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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暾出東方 第241章 南葳之威 文 / 風斯在下

.    南葳綻唇笑道:「大宋宣和年間有一人,乃是天魁星降世。此人素以忠義為本,高張替天行道大旗,一伐大遼,天狼喪膽,平田虎,定王慶,又征江南方臘,四方征討,衣不解甲,實有文王之功,可惜,功高震主,終為奸臣所害。」

    楚煌奇道:「南小姐說的可不是時稱為『及時雨』的宋公明麼?中夏有一施氏作【忠義水滸傳】,單道此人一眾兄弟的事跡。不過,歷來只是被視作小說家言,似是不足憑借。」[搜索最新更新盡在「豈不聞假作真時真亦假。當時人言,宋江曾得九天玄女賜下三卷天書,你道那九天玄女又是何人?」南葳淡淡笑道:「她可是皇天后土之女,天皇帝俊的妻妹,聲名赫赫的銀河戰神。上古之時,因傳授軒轅黃帝兵法和『軒轅劍』大敗九黎蚩尤,而功高位尊,只有執掌天庭的西王母和人皇女媧可與相提並論。想開闢之初,盤古大神和道祖化生四象,是為帝俊、木公、金母、老聃,分別為四族之神,後來帝俊做了天皇,九天玄女便代帝俊成了鳳凰一族的守護神,這玄女天書可不就有丹詔授命的意思。」

    楚煌皺眉道:「宋江既是戰功彪炳,又有玄女天書相助,為何卻功業難成,死於非命?」

    「這中間緣由複雜,也難以細說。」南葳說道:「你不聞宋江怒殺閻婆惜,你道是什麼緣故?人只言是閻婆惜匿了宋江的招文袋,那袋中卻有梁山好漢的書信,宋江害怕東窗事發,才一時失手致她於死。這也是枝末的話,全因不識得閻婆惜的底細?」

    「閻婆惜有何底細?莫非……」楚煌心頭一動,大覺難以置信。

    「不錯。閻婆惜便是閻惜嬌的化名。她本是北方鳳皇幽昌的屬下。當年,幽昌深恨九天玄女不傳天書於他,千方百計與天魁星主為難,直到後來請得麒麟族正傳的天罡星盧俊義上山,幽昌才不得不有所收斂。」

    南葳說至此處輕輕一歎,搖搖頭道:「這也都是沉年往事,只因你問起閻惜嬌的來歷,自然引出這一番話來。聽聞施氏的【水滸傳】斐聲中夏,號稱『四大名著」江湖人士莫不詳熟,依我看來,卻有些不愜人意之處。」

    「哦?」楚煌微微一訝,笑道:「鳳君熟知本事,若有議論,定也是卓爾不凡。」

    南葳綻唇微笑,沉吟半刻,才道:「這第一麼,【水滸傳】涉及神異之事,大多雲遮霧現,語焉不詳。洪太尉誤走妖魔,九天玄女授天書事,天降石碣以明座次,俱都虎頭蛇尾,莫知原委。徒使後人以偽詐視之。雖是事涉秘聞,向為官家所忌,也是施氏昧於鬼神,不能深思的緣故。」

    楚煌點頭道:「鳳君功參造化,神通蓋世,施氏只是一凡人,『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理亦如此。近世能以人道進窺天道,只有一紀曉嵐而已,蒲留仙亦有所不及。」

    「施氏寫人物,即如魯智深,武松,林沖之輩,皆是生龍活虎,人間雄傑。反而一百單八之魁首,大名鼎鼎的及時雨宋公明顯得庸懦可憐。這又是施氏不明人事變化之處。」

    南葳笑了笑道:「遍觀古今太平之時,多是平庸浮詭之人居於上游,德能才傑之輩或沉淪下僚,或遠避江湖,左思所謂,『世胄躡高位,英俊沉下僚」不惟是一時之言,同樣是萬世之論。皆因始皇以來,專一尊君弱民,不許民間多氣力也。」

    「綠林之中又不然,況有偌大聲名如宋江者。觀其身邊兄弟,三教九流,無所不有,宋江勇不及玉麒麟,智不及智多星,卻能名滿天下,眾望所歸。其高舉大旗,道是『替天行道」此一事已可發見肝膽,庸弱之流能如是耶?」

    「古來草莽豪客,嘯聚山野,打家劫舍多如恆河沙數,宋江獨能被人稱賞,千載以下莫不心服,權謀偽詐之流又能如是耶?君不見魏武曹操何等豪雄,勘平禍亂,功勞不可謂不大,徒以喜好權謀之術,不能以肝膽見人,方落得個奸邪之名,誰道庶民之眼目不能明辨是非?今讀【水滸】,卻覺宋江之名實不能相符,豈不是昧其事而難昧其名的緣故?」

    楚煌歎道:「自漢武罷黜百家,而獨尊五經,儒學若似炙手可熱,一仁一義早不知丟在何處。千載紛紛罪儒家,何曾有一真孔子。禮失而求之於野,水泊宋江正是其中佼佼,可惜,真仁真義向來被假仁假義忌諱,群情習於偽態,反於其真處生出懷疑。施氏既寫出這般一個魯智深、武松,便不該有宋江來總攝之,即便有時,也絕不該是此一番面目。」

