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聖城爭霸 第24章 萬眾齊心 文 / 雲隱
第24章萬眾齊心
華麟推開房門，大步邁了出去。只見台階下，任弘遠率領著六十餘人，並排站在十丈開外。華麟迅速掃視了一遍他們，發現這些多數都是「乾坤宮」的弟子。於是皺了皺眉頭，朗聲喝道：「怎麼，你們都要衝著我來嗎？」
眾人見他臨危不懼，甚至還表現得如此鎮定，不由暗暗產生了一絲佩服之念。
對面的任弘遠見狀，立刻冷哼道：「華麟！……你還是束！」
「錚錚錚……」台下的眾人紛紛掣出了兵刃。
就在這時，就聽見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華麟身後傳來：「這位華少俠，他乃是火系修真者，並非什麼魔頭！」
話音剛落，只見華麟身後陸陸續續走出來五個身影。百愁翁、藺文真、訾刑、明劍和祁聖龍也都站在了華麟的身側。雙方遠遠隔著一條台階，對峙而立。
乾坤宮的弟子卻是暗暗詫異，心想「霞光殿」的人怎麼也在此處？
為首的任弘遠怒喝道：「這華麟，他和焚陰宗的關係盡人皆知，你們霞光殿不會不知曉罷？」
百愁翁只是冷冷道：「此話差矣！……據老朽所知，焚陰宗也在追蹤這位華少俠。所以僅憑這一點，就知道華少俠並非焚陰宗的人。大家以為如何？」
任弘遠厲聲道：「錯！……此華麟身懷焚陰宗的至寶，將來一定也會加入焚陰宗。若是被他們開啟了裂天大陣，你可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此話一出，台下的眾人又是一陣議論紛紛。關於「裂天大陣」的傳聞，在修真界早已傳得沸沸揚揚。有人說，焚陰宗之所以要開啟「裂天大陣」，就是為了打開一條通道，以便讓魔界大舉入侵。其目的，自然是想聯合魔界，共同抵抗七大聖門的圍剿。但也有人說，焚陰宗根本就是想統治整個人間，先利用「裂天大陣」撕開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把整個修真界都捲入進去。如此一來，他們便能清除異己，掌控人間。——究竟「他們」想幹甚麼呢？雖然大家仍然猜之不透，但是光憑剛才這兩種傳聞的結果，就已經讓人感到毛骨悚然。所以焚陰宗一直都是眾人心中的一塊陰影。
在全場的一片沉默中，華麟立刻感到形勢對自己十分不利，於是高聲說道：「我是我，焚陰宗是焚陰宗！你怎麼能憑借自己的遐想，就去推斷別人將來的命運。這些年來，你們聖清院一直都在剷除火系的修真者，是不是害怕他們也會加入焚陰宗的陣營。……如果真是這樣，不知道你們對『烈火宮』的門下又是如何看待？是不是也要把他們一併剷除？」
「住嘴……」任弘遠一陣暴喝。
但為時已晚，台下的修真者先是一愣，續而竟然引起了一絲騷動。華麟這句無心之語，正好說中了「塵緣星」一樁塵封已久的慘事。「烈火宮」之所以會衰敗至此，就是拜聖清院所賜。如今「烈火宮」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此事在「塵緣星」已經變成了一件十分忌諱的話題。
於是，任弘遠大聲喝道：「華麟！不管你今日如何狡辯，都別想從這裡逃出去。你害死了我們若風師伯，就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你碎屍萬段。……大家都聽好了，此人乃是焚陰宗的魔頭，快快把他拿下！」
