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7章 裂 文 / 鬼徒
第177章裂
「洪總，不如再切一刀試試吧？」王彪歎了口氣，緊跟著賈似道，把手中的煙給滅了，然後走到洪總的身邊，提議了一句，「就現在這樣的情形，誰也不知道這蘚吃得有多深。還不如就勢，在往裡切一刀。」
若是有蘚的部分，比較淺的話，即便是把有蘚的地方，全部給切除掉，對於整塊翡翠原石而言，其損失並不算大。怕就怕在，除去那些可以看到的翡翠之外，其他地方的翡翠部分，全部被蘚給『吃』掉了，這樣一來，不要說把這塊翡翠打造成一件完整的雕件了，就是分散了出去，當成明料來賣，恐怕也沒有多少的價值了。
再者，對於洪總來說，即便是虧掉這一千多萬的資金，只要他的公司還在，總是會賺回來的。洪總在賭石發家的過程中，肯定也有過類似的經歷了。再者，一塊翡翠原石，輸掉成百上千萬的，在現場的這些大商人們眼中，也算是偶爾會遇到的吧，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雖然讓人心疼，卻也無可奈何。誰然你選擇了賭石呢？
但是，洪總這麼興師動眾地把大夥兒給喊過來，觀看切石。結果，卻是切出一塊廢料來，這樣的面子上的打擊，恐怕才是洪總到了這會兒遲遲不肯繼續出？
許是有了王彪的出聲，打破了眾人的沉默，大家彷彿是紛紛回過神來一樣，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才對著洪總說些安慰性的話。
這個時候，洪總也顯現出他作為大老闆的魄力，扔掉了手中，早已經燃燒到底的煙頭，似乎是要證明從什麼地方跌倒，就從什麼地方爬起來一樣，選擇的第二次下刀的位置，依然是那一個角落。而準備切出來的原石切片的厚度，卻是厚達一公分之多。
這樣的厚度，如果能把蘚的部分給全部切掉，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即便是不能完全切除，這麼厚的距離切下去，切面上的情形，無疑也會明朗起來。似乎是，這塊翡翠原石的成敗，就在此一舉了一樣。
而在洪總豁出去了之後，眾人的心，反倒是安定了下來。
相比起洪總的第一刀所花費的時間，這第二刀，給人的感覺，則要更久一些。暫且不說是不是切割機的齒輪，這會兒轉悠地慢了，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齒輪的位置，直至旋轉著的齒輪，戛然而止。
大家臉上的表情，卻又是頓時變得有些猶豫。
洪總攥了攥手裡的螺絲刀，深吸了一口氣，上前幾步，掀開了原石的切片。眉頭一跳，臉上的表情，頗為怪異。隨後，眾人再次如同第一回那樣，紛紛上前查看。賈似道拉了一下李詩韻，兩人倒是跟在眾人的末尾，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到了這會兒，賈似道也沒有鬆開李詩韻的手。
甚至於，在握著的時間裡，賈似道的手上，還下意識的搓揉了幾下，李詩韻卻是兀自的把頭撇向了另外的方向，叫賈似道的內心裡，充滿了笑意。
許是覺察到大家對於眼前的翡翠原石都看得差不多了吧，李詩韻才微微掙扎了，抽回了自己的手，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一臉認真的去查看起翡翠原石來。那認真的模樣，倒是別具一番風韻。
賈似道淡淡一笑，跟在李詩韻的後面，看到原石的切面上，這會兒出現的冰種的翡翠，格外的明顯，而原先幾乎佈滿所有綠色所在地方的蘚，倒是少了大半，但是，還有靠近下表皮的半個區域中，黑色的蘚和綠色的翡翠依然咬得很緊。
