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生命之枷 第二百二十八章 文 / 冷無涯
第二百二十八章
據心理學研究證明，殺人犯十有**會重返兇案現場，動機多種多樣，或無奈殺人的事後懺悔，或擔心被人發現蛛絲馬跡，或純粹看看熱鬧，甚至心理變態之流欣賞自己的傑作…
仿若局外人般，冷情徜徉漫步在京城街頭，舉目望去，四周靜悄悄的一片死寂，東倒西歪、口鼻溢血的魔族屍體，無分老幼婦孺，無分醜陋美麗，遍佈於各個大街小巷！
打量眼前死亡世界，冷情思緒卻縹縹緲緲不著邊際，偶爾查探內心世界，亦無法明確任何想法，只有冰寒似雪的感覺瀰漫全身。
唯一可確定的，是不想逃避這場景，心中亦找不到任何愧疚！
不知怎的，腦中閃過當年吳晨長老說過的話：關鍵是不管做什麼都無愧本心，哪怕別人認為是邪惡的事，只要自己認為是對的就行！
唇角浮現一絲莫名笑容，冷情停住腳步，淡淡目光下，一具女屍忽而拉線木偶般詭異立起，直挺挺「站」在身前。
女屍艷麗衣著下的身段，可謂窈窕有致，充滿致命誘惑力，冷情抬起她精緻白皙的下巴，細細端詳她慘白嬌容、緊閉雙眸！
唇角一抹凝固的血跡，在慘白嬌容上尤其刺眼！
曾經如此鮮活美麗的生命，轉眼被自己親手扼殺，而這樣的美麗，同時逝去的還不知有多少！
空氣中傳來微微歎息，仿若帶著無盡的惋惜，女屍隨響起的歎息聲，似謝落鮮花般頹然倒地，，秀髮披散間，腦袋重重撞在地面石板上，發出「咚」的一聲瘆人聲響！
視線所及的不遠處，一對母子倒臥街邊，臨死前巨大的痛苦，仍未讓母親放棄護子天性，緊緊樓著懷中寶貝，似欲為他遮蔽無處不在的死亡。
一名襤褸老者仰面倒地，乾枯老手猶自緊抓身邊挑著的擔子，糧食撒落一地。
兩個鵝黃衣裙的可愛小女孩，相似面容上，仍殘留著相似的痛苦，身子在冰冷石地上緊緊蜷成一團，仍緊握對方稚嫩小手，似想分擔對方的痛苦。
……
漫步於死亡叢林，目睹一幕幕慘絕人寰的景象，冷情似在考驗自己最大承受力般，眼睛眨也不眨，自始自終直視自己親手製造的大屠殺！
甚至…偶爾翻看下各種情態的屍體，試圖找尋更尖銳的感覺，或者說，試圖直面心底可能產生的內疚！
然而…除了一片冰冷，什麼也沒有！
一個人，一生中能做出什麼樣的事，神經能承受到何種程度，未當其時，自己亦不會得知！
冷情現在知道了，原來自己竟能冷酷至此，甚而稱得上變態，不愧爹娘為自己取的名字！
那麼彼時面對迪莉婭時，心底柔柔的觸痛，又是為了什麼？！
此時無甚不良感覺，難道只因眼前眾生，與自己毫無瓜葛？！
走著走著，街道漸漸寬敞起來，冷情忽而佇立不動，眼前倒伏屍體一具具凌空飛起，騰出街心大片空地，四座舒適沙發突兀出現。
坐進沙發，冷情翹起二郎腿，悠然為自己點了根粗大雪茄，吞雲吐霧間，對面三座沙發突兀出現三個人，正是被禁制了功力的格利菲斯、阿布倫索和月神西塞婭。
三人乍回到外面世界，便被滿眼慘景驚呆，久久做不得聲！
西塞婭也就罷了，只是不敢相信的望著眼前一切，格利菲斯、阿布倫索半晌回過神來，意識到已經發生的一切，兩人移動著佈滿血絲的眼球，怔怔環顧眼前慘景，面容忍不住的開始抽搐，漸漸的涕淚交加！
淚眼朦朧中，兩人望向對面神情自若的冷情，連素來性格沉靜的阿布倫索，渾濁眸中都噴射出無比憤怒的火焰，更別提子嗣盡喪的格利菲斯了！
四周死寂無風，冷情悠然噴出的煙圈，於空中久久不散，青煙繚繞後的面容似笑非笑，寂靜中忽而說道：「怎麼，這就受不了了？不過百萬人口的城市而已~！你族入侵人界，將摩納多、維克斯兩個國家完全屠滅，嘖嘖嘖，那可是數千萬人啊，你倆和大多魔族軍人、平民，怎麼就能視如未見呢~！」