「錚錚錚……」乾坤宮的弟子紛紛拔出了寶劍，並且大步逼了上來。他們和「聖清院」的淵源最是深厚，所以他們少了一層顧慮。
華麟的眉頭一跳，只見身後的訾刑和明劍也跨前了一步，與自己並肩而立。雙方劍拔駑張，氣氛立刻變得緊張異常。
沒想到背後的百愁翁竟然也拔出了寶劍，悄聲說道：「華少俠，你先走一步！這裡由我們來抵擋！」
華麟一陣感動，但他卻狠狠一咬牙，「錚」的一聲也掣出了霞照劍。大聲喝道：「想抓我華麟，沒那麼容易！」
台下「乾坤宮」的弟子立刻衝了上來，誰知就在這時，遠處卻傳來一個宏亮的聲音道：「大家都給我住手！」
眾人皆是一愣，卻見人影一晃，「天雨宗」的紫宵道長突然擋在了雙方的之間。他緩緩轉身，沉聲對任弘遠說道：「此地仍是天雨宗的別院，今日的殺戮已經夠多了，貧道不想再看見有人傷亡。而且這位華少俠乃是受貧道之約而來，所以還望你們聖清院能給在下幾分薄面……」
任弘遠怒道：「怎麼？你們天雨宗也要與我們作對？」
紫宵道長更是眉頭一皺，搖頭道：「貧道絕無此意，但是早在二百年前，雷天域就曾經下過一道手諭。凡是塵緣星的各大門派，皆不能加入追捕火系修真者的行列。雖然如今各大門派的立場不同，以致沒能引起足夠的重視。但是今時今日，我們『天雨宗』還是決定響應他的號召，以免同室操戈！……還望各位三思！」
華麟聞言，不由和訾刑對視了一眼。
另一邊，明劍卻是尷尬地咳嗽了兩下。剛才他還懷疑這個「紫宵道長」出賣了自己，此刻看來好像是誤會他了。
台下「乾坤宮」的弟子也是騷動不已，只因為雷天域確實曾經下達過這種命令。當時「烈火宮」正遭到聖清院的排查，其間更是發生了幾次慘烈的拚鬥。雷天域為了維護「烈火宮」的一脈香火，毅然頂著聖門的壓力，強行發出了這道指令。若非如此，恐怕烈火宮早就煙消雲散了……
任弘遠一陣語塞，心想有「天雨宗」和「霞光殿」從中作梗，就算自己抓住了華麟此人，恐怕也會引起眾怒。情急之下，他只好怒道：「好！……我們先拋卻這個華麟的身份不說，單單就是他害死『誅魔院』首座的這條罪狀，就足以將他定罪。如此一來，你們天雨宗無話可說了罷？」
紫宵道長的眉頭一皺，不由暗暗歎了一口氣。心想如果真是如此，那麼自己確實無法再維護華麟了。
任弘遠見此機會，豈能錯過，於是大聲喝道：「請紫宵道長讓一讓，我們要追拿犯人！」
誰知，就在這時，卻聽見霞光殿的百愁翁突然哈哈笑道：「大家都聽到了嗎？這是聖清院和這位華麟之間的問題，與我們塵緣星再無關係。他們要動手，就讓他們自行去解決好了！我希望其它人都不要再插手，以免引起內訌。」
「……」
全場的觀眾全都傻了眼，乾坤宮的弟子更是面面相覷。此刻就連任弘遠也給愣住了。因為百愁翁的這句話厲害之極，立刻又阻止了乾坤宮的弟子。如此一來，豈不是又要逼得自己與華麟動手？
任弘遠暗暗恨得咬牙切齒，回想起自己一共和華麟交過兩次手。第一次雖然佔盡據了上風，但可惜遲遲未能拿下對方。至於第二次動手，他卻隱隱感覺到自己好像落在了下風。如今還要和華麟再打上一場？——那可是半點勝算都沒了。
於是，任弘遠冷冷掃過四周，發現「乾坤宮」的弟子也都喪失了銳氣。正所謂師出無名，士氣受挫。看到此處，不由萌生了退意，於是怒喝道：「好！……你們霞光殿和天雨宗都給我記著，將來請不要後悔！」
說完，任弘遠右手一揮，對乾坤宮的弟子喝道：「……我們走！」
華麟目送著眾多「乾坤宮」的弟子漸漸遠去，這才回身，分別對百愁翁和紫宵道長拱手道：「謝謝前輩的支持！」
誰知紫宵道長只是冷冷道：「你不用謝我，貧道只是擔心如今『塵緣星』的安危罷了。若是霞光殿和乾坤宮真的起了衝突，那麼我們塵緣星就真的完了。」