透過強光手電，可以看到，這樣的膠著狀態，應該還有很深。
這麼一來，整塊翡翠原石，比起原先最好的預計而言，恐怕只能有一半的成績了。難怪在原石正面的部分，看到了不少的質地和水頭都不錯的冰種飄綠的翡翠呢，敢情所有的蘚，都順著原石底部的綠色帶，滲透進去了。
只要把下表皮慢慢的拋開來，看清楚蘚的蔓延趨勢，整塊翡翠原石內部的情形，就算是徹底的明朗了。當然，賈似道似乎還注意到，在原石的中間一層，似乎還有點變種的趨勢。這會兒，若是原石是屬於賈似道的話，他都忍不住要用異能感知一下了。
同樣顏色的翡翠，玻璃種的，自然要比冰種的值錢很多了。
也難怪洪總在看到這個切面的時候，臉上時而欣喜，時而有些發愁了。
出現蘚，無疑是一個壞得不能再壞的消息，但是，出現了質地上的變種，尤其是向著高品質方向的變種，又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相比較起來，整塊翡翠原石的價值，也還是能夠過千萬的吧。而接下來洪總對於原石的解拋，動作利落而乾脆。
解石的結果，也沒有絲毫的懸念，正如從切面部分所看到的那樣，帶蘚的部分，只是比預計的再稍微多上一些。內部的有變種趨勢的地方，也的確是屬於玻璃種的翡翠，只是這部分的顏色，不是太出色，倒是教人有了些許的失望。
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不是如此的話，反而是出現艷綠之類的，恐怕這部分的玻璃種翡翠，也難逃被蘚『吃掉』的厄運吧？
正所謂一得一失，一飲一啄，也正是如此了。
等到整塊翡翠原石的表皮層全部解拋開來，眾人紛紛拱手，向洪總祝賀了幾句。在經歷了一場『生死』的考驗之後，好在結局還算完滿，大家臉上的表情，也都還不錯。洪總的心情自然也不算太差，本來還準備邀請大夥兒一起聚一聚，再商討一下關於這塊翡翠的雕刻等事宜的。
不過，許是對於這種技術活兒，大家顯然沒有對於切石那般，來得熱情。願意留下來參與的人，並不多。
王彪和賈似道兩人，自然也是就此告辭了。一來，王彪自己就有加工作坊，那沒錯。但是，要論到加工大件的翡翠作品，王彪自己也是聽從專業的設計師的安排，不會過多的插手，現在留下來和洪總商量，自然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了；二來嘛，在經歷了洪總的切石過程，是如此的驚險刺激的情況之後，大夥兒的內心裡，恐怕都憋著一股勁吧？
不出去找幾塊原石來發洩一下，怎麼對得起這漫漫長夜呢？
要知道，這裡可是陽美！尤其是夜晚的陽美，對於賭石的人來說，格外的迷人！
賈似道心下裡自然是明白王彪的打算了，二話不說，就跟著王彪出門了。李詩韻和劉姓女子，自然也是跟上。不過，讓賈似道沒有想到的是，紀嫣然竟然也跟了過來，在她的身後，想必也少不了金總、楊總這兩位了。
幾人在門口，互相打量了一下，尤其是看到李詩韻和紀嫣然兩人，此時，正情同姐妹一樣，擺出一副共同進退的表情，大家心下裡也就算是默認了。大家一起行動吧。
當然，楊總和金總兩人，這會兒是沒有什麼好的安排了，要不然，恐怕兩人再怎麼在意紀嫣然，勢必也不會如此這般的跟了出來。放心不下紀嫣然是假，想要跟著一起去看貨，又或者乾脆就是去看看王彪是怎麼樣切石的，才是真吧？
「呵呵，幾位看上去，想必是還有著不錯的安排了。不如，再加上我們兩個，如何？」一句爽朗的聲音傳來，還微微的帶有一絲粵語的腔調，正是郝董以及董經理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就來到了王彪的身邊。
