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謀算劍典 文 / 傭肖
第五十九章謀算劍典
果如商秀珣信中所說,因連日強攻竟陵不下軍心渙散,又得了巫行雲派兵攻打丹陽的消息,杜伏威不日便帶了江淮軍退卻。牧場騎兵在竟陵修整兩日後,商秀珣帶兵回返飛馬牧場。
這一日午後商震得了確切消息,商秀珣帶兵最遲會在黃昏前趕回,由西峽而入。他得了消息,便即派人下去準備迎接場主與牧場大軍事宜,又通曉了沈醉、雲玉真、宋師道、宋玉致四人知道。快傍晚時,帶人出西峽等候迎接,沈醉四人也隨他一起出外迎接。
李秀寧等人卻是在商秀珣與沈醉等離了牧場前往竟陵不久,已向商震告辭回返關中。
日落時分,商秀珣帶著梁治、柳宗道等人率領著牧場騎兵迎著夕陽出現在西峽谷口外的平原上。
沈醉遠遠瞧見,卻見陣中並無寇仲與徐子陵二人,也不知他二人是仍留在竟陵還是已動身前往洛陽。瞧往商秀珣時,商秀珣迎著他目光冷淡地瞧了他一眼,便移過目光去打量商震這邊迎接隊伍中宋師道、宋玉致與雲玉真這三個生面孔。
商震一聲令下,這邊早已準備好的樂隊立即吹打起來,鑼鼓喧天聲中,場面也立時顯得熱鬧起來。又向沈醉等人道一聲「咱們且上前迎接!」幾人點頭後,一起隨之並馬齊驅上前向商秀珣迎去。
商秀珣亦帶領身後梁治、柳宗道等人策馬小跑奔出,後面大隊騎兵則仍踏著整齊的步伐緩緩行進。
兩方相接駐馬。商震在馬上抱拳道:「屬下歡迎場主得勝歸來!」他身後所帶地幾名下屬與兵士齊齊抱拳喊道:「歡迎場主得勝歸來!」
沈醉四人則沒跟著一起相喊,只是見到商秀珣詢問的目光望了過來,宋師道、宋玉致、雲玉真三人才一一含笑抱拳見禮。商震不待商秀珣相問,便即向她介紹三人身份。
「原來是宋閥二公子與二小姐還有雲幫主,秀珣有禮了!」得聞是「天刀」宋缺的子女,商秀珣亦是面色一動,客氣見禮。
宋師道、宋玉致、雲玉真三人亦客氣還禮。商震則又向三人介紹商秀珣身後的梁治、柳宗道幾位執事與商鵬、商鶴兩老人等,自又是一番熱情見禮客氣之言。
卻是自始至終。商秀珣都沒多瞧沈醉一眼。沈醉知她還是在為綰綰之事生氣,卻也並不在意,隨著眾人談笑幾句。眾人禮畢後,便一同隨往進關樓入牧場。
飛馬牧場這一次援兵竟陵,仗著全是騎兵的優勢,只是在城外對江淮軍的攻城進行遊擊騷擾破壞,並不與之死戰。便是如此。卻也死傷有兩千餘人。畢竟江淮軍佔了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幾倍於其,在天下各路義軍中也是精銳,戰鬥力絕非四大寇賊兵那等烏合之眾可比,又有杜伏威這等沙場經驗豐富地領指揮。牧場騎兵雖有騎射之利,卻也難免死傷不少。
歸來的牧場大隊騎兵之後,便是牧場戰死兵士地屍棺木。待大隊騎兵與棺木全部進入牧場後,商秀珣向沈醉、宋師道、宋玉致、雲玉真四人言道需安排戰死者下葬、撫恤親屬及傷殘者等一應事宜。此時不能多陪,到今夜晚宴再相歡聚。隨即告罪一聲,仍命了商震代她將四人送回城堡,她則帶著幾位執事去奔忙此事。
四人自無話說,都道了聲自當如此,便隨商震一起回城堡。還有商鵬、商鶴兩老與馥兒、小娟四人也一起同回。
