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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暾出東方 第182章 大戰前夕 文 / 風斯在下

    「報,總兵大人,探馬來報,五十里外發現泰平軍的人馬,正連夜向著飛熊寨趕來。」一個傳令兵跑了進來,大聲匯報。

    「敵人來了多少人馬?」淳於猛聲色不動。

    「稟大人,大約有兩個軍帥,三萬餘人。」盡在

    「知道了。」淳於猛揮了揮手。

    楚煌和辛昭對視一眼,暗道終於來了。

    「泰平軍連夜行軍,明天早上便可到關外下寨,未知淳於總兵打算如何應對?」孫茗見淳於猛面色不變,忍不住發問。

    「哦,今夜大雪突至,道路難行。明早必是天寒地凍,泰平軍又是長途奔襲而來,定然人困馬乏。天時,地利,人和,彼不佔其一,而我則佔其三。孫監軍更有何憂。」

    淳於猛哈哈一笑,信心滿滿的道:「傳令諸將,今夜都回去好好睡個安穩覺,明日則務必要守好城寨,以觀其變。沒有本將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戰。」

    眾人見總兵下了命令,紛紛離座而起,抱拳應是。淳於猛滿意地點點頭,說了句散帳吧。眾將恭身應諾,絡繹退了出去。

    楚煌暗暗點頭,這淳於猛不愧是久經戰陣的宿將,一眼便將敵我雙方的強弱攻守看得通透,泰平軍遠道而來,利在速戰,而飛熊寨坐擁堅城,便無此弊。淳於猛正是看透此點,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要堅守不戰了。

    「三小姐,可還有別的疑問?」淳於猛見孫茗遲疑不去,心中微感訝然。按理說他是一關總兵,戰陣攻守的事自然是他說了算,監軍最多也就參預一些意見,孫茗雖然術法高強,行軍打仗的事情卻不在行,淳於猛也就面上敷衍著,更不曾指望她來給戰局分憂。

    孫茗看眾將一個個都走了出去,楚煌和辛昭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知這個刺殺計劃恐怕是要擱淺了。此計本是楚煌提出來,辛昭三兄弟一力促成的,孫茗則多少有點迫於情勢的意思,畢竟這件事情干係重大,真要做了出來,是福是禍還很難說。這時見計劃擱置,心裡竟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

    淳於猛見孫茗凝眉不語,知她性情有些怪癖,也便不再追問。正要吩咐兵士給無寐道長三人準備宿處。楚煌輕咳了一聲,緩緩道:「淳於總兵,現在關外尚有數千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泰平軍轉眼便至,刀槍無眼,百姓何辜。在下相請總兵打開關門,放那些百姓入寨躲避如何?」

    「這位是……?」淳於猛指著楚煌,眼目卻看著孫茗,心有疑問。

    「他……是我乾弟弟,楚煌。」孫茗瞅了楚煌一眼,雙頰微燙。

    淳於猛老於世情,自然把孫茗的異樣看在眼中,心下微覺恍然,卻又有些詫異。這女魔頭孤僻冷傲,什麼時候認了這麼個斯文俊俏的義弟。

    「哦,楚公子,」淳於猛不敢怠慢,拱了拱手道:「公子年紀輕輕,卻能為天下蒼生著想,真是難得。只是眼下戰事吃緊,我奉命把守飛熊寨,夙興夜寐,不敢有絲毫差池,深恐辜負孫君侯重托。那泰平軍的細作無恐不入,今日本將和三小姐已是深有體會,那城外的難民固然可憐,可我襄州百萬黎民,飛熊寨數萬將士的性命也是要緊。本將卻不敢因為一念仁慈,留下無窮後患。」

    楚煌冷笑道:「淳於總兵百戰之將,竟還懼他幾個細作。誠如將軍所言,泰平軍的細作無孔不入,那他們想必早已進入城中,如今戰事將起,若其人還在冰天雪地中等著總兵大發慈悲心,放其入寨。如此無能的細作,將軍又懼他作甚?」

    「楚公子這話,是懷疑我這城寨把守不嚴了?」淳於猛心頭微怒。

    「今日若非孫仙子湊巧截住那幾個所謂的陽羨客商,有那城門官的通融,細作也好,刺客也罷,不是早就入城了嗎?」

    楚煌譏嘲道:「截住的人人眼見,那截不住的,豈不是正可以推斷得之。」

    「你……」淳於猛被他戳中軟肋,面皮一紅。

    「哈哈……這位小哥好伶俐的口齒。」無寐道長捻了捻鬍鬚,微笑道:「總兵大人,我看這位小哥方纔所言也不無道理。大人為襄州百萬百姓考慮,固然是一片苦心。那關外難民千里逃難而來,聚集城下,卻不得其門而入,也未免大損我襄州侯的威名。貧道三人既是應孫君侯之邀前來相助守寨,又豈能懼他幾個小小細作。」

    淳於猛沉吟道:「仙長的意思,也是希望放難民入寨?」

    「有貧道在此,總兵大可高枕無憂。」無寐道長輕揮拂塵,意態悠然。

    淳於猛親眼見他將小夫人打出原形,對他的本事自是頗有信心。另外,經過今晚之事,他對孫茗的地位重新審視了一番,對她的主意也不得不重視起來。這楚煌明顯跟她關係不淺,放難民入城雖是干係重大,眼下孫茗和無寐道長都贊同此議,他也就順水推舟,斷然道:「難得有三位仙長鼎力相助,本將又何須多所顧慮。況且,楚公子此議也深得我心。本將這就下令,大開寨門,迎難民入城。」