「看你說的什麼話。以我們郝董的手段，難道還沒有去處？」王彪沒好氣的揶揄了一句。不過，神情上，並沒有什麼慍色。反正從金總、楊總的表現來看，足以說明，這夥人應該是傍晚的時候，剛到的陽美。
若不然，也不會在一開始，劉姓女子說到賈似道切出玻璃種藍翡翠的時候，紀嫣然會露出好奇的眼神了。這樣大的消息，只要是下午到了陽美的人，一定能夠收到些許風聲。
而作為商人，王彪的觀察力度，無疑是很面面俱到的。
一行九人，邊說著笑，邊向著一戶人家裡走去。這也是王彪事先就安排好了的。洪總雖然說自己晚上要切石，但是，切石總不能切一個晚上吧？給自己預留一個去處，甚至於是兩個、三個的去處，在賭石的行家眼裡，可是非常必要的。
說不得，有時候就會派上用場了。
敲開了這戶人家的大門，得，裡面已經是頗為熱鬧了。不過，那人在看到王彪一行九人之後，還是微微一愣。這來看貨的人，見過不少，如此規模的，卻實在是少見了。好在王彪和那人還算熟，介紹了一句都是朋友之後，眾人也便依次的走進了大門，來到了客廳裡。
此時，已經有五個年輕人在了。大家也沒有什麼客套的話語，沙發上的位置，早就不夠了坐。在看到還有三位女子之後，那幾個年輕人，倒是站起身來讓座。
李詩韻原本還要客氣一番。劉姓女子倒是大大方方的，人家讓座了，她就很乾脆地坐了下去。王彪不禁笑著說了一句：「一點禮貌都沒有，你看看人家小李。……」
正說著呢，李詩韻就跟著坐了下來，隨後，紀嫣然也在李詩韻的拉扯下，坐在了她的邊上，一時間，三個女人，倒是把長沙發上的位置，給佔了個遍。
王彪頓時啞然。此外，還被郝董給打趣了一回，笑著讚了劉姓女子一句：「一點都不見外，不客套，這才是女中豪傑嘛。看你王總，都這麼個年紀了，反倒是沒有女人來得那麼豪氣了。」
王彪聞言，也只能是搖頭苦笑了。
賈似道不去理會兩人的打趣，看了看客廳裡的佈置，比較普通，也很隨意。唯一有些特色的，就是這會兒，在客廳的茶几上，放置著不少的翡翠原石，有十來塊，個頭都比較小，大部分類似於拳頭一樣，而在茶几的邊上，倒是還有幾塊大一些的翡翠原石。有的是切過的，有的是全賭的，各不相同。
在王彪幾人進來之前，幾個年輕人正在看一塊開了窗口的翡翠原石。大家的意見，似乎並不太統一，還在爭論著。也難怪賈似道一見大門打開來之後，會感覺到裡面頗為熱鬧了。
在陽美村就是這樣。這裡的男人，不管年紀的大小，多多少少都會從事翡翠相關的行業，尤其是會參與到賭石之中。不說每個人都是行家吧，拉出去，至少可以說出個子丑寅卯來。裝裝樣子，看些普通的翡翠原石之類的，還是足夠了的。
而且，一到晚上之後，幾乎很多的人家裡，都會如現在賈似道所看到的這般，三五個人聚在一起，看看翡翠原石，又或者是在進行著切石之類的。如果是沒有門道的話，雖然這邊的這樣的家庭，比較多，卻也不容易摸到地方。尤其是對於外地的商人而言，沒有事先約過的話，即便是你找上門了，人家也不見得就會開門讓你進去。
因為王彪說過，就是來看翡翠原石的，賈似道便先是對著房屋的主人示意了一下，然後才拿起那塊他們正爭論著的翡翠原石，表皮為灰褐色，看上去質地比較細膩，開窗口的那個切面上，也有著不少的綠意，只是不太濃翠，顯得有些深沉，有點像是菠菜綠的樣子。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些淡淡的裂痕，不知道是切石的時候沒注意，下刀不準確的緣故，又或者是原石的本身，就有這樣的裂痕。
在這一點上，因為賈似道事先沒有見過類似的翡翠原石，倒也不好判斷。
只是這一個晚上下來，先是讓賈似道遇到了蘚，現在又遇到了裂，實在是讓賈似道心下裡大喊過癮。在賭石中，除去『蘚吃綠』之外，還流傳著諸如『賭什麼，千萬別賭裂』的話語。足可見，這翡翠原石上的裂，可要比這蘚，來得更為可怕，也更為變幻莫測。
