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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力 第242章 莊中大火 文 / 風斯在下

    「你還真得潛到塔底將南葳救出來了?」

    龍曼歌一臉納罕,直到現在她還覺得這根本就是難以辦到的無益之舉,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又不容她再加懷疑。[.]

    「僥倖而已。」楚煌淡淡一笑。

    龍曼歌柳眉微凝,盯著他道:「我看你不像刀精。」

    「哪裡不像?」楚煌笑問。

    「沒有妖氣。」龍曼歌微微撇嘴,繼爾『噗哧』一笑。

    楚煌不置可否,向著門口走了兩步,心頭泛起一絲浮躁之氣,不由腳下一緩,盯著門口,眉梢輕佻。

    「姓楚的,你可讓我好找。」

    冷喝聲中,一團紅影擋在門口,柳眉鳳眼,頗增威煞,卻是妖鳳皇赤瞳到了。她和風回天看似通誠合作,實則卻是各懷鬼胎,風回天獨自進房施法討取赤鳥令,她這心裡便有幾分銜恨,待見風回天弄巧成拙,被南葳打的落荒而逃,她就更不敢露面了,由得伏蓉獨自上前相助,眼瞅著三人跑遠了,她才現出身來,誰想正把楚煌堵個正著。

    「皇先生,別來無恙。」

    楚煌微微冷笑,他知盜寶之事早晚得有個了斷,皇赤瞳神通雖強,他已從南葳那裡得知她並非鳳族真傳,若是後天修成,術法便要大打折扣,時至今日,楚煌倒不信自己沒有一戰之力。

    皇赤瞳眼眸生寒,惻惻地道:「我自然無恙,倒是你,有些不妙。」

    「是麼,」楚煌噙著笑道:「敢情你不知道南葳是誰放出來的?」

    「難道是你?」皇赤瞳暗吃一驚,心頭疑雲大起,「你能有這本事?」

    楚煌也不分辯,自笑道:「我有沒有本事不要緊,我又不曾騙南葳喝下『胭脂淚』。」

    「你知道的倒還不少。」皇赤瞳無暇追問楚煌當時藏在何處,若是南葳真的去而復返,對她可大大不妙,其實她現在的上上之策便是趕快離開雙雀莊,找個隱秘之處躲藏起來,只是『紫芯梧桐』的意義對她來說實在非同一般,她千方百計盜得紫琥珀便是希望修成無上神通,只要神通大成便是遇上南葳也不可懼。

    「少廢話。」皇赤瞳寒聲道:「把紫芯梧桐交出來。」

    「這個,我已經物歸原主了。」

    「物歸原主?你交給南葳了?」皇赤瞳勃然大怒,「你敢騙我。」紫芯梧桐是何等寶物,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她才不信楚煌肯將此物拱手讓人。

    楚煌嘻笑道:「其實我倒是幫你辦了一件好事,彌補了這個大罪過,只要你再向南葳悔過一番,以她的性情,想必也不會再為難於你。」

    「一派胡言。」

    皇赤瞳怒不可遏,她原本就對南葳面和心忌,楚煌這些話更是刺到她的痛處,想到自己千般算計,終究棋差一招,挫敗之感都化作滔天怒火。探手從衣袖中取出一把『七彩紅翎扇』,在手掌上翻了兩翻,彤紅浮現,炎氣流溢,化出一陣怪風撲捲而來。

    楚煌識得厲害,搖身一變現出金刀之象,在火叢中沾了一沾,閃了開去。

    龍、楚兩人原本相離不遠,楚煌閃身一逃,龍曼歌立時便當其衝要。她本對皇赤瞳之能有些不以為然,先時喬扮風承宗,還不得不收斂鋒芒,如今現了本來面目,就沒必要心存顧忌了。皇赤瞳和證龍魔宗過從甚密,便不為虎作倀,也是一丘之貉,正好風回天夫婦自身難保,便可一股作氣,斷其爪牙。

    這些念頭都是電光火石般瞬間一閃,龍曼歌輕哼一聲,反手祭起『蜃音珠』,這珠子原本是海中巨怪的內丹所煉,和皇赤瞳的『七彩紅羽扇』,一水一火,正是剋星,那珠子盤旋半空,渾身散發出碧綠靈氣,將空中炎火盡數吸納盡去,便如長鯨吸水一般容易。

    兩人正僵持間,金刀從火光中跳躍起來,楚煌真身一現,抖手便是一把金砂,飛打皇赤瞳面門。皇赤瞳微吃一驚,忙用衣袖一遮,撤了羽扇,旋身退開。

    楚、龍二人方要乘勝追擊,皇赤瞳卻也機巧,也不見她如何施為,噗噗火苗凌空亂竄,撲到桌几床幔上,聲猛勢疾,不片刻便蒸郁一片,幾無完物。她這火焰又非凡火可比,劈啪燒鍛聲中,梁木紛紛砸落下來。皇赤瞳早藉著火勢退了出去。

