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冤家路窄（二） 文 / 燕小乙
剛剛聶如龍看到的紅色光柱代表著腦力，嚴格說就是精神控制能力，精神越集中，紅色的腦力指數就越高。而旁邊的綠色光柱則是體能指數，體力越充沛，指數就越高。當精神和體能的綜合指數達到一定數值時，遊戲系統會自動給該玩家一個附加能力值，而玩家利用附加能力值則可以通過精神控制發出該扮演角色的必殺技！
由於這款遊戲對玩家精神力和體力的綜合要求很高，所以能夠玩起來的人很少。迷戀遊戲的大多都是初高中生和大學生，而遊戲玩得久了，精力分散得就很大，長期不鍛煉身體，體能自然就會衰退。再加上這款新遊戲的遊戲費用較高，所以玩的人著實不多，以往觀看這款遊戲的人雖然多，可是由於玩家不濟，多半一兩個回合之後就體力不支敗下陣來。今天忽然來了兩個生龍活虎的小子，不僅思維敏捷動作凌厲，而且體力出奇的好，居然連著打了十多個回合旁邊的體力值依然在八十以上！就憑這一點就足以讓觀眾們驚歎了！更別說那些在基本格鬥基礎上出現的五花八門的招式了。就連聶如龍都漸漸被引起了一絲興趣，嘴角帶著笑容看著兩個兄弟酣暢淋漓地大打出手。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隨著比賽進行，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就在所有人都被大屏幕吸引的時候，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悄悄地走到人群中間，默默地觀看著四眼和包子的激烈格鬥。
包子的額頭上青筋蹦起多高，屏幕上格鬥場旁邊的幾株參天古樹已經倒了一片，地上落滿了粉紅色的花瓣。火紅色的戰甲泛起濛濛的光芒，暴走的牛頭人呲出兩排大板牙，將雙斧舞得和車輪相仿，兩隻銀白色的巨輪帶著一地殘花朝古武士碾過去！四眼武士忽然狂放地一笑，本來攻向牛頭人的招式忽然一改。全身忽然一飄，頭前腳後旋轉著，如同一桿標槍一樣，凌空橫著射向牛頭人！
中年人聚精會神觀看著場中形勢，這時候下意識地一瞥兩個人的基本指數，赫然發現原來精神指數是「37」的包子此時竟然上升到了「43」！中年人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以往所有玩家的精神力都是越耗越低，怎麼這個牛頭人小伙子反而上升了？聶如龍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不過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之後他的目光又回到了大屏幕上。
激烈的氣流在屏幕中心蕩漾開來，吹起一地落葉殘花。格鬥位上的四眼和包子同時身體劇震！一陣疲憊感襲來，經過剛剛的激烈對決，他們的體力大幅度消耗，精神也隨之懈怠下來。棋逢對手！剛剛眼花繚亂的激烈拚鬥之後，居然是平手之局！煙霧消散，牛頭人和古武士各自靜立一邊，周圍的觀戰者喝彩的聲音響成一片，氣氛前所未有地熱烈！
中年人兩手相拍，一邊鼓掌一邊前行，到了四眼和包子的中間，輕輕將兩個人的頭盔慢慢卸下來。正要進行新一輪比拚的四眼和包子驚訝地望向中年人。就在聶如龍和所有觀戰的年輕人們半驚訝半鼓噪不安的時候，中年人從胸前的衣兜裡掏出了兩張名片，遞給了包子和四眼。
「你們好，」中年人一笑，金絲眼鏡後的眼睛裡透出了商人的油滑：「我是這裡的經理，二位剛剛玩的這一款遊戲，是美國gorfice公司和中國聯華電子集團聯合開發的新一代智能感應遊戲，現在正處於測試階段。」中年人停了一停，接著道：「我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四眼和包子不約而同地看向正在場外的聶如龍。中年人何等眼光，一看兩個人看向聶如龍的神色，立刻機靈地奔到聶如龍眼前，遞上一張藍色金邊的名片，拉著聶如龍三個人走到了一間貴賓室裡，詳細地介紹起了這款遊戲來。
