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南行 第十六章 生死劫 文 / 賀蘭拓跋
第十六章生死劫()
趙德昭很懷念上大學的生活,現在之所以懷念,起因還是天冷的緣故。以前在農村的時候冬天很不好過,雖然家裡有鐵爐,先用柴火燒上一燒,然後放入煤炭,須臾之後煤炭就會燒紅,此後加入煤炭就可以取暖,但是畢竟還是比較冷的。到了大學,住在了學校的學生公寓,只要在宿舍裡,不僅感覺不到外面的寒冷,而且房間裡熱的可以脫去外套,這真是最愜意的了。
如今雖然身在皇宮,雖然也有炭火取暖,但是只要離開銅盆一段距離,就感受不到熱量了,還是冷啊,還是暖氣好啊!記得當時看小說好像古代雖然沒有暖氣,但是可以做地熱的。不過,趙德昭可不知道怎麼做,所以也只能想想而已。
竇儀今天又沒有來授課,老人家上了年紀,天氣陡然變冷,夜裡著了涼,早晨已經讓家人來告知了。想到竇儀,趙德昭就忍不住笑了。自從趙德昭出了風頭,竇儀就把趙德昭當太子來培養,以前授課還能講講曹植的洛神賦,表達對美麗女子的思念;陳子昂的登幽州台歌,表達對建功立業的渴望;杜甫的大庇天下寒士,表達對「房地產」的期盼;但是如今授課都講帝王將相的「家譜」,尤其講到商紂王亡國,隋煬帝**,那激動的表情恨不能下去痛打這些帝王一番。趙德昭只不過說了句很羨慕他們身邊美女如雲,就讓竇儀氣得七竅生煙,痛心不已。
可惜了竇大人的一番苦心啊,我好不容易到了皇宮大內,還沒有品嚐古代君王的**生活就讓我以天下百姓為重,嚴於律己,而且與趙光義爭權奪利的下場也很可怕的。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啊。
趙德昭正在自己的房間裡胡思亂想,突然王順進來說晉王來了。
「德昭見過皇叔」趙德昭先給趙光義見禮,然後接著問道:「不知皇叔到侄兒這有何指教?」
「指教沒有,聽說侄兒最近忙著跟竇儀大人學習,特來看看。」趙光義笑著看著趙德昭說道:「今天怎麼沒有見竇大人?」
「竇大人今日派人來說昨夜偶感風寒,身體不適,就沒有過來。」
「近日天冷,侄兒還需注意身體啊。」
「以前跟著皇上忙忙碌碌的,和侄兒見面的機會不多。不成想侄兒如今已經都如大人了。」
趙德昭見趙光義和自己閒聊著,沒有說正題,就只能附和著閒聊,盡量不出現冷場的場面。
「今日來見德昭,是因為皇上派人來宣德昭去揚州見駕。皇上征戰之餘還如此想念侄兒,真是父子情深啊。」
乍一聽到這句話,趙德昭還真是愣住了:皇上在揚州平叛,還要我去?如果真要我去當初就一起去了,怎麼現在平叛到了一半才讓我去。難道是有什麼事情要詢問我?可趙普在身邊,憑借皇上和趙普,難道還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又或者是想讓我早點接觸征戰,跟著他學習處理事情?
趙光義見趙德昭眼睛盯著眼前的茶杯一動不動,忙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接著說:「那傳旨的侍衛是皇上身邊的親隨,如今既然到了汴京,那定是皇上要見侄兒無疑了。想是侄兒最近學識漸長,皇上想讓侄兒多瞭解瞭解我大宋的國情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到揚州見父皇吧。」趙德昭見趙光義如此說,也覺得有理。
「那本王就讓人到禁軍中挑選二十兵士,護送德昭前去。」因為都在大宋的統治下,所以雖然是二十名禁軍兵士,卻也沒有人會認為人數偏少。
在大宋官道上,一輛華麗的馬車快速通過。那馬車前後各十匹軍馬緊緊相連的氣派說明馬車裡的主人身份定非一般。
趙德昭坐在馬車裡,身上緊緊的裹著厚厚的棉袍,雖然不時的有寒風從馬車的細縫中吹進來,但是比起外面在馬上的禁衛軍,趙德昭還是很知足的。況且前世貧民出身的他還是可以忍受這種天氣的,之所以把自己裹的如此嚴實,不是受不了寒冷,而是既然有這個資格和條件,不用豈不浪費?