    「這妖女倒是乖覺。」

    龍曼歌恨恨說了一句,卻沒有貿然追擊。她能在證龍魔宗刺探多時,心思自也縝密,皇赤瞳火術精湛,既然有心逃遁,多半已在退路之上留了後手。貿然追擊,自非上計。

    一截梁椽砸將下來,楚煌眼明手快,疾劈一掌,房梁斜飛出去,轟的一聲,將一堵牆面砸出一個大洞,兩人身形如電,一前一後躍了出去。

    「奇怪,這火越燒越大,聲勢不小,為何莊中卻無人前來救援。」

    園中廂房都是土木構架,一房失火,勢必要殃及鄰廂,皇赤瞳驚覺楚煌兩人非獨力可勝,放火阻擊自是其一,再也,只怕正想給莊中造些混亂,好讓南葳無暇他顧。

    楚煌聽龍曼歌如此一問,也覺得有些蹊蹺,雙雀莊規模不小,莊丁門客定然也不是少數,而今卻都不見蹤影,莫非莊中有甚大事發生。

    「你的『蜃音珠』好像是件寶貝,這大火綿延總歸不是好事,你何不施術救他一救。」楚煌見火勢盛大,不由暗暗皺眉。

    龍曼歌微微一愕,冷笑道:「這本是那皇赤瞳造的孽,雙雀莊藏圬納垢,眼見得也並非甚麼良善,我不去火上澆油便是好的,幹嘛還要救他。」

    楚煌歎道:「大火一起,燒梁焚屋,無逾千百,我倆和雙雀莊本無仇怨,若是傷及無辜,豈是我等衷心?」

    龍曼歌搖頭道:「姓皇的火毒猛惡,如今火勢已成,匆忙之間,神仙也難以措手。自古雲,『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咱們還是速離此地為好,免得被人家認作惡人。」

    楚煌見她先時出『蜃音珠』對付皇赤瞳的妖火,靈妙異常,現下卻不肯拿出一試,只怕是事不關己,不願為此耗費神力。此時火勢已大,攀屋繞棟,無所不往,夜風呼籲,尤是驚人。水火二物,皆是天地大威,一旦脫卻羈絆,氾濫開來,便有人力難以維持之處,可驚可戒。

    「好了,這雙雀莊富甲一方,區區幾間房屋,於它不過是九牛之一毛,我等亞仙之體,神通兼人,何必為了些微人力嗟傷。」

    龍曼歌見他神色凝重,心頭著實有幾分估摸不透,驪龍原本就以富藏著稱,驪珠之名聲聞天下,珍奇之處絕不在和氏璧、隋侯珠之下。她又向在東海銀鯊王麾下效力,那也是堆金如山,富於聚斂的主兒,龍曼歌居處優容,自然不識得盤中餐飧,粒粒皆辛苦之味。

    況且方今修真演道之法聲焰日高,人人皆習以為強力為尊,妖魔橫道,有無可如何之感。昔日,莊周揭逍遙游之意,曰無待而已矣。今日倡為自由者,反其道而行之,必得香車駟馬,皇皇殿宇,美人在側,然後可以雲自由矣,於中夏之禮治五倫,名節操守,則蔑以為封建遺毒,一切摧滅之,舉社會之種種規範一切付之於法律,名之曰最後防線,如此則遍社會只有法外之人,囹圉外之犯人與囹圉內之犯人而已,立論荒謬使瞽者自明,豈待深辯。此亦是所謂邯鄲學步,畫虎不成反類犬也。

    「大公主,今日中夏皆思學道,謂可出人頭地,一身榮寵,大公主驪龍掌珠,高華無比,舉天下之富貴猶如拾芥,旁人寤寐求之,鐘鼓琴瑟思之而不可得之物,大公主卻盡在掌握。你不安享富貴榮寵,卻不顧性命莫測之險,出入非常之地,在我這等俗子眼中,正也是同一不解。」

    楚煌哈哈一笑,衣袂拂動,身如脫弦之箭,竄入火叢之中。龍曼歌微微愕然,細思他話中所問,暗歎人都有弗得之苦。抬眼看時,楚煌早掩身在火光之中,只是隱約有些影像。她原思荒蕪刀是件利器,本有據為己有之念,這半日相處,卻愈發覺得楚煌不是尋常精怪可比。風回天一戰失利,此後必是加意防範,能否奪得『五蘊黃金塔』,也是殊無把握。若能將楚煌引為臂助,倒是好事一樁。

    思量至此,龍曼歌便順著楚煌的去處追了過去,兩人談話雖只片刻間事,此時夜風正大,房屋又易著,火勢蔓延,便有難以收拾之勢。叱喝聲中,終有三五莊人奔了過來,火烈煙毒,匆忙間哪裡能夠近前。

    龍曼歌對莊中援手並不在意,手持鉤鐮劈開兩條殘斷的木椽,就見楚煌卓立一旁,兩臂金砂流溢,卻是在以定魂砂的陰陽兩氣吸納房中之火。

    龍曼歌觀察片刻,已知楚煌對此火並無特別手段,這是皇赤瞳有心作怪,自不容兩人輕易平患。她有心驗證心頭所想,鉤鐮飛攢將房頂撞破,縱身衝上頂屋,果見莊中火光四起,或是證龍魔宗的人乘機作亂也未可知。

    楚煌見她直撲房頂,略一轉念,已知就裡,揮手收了金砂,掠身跟了上來。

    「你看,莊中多處火起,必是皇赤瞳他們懼怕南葳,使得脫困之計。我們若不就此脫身,等到莊主興師問罪,只怕也難逃干係。」龍曼歌指了指遠處的火光,笑吟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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