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七章 文 / 零豬
第七章
女僕退出了房間，王成豪就關滅了枕頭邊的一盞古色古香的燈籠型檯燈，多少年沒有蓋棉被被子了，他在被窩裡對著漆黑的寢室，睜著眼睛，沒過多久，酒精終於把他帶入了夢鄉。
王成豪清早一度醒來，大口大口地喝冷水瓶裡的水，然後又很快睡了，心情帶著很久未有的輕鬆這次一覺睡到中午才醒來。
他起床後，來到走廊裡時，女僕就帶他到浴室。王成豪享受了多年沒洗過的大池泡澡，在美國基本上是都是洗著淋浴。
餐廳裡已經擺好了既是早餐又是午餐的飯菜。雪娜給王成豪舀上熱氣騰騰的醬湯，並說道：
「大哥，常常我的手藝！昨天和成傑說話到很晚累了吧？」
在一旁遞湯送茶肌膚雪白的雪娜，顯得尤其美艷。
王成豪說道：
「是呀，咱們兄弟倆想說的話，那是幾天幾夜都說不完的，可是，我也有我的工作，所以，吃完飯，我就準備告辭了。」
王成豪飯後稍稍休息片刻，就站起身來，由於雪娜的好意，他只得坐上了成傑專用的，帶司機的轎車，那是一部林肯牌的大型豪華轎車。
王成豪這坐著個車到了紅月市車站。他在平交道出入口下了車、進了車站裡的盥洗室，他用特殊染料，把自己的臉化妝成非常冷漠的面孔，套上了長髮型的假髮套，帶上一副綠色的鍍鉻的美國雷邦牌太陽眼鏡。
化妝完畢，王成豪乘左十字線的電車，前往港區。到港區站後，換了很多次出租車，故意繞了個大圈，才來到伊勢佐木街。
這時，酒巴、俱樂部還不到開店時間。王成豪走進了親不孝街上的一家名叫「銀行」的咖啡館。
這家咖啡店是仿照銀行的個人租賃保險庫的構造而佈置的，在茶座的後部，有一個圓形的金屬門，門裡面有幾十個很結實的行李寄存櫃。
王成豪要了一杯三十元的咖啡，然後問女招待：
「我想借用一下行李寄存櫃，大概就是個把星期。」
「您是要放這口旅行箱嗎？」
「嗯。」
「這麼大小的寄存櫃，每天二十元。一個星期一百四十元。」
女招待介紹了情況。
「那麼，我就租用十天。」
「那就是兩百元。」
「啊！可是，萬一過期沒來取怎麼辦？」
「我們將等一個星期，當然，這一個星期的租金是要請客人補付的……，要是過了一個星期，又沒有聯繫，我們就上交給警察了。」
「要是中間把錢給你寄來了，較長時間不來取沒有關係吧？」
「按規定，我們只能租借三個月以內。」
「行了，我明白啦。那我就祖用三個月吧。」
「我馬上去把鑰匙拿來。」
女招待說罷就走了王成豪從很快就回來的女招待手裡接過鑰匙，並先付了兩百元，走進了寄存櫃室，又關上了重重的鐵門。
他從旅行箱的夾層底裡取出二十發經過特氟綸加工的0.44左輪槍子彈，又取出了藏在背心裡的五十發裝的子彈盒，都放進了自己的衣兜裡。
然後，他把裝有輕機槍的旅行箱放進了一百三十五號寄存櫃，並鎖好了櫃門。
當他回到座位上時，咖啡早已擺在桌子上了。他慢慢喝著咖啡，喝罷，付了款，就走出了店門。
看著清冷的天空他常常得出了一口氣~
三個惶然的身影如同驚弓之鳥，破爛的軍服如同乞丐一般，只能隱約看出原來的黃色日本軍服，手中都提著長長的步槍，後面隱約傳來呼喝搜索之聲，使得他們再次狂亂的穿梭在山林之中。
穿過一條早已被山林湮滅的小路，三個身影發現了前方破敗的建築，驚惶之下的他們踩過倒下的木門衝向裡面。
「撲通！」一聲，一個身影被已經朽爛的木門絆倒在地，前面的同伴絲毫沒有回頭救助的意思，他只好咬牙忍痛站起，跌跌撞撞的跟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五名身穿灰色八路軍服的軍人順著痕跡跟蹤而來，也發現了這片殘破的建築，幾個人收住腳步停了下來，幾乎都是滿頭大汗張開嘴喘氣。
「李指導員，那三個鬼子看樣子跑進去了！」一個挽著袖子的年輕人
「嗯！」被稱作李指導員的人抹著臉上的汗，點頭應道，接著揮動手中的盒子炮：「注意安全，搜索前進。」
