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章 文 / 零豬
第二章
王成豪急忙鬆開他的衣領，用力的扯開扣子，希望能讓他呼吸順暢一些。
但是槍手趙的喉嚨像是被血塊卡住，發出呼嚕嚕的聲音，最後猛地一僵，就斷氣了。王成豪一看就知道，沒有必要再去摸脈什麼的了，那傢伙到陰曹地府報到去了。
王成豪咂咂舌頭，站了起來。
這時，「馬自達」的油箱爆炸了，碎片橫飛，掩護王成豪的那輛汽車的車窗玻璃被碎片砸得粉碎。
王成豪撣去濺在衣服上的碎玻璃渣，迅速地察看停在路邊的汽車，捷步往前。終於在四十米開外處找到了他原本來到此地的目標……一輛停在那裡的銀灰色的「奧迪」型轎車，按照計劃，這輛車是由法托比奧奇總部派到紅月的特派員事先為他準備的。
王成豪將兩隻手指伸入奧迪的排氣管，很快就摸到了一把鑰匙，將這把鑰匙插入車門鎖，一扭就打開了。他把旅行箱放在後座上，把mp5微型衝鋒鎗擺在駕駛座旁的座位前的地板上。
王成豪準備發動引擎，他原以為在這寒冷的天氣裡未經預熱的引擎不可能立刻順利地投人工作，可是意外的，車子發動後，掛上離合器就正常工作了。
他故意避開市北祿山大街，經由小巷開往三環路，隨著引擎的升溫，對加速的反應更為靈敏了，拐到三環路上時，迎面開過來的響著警笛的警車擦身而去，看方向正是剛剛槍戰的地方。
「奧迪」穿過了三環路和進步道，來到工廠路，按照出發前擬定的路線，他應該從這附近的一處廢棄煉鋼廠穿過。
王成豪讓車速保持在四十公里以下，以免讓勤奮的交通警察抓到。車開了兩公里光景，他就看到了那處沒有大門的廢棄煉鋼廠，剛剛拐進去，突然發現原本應該是空蕩蕩的場院裡，停著一字排開的三台大卡車，察覺到危險的他的突然一腳急剎。
王成豪腳踩緊急剎車，手把車擋換在三檔上，同時並用腳剎和引擎剎，「奧迪「車的速度急劇下降。
即使這樣，同那三台並排停在院子裡的大卡車仍難免相撞……王成豪一邊用腳踩剎車踏板，一邊將手檔換到空檔，腳踩油門，引擎打空轉，馬上椎到了二檔。
接上離合器，這時，王成豪突然感到本來應該是緊繃的腳剎完全失控了。
他慌忙地反覆踩踏板，結果毫無作用，腳剎就像是浮在空氣中一樣輕飄飄的，車子繼續加速，引擎發瘋似地快轉，駕駛儀表盤上的速度表的指釬已跳過了七十！
液壓剎車出問題了，很明顯，有人做了手腳，只要剎車負荷一大，液壓缸或輸油管就會壞裂。
對面的三輛大卡車之間的距離只有一米多一點，尾部的防撞梁粗大堅硬，完全把去路堵住！
王成豪駕著的奧迪轎車飛快地向前逼近，這樣下去，不只是相撞，肯定要鑽進大卡車的車身底下去，那不消說，就粉身碎骨了。
王成豪死死拉緊手剎，敏捷地打左彎。
旋轉的輪胎同路面摩擦得直冒青煙，手拉機械剎車的鋼索都被拉斷了，車輪的旋轉卻並沒有停下來。
但是這時王成豪突然看到靠近左側院子圍牆的地方，幾塊水泥預制板和排水管形成了一個四十度向上翹起的平台！
王成豪一咬牙，鬆開了腳剎反而死死踏住了油門，同時手部一陣急動將離合器變成了高速！
只有十幾米的距離，奧迪的發動機吼叫著加速到了最大！眨眼間就衝上了那個平台高高飛起！
奧迪車猛然騰空而起，向著院牆飛去！
真是萬幸！院牆的高度剛剛好擦著奧迪的底盤，王成豪清楚的聽到了圍牆上凸起的鐵絲網刮擦車底金屬的聲音！
如果圍牆再高出一點點到鐵絲護網的高度，王成豪不敢想像！
奧迪車成功的飛越了圍牆！還在空中的時候，王成豪就已經及時用右手關滅引擎，左手迅速抓起放在身邊的微型衝鋒鎗！
