸目驚心……
紫宵道長身為「天雨宗」的掌門，在經歷了此番變故後，雖然表面上仍然冷靜如斯，但華麟和訾刑等人，卻明顯地感覺到他身上散發著凜凜殺氣。
不一刻，眾人來到「西側」一間殘存的客房中坐下，紫宵道長沉重地說道：「此番『神羿門』的突然襲擊，一共造成了一千四百多人死亡。在這個事件之中，我們『天雨宗』就有七百多名弟子喪生，再加上四百多名普通的百姓捲入其中。……這個慘痛的教訓，你竟然說不是『神羿門』所為？」
華麟只覺兩道寒冷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讓自己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訾刑卻突然打斷道：「等一等，你剛才說有一千四百人死亡。除去貴派的弟子，還有普通的百姓，那麼還有三百多人又是怎麼死的呢？」
紫宵道長慘然道：「還有三百多人，他們卻是為了援救我們『天雨宗』而死。他們……他們全是其它門派的弟子。」
「什麼？」眾人皆是一驚，人人都露出了悲痛的神色。
華麟見狀，立刻咳嗽了兩聲，說道：「這個……你們難道不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可疑嗎？」
紫宵道長沉聲道：「你有什麼話就儘管說罷。」
華麟正色道：「聖城的修真者多達百萬之眾，然而神羿門卻只派了區區二千多人前來偷襲。顯而易見，此舉無異于飛蛾撲火。既然他們明知必死無疑，為何仍要前來送死呢？依我看，這是一個很大的疑點！……不瞞您說，在下今日參加了援助玄巽的行動，無意中看到了靳雲魔尊的身影。他的出現，讓我突然間明白，這一切都是暗影之門在背後弄鬼……」
華麟說著，又把今日的遭遇，全都告訴了紫宵道長。
全場一陣沉默……
霞光殿的百愁翁也點頭道：「這位華少俠的分析十分有道理，暗影之門一定想讓我們互相殘殺，然後他們才好進行某種陰謀！」
紫宵道長仍然眉頭緊鎖，神態十分悲憤。華麟還以為他不肯相信自己，正要再作解釋，誰知紫宵道長突然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慘然道：「你不用再說了，其實我也察覺到了一些蹊蹺。……據在下的一名弟子所言，這批黑衣人毫不畏死，甚至不怕任何刀劍。我當時就感到此事有點不同尋常，只是不明白他們為何要偷襲本派，為什麼要選擇我們天雨宗？」
眾人一陣沉默，百愁翁卻是暗暗苦笑，他立刻就明白了原因。暗影之門要找人挑起事端，當然就必須找一個比較容易得手的獵物才行。而「天雨宗」的實力，在九大門派中僅僅排在第八位。除了日漸衰敗的「烈火宮」以外，就數他們的「天雨宗」最好欺負。
百愁翁雖然知道了這個原因，但他卻只能暗暗搖頭，此話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華麟見紫宵道長已經明白了此事的經過，不由站起來道：「紫宵前輩，晚輩對貴派的遭遇，也感到萬分地痛惜。但是，我們現在應該立刻行動起來，把這件事情迅速告訴其它八個門派。否則他們一旦和神羿門火拚起來，不僅救不回人質，而且還要中了暗影之門的詭計。……所以晚輩提議，我們即刻就前往黑巖星，立刻阻止『鎮魂宗』和『青龍門』的擅自行動。前輩以為如何？」
紫宵道長慘笑了一聲，站起來道：「好罷！鄙人這就去通知門下的弟子，等一會我就隨你們一同前往。」
華麟大喜道：「太好了！……有前輩出面，一定能迅速瓦解『暗影之門』的陰謀！」
眼見「紫宵道長」走出了客房，華麟回頭對百愁翁笑道：「想不到這件事情如此順利，只要說動了九大門派的掌門，暗影之門的詭計一定難以施展。」
百愁翁點了點頭，但他卻突然問道：「小兄弟！……不知道敝派的雷掌門，是否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
華麟一愣，只好回答道：「雷天域當然知道我的真實姓名，怎麼了？」
百愁翁歎了一口氣，說道：「雷師兄的眼光果然非常獨到，小兄弟真是性情中人。……老朽剛才只是想不明白，小兄弟為何要如此幫助我們塵緣星？」
華麟聳了聳肩膀，說道：「哎！……你已經是第六個懷疑我的人了，華某也不想多做解釋，相信以後大家自然會明白我的用心。」
眾人一陣感動，心想華麟這小子，雖然平常總是一付嘻皮笑臉的模樣，但在關鍵的時刻，總是能保持著一種大俠的風範。此番在塵緣星的義舉，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
但他們哪裡卻知道，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華麟的計劃而已。他早有準備，自己如果要在「修真界」生存下去，就必須搏得許多人的贊同不可。否則面對「聖清院」和「焚陰宗」的雙重追殺，誰又能在這個世上活得下去？……當然，華麟本身也是一個善良之人，否則光憑一番虛情假意，又豈能瞞得住所有人？
正在大家感動之時，卻聽見門外有個森冷的聲音說道：「哼哼！……這回看你往哪裡跑？」
華麟駭然一驚，立刻知道任弘遠又追來了。
最糟糕的是，外面緊跟著又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無數修真者突然把整個房屋給包圍了起來。
明劍失聲道：「這該死的紫宵道長，他竟敢出賣我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