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二章 文 / 零豬
第十二章
貝納斯也騰地站了起來，滿臉都是驚訝的表情！
「怎麼樣，我告訴你姐姐的下落作為交換，而且，她好像還活著呢！」這時候，老蝦米叔絲毫無視王成豪放在自己咽喉的彎刀，就連語氣都和剛才截然不同，屈伸之間，竟然沒有絲毫的遲疑。
紅月市西面的低緩山地裡，漂浮著清晨的薄霧，樹木細長的枝條伸展在清冷的空氣中，太陽像一個白色的丸子一般遠遠的掛在天上，似乎沒有絲毫的熱量散發出來。
車輪帶起片片落葉，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一張慘白色的紙錢貼著地面翻捲而來，在郎雄的腳邊打了一個轉，隨後就遠遠的飛開。
因為並不是祭掃的日子，冬日裡的墓地冷冷清清的，一座座冰涼的石碑整整齊齊的排列著，順著山勢一層層遍佈整個山坡。
貝納斯拿著一捧白菊走在前面，郎雄緊跟其後，最後停車的王成豪拿著一瓶白酒走在後面。
三十三層十二排14號，貝納斯的腳步停了下來。
「這裡就是我父母親的墓了……」貝納斯緩緩的說道。
貝納斯父母的墓碑上，已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一捧白菊整整齊齊的插在瓶子裡擺在中央，細長纖細的檀香緩緩的燃燒著，香頭被風吹得一明一滅。
郎雄隨著貝納斯鞠過躬後，靜靜的看著王成豪恭恭敬敬的到上了兩杯好酒擺在墓台上，然後將剩餘的酒緩緩的灑在地上。
「小狼……今天我帶你來這裡，就是要和你交代一些事情……」貝納斯一邊沿著石子路慢走，一邊緩緩的說道。
「我的父親算不上一個好人，他有還算穩定的工作，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妻子，還有一兒一女，他卻只想著賺錢、賺大錢。
賺錢沒什麼，他卻選錯了夥伴，這個夥伴不但要了他的錢，還要了他的命。
我的母親是一個漂亮的女人、賢惠的妻子、慈祥的母親，但她卻被我父親的夥伴用毒品引上了不歸之路，三十多歲就死在了戒毒院裡，死的時候，全身膿瘡，骨瘦如柴……
只留下我和姐姐……」
姐姐很聰明，知道殺了父親又害了母親的那個男人早就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於是她早早就高中畢業，跑到別的城市打工……每個月都力所能及的給年幼的弟弟寄回生活的費用。」
貝納斯的腳步停了下來，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墓園這座山坡的左側。
「她還交了一個很不錯的男朋友，這個男人雖然比她小，但是卻能給她堅強的依靠……兩個人甚至都已經談婚論嫁，但是我的姐姐卻做了一件不算是聰明的事情……她一個人回來看我，打算把我也帶到那個城市……」
貝納斯的腳步停在一個深灰色的墓碑之前，這時候郎雄也看到了墓碑上刻的名字……
【王玉燕】
「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沒有任何蹤跡……警察找不到她，我也找不到她，她馬上就要結婚的戀人也找不到她……」
這時候，郎雄看到王成豪在墓碑前面低下身子，緩緩的跪了下去……
王成豪從懷裡掏出一個長長的黑布卷，一層層的慢慢打開……
嬌嫩鮮紅的玫瑰花瓣在清冷的晨風中舒展開來，在一片壓抑的墓地中綻放一抹鮮紅……
王成豪將這支玫瑰輕輕的擺在墓碑前
「燕子……我想你……」
老蝦米叔昨天帶走陳長虎和趙長輝時留下的消息，讓貝納斯和王成豪兩個人心情明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你姐姐應該還活著，但是恐怕狀態不會太好，據我所知，當時是陳炳賢抓了她……」老蝦米一邊說一邊觀察貝納斯的神色，不過他卻發現貝納斯並沒有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沉吟了一下問道：「你不會誤會我在挑撥你和陳炳賢的關係吧？畢竟他是幫了你十幾年的（鉗子叔）啊？」