圍牆護欄的外面是一個三米的陡坡，陡坡下面是一片工程廢土堆積場，再過去是一大片黑沉沉的停工廠房。
奧迪發出一聲沉悶的衝擊聲，重重的落在了工程廢土堆裡，幾乎所有的玻璃都被震得粉碎！
而且由於猛烈的衝擊，所有的門都震開了，強忍著氣血翻騰的王成豪一躍而出。
他埋頭抱膝，左肩著地，滾到了陡坡的雜草叢中，這都發生在一瞬間，王成豪的一雙眼睛馬上死死地盯住仍然被慣性帶著前衝的奧迪車後座上的那只旅行箱，眼看著它飛了出來，被拋到十米開外的瓦礫堆裡。
靠著慣性又前衝了十幾米的車發出一聲脆響，輪子被瓦礫死死卡住，同時被撞裂的油箱開始往外漏油，由於引擎已滅火，沒有引起大火。
王成豪摸摸子彈帶，確認沒有丟失。他打開微型衝鋒鎗的保險，在茂密的雜草叢中匍匐著往瓦礫間的低矮灌木爬去，動作簡直同蛇一樣。
當王成豪轉到那片瓦礫堆中時，有三個男人從圍牆那邊探出頭來，然後互相幫助著翻越圍牆跳了過來，三人都穿著一式的米黃色工作服，頭戴著帶帽簷的帽子，看上去就像是快遞服務的駕駛員，只不過都在腰間掛著手槍，
三個人，看來是那三輛大卡車上的傢伙。
「那小子，完蛋了吧！」
「那還用說，這麼高折騰不死才怪呢！」
「不伯一萬，就怕萬一，車子還沒著火，還是再給那小子來一顆子彈才穩當。」
「好吧，咱們一塊兒去處理。」
那三個人七嘴八舌他說著，一邊就沿著斜坡走了下來。
王成豪正躲在茂密的灌木叢林裡，他打算用微型衝鋒鎗掃射那三個傢伙，可是，當他一扣板機，槍機只是往前動了動，發出清脆的響聲卻沒有擊發子彈，然後就不動了。
對射擊擁有豐富經驗的王成豪，在一瞬間就明白，槍機失靈了，一定是剛才撞車時把槍震壞了。像這類微型衝鋒鎗，其結構都是平時槍機的位置退後，也即處於離開的狀態，只有扣動板機時，槍機才在彈倉上端的子彈進入槍膛的同時，以撞針擊打子彈尾的雷管部份而完成射擊，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是撞針偏離了子彈的底火，歪到一邊去了！
四周太靜了，三個男人立刻聽到王成豪的微型衝鋒鎗的槍機發出的聲響，都大吃一驚地將目光轉向王成豪這邊。
「這王八蛋……」
三個人都同時去摸腰間掛的手槍。
王成豪馬上把微型衝鋒鎗放到自己腳旁，拔出了插在腰帶上的0.44馬格南左輪槍，一邊用左手扳起擊錘。
那三個刺客距離王成豪二十多米，三人用手槍向王成豪一陣亂射，然而他們的技術都非常的蹩腳，手臂被子彈發射的後坐力高高揚起，所有的彈點都離得很遠。
王成豪單膝跪地，以左臂為依托，右手腕靠在上面握著0.44馬格南左輪槍，很用心的打了一槍。
王成豪瞄準的是左邊那個男人脖子下面的胸部，子彈幾乎毫無偏差擊中了胸都的正中，那男的應聲仰面翻倒，從陡坡上滾下來。
王成豪二槍打中了右邊那個男人的腹部，那傢伙也滾下來了。
只剩下站在中間的那個男人了。
那傢伙絕望地吼叫著，用手裡的」勃朗寧「14發自動手槍向灌木林亂射。
但是，由於恐懼感和後坐力，射擊的所有子彈都離王成豪很遠。王成豪一槍就打穿了那傢伙的下腹。
那人一下就拋掉了「勃朗寧」手槍，用手按住下腹部，雙膝跪下，因為他人在斜坡上，終於向前撲倒，從斜坡上滑了下來。
王成豪撿起微型衝鋒鎗，把它掛在自己的脖子上，那支槍只要修一下撞針，還可以用，接著他用快速上彈器給0.44馬格南左輪槍裝好子彈，向著剛才從車子裡拋出來的旅行箱落下的地方走去。
王成豪找到被摔癟了的旅行箱，幸好這只旅行箱的質量不錯，沒有破裂的地方，東西應該都還在，他用左手提著向斜坡走去。