    ……

    城寨大開,早有百十哨騎飛了出去,高喊著總兵的命令,要難民火速進城。泰平軍攻城在即,此時大開城門,放百姓出入,無疑擔了不小的風險。淳於猛能許下一個時辰侯難民入寨,已算頗為難得。

    好在飛熊寨本是一座關隘,而非通衢大邑,平日也只供一些過往行商逗留數日,現在戰事吃緊,淳於猛便調撥了幾個千人隊,沿途監視百姓流動,這邊門入,那邊門出,更不許在寨中過多停留。

    此時,雪勢漸漸變小,只有些零星雪花隨風飛舞,天氣倒是冷了起來,難民們拖妻帶子,抱著行囊,打點起精神,推著木車趕路,步履匆匆,相顧無言,便如一條長河在夜色下默默流淌。

    楚煌站在城門外面,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搜尋,即便素性沉穩,遍尋不著之下,心底也起了一絲焦躁。

    「鳳凰——」

    「楚兄——」

    熟悉的聲音傳來,楚煌心中一喜,忙向聲音來處張望,果見一輛馬車簇擁在人流中行了過來。楚莊王和孔琬坐在車伕的位置上,遠遠看見楚煌,雙雙喊出聲來。

    「楚叔叔——,孔公子——」

    楚煌呵呵一笑,目光卻盯著車簾密掩的車廂,隱隱有種企盼。

    「楚煌——」

    車簾一掀,子衿的俏臉探了出來,明眸晶亮便如天上的辰星。楚莊王打馬出了人流,馬車在道旁停下。子衿急著從車上跳了下來,踏在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的向楚煌跑來。

    楚煌搶上幾步,將子衿攬在懷中。如今天氣轉冷,子衿還是先前在招搖山那身打扮,頗有秋氣。她本就姿容清美,偏又衣著單薄,讓人望而生憐。

    「冷麼?」楚煌摀住她的雙手,卻是微微一訝,柔若無骨自不必說了,希奇的是暖和如溫玉,也不知何以會如此。

    子衿輕輕搖頭,反握住他的手掌,淺淺一笑,嬌逸如仙。「那管姑娘和照姑娘說辛小姐招喚她們,已去了好一會兒了,你沒見她們麼?」管、照兩女是辛昭發了訊號,讓她們先一步截擊十步殺的。她和楚煌計議已定,自然須做到萬無一失才好,十步殺人數眾多,雖是不足為患,也盡好能一網全殲,免得有漏網之魚。

    「見了,事情已經辦好了。這話一言難盡。」楚煌輕輕一笑,招呼楚莊王和孔琬,「楚叔叔,孔公子,外面雪冷風大,咱們還是先進了城寨,再慢慢敘話吧。」

    「楚兄,莫非這寨中有你相熟之人?」孔琬言笑淡淡。

    「嗯。是有一個朋友。」

    楚煌扭頭瞥了一眼子衿,剛巧她抬頭望來,四目相對,子衿甜甜一笑,嬌膩無限,他只覺鼻子一酸,眼眶便有些溫熱,握著她的纖手不由緊了緊。

    ……

    這飛熊寨先前是盧追星、萬荻花夫婦的山寨,他一乾草莽弟兄拖家帶口全住在寨子裡,因此上這裡的住房設計便和普通民居並沒什麼兩樣。寨中都是一重一重的院落,裡面的廂房一間挨一間,冬暖夏涼,也頗為軒敞。

    因孫茗說楚煌是她義弟,淳於猛自然要對他另眼相看,特地派了親兵給他們打掃房間,辛昭兄弟三人別無餘事,便跟著孫茗準備歇宿去了。

    楚煌在關前接了楚莊王一行,便由親兵領著朝宿處行去。孔琬是頗有一些家眷的,三輛馬車坐得滿滿,今日人困馬乏,他的家口不通術法,長途勞頓自不輕鬆,都是巴不得找個地方歇上一晚。因了楚煌這層關係,便也在飛熊寨中安置了下來。

    人群之中還有一個老者和一個中年漢子,卻是楚莊王路上遇見的那位好心老伯和他的侄子。楚莊王在亂箭之下救了老者,後來等楚煌和辛昭不到,反而老者的侄子尋了過來,俗話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楚莊王便和兩人作了一行,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楚煌聽楚莊王簡要說了其中原委,也沒有多問,便找那親兵給他叔侄兩個備了一間廂房歇下。如今,天寒地凍,又是中夜,連日勞頓讓眾人只想好好睡上一覺,當下匆匆分配了房間,眾人便各自就寢。

    孔琬的親眷不必敘了,老者叔侄兩人一間,楚莊王自己獨住,辛昭和子衿一間,管、照兩女一間。

    楚煌卻和孔琬分到了一起,關上房門。孔琬自在桌邊坐下,將羽扇放了下來,提起茶壺倒了一杯熱茶。

    楚煌打量了一下房間,一床一桌,陳設簡單,且是半舊之物,想來這裡本是山寨強寇的家眷所居,一應之物多半是先前留下的。楚煌在大床上躺了下來,被子上有股霉味鑽入鼻孔,讓他連打了幾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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