大凡是能出現傳言的，想必，都不會是易於之輩吧？
賈似道轉手把翡翠原石給了王彪，希望他給看上幾眼。對於王彪這樣的行家，見過的翡翠原石，自然是要比賈似道來得多許多了。然後，也不管其他人怎麼看，賈似道轉而開始挑選起茶几上的翡翠原石來。只是，看了一會兒之後，卻是感覺到這些原石表皮的表現，都比較一般。
眾目睽睽之下，賈似道也不好意思直接用左手的異能感知去一一感應，只能是訕訕地收手，回到王彪的身邊，等待著他的反應了。
而像李詩韻、紀嫣然幾女，這會兒卻是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賈似道這邊，反而是繼續的查看著茶几上的原石。對於女性來說，那些大個頭的翡翠原石，顯然沒有眼前這些小個頭的原石，來得有吸引力。
那纖纖玉手上，把玩著小塊的翡翠原石，原石的灰黑色與手指的白色，相映成趣，倒也不失為一道靚麗的風景！
「怎麼樣？」看到王彪把手裡的翡翠原石，轉手又給了郝董，賈似道這邊還沒詢問出來呢，房主倒是問了起來。賈似道心下一笑，恐怕，這幾個年輕人先前所爭論的，正是這裂痕，究竟有多深吧？這麼一來，這切面上的裂，估計也就是天然的了。
如此來看，這塊翡翠原石的賭性，並不大。
對於翡翠的『裂』而言，若是沒有很大把握的話，大家都會刻意地不去觸碰。就好比是一個雷區一樣，還是遠離一些為好。當然，這也是有前提的，若是一般品質的翡翠原石，就好比是現在這塊，質地在豆種和冰種之間，菠菜綠的顏色，也不是很透徹，即便是裂痕不大，也只能算是中檔的翡翠了。這樣一來，翡翠原石本身的價格就不會太高，賭上一賭，倒也無傷大雅。
此外，就是切開過的翡翠原石，若是還有裂的話，對於買家的判斷無疑是有很大的幫助的。經驗老到的行家，勢必可以從切面中，比較準確地推斷出裂痕，究竟能達到多深，從而判斷出整塊翡翠原石的價值，究竟有多大。
「還成吧。」王彪不動聲色地答了一句。
那位房主聞言，臉上並沒有露出欣喜的神情，反而是淡淡的愁緒，王彪對此，也很是無奈。總不能出言安慰幾句吧？
說起來，賭石一行，和古玩一行，還是頗有些相近的地方的。那就是雙方在擺明了要交易的時候，若是賣家說一件東西還不錯，還算湊合的時候，心底下則已經是徹底放棄這件東西了。若是說這件東西什麼什麼地方不好，什麼什麼地方不對，那麼，內心裡恐怕是非常想要這件東西吧？
這種情形說來有趣，並且頗有些不可思議，但實際上，就是買賣中的一種普遍存在的交易方式。對於想要的東西，賣家若還是誇耀幾句，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嘛。等會兒砍價的時候，非虧死不可。
約莫又過了兩分鐘的時間，郝董把翡翠原石給擺回到了茶几上，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並且示意邊上的人，若是誰有興趣的話，可以都上去看看。但是他自己的話，想必是不會出手了。對此，金總、楊總幾人，也自然是興致缺缺了。
而房主，自然是一臉的沮喪了。不過，就在轉瞬間，他就恢復了過來，甚至於，在想通了之後，臉上還有一絲淡淡的笑意。
莫非是他事先和那幾個年輕人爭論的時候，就是猜的裂痕比較深入？
賈似道看了眼邊上的其他幾位年輕人，只有其中一人的表情，實在是沮喪到了極點。其他幾人，卻都是頗為輕鬆的表情，甚至於是，還有些幸災樂禍。而隨著金總、楊總等人，輪番地上前拿起茶几上的翡翠原石查看，他們幾個年輕人中每個人所注意的對象，也是大不相同。似乎是跟著翡翠原石在轉移一樣。
賈似道心下裡好笑，對於他們幾個的關係，總算是瞭然於胸了。