如今皇上大軍圍困揚州,大宋兵精將勇,吏治清明,社會秩序井然有序。
馬車一路南行,沒有遇到什麼麻煩,沒有人會在看到華麗的馬車和雄壯的兵士後還會找他們的麻煩。沿著官道,一鎮一城的穿過,那經過的城池沒有人知道大宋皇上的長子竟然從此經過。
「二皇子,我們穿過壽州,沿著長江向東,下一個城池就是揚州了,」趙匡胤派的親道,「不過今晚我們可能要在野外露宿一晚了。」
趙德昭從馬車露出頭來,說道:「好吧,你們看著時辰,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吧。大家趕了好多天的路,也都累了。」
天漸漸暗了,賈復找了一處可以避風的土坡,堆了一起柴火,點燃燒了起來。大家圍著火堆取暖。也不知那賈復從哪裡找來了幾隻山雞,眾軍士興致勃勃的烤了起來。烤好後,賈復拿來了一隻雞腿送了過來。趙德昭對這種沒有任何佐料、只是單純烤熟的烤肉沒有興趣,再加上也是感念這些人日以夜繼的護衛,就沒有吃。
夜晚月光如水,照在一平如野的大地上,讓趙德昭思念起前世的家人來。看著不遠處的長江,在夜光下如一條白色的匹緞,一直從遠方延伸到遠方。他下了馬車,漫步在月光下,獨自向長江走去。
待他走到長江邊上時,才發現身後多了一名護士,可能是猜拳輸了,無奈離開了火堆,緊緊跟著趙德昭。趙德昭目視長江,看著那望不到河對岸的滔滔江水,想到新中國開國領袖可以在其中暢遊,真是讓他無比羨慕。在大學時雖然也跟著同學們學了幾次游泳,但是也只是會而已,離暢遊卻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突然聽的後面有人摔倒在地的聲音。轉過去一看,只見那個護衛已經倒在地上,賈復手持一把鋼刀,鮮血沿著刀刃緩緩向下流著。趙德昭心裡一緊,忙說道:「賈護衛,你這事為何?」
賈復抱拳說道:「二皇子,你我無怨無仇,今日我要殺你,也是聽命於人。尚請見諒。」
趙德昭心裡更加緊張,腦子裡想著可能的脫身之策,嘴裡急忙說道:「那邊還有很多人,只要我大叫一聲大家就會趕到,難道你就不怕殺我之罪嗎?」
賈復大聲笑道:「虧了王爺反覆交代說你不是普通人,你也不好好想想,若我沒有法子對付那些人,又怎麼敢在這邊殺人,更何況又要殺你呢?」
脫身的方法還沒有想好,趙德昭只好先拖延時間,道:「你一個人殺得了那麼多人嗎?我可不相信,你不會是用言語誆我的吧?」
賈復嘴角微微翹起,說道:「二皇子不必再想著逃了,如今你就認命了吧。不妨告訴你,那些野雞肉我放了蒙汗藥,本想讓你沒有痛苦的死去,但如今你自己不吃,受了這般疼痛可不要怨我,不過看在你是天潢貴胄的份上,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讓你少受點罪。」
說完賈復持刀步步緊逼,趙德昭一步一步向後退卻,趙德昭心裡害怕完全忘了後邊是滔滔不絕的長江,賈複眼見趙德昭快到水邊,才想起萬一趙德昭跳水逃生。馬上揮刀向趙德昭砍去,趙德昭一邊後退,一邊習慣性的舉起左臂來,不想一腳踏空,身子掉進了水中,而左臂也被賈復的刀劃傷了。
看著刀上的血跡,再看著那浩浩蕩蕩向東流的長江,賈復暗歎自己還是思慮不周,忽略了長江。但是又覺得一個受傷的孩子掉進水中肯定活不了,何況還是一個在北方長大的孩子。
看著波濤滾滾的長江,賈復已經認定趙德昭不可能活命了。他把手中的刀狠狠的甩進長江,然後又走過去把剛才殺死的那名護衛的屍體抬起來扔進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