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冤家路窄（三） 文 / 燕小乙
聶如龍深深呼吸了幾下，調勻變快的心跳，緩慢地走到了這人對面的一台機器前，拿出卡來**卡槽裡，裝做玩遊戲的樣子開始觀察面前的人。沒錯！正是李連平。很久不見，他依然是修飾得渾身溜光水滑，一頭烏黑亮澤的適中短髮，修剪得很整齊的指甲，恰倒好處的西裝，錚亮的皮鞋。所有的外貌都昭示著這個人的地位和品味，難怪能進到貴賓室裡來了。不過看李連平滿不在乎的態度和熟門熟路的操作，好像並不是第一天來了。他來這裡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嗎？難道說，現實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他們仍然在找四眼？
等等！聶如龍心裡忽然劃過一道閃電！二十年過去了，為什麼眼前的李連平仍然這麼年輕？二十多年前李連平已經是近三十歲的年紀，而聶如龍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眼前的李連平最多只老了十歲，完全不像個近五十歲的老人，那身體展現出來的活力和精神是完全無法隱藏的！難道說，李連平身上也發生了諸如包子和四眼的事情？
就在聶如龍想進一步觀察他的時候，面前一直低頭玩遊戲的李連平忽然有所覺察一樣抬頭向聶如龍這看了一眼，幸虧聶如龍雙手一直左右晃動著裝做打遊戲的樣子，而且提前把頭低下了，饒是這樣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本來聶如龍打算一見到李連平就三下五除二幹掉他再說，可是現在來看倒不想那麼做了。
也許從李連平的身上可以找到時間突變的秘密呢？這件事關係到少林寺僧眾尤其是慧海禪師和怪人師傅的失蹤之迷，更關係到自己和四眼以及包子今後人生的走向，所以慎重考慮之後，聶如龍決定放棄了擊殺李連平的想法。既然李連平不是偶然到此，那麼一定還有時間可以繼續觀察他的。想歸想，聶如龍可不能輕易就放走了這個滿手血腥的傢伙。
從良的別墅裡，三個人在客廳裡相對無言。四眼一會兒站起身來焦躁地來回走動，一會兒又無奈地坐下。釘子和包子在一邊也是乾著急。由下午一直等到晚上華燈初上，聶如龍才在別墅外出現。
四眼一個箭步竄了出來：「老大，怎麼樣？」
望著四眼期盼的眼神，聶如龍甚至懷疑自己沒有當場殺了李連平是不是做錯了。可是為了長遠考慮，聶如龍還是把自己的想法和觀察的結果告訴了幾個兄弟。聽了聶如龍的查探結果，四眼的臉上禁不住一陣失望之色，好在最後知道李連平仍然會在洛陽逗留，希望還在自己手中，也就慢慢地緩和過來了。
一夜無話，從第二天開始，四眼和包子每天都去狂野迪尼斯遊戲中心去當班，而聶如龍則有了其他事情。早飯的時候，從良帶過來幾個年輕人，正是他旗下的風雷公司的人。風雷公司名義上是保安訓練公司，實際上那只是對外的招牌，內裡就是從良的看家護院和打手。從良的事業一天比一天做得大，可是風險也越來越大，能夠安全地走到現在，風雷公司的存在也是其中一個重要因素。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天與錢老闆的談判才會安然無恙。
聶如龍看了看從良介紹了三個小伙子，年紀都比自己大一點點，都是肌肉賁起，結實而勻稱的好手，據從良交代，這幾個人好像都有著區別其他人的獨特本領。聶如龍笑了笑，掃了一旁的釘子一眼，沒有說什麼就答應了下來。本來聶如龍就對是否教授從良手下的人不置可否，再加上時間突變，原本的大學已經上不了，這段時間也正迷茫著呢，所以答應下來權作打發時間了。
訓練就在別墅裡進行，反正別墅的佔地也夠大，而且周圍都是開闊地，人煙稀少。看起來從良對這幾個小子很照顧，因為聶如龍用常法訓練了兩天就看出來了，這三個傢伙顯然練得很輕鬆，一定是從良自己**過的孩子。所以聶如龍笑笑，第二天訓練量猛然加倍，這讓前一天還背地裡說閒話的三個人立刻嘗到了苦頭。
速度！力量！精神！聶如龍把秉承怪人師傅對功夫的理解淺顯地運用到了實際的訓練中。速度顯然是第一位的，但是速度卻要建立在有力量並且對力量充分理解的基礎上，至於精神有什麼作用呢？三個人帶著疑惑投入到了訓練中。
簡單的負重跑跳已經被扔到了一邊，載重卡車，裝滿砂石的油桶，破舊輪胎擺成的梅花陣，別墅的游泳池，甚至是架起來的高壓電線都被聶如龍用到了訓練中。在訓練的第三天，四眼和包子也加入到其中，正好彌補了因為時間突變而沒有完成的強化訓練。