「……你放心，其實我已經知道，我父親的死也和陳炳賢脫不了關係，至於我姐姐的下落我早就懷疑是他，否則的話我也不會跟在他身邊這麼久……」
「……你還真是沉得住氣……」
「因為我總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我的姐姐還倖存在這個世界上……」
老蝦米點了點頭：「我理解你的想法，畢竟咱們都是把親人放在第一位的。」
「你就只有這種消息嗎？這種消息有什麼用？」王成豪問道。
「當然不是，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恐怕都是你不知道的……」老蝦米接下來說的話，讓郎雄也不由自主的拉長了耳朵。
紅月市卡亞製藥廠
這是一家小型西藥廠，是由兩名海外學成歸國的學者創立，主要是進行生物製藥方面的研製。
但實際上，這家製藥廠就是紅狐狸製造毒品的中心。
貝納斯不知道老蝦米為什麼知道這個消息，只是疑惑地說：「這和我的姐姐有什麼關係？」
「因為你的姐姐現在就在那裡！」
「為什麼！」
「幾年前你姐姐被陳炳賢綁架，受到的虐待自不待言，當時陳兵先把你的姐姐屍體扔進了城北的垃圾處理廠！」
「屍體？可是你剛才說……」貝納斯和王成豪神情大變問道。
「稍安勿燥，陳炳賢扔完屍體後覺得不妥，越是打算回去找到屍體毀屍滅跡，結果他卻發現……」
「發現什麼？」
「你的姐姐本來是致命的重傷，完全失去了生命的跡象，結果沒想到在幾個小時之後，甚至憑借自己的力量爬出了垃圾場！」
「！！！！」
「接下來就是重點了，孟兆源得知了此事，立刻把命令陳炳賢把你姐姐送進了製藥廠，至於他的目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貝納斯追問道。
「哼！難道你認為我會甘心永遠受到紅狐狸的控制嗎？不只是我，恐怕很多分區老大都在總部有自己的探子，不過現在……」老蝦米看著陳長虎和趙長輝兄弟兩個，「這些事情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你把他們兄弟兩個交給我，我們三個立刻遠遠的離開這裡，從此告別這種生活！」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而且那間製藥廠能有多大？裡面可以做這麼多的事情？」
「……我知道你有所懷疑，不過你不知道，製藥廠並不大，但是它的下面，確有很早以前修建的防空設施，據我的人報告，恐怕有將近一平方公里的地下空間！」
「……」
「怎麼樣，我沒有必要騙你，只要把他們兩兄弟還給我，我還可以給你這個！」老蝦米掏出一張紙來。
「製藥廠的備用通道！這可是花了極大的代價才弄到的！」
「……成交！」貝納斯終於點了點頭。
老蝦米終於吐出一口長氣，這才放下心來，他看著王成豪用彎刀割斷了陳長虎和趙長輝捆住手腳的束縛帶，隨手向著貝納斯把紙卷丟了過去。
「你真的就這麼走了？你這麼多年的心血？」貝納斯沒有急著打開。
「……那又能怎麼樣？我已經老了，這地圖在我手裡很長時間了，可是我卻沒有勇氣和孟兆源斗上衣兜，而且我就算做成了什麼，又能維持多久？靠這兩個不成器的兄弟嗎？你應該看得出來，他們兩個再在這道上混，恐怕活不到我這個歲數了！」
陰沉沉的天空中太陽雖然已經高高的升起，卻依然沒有給人以溫暖的感覺。
郎雄回憶著夜色中老蝦米帶著兩兄弟離開的背影，那乾瘦的肩膀確實已經沒有了承擔的勇氣。
「小狼……你怎麼想？願意幫我嗎？」貝納斯看著姐姐的墓碑，終於開口問道。
「當然！」
「謝謝！」
「別客氣。」
王成豪將玫瑰又用黑紗捲了起來放到了懷裡。
「燕子，我很快就會去找你，到時候，我會親手把這支玫瑰放在你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