同一時間，七個身穿仿美式國民黨軍服的傢伙也遊蕩著靠近了這片建築物的後方，其中一個帶著大簷帽的瘦子咒罵著身邊的人：「他媽的，你們這幫王八蛋快點，耽誤了老子的事！等老子出去了統統罰半個月軍餉！」他的唾沫突突的噴在了前面一個垂頭喪氣拎著槍的士兵臉上。
倒霉的**不敢擦拭，一邊點頭賠笑一邊在心裡嘟囔著：「你個劉世貴，日本人來了投靠日本人，**來了抱**大腿，真他媽的會見風轉舵！這次鬼鬼祟祟跑到這裡來不知又為了什麼……」
突然，建築物裡面「砰！」的一聲槍響，驚的禽鳥飛散，這幾個人嚇得立刻原地爬了下去，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半晌沒有聲音，劉世貴大著膽子直起腰來：「進……進去看看!」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其他六個人還是小心翼翼的站起來，被劉世貴用手槍驅趕著向唯一還沒到他的大殿而去……
大殿的地上，一個穿著黃色破爛軍服的人抱著肚子在地上一邊呻吟一邊抽動，鮮血正在身下地面蔓延成一片，一個彈孔貫穿了腹部前後，剩下兩名則被按在了地上，嘴裡發出伊裡哇啦的怪聲……
「老實點！死日本鬼子！」一名八路戰士掏出繩子，打算綁住俘虜的手腕。
李指導員環視了一下這間破敗的大殿，除了空無一物的中央寶座外倒也沒有什麼異樣：「也許原來的佛像是銅的，早被偷走了。「他這樣想著。
「李指導員！這下捉住這三個一直流竄的鬼子，可算是為村中的老百姓除了大害！」一個戰士興奮得說！
「嗯！去年日本宣佈投降後，有不少這種死不悔改的鬼子散兵四處遊蕩禍害百姓，這次抓住了他們，老百姓確實可以放心從事生產啦！」李指導員收回四處巡視的目光，腳下踩中了一處佈滿灰塵的凸起。
「嗯？」他有點好奇的看到一串黑白相間的佛珠，彎下腰打算撿起來細看，不料剛剛提起，佛珠的串繩突然斷裂，「辟里啪啦！」佛珠落滿一地，原來因為年代久遠串繩早已經朽爛，稍一受力暨告斷裂，圓滾滾的珠子四散蹦跳著滾開，其中一顆滾到了地上的血泊裡……
「嘩啦！」大殿後面傳來了磚石倒塌聲。
「什麼人！」郎指導員和幾名戰士迅速持槍指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哈哈，是八路弟兄，別誤會！別誤會！」看到已經被人發現，連忙直起身來回話的劉世貴堆滿了笑容。
「你們是什麼人！」李指導員嚴肅的喝道，手中的槍依舊指著對方。
「啊~啊~！！」地上那個受到致命傷的日本人突然全身抽動起來……
看著回過頭的李指導員，劉世貴悄悄抬起了手中的槍口……
一名八路戰士靠近地上抽動的日本兵，打算把他的身子翻過來……
本來因為失血過多而渙散的瞳孔，突然充滿了血紅的光……
如果我能在30歲前死去,那麼便能擁有年輕的靈魂,永遠的……微笑……
黃昏的夕陽照在河堤的荒草上，將黃色的枯草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郎雄環抱著雙臂，瞳孔反射出落日最後的紅暈，衣領微微敞開，露出頸間懸吊的灰色圓珠形飾物，黑底紅紋的碳素纖維頭盔放在車把正中，一隻腳蹬在心愛的杜卡迪monster900摩托的腳踏上，另一隻同樣穿著酒紅色賽車鞋的腳穩穩的支在地面上，同樣是紅色的護膝，護腿，加上上身完全大紅的kiss賽車服，猶如杜卡迪的綽號「紅衣大魔鬼」一般，籠罩在夕陽最後的光束中，彷彿蒸騰著燃燒的火焰-
環城的公路上，總排氣量904cc的魔鬼咆哮著穿越過一排行駛的車輛，引起了一片驚怒的咒罵和刺耳的剎車聲！郎雄渾然不覺，全部身心都沉浸在震顫著的鐵騎上，最高速的衝擊給他的**帶來了極大的快感，車輛毫釐之差的交錯鼓動著心臟，讓他的神經銳利的如同刀鋒！——
天完全黑了，郎雄驅車來到了離城市外環5公里左右的一段道路上，這是一段施工了一半就已經停下的外埠道路，施工指示牌上的預計完工日期可笑的標注了一個3年前的日子，不過這些都不是郎雄關心的問題，他感興趣的是這裡的人，穿過一串指示道路用閃動的黃色指示燈，繞進一塊藍色的施工圍牆包圍的大空地，燈光、喧鬧合著馨香的燃油味道撲面而來。