阿布倫索喉頭哽咽半晌，淚眼朦朧望著冷情，終於滿懷痛恨嘶聲道：「你這個惡魔！我族平民何辜，你竟然下此毒手？！」
靜靜凝視著他蒼老面容，冷情指尖敲擊著扶手，英俊面容上露出絲譏諷笑容：「平民何辜？這話說得可笑~！你族士兵由平民中源源而來，你族軍隊糧食、礦物資源由平民一力供給，你族所有平民，均巴望著驅逐或屠滅人族，以佔據他們留下的人界土地！而你，作為幕後出謀劃策者，當初曾否向魔皇進言，讓他無需假獸人之手屠戮人界平民？」
「是，我理解你的想法和做法，不將土地上的人族屠盡，如何養活即將到來的更多魔族平民？！不過世事如棋，又有強權便是公理一說，如今遭遇，不過是報應臨頭罷了！」
目光移向魔皇格利菲斯，對他噴火目光視如未見，冷情淡淡道：「我猜，你現在該後悔當初的決定了吧？可惜啊，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
「留你們兩條命，只因你倆在魔族中的巨大聲望！那，現在我給你倆三個選擇，一、看我屠盡魔族；二、全族充作奴隸；三、…」
冷情頓了頓，似有深意掃視二人，隨即說出的話語石破天驚：「解散所有軍隊，接受我的統治！」
三人愕然瞪著他，愣愣半晌，西塞婭忽而面露譏諷，插言道：「說什麼為人族復仇，原來你不過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
目光移向清麗絕倫的西塞婭，冷情微微一笑，搖著食指道：「錯~！我哪裡有什麼野心，不過是遊戲人間，偶爾管管不平事罷了，要不然，這漫長生命該如何打發~？說來說去，你才是我改變主意的要點！」
「若依著我原先想法，其實…也就小小報復一下，然後關閉兩界傳送陣罷了！然而現在看來，若放任不管的話，以魔族龐大的人口數量，較人族悠久的壽命，配合你族資源、技術支持，猜猜看，數十年後會發生什麼事？！」
聽他如此一說，格利菲斯二人不禁斜眼瞅著月神西塞婭，眼神中充滿懊惱痛恨，無形中，矛盾焦點竟被轉到西塞婭身上，冷情這真正的劊子手反而被暫時忽略！
瞅著有些不自在的西塞婭，冷情笑了笑：「這位美麗的神族小姐，還沒請教你大名~？」
那雙幽深目光望來，西塞婭頓覺無形壓力籠罩全身，而那雙亮若繁星的黑眸，似充滿無窮吸引力，令人忍不住的深陷其中，不知不覺櫻唇微啟道：「月神西塞婭！」
放鬆精神控制，冷情打量她如冰似雪的容顏，依舊溫和的笑容中，似潛藏著某種不懷好意的意味：「佩服佩服，這種情形下還敢冷嘲熱諷~！看現在情形，你族是想以魔族作替死鬼，以戰爭拖延人界進步、統合的速度！我就搞不懂了，你族怎就不死心呢？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怎樣才能斷了你們的念頭？！」
抬眼瞅瞅天際半月形狀的冥玉，冷情又望向她，目光剎那間閃過的凜冽寒光，直令西塞婭湧起大事不妙的預感：「教訓總要從鮮血中得來，或許…引爆一顆核彈還不夠，你覺得，十顆怎麼樣？」
絕未想到此次出使竟迎來如此後果，西塞婭驚慌之餘，芳心中充滿絕望，俏目圓睜狠狠瞪著冷情：「你就不怕我族控制的基因武器？」
冷情聽的微微蹙眉，然而久久沉思間，面上竟漸漸泛起詭秘笑容，直看得西塞婭心中發顫！
月神西塞婭？
既然冠以神的封號，也就是說…她很可能知道基因武器的形狀，及在人界的所有部署情況！！！
下一瞬，格利菲斯二人連同沙發倏忽消失不見，半截雪茄彈飛遠處，激起一溜火星，無巧不巧，竟落在一具死屍仰天大張的嘴中！
見著這一幕，西塞婭儘管見多識廣、性格堅忍，仍差點忍不住喉間尖叫！
一片死寂中，只剩冷情、西塞婭二人當街對坐。
