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 一百一十二章 、前戲（中） 文 / 小希十八

    「嗯。」他用隱含笑意的聲調回應，更加讓我心生戒備。

    老喬家媳婦並沒有進來，這種規矩我也懂，嗯代表他知道了卻不意味著你可以進來。

    現場，依舊只有一人（我）和一隻爐子（隱在那裡的他）對持，汗開始呈珠子狀從我額頭上往下掉，也分不清是疼的還是熱的，不過我想多數還是疼的，因為抓著胸襟的那隻手此刻恨不得把心掏出來……

    他說話了，「呵呵，這爐子，是你師父專用的，用來……煉人。」

    「煉人！」驚詫加懷疑，程度遠遠大於驚疑……

    「奇怪麼？」微頓道：「不過她自己，最後也是被這婆羅業火焚化的，呵呵，我親手蓋上的蓋子……」

    登時，我就似乎從那熊熊火光裡看到了大神婆掙扎著身影、她痛苦地嘶喊著……關於她，我現在能記起來的很少，可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而眼前這一切所影射出的，很可能就是他當時獰笑著的嘴臉，仇恨、報復……趨於成魔的血紅雙眼……所以我怕，真的很怕……

    「酋蠡是你最後一個仇人嗎？」

    「呵呵呵呵……」

    笑，只有笑。

    「你……你不能這樣……」我真正怕的，是不想看到他變成那般模樣，理由，連我自己也說不清……。

    「瓊姑，進來吧。」他不理我，竟然不理我。

    我還沒等為此表示憤慨，老喬家媳婦已然應聲而進，她肩上所扛之物登時擾亂了我的思緒！

    人還是屍？總之用白布裹著的，如同裹屍。待她將其放下抽去白布時，我更是大吃一驚，這，這不是妤嗎？

    此刻只著抹胸短褲，要不是一身灰白的膚色如屍體一般，我想我若是男人肯定就流鼻血了。

    老喬家媳婦將這樣的妤平放進血泊中心，繼而從袖子中掏出把小刀，依次在其手腕、胃口、大小腿後側、腳踝，總共劃出了九道傷口，整個過程臉上的表情甚是嚴肅，這一切做好後她轉身朝向丹爐，一躬身。

    空間驀然就暗了下來，我剛恢復不久的那種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好像也不起作用了，視線中除了那只火光熊熊的丹爐，妖異的血泊、以及蒼白得如同屍體的妤，其它的都陷入了綿綿的黑暗，似乎光在這方空間內根本就得不到傳遞，老喬家媳婦不見了，蛋爺爺也不見了……

    除了血腥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主觀意識在作祟，我還隱隱聞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甚至是聽到了油滴在火上發出的滋啦滋啦響聲，可此刻任誰也無法將這些和好吃的東西聯繫在一起。氣流的流動方向開始呈現詭異的態勢，如芽體滋長，扭曲著……分支……蔓延……漸漸的，血泊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欲將甦醒，這讓我不由得便想起了回魂洞中那場經歷，渾身上下登時就遍佈了透入骨髓的寒意，妤的軀體就這時動了一動……下一秒，忽然緩緩懸浮了起來……

    一抹身影從黑暗中閃現，正是老喬家媳婦，不過此刻穿著一身白喪服，手裡還端著個火盆，接下來，是不太出乎意料卻百見百感詭異的一幕，她跪在血泊一角，開始燒紙錢，一切瞬即陷入了絕對的安靜……針掉在地上一定能聽見，可是，沒有針……

    忽然，一股陰風吹來，那火盆裡驀地滾出一團火球，然而，它沒像耍雜耍那般消失，而是再度開始變形，隨著第二隻、三……數只火球從火盆中騰出，不多時血泊周圍便圍攏起了一道由生有四肢但又絕對不是人形的火「怪」所形成的牆，它們圍著血泊開始起舞……

    這一刻，我已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在戲內還是戲外了……

    「瀾瀾，我們開始了。」蛋爺爺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我還沒等轉頭，後腦幹就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