晚宴仍是在正廳舉行,眾人進廳後又是一番見禮,隨即揖讓落座。酒菜流水般送上,談笑幾句,大執事梁治向沈醉問道:「沈公子,恕老夫冒昧相問,不知公子將那陰癸派妖女如何處置了?」
沈醉看了商秀珣一眼,見她似不在意卻是豎耳傾聽的樣子,微微一笑,道:「我拿她跟陰癸派換了一樣東西。」看向商秀珣。道:「我當日跟場主所說往竟陵要辦之事。便是此事,要擒了綰綰與陰癸派交換一樣東西。得罪之處。還請各位見諒海涵!」他說罷,向商秀珣與梁治等人抱了一揖。
梁治還禮道:「豈敢,其實那妖女武藝高強,若非沈公子出手,我等卻也是奈何她不得。說不定,還會被他反傷幾人。」
商秀珣輕「哼」一聲,盯向沈醉道:「那不知沈公子用這妖女換了何物?」
沈醉拱手道:「抱歉,這乃沈某私事,卻是恕難相告了,望場主見諒!」
商秀珣又「哼」了一聲,心中很是不悅,卻又不好作。只憤憤盯了沈醉一眼,眼光移往沈醉下所坐的宋師道,舉杯道:「宋公子,秀珣敬你一杯!」
「多謝場主敬酒!」宋師道含笑舉杯,與她對飲而盡。放下杯來,卻是轉向沈醉道:「沈兄,魔門中人一向睚眥必報,沈兄得罪了他們,以後卻是要小心防範他們報復。」
「多謝宋兄關心!」沈醉轉過身面向宋師道,舉杯道:「我也敬宋兄一杯!」
宋師道面前酒杯,早有身後專門服侍的婢女為他斟滿,舉起杯來,兩人相視一笑,對飲而盡。放下杯來,轉移話題,向梁治幾人問起了竟陵之戰的詳細經過。
梁治立即接過了話頭,滔滔不絕講將起來,說得是口若懸河、唾屑橫飛,完全不給其他幾位參與戰事者言的機會。不過他倒是講得很好,不但講得詳細,而且講得精彩,妙語聯珠,用詞貼切,誇張、比喻、對比等手法一一用來,讓對面的沈醉大歎這位大執事不去當說書先生當真是可惜了。
他講得精彩,眾人也是聽地入神。只是聽他說到誇張處時。商秀珣、柳宗道等親歷戰事者不免面帶笑意。
一通講完,梁治剛喝了口茶潤嗓,宋玉致問道:「大執事,不知那寇仲與徐子陵如何了,怎地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寇仲與徐子陵誤打誤撞下到牧場做了大廚之事,她卻是已聽沈醉說過。本想著杜伏威退兵竟陵事畢後,二人會隨商秀珣等人一起回牧場。卻不想他二並未跟商秀珣同回。早想相問,卻覺會太過著相讓人看出。此時逮到機會,自是順口問出。
梁治一口茶水嚥下,正要回答,商秀珣已代為答道:「馮老將軍請他二人多留幾日,幫他整理一些城務治安。他二人說事了後,會往洛陽去尋他們失散的四名手下。」
「哦!」宋玉致點點頭,看往商秀珣。舉杯笑道:「商場主帶兵有方,沖敵破陣,無往不利,小妹很是佩服,讓玉致也來敬你一杯!」
「宋小姐過譽了,秀珣不敢當!」商秀珣看了沈醉一眼,舉杯與她對飲了。
她的戰法,其實是跟沈醉學的。便是充分揮騎兵的機動優勢。不與敵軍主力硬抗。先於馬上來回騎射,盡量殺傷敵方兵力,然後帶兵衝擊敵方兩翼兵力薄弱處,牽著敵方的鼻子走,不與對方主力接戰,不讓對方形成合圍。在運動中殺傷消耗敵人兵力。
想到沈醉對她的幫助,忽覺自己因綰綰那麼一件事就生人家這麼大氣很是不該,心中氣便也消了幾分。隨著眾人談笑一陣兒後,便尋了個機會向沈醉敬了杯酒,稱呼也又改回了「沈兄」。