預感到將要發生某種不好的事情，西塞婭汗毛直豎，櫻唇微張正欲說什麼，卻被那雙攝魂奪魄的黑眸吸引了全副注意力！
……
半個時辰後。
冷情笑逐顏開，忽而眨了眨眼，對面西塞婭如夢初醒，怔怔望著他俊朗容顏！
笑容依舊似春風般和煦，然而此時西塞婭心中，那笑容仿若索命鐵鏈，絞的喉間喘不過氣來，心頭漸漸被巨大恐懼所籠罩，顫聲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話音剛落，忽覺嬌軀凌空飛起，竟而緩緩落入那人懷中，滿心恐懼的顫抖中，感到他輕撫自己潔白羽翼，耳邊響起他嘻嘻笑音：「也沒什麼~！不過是探聽出你族在人界布設的所有基因武器地點~！」
俏臉唰的雪白一片，西塞婭再顧不得自身境況，整個身心都被極度恐懼俘獲，不由自主望向天際的故鄉，眼前浮現起那個巨大彈坑。
難道…他竟然要…
望向滿街屍體，西塞婭恨不得一頭撞死！
看看天際，巨大的海藍星仍未出現，暫時聯絡不上「雅典娜」，冷情想想左右無事，不如…拿懷裡的「神」開涮~！
摟著她柔弱無骨的身子，瞅瞅她絕望恐懼的雪白俏臉，冷情笑虐道：「說實在的，我女人夠多了，怎麼還是有人前赴後繼~？魔族女子不重貞節，我或許會放過她們，可神族女子…嘿嘿，還是那句老話，怕什麼來什麼~！」
「尤其是你這樣尊貴的『神』~！強姦神？！他奶奶的，光聽起來就很有快感了，哈哈哈哈~！」
爽朗笑聲中，冷情拾起她冰涼滑膩、柔弱無骨的纖手，纖長五指上，每一片指甲都經過極度精心的打磨，指甲的淡淡血色，和纖手皮膚的白嫩柔滑，兩種柔和色澤交相輝映，透出驚心動魄的誘惑！
正愛不釋手的把玩間，冷情忽覺原本空氣中的淡淡血腥味，夾雜著縹緲而又難以形容的美妙氣味，探尋半晌，方恍然大悟，溯本求源嗅上她粉嫩脖頸，貪婪感受著這美妙，嘴裡笑虐道：「果然是個尤物，連氣味都這般可人，回頭可要好好謝謝你們神王~！」
絕望之餘，西塞婭三番五次欲提起鬥氣奮力一搏，然而渾身鬥氣似被凝固住，行動雖自由，卻軟綿綿的提不起半分力道，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輕薄，脖間傳來的暖暖氣息，更令渾身肌膚雞皮疙瘩直豎！
這倒不算什麼，西塞婭真正感到絕望的，是神族唯一的制衡手段被自己洩漏，念及神界近二百顆威力巨大的核彈，眼前慘景，彷彿便是神界不久後的寫照，若想指望眼前惡魔大發慈悲，怕只是種奢望而已！
心中忽而一動，西塞婭放棄了微弱掙扎，輕聲道：「等等，我有話說！」
冷情詫異抬頭，凝視她純淨似水的美眸：「嗯，你說！」
亦是久久凝視著他，西塞莉勉強抬起纖手，輕撫他晶瑩英俊的面容，喃喃道：「你覺得我怎樣？」
冷情七竅玲瓏，哪還不知她要說什麼，笑嘻嘻道：「果然不愧是月神！送你兩個字，完美~！」
西塞婭勉強笑笑，聲音依舊那麼輕柔動聽：「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就算在神族，我也算數一數二，對我心懷欽慕的更是不計其數！」
舉起她如玉纖手吻了吻，冷情又望向她冰雪容顏，微笑贊同道：「同意~！」
深深望進他黑眸，西塞婭無比溫柔道：「只要你放過我族，我願意不離不棄，侍奉終生！」
冷情嘎然失笑，細細打量她清麗面容，猛地吻上她充滿誘惑的紅潤雙唇，品嚐良久，方向後仰了仰，笑虐道：「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格和我談論這些~？什麼得到身、得不到心之類，不說也罷，一是不希罕，二嘛，嘿嘿，你又怎知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