敢情這茶几上的翡翠原石，並不全部都是房主的，而是其他幾位年輕男子的居多。晚上幾人聚在一起，也不過是想要共同討論和研究一番而已。正巧遇到了賈似道一行人，自然也就存了想要高價出手的打算了。這些翡翠原石，本身就沒有太大的價值，一旦被人看上了，說不定就可以賺上不少。只是，賈似道一行人的眼光都還不弱，並沒有看上眼，卻是有些出乎幾個年輕人的意料了。
好在幾人也不是全無收穫，很快的，金總就發現了茶几邊上的一塊籃球大小的翡翠原石，表現還算是不錯，想要收上手。而見到金總的表現之後，其中一位娃娃臉的年輕男子，先是一愣，隨即很快就拿起茶几上的計算器，匆匆按了一串的數字，遞到了金總的眼前。
金總看了之後，眉頭一皺，很快地修改了一下計算器上的數字，轉而遞了回去。年輕男子搖頭，也不說話，再度修改了上面的數字。兩人你來我往的，足足來回遞了不下十來次，總算是停止了下來。然後，各自點了點頭。這筆交易，也算是完成了。
看得沙發上的三女，『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實在是兩人來回遞計算器的行為，頗有點小孩子玩過家家的感覺。當然，這只是幾女的認為。誰讓金總和娃娃臉的男子，兩人在按數字的時候，似乎是對計算器頗有深仇大恨一樣，那動作，那神態，使勁地按著，絲毫沒有一個大人應有的那份沉穩與冷靜。
說白了，這樣的砍價還價方式，不光給三女增添了不小的談資，也讓賈似道心裡明白，別看賭石行業，對於賈似道而言，沒有什麼挑戰性，但是，究其一些小門道的話，賈似道所需要學習的，恐怕還有很多，很多，……
賈似道在事先進入客廳的時候，也是看到了茶几上的計算器的，卻是絕對不會想到，這計算器，還有著討價還價這般的功用吧？倒是王彪和賈似道提過，在陽美砍價的時候，因為村裡賭石的人太多，大家又都很是熟悉，為了砍價的時候，避免在人情上犯錯誤，大家一般不會面對面的砍價，大多是直接拿工具進行的。
比如，王彪就吩咐過賈似道，到時候要好好的利用手機。
一來，有利於砍價的時候，表現地更為冷靜一些，在發短信的時間裡，還有思索的餘地；二來，手機還是一種聯繫工具。一筆交易不管有沒有做成，留下一個通信的號碼，總歸還有下次繼續做買賣的機會不是？
所以在陽美村，大家商量價錢的時候，採用手機發短信息的方式，還是比較流行的。有時候打聽到某個人手裡有塊不錯的翡翠原石，就會發個短信先詢問一下。至於計算器，對於金總這樣的商人來說，也不會是陌生的東西。
「好了，你小子，想要幫人也幫了，就別在這裡忽悠人了。就你那點小門道，我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回啊，是不是應該拿點好東西出來？」王彪看到金總的交易完成之後，終於是一改原先淡漠的神情，笑著對房主說道，「要是沒什麼好貨的話，說不得，下回我就不來找你了。改天，再讓你老子抽你一頓。」
「得，瞧您說的，你王總預約的生意，我怎麼敢不用心啊？」房主『呵呵』一笑，也不在意王彪的熟稔，這會兒，倒是有些體現出他作為主人的態度來了，對著邊上的幾個年輕人使了使眼色，幾人紛紛出言告辭，在走之前，還出手把茶几上的翡翠原石也好，原本放置在地面上的也罷，都被幾個年輕男子匆匆給搬到客廳邊上的一個大櫃子裡。
「倒是讓你們見笑了。」房主先是解釋了一句，「剛才這些，不過是開胃小菜而已。……」許是看到王彪那笑意盈盈的神色，房主苦笑著，說道，「別這麼看著我，我也是沒辦法啊，都是一些長輩的孩子，使勁的要我幫忙介紹幾個客戶。我這一想，反正王總您晚上不是要來嘛，這不，就成現在這樣了。……」
說著說著，倒是越來越沒了聲。
