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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奪宮風雲 第一二七章 故鄉故人 文 / 賀蘭拓跋

    第一二七章故鄉故人

    趙普是個矛盾的集合體。他忠於大宋,但是卻又熱衷於權勢,恨不得大宋除了趙匡胤就是他說了算;他不反對收禮,但是收禮後卻按照自己的原則和要求處理別人所求的事情。他斷事極為明快果決,常常不顧別人的顏面和緣由得罪人,但是他自己又心胸狹窄,誰若是得罪過他,不管事情大小,不管時間過去多久,只要有機會他都必報一箭之仇。所以,大宋的丞相在朝中並沒有知心的朋友。

    更何況,樹倒猴猻散、人去樓亦空,大宋的節度使只是一個虛職,空領朝廷俸祿而沒有一絲一毫的實權,所以,趙普終於見識到了人情的冷暖。

    來送行的人寥寥無幾。雖然當年都是在趙匡胤還只是後周普通的一位節度使麾下的同僚,但是曹彬在朝中對任何人都不是很熱情,今日曹彬能來,倒讓趙普頗感意外。讓他更加意外的是竇儀也來了。想當年皇上因為年號的事欲用竇儀做宰相,就因為自己評價竇儀「文學造詣精深、經世濟民之才不足」而罷了趙匡胤重用竇儀的念頭。而武功郡王能來,則在他的意料之中。

    趙普和其他同僚說完話,方才走到趙德昭面前笑道:「多謝王爺前來相送,王爺相救之恩趙普銘記於心。」

    趙德昭看著書生打扮的趙普,卻是一點與收受賄禮的那些貪官形象聯繫不上。然而趙普眼光雖非長遠,但是應事對事的解決能力卻是一流的。後世中他能幫助趙光義想到「金匱之盟」就可見他解決問題的手段。

    「沒有趙相的輔助,不論是德昭還是我大宋都是一種遺憾。」趙德昭露出惋惜的神情。

    「王爺謬讚了,趙普不敢當。趙普就在洛陽,王爺若有事盡可相詢。」武功郡王平日裡也不見對誰熱情,對自己也是一般無二,趙普今日才知道自己在武功郡王的心目中竟然有如此高的評價。

    一輛馬車,寥寥數個隨從,一往無前的西行,這就是趙普的性格,要做的事情從不延緩,即便這次是離開他奮鬥一生的天下中樞。趙德昭看著他們一行漸行漸遠,與竇儀告別就回府了。

    趙普的離去並沒有對大宋的官場造成多大的震動,趙光義仍然忙著科舉,趙德昭為自己的三個兄弟送行之後又開始了竇儀的授課,只是這次不再是經史子集而是關於歷朝歷代的朝政和政治制度的對比,有時候竇儀說到興奮處還會忘情的評述評述當朝的時人時事。

    大宋沒有刀兵似乎天下也就太平了,隨著大宋的強盛,大宋官員們的自豪感帶動了他們的效率,趙匡胤終於覺得自己可以輕鬆輕鬆了。

    大宋開寶元年清明。趙匡胤、王皇后帶著大宋宗室、後宮各嬪及滿朝文武祭祀太廟。

    這個清明沒有雨,趙匡胤的心緒卻是百思離愁。到了他如今的地位,天下一統的不世功勳唾手可得,身邊又有足以慰藉平生的花蕊夫人,志得意滿之下便又想起了自己的故鄉——洛陽。想起了洛陽的府邸,想起了讓他自己從小就不敢妄自菲薄的「夾馬營」,正是夾馬營的「香孩兒」傳說鼓勵著他一路奮鬥不息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想起自己從青年時離開洛陽浪跡天涯,至今已有二十載不曾回去,心中的遺憾便縈繞心頭久久不解。

    科舉已過,太廟也祭,衣錦還鄉也罷,思鄉心切也好,離家多載的皇上終於下旨親自巡行西京洛陽。但是這次聖旨最為讓有心人注意到的就是以往只要皇上不再汴京,留守京師的必是晉王趙光義,然而這次皇上旨意卻是讓秦王趙廷美為汴京留守,朝中三相薛居正、竇儀和盧多遜輔佐留守共同處理朝中大事,其餘六部九卿俱都隨行。

