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文 / 藍色寶劍
第一百七十三章
盧敬在大殿之上接了趙哲調童貫繞城而過，在新曹門外與梁山賊人決戰的旨意之後，不敢耽擱，考慮到事關重大，將城防之事交給姚平仲之後，親自帶了親兵，出南熏門直奔童貫的中軍而去！
此時的童貫還在距離汴梁半日之地的地方，督促著大全速向汴梁開進，自從剛剛前鋒軍中傳來消息，說梁山賊人已經開始架炮攻城之後，童貫便放棄了原本還想讓士卒在大戰之前多少保留點體力的做法，開始全力向汴梁奔去。而正在這時，盧敬經過一路急行之後，終於趕到了童貫的面前。
雖然盧敬現在擔負著京城防務總管的差使，但童貫到底是正牌的樞密使，不論是在職務，還是官階上都要大上盧敬不少。故此，當盧敬見到童貫之後，也不敢托大，連忙下馬，快步走到童貫跟前，抱拳行禮，「見過童樞密！」童貫雖然人在南方，但京城中的大事還是瞞不住他的耳目的。眼下剛剛聽到梁山賊人開始攻城，這盧敬便隻身一人跑到自己跟前，倒真讓童貫嚇了一大跳：「莫非城中出了什麼大事？」想到這裡，童貫也不敢掉以輕心，也急忙跳下馬來，一把抱住盧敬的胳膊，急匆匆的問道：「盧將軍，你怎麼出城了？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盧敬見童貫如此激動，急忙回答道：「童樞密放心，城中目前一切安好，雖然梁山賊人已經開始架炮轟城，卻並不精準，雖然也給城頭造成了一定損失，但想要給城牆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那還得有些功夫，末將這次來。是奉陛下之命，前來傳旨的！童大人趕快接旨吧！」
一聽盧敬只是傳旨而來，童貫剛才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暗自鬆了口氣之後，趕忙在道邊跪倒在地，敬迎聖旨！當盧敬將聖讀完之後，童貫跪在地上眉頭一皺，並未接旨。而是抬起頭來，向著盧敬問道：「盧將軍，你說城外的梁山賊人所使之炮並不精準，可知城外是何人領兵？步卒又有多少？」
盧敬見童貫並不接旨，而是跪在地上詢問了新曹門外的敵情，也不隱瞞，向童貫解說道：「從城外梁山軍中所豎立的大旗上看，領兵地正是叛將凌振。而聚集在城外的梁山士卒總有五六萬人！但看服飾卻並不統一。似乎有不少人身上穿的還是我大宋廂軍的衣甲號服。不知大人此問何意？」
童貫聽了盧敬的介紹之後，稍加思考，便摸清了我心中的想法。當下猛的站起身來，向盧敬說道：「盧將軍，這分明是梁山王倫之計。我若真是奉旨而行。那這隨我南征的二十萬將士可就危險了！」盧敬見童貫並不接旨，而是站起身來，說這是梁山之計，心中大驚。急忙問道：「童大人何出此言啊？」
童貫一把將盧敬拉到一邊，小聲向盧敬說道：「盧將軍你從未與梁山交手，所以有所不知，這凌振本是我朝禁軍中掌管火器地頭號將領，一身操炮的本領少有人及。而自從叛出朝廷，投靠了梁山之後，其操炮的本領則是更家精熟。他若是真想攻城，以汴梁城如此巨大的城牆又怎會是現在這般摸樣？還有。城外之兵依你所言只有五六萬人摸樣，且軍中還有不少身穿我大宋廂軍號服的軍士，這分明是將沿途搜集投降的降軍擺了上來，那他的主力那裡去了？王倫如此做為，分明是怕我大軍入城之後，就算是他轟開了城牆，也難以在巷戰中佔到什麼便宜，而想出的計策。為地就是要在城外與我軍決戰。要減輕將來入城後所遇到的抵抗。要知道王倫所率的梁山賊軍最為依仗的便是他手中那三萬騎兵，要是在野外與之交戰。光是他手中的這三萬騎兵便能牽制我好大精力。但要是將其引入城中，那這三萬鐵騎便沒了作用，只能是用人與我軍進行逐街逐巷地爭奪。待我軍在城中給予足夠的殺傷之後，再配合以城外的援軍，全殲王倫與汴梁城下，絕不是一句空話。盧將軍與姚將軍也是久在行伍之人，怎麼會連這點也看不出來呢？朝中的那些文官不通軍事，你們二人怎麼不好好勸勸陛下呢？」
盧敬聽了童貫地責問之後，苦笑了一下，對童貫說道：「童大人，你所言之事，我也能料想一二。但眼下城中的局面瞞說我和姚將軍，就是童大人親臨也是難以分辯啊！」之後，盧敬將剛剛朝堂上所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向童貫又解說了一遍，最後走到童貫身邊，將聲音再此壓低之後，向童貫說道：「童大人，說句犯上的話，咱們大宋太祖太宗雖然都是馬上皇帝，英雄了得，但時至今日，皇族之中卻是少有當年太祖太宗時的風采了。如今大軍壓境之下，陛下還能支撐到現在已經很是不易了！若是任由城外的梁山大軍繼續如此下去，恐怕不等賊人殺進城來，皇上自己就撐不下去了。現在陛下的腦子裡就是一門心思地要將梁山之兵轟離汴梁，我等就是分辯也是無用啊！」