裸身拉一輛奔馳五噸載重卡車行進一百米！大號砂桶舉重，每天五組，每組間隔半小時，數量一百下！作完了蛙跳和其他力量訓練，到最後還要在游泳池裡來回游上一萬米。至於邊緣鑲嵌著鐵絲和玻璃碎片等利器的破舊輪胎擺成的梅花陣，則是練習精神凝聚的好東西。在這樣的地盤裡，要尋到聶如龍藏在中間的「寶物」可不是件容易事兒，何況還有極短的時間限制呢！
當聶如龍簡單介紹完力量訓練內容的時候，其他幾個人的臉全白了。這是訓練嗎？簡直把人往死裡整啊！但是當他們看見聶如龍並不顯得如何強悍的身體在三個小時內輕鬆做完了如上的實驗內容時，就再也沒有別的語言了。風雷公司的三個小子望向聶如龍的眼神再也沒有了絲毫的輕視和嬉皮笑臉，對於絕對強者的崇拜使他們在訓練中顯得極為刻苦。四眼和包子對他們的反應顯得很理解，因為當初他們也是這樣走過來的。雖然經歷過，可是包子和四眼卻絲毫沒有懈怠，為了不給老大丟臉，他們以比那三個人多一倍的努力在增強自己的實力。看著眼前的訓練成果，聶如龍滿意地笑了。
其實聶如龍訓練的不過是些怪人師傅給自己訓練內容的皮毛。當時在少林寺裡，怪人師傅除了教給自己那些少林寺的東西之外，還傳授了自己一些獨門工夫，其中最讓師傅引以為傲的就是一套叫引龍訣的內功，據師傅說，如果把這一套引龍訣練到家了，哪怕是神仙妖怪也照殺不誤。當日聶如龍也就是聽聽算了，可是日後隨著修行的深入他越來越體會到這套功夫的深奧和威力。它幾乎有著重新改造人身體細胞的奇異功能！當然，這一套工夫他輕易不會外傳的。
每天上午四眼和包子都會去遊戲中心當班，下午回來就投入到瘋狂的訓練中去。從良和釘子主要忙他們各自的生意，雖然偶爾也來訓練一下，可是由於年紀已經大了，精神分散，所以效果並不是很好。
一周之後，幾個人各自的特點漸漸顯露出來。風雷公司三人中，年紀較大，性格同臉膛一樣粗獷的石頭，力量佔了絕對優勢，他也是最早完成載重卡車項目的人，比其他人足足早了一周！而看起來文弱的白菜芯兒——蔡小西則在精神凝聚方面有著自己的特長，在所有跳過帶刺梅花陣的人中，只有他從來沒有受過劃傷！年齡最小體型不高的古陽，雖然在其他方面遠遠落後於其他人，但是毅力卻有著極為強悍的神經，無論多苦多累，即使面臨休克的關頭，他都始終能堅持著讓自己重新站起來投入訓練。包子和四眼就更不用多說了，本來打下的體能底子就不薄，加上這一次的強化訓練，各自的體能都有了質的突破。
隨著訓練的深入，聶如龍變著花樣折騰這群小子。載重卡車不但噸位增加，連腳下踏的地面都經過了特殊處理，踏上去滑滑的沒有著力點，脫光了鞋襪赤腳站在上面才勉強可以發力。梅花陣的輪胎也變得小了幾號，但是邊緣的利刃則突出加長了些，跳起來對精確性要求更加嚴格，而且在梅花陣的上方又增加了空中障礙，使得挑戰難度大大增加。
另外，在明月高懸的夜裡，那些周圍架設的高壓電線桿終於派上了用場。如果周圍半夜有人注意觀察的話可以看到，那幾根二十幾米的高壓線桿上，經常有幾個鬼影子爬來爬去，更有甚者，在那些包了絕緣皮的高壓線上，幾個遊魂似的人竄來竄去，就像那些原始森林裡的大馬猴子！
兩個月過去了，在暴風雨般的魔鬼訓練之下，以脫掉幾層皮的代價，所有的人身體條件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包括聶如龍都取得了一定的益處。獲得的提升是顯而易見的，力量，速度和專注程度、精確性方面，幾個人明顯看出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尤其是聶如龍最近觀察到一點奇怪的現象，在精神訓練方面，包子和四眼所取得的成績遠遠超過了其他三個人，即使蔡小西堪稱精神方面的天才，所取得的突破也及不上他們兩個。在兩個月後遊戲中心的紅色精神柱檢驗之後他們發現，包子和四眼的精神值已經達到了八十多！而在普通玩家測試時大部分連四十都達不到。這倒不是說四眼和包子在訓練中精神特別集中，完全相反，在那個梅花陣裡，受傷最多最重的就是他們了。看起來他們好像精神特別分散，可是實際上那正是由於上午在遊戲中心火拚遊戲，精神過於集中，消耗過度導致下午的訓練很難集中罷了。也正是這樣的強化訓練，使得他們以後獲得了無窮的好處。
訓練項目已經進行到尾聲，現在風雷公司的三個人已經對聶如龍言聽計從，尤其憨直的石頭，恨不得聶如龍說一件事他幹上兩件出來。經過近三個月的摸爬滾打，聶如龍也對他們有了深厚的感情，可是他們終究是從良的手下，遲早要分開的，所以儘管雙方都有些不捨，在一個明媚的下午還是灑淚分別了。