是的，這裡現在有很多人，別誤會，並不是施工人員，因為他們怎麼看也不像是需要幹活的樣子。不同的性別、五顏六色的頭髮、誇張的飾物、刺耳的喧噪，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是以一輛輛猶如猛獸一般的摩托為中心形成一個個小圈子；harley-davidson（哈雷）bmw（寶馬）ktmducati（杜卡迪）yamaha（雅馬哈）honda（本田）kawasaki（川崎）suzuki（鈴木）比亞喬，如同一次車展。什麼？嘉陵？你……
這些人大部分是年輕人，甚至就有幾個明顯是學生的少女叼著冒著青煙的細長捲煙也在人區中混雜著，不時在一堆人中發出「哄！」的一陣暴笑或是咒罵，接下來就是兄弟情深和狹路相逢的戲碼交錯上演；當然，真正的武戲並不會發生，在這片地方還是有著地下秩序的制定者和執行者：一些壯漢分散在人群中，在玩笑發展到不可收拾之前就會得以解決；而在這些壯漢的衣襟上醒目的別著一個小銅牌「鐵騎摩托愛好會」。
這個略微有些搞笑的名字卻足以震撼那些不聽勸阻的小子、當然，比道理大的是拳頭，比拳頭大的是鈔票；這個「愛好會」控制著城北這一代的地下賭車業，作為來到他們場子消費又遵守他們規矩的人，你完全可以當他們不存在，你可以在這裡賽車、買車、泡妞、鬥嘴、吃飯，都可以，他們這裡提供各種食物、酒類，不貴~至少要比市裡的迪吧便宜。為你的愛車加油？看到那輛醒目的油罐車沒有，全套的合法證件，各種規格的油嘴、最高級的專用油！如果你想下注？「大哥！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你除了掏出鈔票外萬事無憂。」
郎雄緩緩地把車滑行到了一個靠外邊的攤子，甩出一張10元鈔票，拿到手一個熱狗，他立住車子，摘下頭盔，開始進行今天的晚餐。
「嗨！小狼！來啦！」一個光著膀子卻套著一件真正的『阿瑪尼』的男子晃晃悠悠的靠了過來。
這名笑嘻嘻的男子是「愛好會」這片場子的負責人之一，外號叫『笑哥』，本來是因為名字裡有個『孝』，但是他孝不孝大家不知道，反正大多時候，他總是笑臉相迎。「現在是微笑服務的年代啦！」——笑哥語
郎雄抬頭一笑，他並不緊張，雖然從不在這裡用鈔票買輸贏，但他有更好的賭注，就是他自己。
「笑哥，穿這樣好冷的，秋天啦！」
「哈！沒事，冷了正好可以找充滿母性的姐姐妹妹擁抱取暖嘛！」笑哥『淫』蕩的笑了起來。
「……」
「怎麼樣？這輛900？」笑哥彎下身子，看著杜卡迪特有的幾乎一半裸露在外的骨架「？這次你沒改裝啊？」
「嗯！買他花了不少錢……笑哥，最近有沒有……」
「嗯……你『血狼』的名號越來越響了！對手難尋啊！」笑哥直起腰，卻沒有什麼為難的樣子「不過三條腿的駱駝不好找，兩條腿的人有的是，今天就有送上門的！」
笑哥伸手揮動了一下，一個穿著深色外套的小弟馬上就跑了過來，「剛才來的那幾個少爺在幹嗎呢？」
「笑哥，他們剛才泡別人馬子，差點打起來，現在好像在吸『麻』」
「草！誰在場子裡搞這個！」
「他們自己的！剛才還給了幾個小姑娘，我看他們好像想……」
「md，去和他們說，不是要和高手比劃嗎？高手來了！」
「好！」
「真他md不知道哪個sb把他們帶來的，真他md的麻煩。」
「大哥……是省城裡的什麼官的外甥……」
「……」
郎雄一口一口的吃完食物，就聽見一個喇叭發出滴的一聲，開始廣播：「10分鐘後，杜卡迪monster900對kawasaki（川崎），血狼對楊克」
聽著廣播的重複，笑哥皺了皺眉頭：「草！川崎什麼啊？川崎，怎麼不說型號？」
郎雄毫不介意，他推著車和笑哥往起跑點走過去。