    聖旨下,趙光義被皇兄出乎往常的行為驚擾,晉王府又是一通徹夜長談,然而皇上沒有對晉王不利的蛛絲馬跡,宮中也沒有傳出任何不利的言論,趙光義只得以不變應萬變。

    趙德昭得知這個旨意卻是高興萬分,石守信如今擔任西京留守,到了洛陽就可以見到石保吉,況且以洛陽在歷史上的地位,自己卻是早就想去瞻仰瞻仰的。

    花蕊夫人隨著趙匡胤坐在高大的御座上緩緩前行,心中嚮往的洛陽就在前方。她本是極為喜愛牡丹,洛陽牡丹甲天下,她早就想去洛陽的。然而當年蜀國偏安川中,她本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親自到洛陽欣賞自己喜愛的牡丹。如今美夢成真,她又怎能不欣喜?偎依在身邊這個相貌沒有孟昶英俊、文采沒有孟昶風流的男子身上,就像是暴風雨中倚靠著一棵大樹,任爾風狂雨驟,我自巍然不動,心境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安寧。

    當世時,中原兩大古都便是長安與洛陽。

    洛陽位於河南西部,因地處古洛水之陽而得名。以洛陽為中心的河洛地區是華夏文明的重要發祥地。中國古代伏羲、女媧、黃帝、唐堯、虞舜、夏禹等神話,多傳於此。夏太康遷都斟鄩,商湯定都西亳;武王伐紂,八百諸侯會孟津;周公輔政,遷九鼎於洛邑。平王東遷,高祖都洛,光武中興,魏晉相禪,孝文改制,隋唐盛世,之後的後梁後唐後晉相繼沿襲共十三個王朝。漢光武帝中興,定都洛陽之後,隨著東漢的興盛,洛陽逐漸成為國際大都市,隋唐時人口百萬,四方納貢,百國來朝,盛極一時。在歷史上相當長的時期內,曾經是我國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亦是道路四通八達的交通樞紐。

    大隊人馬日行夜宿,當西下的夕陽把前鋒人馬的身影映射的無邊無際之時,在眾人身影的盡頭高大的洛陽城便赫然出現在眼前,對一路風塵僕僕的眾人來說,這歷經了千百年雨雪風霜仍然堅固無比的城池此時就是他們的家。

    石守信雖然沒有任何兵權,但是他卻是洛陽城中官職最高、地位最為顯赫的大員,更何況與皇上當年戎馬沙場的情意又怎能是輕易割捨的?於是陪在趙匡胤身邊的趙德昭第一眼就看見了迎接隊伍中身在最前方的石守信和他身後探頭探馬、東張西望的石保吉。

    自大宋建隆三年趙匡胤杯酒釋兵權到現在,趙匡胤已經有三年沒有和石守信見面了,如今兩人再次相見,一拜一扶之間往事像一幅幅畫面一樣一個接著一個閃現在腦海中,一切都好像發生在昨日一般。趙匡胤扶起石守信時拉著石守信的雙手卻是久久不能放開,身居九重,高處不勝寒的孤獨此時在見到多年的好友時卻是更加的讓人傷感。

    待得洛陽的大小官員都見了禮,駐守洛陽的河南知府、右武衛上將軍焦繼勳前面帶路恭迎著趙匡胤一行人前往洛陽舊日行宮居住。沿途兩側兵馬嚴防,圍觀的百姓看到當今皇上親臨,各個卯足了勁觀望,待得知皇上就出身在洛陽並且在洛陽長大,腦筋轉的快的馬上眉飛色舞、繪聲繪色地給身邊的眾人講著當年自己作為皇上的鄰居,是如何親眼見證了一個偉人的出身及成長。

    洛陽行宮。

    趙匡胤坐在中央,右面是趙光義和趙德昭,左面是石守信、焦繼勳。趙匡胤笑著對石守信說道:「朕聽說石兄弟在洛陽潛心向佛,已經在洛陽捐獻銀兩修建了多座佛像。」

    石守信自從兵權被趙匡胤剝奪後,就聽從夫人的建議開始裝著向那些土財主學習,一邊利用自己的身份開始聚斂金銀,一邊又在洛陽以自己和家人的名義修建佛像,完全是左手破壞名聲,右手建立聲譽的做法。如今聽了趙匡胤的話語,心裡暗道一聲慚愧,然後方才回道:「回皇上,微臣這幾年在家中靜坐,每每思及年輕時征戰沙場手中沾滿了無數冤魂的鮮血,臣便坐臥不寧,於是便潛心向佛,希望能減輕身上的罪過。」

    趙匡胤聽了卻是哈哈大笑:「石兄弟謹慎了。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多少英雄好漢哪一個不是像你我一樣經歷了多般征伐,若是人人都如你所想,史書上的那些良臣賢將豈不是個個都要向佛祖請罪?那豈不是連朕都要向我佛懺悔!」