「那也不能如此行事啊，眼下我手中著二十萬將士為解汴梁之圍，已經連續急行了數日了，隨不說是疲憊不堪，但也是辛苦異常了，這個時候讓他們去和以逸待勞的王倫硬拚，又有幾成勝算？不行！我這就入宮去見陛下，說什麼也不能如此行事！」說完，童貫一轉身，便要上馬。盧敬一把將童貫拉住，急聲勸道：「大人！大人不能去啊！」童貫一轉身，衝著盧敬問道：「為何不能去？」
盧敬重新把童貫拉到一邊，小聲的說道：「今日末將就同大人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大人平日行事雖然讓朝中的一班文人看不過眼，但對我等軍中同袍卻是照顧有加，末將僅日便對大人說句實話。眼下到底不是太上皇在位之時了啊……！」
童貫能夠以一個太監的身份，混到樞密的位置，自然不是什麼官場菜鳥，盧敬的一句話，讓童貫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是啊！如今是新皇在位，不是太上皇在位之時了啊！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等著和我算帳呢？這個時候我如果入朝和陛下理論，恐怕就真是走不出這超堂了吧！」想到這裡，童貫楞了片刻，又說道：「那我去找太上皇！」
盧敬一聽這話，趕忙湊到童貫地耳朵邊上，低聲細語地向童貫說道：「大人，太上皇他老人家已經……已經被王倫給擄去了！」
由於這個消息太過重大，所以儘管城中知道此事的官員不在少數，但在封鎖消息之下，汴梁以外地大小官員還並不知道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童貫乍一聽下，當時便楞住了，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略有些哆嗦的問道：「此……此事……此事當真！？」見到盧敬重重的點了點頭後，童貫更是如遭雷擊，幾乎站立不住，盧敬趕忙上前一把將童貫扶住，勸解道：「大人！如今大人手中仍舊掌握著二十萬精銳，而梁山王倫手中雖然也有二十萬兵馬，但真正的精銳之士也不過就是他攻打大名府的那些人馬，剩下的不是沿途招降的叛軍，就是從山東拉來的新兵，在戰力上大人便是已經勝出一籌。而現在王倫又在新曹門外擺出了五六萬人，再加上留守城北大營，看守糧草的守軍，王倫能夠用來和大人決戰的隊伍也不過是十五萬上下，人數上大人又勝了一籌；雖然大人所率大軍是兼程趕來，但逆賊林沖所率之軍也是從大名府一路拚殺過來的，即便比大人早到了一天兩天，有所恢復，但也未必比大人強上多少。而王倫所依仗者不過是他那三萬鐵騎。但大人也不要忘了，禁軍將士的家人多在城中，如今正是保家衛國之時，只要奮力一戰未必就沒有機會。大人眼下可以命大軍轉道前往新曹門，但沿路卻可緩行，藉以恢復將士們一點體力。聖上那裡自有我和姚平仲前去周旋。眼下這大宋的江山可就要全靠大人您了，您可要撐住啊！
聽了盧敬的話後，童貫才慢慢恢復了一點，左思右想之下，也只好無奈的接過了盧敬手中的聖旨，衝著盧敬一抱拳道：「城中之事，就擺脫將軍了！」盧敬見童貫接了聖旨之後，心中也是鬆了口氣，要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要是朝廷內部再起了什麼內訌，那大宋可就真的要亡了。故此盧敬才會明知趙哲的安排有問題的情況下，力主繼續按照趙哲的安排進行下去，只要趙哲在城中的大旗不倒，宋軍便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現在童貫已經接過了聖旨，自己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看童貫在戰場的表現了！「但願天祐我大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