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南行 第十七章 劫後南唐 文 / 賀蘭拓跋
第十七章劫後南唐()
柔和的風吹著楊柳,柳枝的搖動奏出和諧的音符,使寂靜的夜晚顯得更加無比寧靜。
趙德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嘴裡充滿了藥渣,嗓子裡有苦味,估計是被人救了並且還灌了中藥。左臂上用布緊緊的纏著,輕輕的蠕動了一下,還有點疼。睜眼四望,月光從窗戶外傾瀉進來,把屋裡照得格外亮堂。柳枝的聲音陣陣傳來,讓劫後餘生的趙德昭感到格外的親切。
很想坐起來,但是身體仍然感到無力。躺在床上很想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惟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一個大富之家。因為屋裡的佈置都很簡陋,連像樣的傢俱都沒有,更何況那些用來裝飾屋子的物品。也許就這樣才可以讓趙德昭稍微放點心吧,別人救了自己,那麼害自己的可能性就小了,貧寒之家不會想到從一個落難的人身上得到什麼好處,不論是電視上,還是書本上都是這樣描寫的。
「賈復到底為什麼要殺我呢?王爺是誰?難道是趙光義,因為大宋就趙光義一個人有王爺的封號。如果是他,那麼他為什麼要殺我呢?我一沒有像趙匡胤那樣上陣殺敵的勇氣和武力,也沒有趙普那樣針對問題,馬上就能想到破解的智慧,何況還13歲的年紀,就算在古代大家都已經不用當孩子看待了,但沒有產生任何威脅啊?」
趙德昭真是想不明白,怎麼就糟了無妄之災了:「不知道父皇回去了會有什麼反應?對方既然做了肯定是設計的天衣無縫了,不知道憑趙匡胤的英明和趙普的精細能否察到什麼?不知道竇儀老人家知道趙德昭發生事故了會怎樣?也許,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吧?」
「不行,還是等傷好了想辦法回大宋吧。畢竟那裡有親人,而且不用付出就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啊……」
想著想著,趙德昭又沉沉睡去。
早晨,趙德昭被陣陣聲音吵醒,經過了一夜的休息,他的身體恢復的好多了。用了很大的力氣起身,卻不想發出了「光」的一聲,原來是衣袖一拂,把床頭的藥碗從床上摔下了。
不一會兒,就見一人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眼見趙德昭已經站在了地上,開口說道:「你醒了?」
趙德昭知道這可能就是救他的恩人了,忙開口說道:「就是您救了我吧,多謝您的救命之恩。」說著,就要朝他鞠躬行禮了。
那人趕忙扶住他說道:「這位公子多禮了,我也只是湊巧罷了。」
「救命之恩,對我來說恩同再造,您受我一禮是應該的。日後若我能回……」話到了這裡,因為還沒有弄明白這裡的環境,趙德昭忙把下面的話停了下來,續道:「總之您的救命之恩,在下記下了。」
那人也算是一個豪爽的性子,哈哈大笑一聲,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趙德昭行完禮,那人接著問到:「不知公子怎麼稱呼?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德昭稍微想了一下道:「在下名叫李平,乃大宋壽州人氏,出去求學時在路上遇到了賊人搶劫財物,在下為了逃命不小心跌落江中。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敢問恩公高姓大名?」
「這裡是南唐都城江寧府,我們在城外。在下姓樊,以打漁為生,依公子的年紀應該和我那孩兒差不多,公子以後就稱我樊伯父吧。」
經過詢問,趙德昭才知道原來那天樊伯很早去江上打漁,看到趙德昭抱著一根木頭漂在江面上,就把他打撈起來了。後來請村裡的大夫幫他查看了一番,還好傷勢並不嚴重。
南方的陽光不是那麼刺眼,看是對趙德昭來說,這已經足夠讓他的太陽穴隱隱發疼。這是一個不小的庭院,東西各兩個房間。院中的柳樹看上去已顯斑駁,幾張很大的漁網被幾根木頭搭起。
樊伯正在曬漁網,趙德昭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看著他忙碌。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本來想辦法先回去的,但是樊伯回來說大江對面的大宋正在打戰,南唐派兵封住了江岸,現在不論什麼人,沒有國主的旨意誰都不能通過長江。趙德昭知道是南唐為了防備李重進打敗之後逃到南唐,其實更準確的說是為了防備趙匡胤。所以,他只好先暫時呆在這裡。
「樊伯,怎麼今天一天都沒有見到您的兒子呢?」趙德昭對此很是奇怪。
「他啊,今天去夫子那兒了。若是平時在這個時辰就回來了,但是今年我那孩子就15了,以後就不用去了。我雖然是個打漁的,沒有讀過幾天書,但是我一定要讓我兒子讀書,以後考上進士了就不用像我一樣打漁了,」說完,又歎了一口氣道:「接下來要延請名師指教,我們畢竟沒有錢,所以以後就只能靠他自己看書準備科舉了。」看著樊伯,趙德昭不禁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同樣是家境貧寒,但是父母都要省吃儉用的供養自己的孩子上學,以期擺脫目前的地位。看來古往今來天下的父母用心都一樣啊!
樊若水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見了樊伯和趙德昭一句話也沒有說,吃完飯就盯著如豆的燈火發愣。樊伯以為他是因為自此要離開學堂而傷神就沒有理會。趙德昭因為與樊伯的兒子樊若水不太熟悉,就沒有急於搭訕。
第二天,當趙德昭起來的時候,樊若水已經起來了,拿著書站在院子裡靜靜的看著那顆柳樹,一動也不動,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樊兄?」趙德昭先打起了招呼,畢竟人家是救命的恩人。
「啊」樊若水像是從夢中驚醒,看著趙德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他沒有聽到趙德昭剛才對他說的話。
「打擾樊兄深思,倒是在下魯莽了。不是之處,還想樊兄見諒。」
「哦,是我過於失禮了。你的傷都好了嗎?」
「都好了,還要感謝樊伯和樊兄的照顧。樊兄是在懷念夫子嗎?」
樊若水聽到趙德昭的猜測,臉上不覺的發紅,停頓了半晌才回道:「是啊,夫子教授學業已有數載,如今一旦離別,心中不捨。而且還要擔心以後沒有夫子的教誨,一切都要靠自己看書成才,心裡沒有把握,故而心憂。」樊若水本來因自己言不由衷而感到不好意思,不想說到此處,想到自己家裡沒有餘錢讓他去學院繼續讀書,自己要在沒有老師的教導下讀書考科舉,其中的難處讓他真正傷神起來。
趙德昭見樊若水言語中有喪氣之感,忙開導他道:「俗話說夫子領進門,學藝靠個人。樊兄苦讀詩書多年,只要繼續努力,小弟想科舉對樊兄才說也不是件難事啊。」
「多謝兄台」樊若水這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姓名,連忙告罪問了起來。眼見的趙德昭也是讀過書的人,與他的年紀又相差不多,便搬到一個屋裡,兩人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漸漸的,彼此之間也熟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