「行了，趕快去你家的地下室吧。敢情拿我來做冤大頭來了。」王彪揮手示意了一下。想來，他也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
「是，是，是，這邊請！」房主吐了吐舌頭，露了一把鬼臉，然後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幾人便跟著他，先是走向了房屋的裡間。然後，只見他在牆壁上的某個位置按了一下，牆角邊，就露出一道打開的門來，裡面一片的漆黑。再見他順手在牆上再按了一下，倒是出現一些昏暗的燈光。並不是很明亮。
但是，想到接下來要在這地下室裡看翡翠原石，房主有這般的設置，也就顯得理所當然了。
若不然，依然還是原先在客廳中的那種白熾燈，照得如同白晝一樣的環境，賈似道倒是要懷疑起，接下來要看的翡翠原石的質量問題了。
一行九人，跟著房主一起，進到了地下室，這裡的翡翠原石，無疑要多了許多，個頭也不再是都是小蘿蔔頭。不光是牆角堆滿了，正面的一排鐵皮櫃子上，甚至於是連地下室中間的空地上，也放置著不少。待到十個人一起全部走了進來之後，整個地下室裡，一時間，反而顯得有些擁擠了。
「大家隨便看。若是有相中的，再跟我說。」別看房主年紀不大，說話的口氣，倒是頗為像模像樣。賈似道尋摸著，他的年紀，可能還不如自己大一些吧？在翡翠毛料的生意上，倒是做得比自己要大上許多了。真不愧為陽美人啊。
好在聽王彪的口氣，人家的老爸也是這一行的，這多少讓賈似道心理平衡了一些。
許是覺察到了賈似道的神情變化，李詩韻不禁偷偷地捏了捏賈似道的手，露出一個看似安慰，實則取笑的表情。賈似道下意識地就在對方握著自己的手心上，用手指撓了撓。
李詩韻瞬間就好比是觸電一樣，把手給縮了回去，還瞪了賈似道一眼，表情上卻是連忙有些做賊心虛似的看了看其他幾人的注意力。好在大家都在各自的查看著翡翠原石，就連劉姓女子，這會兒也是好奇的左看右看的，壓根就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和賈似道之間的小動作。
李詩韻這才鬆了口氣，繼續惱了賈似道一眼，一撇頭，兀自地去看翡翠原石了。
賈似道嘴角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很簡單，卻又很純。
「這位哥們，不如先來看看這幾塊毛料，怎麼樣？」正當賈似道準備衝著鐵皮櫃那邊走過去呢，房主倒是伸手邀請了一下，手勢所對著的地方，是地下室中間的空地上。
「也好。」賈似道倒是無所謂先看哪裡的。
「呵呵，這些可是最近一批運過來的翡翠毛料。」房主解釋了一句，許是賈似道和他的年紀相仿吧，他倒是只顧得和賈似道說話了，「其中這兩塊的表現，實在是上佳。你要是先選了，別看王總現在挑得挺起勁的，不過，等會兒他肯定會後悔。」說著還嘀咕了一句，「誰讓他不識貨來著。」
「哦？」賈似道這下倒是好奇了，轉而仔細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毛料堆，尤其是房主所指示的那兩塊。其中之一，就表皮的表現來看，的確是很不錯，白沙皮的，很薄，蟒帶松花什麼的，也比較明顯。不過，這樣的翡翠原石甭管能不能切出翡翠來，其價格，肯定不會太低。如果賈似道想要收手的話，勢必沒有太大的利潤。
當然，如果是玻璃種之類的級別，賈似道自然也不會放過。
而另外一塊，表皮的表現上，同樣是上佳，但是，賈似道卻是注意到，翡翠原石的一角，明顯地有些裂的痕跡，而且，還向著原石內部滲入了。在心下一動的同時，也有些明白，這位年輕的房主，為什麼會特意找他來看這兩塊翡翠原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