這一夜晚宴,賓主盡歡而散。
隔日,沈醉與雲玉真向商秀珣商談加購三千匹戰馬之事,也是順利談妥。然後,商秀珣便安排帶他二人去牧場挑選這隨後加購地三千匹戰馬。
有了雲玉真這巫行雲名正言順地代理人,沈醉有得可偷閒。隨著挑選了沒半個時辰。便當仁不讓地將此事全都托給了雲玉真,他自己則回了飛馬城堡去找宋師道下棋。他近來棋力漸漲。現下卻是與宋師道正好不相上下。難得棋逢對手,自是要好好廝殺磨練,因此這幾日得空便去找宋師道下棋。棋盤上拚殺爭雄之際,兩人現在關係也是大好,除了各自心底地私密事外,已可說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也是物以類聚,他兩人都有些憂鬱心事。事雖不同,心性卻近,自是能湊到一起。所以兩人除了因棋相交外,卻也有此很大原因。
復一日一早,沈醉前往找商秀珣辭別,準備前往洛陽。
慈航靜齋傳人師妃暄在洛陽露面的消息,他在逃離了陰癸派眾人回飛馬牧場的那兩日間已由香玉山的情報網中獲知。本是打算故計重施,等辦完巫行雲所托之事後,便往洛陽綁架師妃暄,拿她來向慈航靜齋交換《慈航劍典》。
但宋師道兄妹與雲玉真地到來卻讓他改變了這主意,尤其是雲玉真的到來。雲玉真作為巫行雲地正式代理人,他便可將買馬之事全部移交給雲玉真辦理,而他便可得空即往洛陽,趕在寇仲、徐子陵、跋鋒寒三人毀了和氏璧之前,先行盜得和氏璧,然後以此璧為脅與靜齋交換《慈航劍典》。
相比起來,自是盜璧比綁人要容易的多。至於慈航靜齋肯不肯為了這象徵皇權並可為未來皇帝爭取天下人望的傳國玉璽,而以傳齋之寶《慈航劍典》交換,他卻也不敢打十足的保票。不過一試之也並不會如何,大不了和氏璧不管用再行綁人就是。而且他也想見識見識這傳說中的傳國玉璽、和氏寶璧,有此機會自然要抓住,否則遲了就要毀於寇仲、徐子陵、跋鋒寒三人之手了。
對於和氏璧可拓寬經脈的的作用他卻並不太在意,因他北冥神功中也有拓經洗脈之法,所以自然對和氏璧的這功用看地並不太過著緊。倒是和氏寶璧與傳國玉璽地名頭,才是吸引他的真正原因。
「事情還沒辦完,你怎麼就要走?」聽了沈醉地辭別之言後,商秀珣輕皺秀眉問道。
沈醉道:「這裡的事交給雲玉真辦理就可,說起來她才是巫行雲的正式代理人,我不過是閒著無事幫她忙而已。我此去洛陽有要事要辦,趕早不趕晚,雲玉真既來,我正好將買馬地事情轉手於她。」這事他已向雲玉真與宋家兄妹都說過了,也提前向他三人都告了辭。雲玉真也無話可說,一力承擔下來。
「你去洛陽有何要事?」商秀珣撇了撇嘴,道:「不會又是什麼私事,恕難相告吧?」
沈醉笑道:「確是私事,不過這回倒可相告。我得了消息,『散人』寧道奇在洛陽將和氏璧交還給了慈航靜齋傳人師妃暄,我此去洛陽便是要將此寶璧納入囊中。」
商秀珣不禁面色一變,驚道:「你不要命了,惹了一個陰癸派還不夠,還要去招惹慈航淨齋與寧道奇?」
沈醉自信笑道:「我自有應對之法,你不必擔心。」
商秀珣問道:「什麼法子?」
「佛曰: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