望著這個郭經理滔滔不絕漫天飛舞的唾沫星子，聶如龍感覺到一陣眩暈。可是轉頭看看四眼和包子，兩個人正聽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四眼，不適地還提些問題，更加引發了那個經理無窮的講話**。講到後來，經理看看時機差不多了，終於說出了最終的目的。原來是想請四眼和包子做一個週期遊戲試演，因為自從遊戲上市測試以來，雖然玩家眾多體驗不斷，可是由於玩家的質素問題，始終無法將遊戲系統真正的東西展現在世人面前。有很多潛在的功能，遊戲的可玩性沒有被玩家所認知，這樣大大影響了市場拓展。遊戲中心作為公司的市場終端，郭經理肩負著引領遊戲潮流的潛在任務，所以當看見四眼和包子這樣的遊戲高手時，心裡自然就打上了小算盤。
「怎麼樣？我看你們肯定是電子遊戲愛好者，能夠光榮地接受新遊戲試玩任務，進行嶄新的體驗，相信是很多電玩高手夢寐以求的事。」郭經理眼神閃爍，看著三個人說道：「如果你們答應了，那麼從現在開始一個月內，你們在本遊戲中心可以免費試玩所有遊戲，而且一個月期滿可以領到五千元的報酬。當然，條件是每天的營業時間裡這款智能遊戲對抗台上要至少有一個人在。」
四眼和包子對望了一眼，對於郭經理提出的那月薪水五千的報酬他們倒是不放在眼裡，有從良和釘子那麼強大的後盾，錢財對他們來說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但是作為最新一代遊戲的體驗者，還是很讓他們著迷的，尤其在經過剛剛的激情體驗過後，四眼和包子不可救藥地喜歡上了這款逼真的模擬遊戲。四眼和包子用眼神無聲地交流了一下，齊聲點頭答應了下來。反正現在沒有什麼事做，剛剛經歷了巨變，不如讓身心徹底地放鬆一下。
「呵呵，幾位果然是爽快人，小兄弟，那咱們就說定了，明天開始你們就來上班！營業時間是上午八點到夜裡十二點，這是三張通用遊戲卡，裡面有足額的點數，你們可以放心地玩了！」郭經理見幾個人答應了，眉開眼笑地噴著唾沫。「對了，你們不知道，別看這款遊戲難度高，可是昨天我見到一個小孩子，和系統對抗了足足半個小時！連著殺了兩個角色才下來，以後估計你們可以遇到他，嘿嘿，他也是你們的同事了！」
和郭經理商量完了具體的情形，三人走出了遊戲廳的大門沿街而行。聶如龍很無奈地看著四眼和包子，他是真的對遊戲沒有興趣，本來並不打算答應郭經理的，可是看著四眼他們興奮的樣子，又不忍心掃了他們興。就在聶如龍神思恍惚的時候，猛地聽見四眼發出一聲輕微的驚呼。
聶如龍猛地抬頭，向四眼望去，只見四眼面朝自己身後，雙目呆滯，右手抬起指向前方，嘴巴張開翕動著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好像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一樣！聶如龍右手一擺，自四眼面前掃了一下，接著拍打在四眼肩頭。
「四眼，看見什麼了？」
「老……老大，李……李……是他！是他！」四眼激動得語無倫次。
「四眼，你別著急，慢慢說。」包子一邊拍打著四眼的後背一邊安慰他。
四眼喘了好半天，終於安靜了下來。「老大，是……是李連平！化成灰我都認識他！」
「什麼？李連平？」聶如龍腦袋轟地一聲，高三的春節前發生在上海的滅門慘案一下子又湧現在腦海中。李連平，這個罪惡的名字一直是四眼的夢魘，沒想到今天竟然冤家路窄，在這裡遇到了。
「你確定是他？」聶如龍不放心，又追問了一句。
「肯定是！他好像進遊戲中心去了！」四眼額頭上青筋冒起，一張臉由於憤怒和急切憋得通紅。用力按著四眼的肩膀，聶如龍說道：「四眼，跟包子回去！我回去查一下，如果剛剛那個人真是李連平，咱們這次一定不會放過他！」
四眼掙扎了幾下，想和聶如龍一起去找自己的仇人，可是聶如龍下面的話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你和包子太容易暴露，尤其是李連平對你印象很深，所以還是我一個人去比較好，你們現在快回到從良那，注意盡量隱藏形跡，因為李連平很可能不是一個人來的！」
就這樣，包子拉著四眼開著車回別墅了，聶如龍轉身打了個轉兒又回到了遊戲中心。剛剛郭經理發的遊戲卡還在兜裡，聶如龍裝作普通的遊戲迷鑽進了人群裡。
像剛剛四眼剛進入遊戲中心一樣，聶如龍像一個菜鳥一樣環繞著遊戲中心轉了兩圈，好像在找什麼適合玩的遊戲，實際上在這兩圈裡聶如龍幾乎把遊戲中心裡所有的人都篩了一遍。最後，終於在一個貴賓室裡，一台大型的「模擬生活」遊戲機前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