    石守信知道趙匡胤說話一向直接,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感和語氣,聽了趙匡胤的話也不害怕,仍然是平靜地答道:「微臣碌碌,自然只能向佛祖請罪。皇上執掌乾坤,關乎天下百姓安危,如今天下承平,我大宋境內人人得以安居樂業,這都是皇上的功勞。皇上功勳卓著,佛祖不僅不會怪罪,反而還會保佑皇上長命百歲,我大宋一統天下。」

    「哈哈哈,好你個石守信,這才幾年沒見,你嘴上的功夫倒是長進了不少啊!」石守信似答實逢迎的回答讓趙匡胤重新認識這位一同參軍時耿直的漢子。

    「回皇上,臣所言句句屬實啊。其他地方臣實不知,然而洛陽城卻是路不拾遺,百姓安居樂業,到處是一片祥和光景,這都是皇上洪福齊天才能使得百姓生活安康。」石守信這三年的韜光養晦卻真是練得口吐蓮花一般的燦爛。

    石守信的話卻是突然觸動了趙匡胤心底的那根弦,自己的故鄉洛陽是否真的如石守信所說的那樣,急切想看洛陽的心情像火一樣熊熊燃燒,讓趙匡胤生出陣陣衝動,忍不住開口道:「朕離開洛陽二十多年,今日卻是很想出去看看,各位都隨朕一起出去吧。」

    焦繼勳身為洛陽最高軍事將領,皇上的安危對他而言是重中之重,聞言便相勸道:「皇上一路車馬勞頓,臣請皇上以龍體為重。」

    趙匡胤笑道:「焦愛卿放心,朕當年領兵縱橫天下數月鞍馬勞頓都不曾覺得勞累,更何況這一路上在馬車上早已經坐的煩了,今夜正好由各位愛卿陪朕走走。」

    石守信知道焦繼勳的苦楚,也是出言相勸道:「皇上今日方到洛陽,汴京那邊定有奏折送到,皇上不如接見大臣以安眾臣之心。」

    趙匡胤此時卻是拿定了主意,望著一路上頗有心事的趙光義笑道:「光義,你幫朕召集隨行大臣處理汴京送來的奏折。」然後不管喜色露出容顏的晉王,卻又對著焦繼勳說道:「滿朝文武重臣都在此行宮,還有朕的愛妃也在此,焦愛卿就留下負責此處的防範,若有緊急事情就由愛卿全權處理。」

    焦繼勳沒想到皇上如此信任,心存感激,早已跪在地上叩首謝恩,卻是完全忘了反對皇上出行,也忘了自己應該跟在皇上身邊保護皇上的安全。

    趙光義剛剛露出笑容的臉上此時卻又嚴肅以來,皇上讓他代為處理政務,本是對他的信任,然而皇上卻把此處的兵權全權交由焦繼勳掌控,這是不是說皇上開始對他起了防範之心?

    趙匡胤吩咐完方才看見趙德昭,這才笑著對石守信說道:「石兄弟可還記得當年朕曾經下旨把大長公主許給你的孩兒?你那孩兒今日怎麼沒見身影啊?」

    石守信知道趙匡胤說的是石保吉,忙回道:「回皇上,我那孩兒保吉隨著各位大人在城門拜見皇上。因為他身份低微,如今還在宮外等候微臣一道回府。」石保吉本想進來找趙德昭,無奈聖駕剛到此,護衛都是從汴京隨行而來的大內禁軍,石保吉沒有皇上的召見卻是不能進入,只好在宮門外等候。

    趙匡胤笑道:「石兄弟好福氣,朕在慕容延釗和王全斌的奏折上看到你那孩兒弓馬嫻熟,武藝不凡呢,真是虎父無犬子!」

    石守信謙虛道:「皇上謬讚了。臣那孩兒只是跟著武功郡王身後沾點功勞而已。武功郡王才是真正的英雄出少年,臣本該恭賀皇上才是。」

    也許是皇上的身份不許他似石守信那般謙虛,也許是趙德昭真的讓他滿意,趙匡胤卻也沒有反對石守信的話,而是笑道:「既然如此,那今夜朕就看看朕選的女婿。」

    趙德昭此時方才能插上話,說道:「父皇放心,孩兒的三個兄弟都是一時瑜亮,絕不會讓父皇失望的。」

    趙匡胤對石守信笑道:「看著他們就想起朕與石兄弟當年年青時的經歷,朕是真心希望他們能向你我當年那樣互相扶助,共建功業。」

    聽了此話,石守信失去兵權被困洛陽的多年怨言卻是煙消雲散,感激道:「皇上厚愛,臣與孩兒定會銘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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