眾人聞言，都是一陣默然。
明劍讚歎道：「前輩果然是非分明，不像那個任弘遠，就只知道眼前的利益，根本就不管塵緣星的死活。」
紫宵道長仰天歎了一口氣，心想今日又得罪了聖清院，將來可就難辦了。——不過紫宵道長轉念又一想，心想「天雨宗」已經損失了七百多名弟子。與此相比，將來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麼？
當下抬頭看了看天色，淡淡地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啟程吧！去黑巖星尚需傳送八次以上，前方的傳送陣一定又是擁擠不堪。如果再不啟程，我看很難再追上『鎮魂宗』和『青龍門』了。」
華麟等人紛紛點頭，於是紛紛整理好行裝。正要上路，卻見遠處又有七名「天雨宗」的弟子飛奔而來，他們在遠處行了個禮，恭恭敬敬地對紫宵道長道：「回稟師尊，我們也準備好了！」
紫宵道長點了點頭，揮手道：「上路……」
這短短兩個字，雖然擲地有聲。但這其中，卻包含著一種難以查覺的辛酸和悲涼。華麟一陣觸動，彷彿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淚光隱隱閃過，但瞬即又恢復了鎮定。看到此處，感覺心中一陣絞痛……
十餘人紛紛掣出了飛劍，御劍射上天空，向著城北的傳送祭台掠去。
這一路飛來，只見處處人頭湧動。華麟忽有所感，感歎道：「看來神羿門真的引起了眾怒。……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眾多的修真者，同時向著一個方向前進。」
身邊的紫宵道長只是帶著七名弟子默默地飛行著，聞言後並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只有藺文真接話道：「如果說到我們塵緣星的實力，本來一直都冠絕整個修真界的。如果我們能夠團結起來，就算是聖清院也不敢對我們產生半點小覷之念。只可惜……哎！」
華麟知道他在暗指「乾坤宮」的立場，聞言只好點了點頭。但是此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於是岔開話題，問道：「對了，不知神羿門所扣留的人質，除了玄翊和雷錚以外，還有一些什麼人在他們手中？……我想明日如果一有機會，我就把他們救回來。」
這一回卻是百愁翁接過了話題，他又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哎，我們九大門派都有人質落在他們的手中。除了我們的二師兄和天道門的玄翊外，還有乾坤宮的元通道人、鎮魂宗的龐仲勝、青龍門的越中平和紀千秋、烈火宮的厲傲，以及……」
「什麼？」
百愁翁的話未說完，華麟卻已經打斷了他的回答。因為華麟突然想起了「晶源星」的藍焰前輩，他的名字好像也叫厲傲。於是問道：「……等等，你剛才說的厲傲，是不是那個藍焰厲傲？」
百愁翁點頭道：「不錯！……你難道見過他？」
華麟一愣，立刻沮喪道：「哎……世事弄人，這藍焰前輩乃是我的救命恩人。這寧纖雪也真是的，竟然把我的救命恩人也抓了。呔！」
眾人皆是一陣詫異，想不到這件事情繞來繞去，竟然直接把華麟也捲了進來。
半個時辰後，眾人終於來到了城北的「傳送祭台」的上空……
只見腳下的街道人山人海，原本寬敞的祭台上，全是湧動的身影。空中更有無數御劍的高手，紛紛懸浮於半空，竟然連一個落腳的地點都找不到。觀此模樣，下面少說也聚集了八十萬人之眾。