    南葳點頭道:「莫說人族,便是四靈與神聖,也不可能完美無缺,世界雄傑也是一樣,如宋江此人本非等閒之輩,偏要和世間惡吏同看,已是岔了。像方今神國,五百年間,神人輩出,更是可笑。想你們人族開創之祖,伏羲、黃帝何等的通達睿智,不料後世子孫如此庸弱可欺,大概傾軋太周,氣數將盡,已不足以統率三界。」

    楚煌微微沉默,「雖是官家無能,畢竟太平不易,幾世人填死溝壑,僅換得今日碩鼠滿倉。」

    古說積德百年,方可以興禮作樂,現今泰平軍又起,官家必視作洪水猛獸,役稅也會隨之而來,盛德之事只怕已是遙遙無期。

    「聽那風回天的意思,還要尋什麼『黃鳥令」不知這件物什又在何處?」

    南葳瞟他一眼,淡淡言道:「黃鳥令在我中央鳳皇玉雀手中,方纔我誤中閻惜嬌的機關,已暗傳訊息與她知道。金雀、玉雀有了防備,閻惜嬌想要得手,可不容易。」

    楚煌心頭一訝,雖不知她如何跟玉雀通的訊息,但是盛名之下無有虛士,況四靈之族,皆以神通稱強,可不比人族可以沽名釣譽。他正想詢問些莊中之事,卻見南葳稍稍露出些倦怠的神色,大約是這一陣言談頗傷素慧。

    這時,雲叢中悄然多了一道剛猛魂氣,雷電受這魂氣感應,登時便有不堪馴伏之狀,隨空繚繞,電火傷人。

    「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心知情勢正在南葳計算之中,脫困的機會便在眼前,楚煌也是蟄伏許久,登時便有些躍躍欲試。

    雲叢中黑芒陡亮,錦袍紫冠的風回天現身出來,見兩人站在當面,與心中預料大不相同,不由微微一愕,神情間便有些不太寧定。

    楚煌剛要撲上,南葳早掠身而起,勢如蒼鷹搏兔,凌厲異常。眼前這個風回天乃是其一縷魂氣所化,和他的神魂相依相存,若能將其執住,風回天的神魂便會出現空隙,對『五蘊黃金塔』的控制能力大幅減弱,自然便有脫困的機會。

    「南葳……」

    風回天忙蓄勁氣,方要說些什麼,早被南葳探手掐入脖頸,想這一縷魂氣能有多大道行,便是風回天親自上陣,也未見得能全身而退。南葳也不知施了什麼手段,掌心一道火焰蟠龍般射出,繚繞直下,將風回天綁縛其中,烈炎怒卷,頗為酷烈。

    風回天怒叫一聲,身上浮起滾滾白氣,面孔立時乾癟起來,不片刻化為余煙。

    「走——,」南葳輕喝一聲,在雲叢中緩行幾步,朵朵白雲輕軟可人,好像她身上霓裳,凶厲的紫電早不知匿到何處。

    楚煌眼看她漸行漸遙,剛想邁步跟上。雲氣忽然澌滅,身邊景物為之一變,只見得瑣窗朱戶,桌椅井然,已是到了一間廂房之中。

    耳聽的一聲厲吼,風回天從床榻上跳了起來,他腰後金光閃閃,纏裹著一股驅之不散的黑氣,雙眼圓睜,神情如癡如狂。

    楚煌知他利用『五蘊塔』修行五臟藏,看這模樣似乎是行功不慎,有些走火入魔的架式。觀其顛狂之狀,幾乎和先前的沉雄威重判若兩人。

    衣影一閃,南葳現身出來。風回天一見是她,立時怪叫一聲,如遇鬼魅。猿猱一般跳了起來,一個飛身穿破窗欞,竟是不戰而逃。

    南葳輕哼一聲,搖身化作一道紅光,消失不見。

    「南小姐,……」

    楚煌啼笑皆非,未料到堂堂證龍魔宗一宗之主,在南葳面前竟然如此不濟,不過說來這南方鳳皇實在有些高深莫測,即便沒有『紫芯梧桐』之助,只怕風回天也難以將她怎麼樣。

    看眼前的情景,風回天卻是自己回到廂房之中,也不知那玉雀得了南葳的傳訊,做了什麼防備,風回天一行似乎是徒勞無功,他本想先取了赤鳥令,又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南葳若是真要取他性命,風回天只怕已是在劫難逃。

    窗外傳來兩聲叱喝,似乎是伏蓉的聲音,想必是證龍魔宗的人聽到動靜,趕忙出來查看。

    「喂——」身後有人喚了一聲。

    「大公主?」

    楚煌看是一身魚鱗甲的龍曼歌,也不十分意外。南葳破了風回天的布體罡氣,『五蘊塔』失了宿主,自然也困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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