起跑點擺放著一個裝滿木柴的大油桶，此刻正在熊熊的燃燒，散發著逼人的熱量，前方距離油桶四米遠，是一條很專業的起跑線，甚至包括了輪位，此刻賽道的左邊正停著一輛黑色的川崎重工，一個身穿藍色賽服，背影看上去身高1米8左右，黑髮的青年正側臉和旁邊幾個人說著話。
看到這輛車，郎雄馬上知道為什麼剛才的小弟沒有報出對手的車型，因為這輛車決不一般，以朗雄對摩托的瞭解，竟然也看不出型號！
「不像是改裝車，搞不好是原廠定製版。」笑哥俯在郎雄的耳邊輕輕說「看樣子是個特有錢的，注意點！」
穿著藍色賽服的年輕人——楊克，從身邊人的目光裡察覺了對手的接近，沒動身子，頭向右轉，斜著眼睛朝郎雄看過來……
這個人看上去20歲出頭，白皙的面容，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嘴唇，一雙精緻的鳳眼，應該說算是一個少有的美男子，然而此刻他斜著眼睛看過來，目光中充滿著傲氣。
「杜卡迪，好車。」蹦出這麼一句話，就把頭回了過去，根本沒朝郎雄看一眼。「
「……」
郎雄也沒有理他，把車推到了右邊起跑線，低著頭把全身上下的口袋拉鎖全部拉好，把一些剩餘的零碎東西地給了旁邊專門拿著一個盤子的小弟。
「5萬一局，玩的起嗎？」楊克雙目看天，玩著手裡的頭盔。
「……我不用押錢」郎雄輕輕地說。
「？」聽到這個還帶著一點點變聲後的嘶啞的聲音，楊克先是一愣，然後勃然大怒；「草，沒錢玩什麼？」
「他不用押錢！」
「一定你輸！」
「我們押就行啦！」
旁邊圍觀的人們一片亂糟糟的聲音，基本上全都看楊克不順眼。
笑哥走上前去。微笑著說：「我們這裡兩邊總額差不多就行，贏的全端，血狼押自己，贏了他拿20%。」
「草！他沒錢輸了怎麼算？」
「他輸了，押他贏的錢全歸你，他輸了就輸他的名聲！」
「草！他名聲值幾個錢？！」
「值錢！」
「我們樂意！」
「怕了吧小子！」
又是一片起哄聲，還有人說著就掏出一把錢找小弟簽單。
「……」楊克看到這種狀況，恨恨地轉過頭去戴上頭盔，嘴裡嘟嘟囔囔的，一巴掌揮開了上前去的同伴。
雙方停在起跑線後，啟動了摩托，郎雄輕柔而又堅定的扭著把手，杜卡迪發出了一陣振動心扉的轟鳴聲，排氣管湧出了淡淡的青煙；楊克則是大力的預熱，川崎隨著一聲震鳴，猛地突出了一股青煙後，極品的發動機立刻開始了充滿魅力的呼吸。
隨著押注的結束，一個胸部足有34d的皮褲女郎，扭動著只有盈盈一握的腰肢，解下繫在脖子上的一尺長的粉色紗巾，站在雙方起跑線前一米的中間位置，嬌滴滴的喊道：「雙方準備！數到三我放開紗巾！」
「一！」
「二！」
這條路線是「鐵騎摩托愛好會」剛剛開闢的新線路，郎雄也是第一次看到，賽道很寬，起跑線延伸出去50米的距離中間都畫著黃色的分隔線，雙方之間至少也可以保持車1米的左右間距出發。
「三！」
飄蕩的紗巾離開了小小的手，雙發的摩托同時發出一聲歡叫，猛地向前衝出！
就在此時，本來應該直衝的楊克，卻把車頭的方向右偏，猛地擦著中間的位置而去，幾乎要撞上那個皮褲女郎！
女郎嚇得尖叫一聲！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向右靠去，幾乎半個身子突然出現在郎雄賽車的正前方！
眼看面前突然出現的危機，郎雄近乎以反射般的速度，先是向右調整身體重心，然後又變動回左方，同時雙手精確的操動車把，幾乎是貼著女郎的高聳胸部完成了一個閃避的動作，緊接著立刻又調整了方向。
但是，就是這一個動作，幾乎完全破壞了郎雄出發的初始速度，楊克趁機直轟油門，黑色川崎如同一隻黑豹，猛的就把郎雄的杜卡迪900甩開了10米多的距離！
女郎驚魂未定，破口大罵起來！楊克的幾個同伴陰沉著臉就要上去，結果被一幫怒火攻心的圍觀者一擁而上，雙方先是嘴裡不乾不淨，然後就是手腳推推搡搡，眼看著都是火氣上湧！
笑哥面容一沉，向旁邊的小弟一使眼色，幾個小弟立刻衝上前去強行分開了雙方，兩撥人如同鬥雞一般，卻不得不顧忌到「愛好會」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