走近一看，王成豪才發現最先挨槍倒下的那傢伙還有一口氣。
王成豪用的是經特氟綸表面處理的穿甲彈，這種子彈對人體來說不同於軟頭彈和平頭子彈，它並不在人體內發生爆炸，只是穿通而已，大半的能量都浪費了。
可是，那傢伙的脊椎被子彈打得粉碎，疼痛得難以忍受卻沒有辦法動彈，只是呲牙咧嘴的發出抽氣聲。
另一個傢伙也是奄奄一息，子彈穿透了胃，前後都開了孔，流出散發出難聞的惡臭的黏糊糊液體。
王成豪走近最後挨槍的那個男人。
這傢伙看來神智還清醒，0.44馬格南左輪槍子彈穿透他的肚子腸子從後背靠側面穿出。
王成豪放下旅行箱，俯視這男子的面孔，那是一張在平時看起來表情冷酷的臉，尖下巴、薄嘴唇，鼻子帶一點鷹鉤。這時他甚至還想虛張聲勢，可是全身就像瘧疾發作一樣，渾身顫抖。
附近那邊傳來了警笛騷鬧的聲音，今天晚上的警察們真是辛苦，這已經是和王稱號有關的三起槍擊事件了。
王成豪翻開那男子上衣的裡面，從裡子上知道他叫莊河，於是雙腳叉開，騎在莊河身上，右手把手槍口抵住他的前額，問道：
「說，誰讓你來殺我的？」
說完，他扳起手槍的擊錘。
「快開槍。你狠狠心把我殺了吧！」
莊河喘著氣說。
「你小子別急著想死。喂，誰指使你來幹掉我。」
「我，我只不過是被雇來的。我們都是些臨時雇來的射手。叫……叫急救車來。」
「雇你們的是誰？」
王成豪逼問他。
這時，公路管理機構和紅月汽車聯合會的巡邏隊員們。
越過公路護欄，向這邊大聲地喊道。
「不要緊嗎？」
「怎麼樣啦？」
他們邊說邊從陡坡上開始往下走。
「不許過來！」
王成豪向著他們頭頂上面威嚇地放槍槍口噴出紅紅的火焰，槍聲如象雷鳴。
準備走近來的傢伙們嚇得幾乎要跌坐在地下，有的慌慌張張，匍匍在地；有的趴在護欄上。
王成豪把冒著青煙的槍口，重新對準莊河的眉心。
「好，你要不吐真話，我就不喊急救車，就是來了。我也不讓他們過來。」
王成豪警告他。
「明白，我說………」
當莊河正要說的時候。
剛才受到鳴槍威嚇的巡邏隊員，回過神來，還有三京濱公路上亂哄哄的人群，都在狂呼亂叫。
王成豪把視線轉向那邊，他發現，有四、五個蒙面的傢伙，正要將手中的手榴彈向他投來。！
廖逸生猛的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久久他才平靜下來，就覺得四周的陽光明亮無比，他疑惑的四下看了看，卻發現自己正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早晨溫暖的陽光從寬敞的落地窗照耀進來，曬得一切都是暖洋洋的。？自己躺在沙發上？
廖逸生看了看門廳那裡，卻發現大門緊閉，四下裡也沒有一絲人聲。
難道昨天晚上自己是過於疲勞睡在了這裡？「和那兩個男人的搏鬥只是自己的南柯一夢？
這樣想著的他，下意識的用手輕輕扶上了左胸，那裡就是夢中被人用槍擊中的地方……自己既然還可以這麼自然的思考，難道真的是夢？
然而，當他的手接觸到胸前時，卻有一種輕微的刺痛！
廖逸生急忙解開衣領，卻看到自己胸前靠左邊的位置，有一個小小的紅色斑點，就好像是平常打針以後留下的痕跡。
一個玻璃管靜靜的躺在沙發邊柔軟的地毯上……
這只玻璃管和一般的香煙一樣粗細，長度大約是三厘米左右，通體透徹，裡面空蕩蕩的，但是還殘留著一絲翠綠色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