繁忙的傳送陣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修真者，但是後繼而來的人，卻是有增無減。就連訾刑也驚歎道：「照這樣下去，恐怕我們明天都走不成了！」
……
且說「鎮魂宗」和「青龍門」的弟子，乃是最先離開「聖城」的兩批人。
這其中，「鎮魂宗」在塵緣星的地位名列第四位。他們此番奔赴黑巖星，一共派遣了二千多名弟子。其勢浩浩蕩蕩，把他們稱之為「開路先鋒」絲毫也不為過。
至於「青龍門」，他們則派了一千八百多名弟子，比之「鎮魂宗」並不遜色多少。
有這兩大門派作為先鋒，塵緣星的修真者立刻紛紛加入了他們的行列。於是，霞光殿、紫金殿、塵風寺……等等眾多名門正派，也都開始招集自己的弟子，紛紛向「黑巖星」彙集。明日一戰，看來再不可免……
「鎮魂宗」的掌門名叫臻震，他是一位統率力極為卓越的長者。他率領著七名長老，以及二千多名弟子，一路走來竟然絲毫聽不到半點喧鬧之聲。他們之所以如此安靜，是因為「鎮魂宗」的門規極為嚴厲。不僅師徒之間的輩份嚴謹無比，甚至就連師兄弟之間的關係，也有著嚴格的等級劃分。
這一切，完全可以從他們的行動中，就能看出端倪。
前方帶路的弟子，乃是「臻掌門」最為得意的大弟子，名字叫做陶立。此少年指揮著數千名弟子快速地行進，根本就不必請示掌門的同意。
只見他大聲指揮道：「鄭兵、李豐……你們快去開啟傳送陣！師尊有令，前方的修真者實在太多，我們要繞道赤冠星，另辟一條捷徑！」
兩名少年雖然聽到「路線」有變，但仍然立刻蹲下身體，迅速調好了地上的「傳送陣」的角度。
一道幽暗的『傳送之門』剛剛升起，就聽見陶立已然喝道：「嚴瞬、子沖、歸證、魏安、清文……你們五人準備入陣，並且在那邊戒備等候！」
五名少年立刻跨出隊列，「錚錚錚」紛別掣出自己的兵器，抬步就向傳送陣邁去。
「嗖！」的一聲，白光一閃，他們已然消失在原地。
不一刻，嚴瞬、子沖、歸證、魏安、清文已經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但是未等看清周圍的環境，他們就紛紛「橫」劍擋住了自己的面門。動作劃一，端個訓練有素。
雖然他們已經發現四周平安無事，但他們仍然迅速散開，在「傳送陣」的周圍擺了一個防禦陣形。此番舉動，正是為了迎接自己的同門到來……
「嗖嗖嗖……」
二千多名「鎮魂宗」的弟子陸陸續續趕到。不一刻，臻掌門和七大長老，也都來到了「赤冠星」。
前排的陶立看了看手中的路線圖，發現只要再傳送一次，就能抵達「黑巖星」了。此刻雖然快要抵達目的地，但他卻暗暗地吞了一下唾沫。感覺這一路走來實在太順利了，中途根本沒有遇到任何「神羿門」的阻撓。越是如此，他卻越是心驚肉跳，心想前面萬萬不要出什麼岔子才好。
誰知這個念頭剛剛閃過，遠處就突然「砰砰砰……」傳來了三聲悶響。扭頭看去，只見黑暗中突然炸開三朵美麗的求救信號。這個變故，把所有「鎮魂宗」的弟子都嚇了一跳。
要知道，這個「赤雷星」根本就是一個荒蕪的世界。其表面儘是怪石林立，就連呼吸的空氣都沒有。此時此刻，竟然有人在此處遇難，給人的感覺十分詭異。
眾人紛紛向右側看去，只聽遠處「叮叮噹噹」又傳來了刀劍的聲響。鎮魂宗的臻掌門終於皺了皺眉頭，心想見死不見，豈是正道所為？念及於此，於是「錚」的一聲御劍而起，遠遠喝道：「你們在原地待命，我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